伍鈺見勝負已定,便走上前來宣布道:“二輪首戰,瑤璣宮龍飛宇勝。”


    淩風見冷紫凝仍舊趴在地上,便躍上擂台,將她抱起道:“冷師姐,你沒事吧?”


    冷紫凝搖了搖頭道:“龍飛宇的靈力屬於雷屬性,有麻痹的效果,我歇會兒就沒事了!”


    “我扶你下去吧!”


    “好”冷紫凝試著起身,卻發現身體窒滯,使不上勁。突然隻感覺後背有一股柔和之力輸送到自己的靈脈之中,仿佛春水迴流,頓消頹然之氣,行動已大為恢複。她登時震驚不已,迴望淩風,卻見他隻是對自己展顏一笑,仿佛一個溫暖的大男孩一般,讓人心頭一熱。於是報以謝意的眼神,便站起身來。


    此時淩風不經意地抬頭,望了龍飛宇一眼,便扶著冷紫凝走下擂台。


    可是龍飛宇見那眼神,卻突然怔立,雖是短短的一瞬間,那雙看起來十分平常的眼睛,竟讓他仿佛看到了六道魔帝陵裏那雙鬼火幽幽的可怕雙瞳,身體不由得一陣冰涼。


    “我這是怎麽了?明明知道這小子那時是被六道魔帝附身,此時為何見他卻是讓我如此膽寒?”龍飛宇心中暗恨,仿佛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一般,神情頓時轉厲,望向淩風的背影,喃喃道“哼,淩風。”


    “冷師姐,你沒事吧?”見淩風挾著冷紫凝躍下擂台,洛仙門弟子皆相擁而來,關切問道。


    冷紫凝搖了搖頭道:“我沒事,這龍飛宇的修為當真可怖,從始至終,我竟然處處被壓製,我的絕招都沒有機會使將出來。”


    淩風關切道:“冷師姐,這一切都過去了,你就別想這些了,接下來看師弟我的。”


    淩風話音剛落,卻聽伍鈺又高聲道:“玄天宗郭誠對戰洛仙門淩風!”


    隻見人群中郭誠率先躍上擂台,淩風迴望洛仙眾人一眼,卻見顏芷煙向自己微一點頭,好像正在鼓勵自己。冷紫凝也對他道:“加油!”


    淩風點了點頭,毅然躍上擂台。等到在台上站定,卻見郭誠一臉不屑道:“哼,真是冤家路窄啊!上次要不是被羅森阻撓,定會讓你好看。”


    淩風聽完這話,心頭也是一陣火起,本想在此時跟他把自己與鍾雪的關係解釋清楚,現如今卻覺得不必了,於是笑道:“哦?可是你又怎麽知道誰讓誰好看呢?”


    “你——”郭誠見他如此戲謔,頓時一怒拔劍。


    淩風隻覺得眼前一暗,周遭頓時危機四伏,仿佛身處黎明與夜晚的交界之中,混沌一片,什麽也看不見。


    正當此時,他抬頭一看,卻見漫天星鬥,熠熠生輝,卻又讓人遍體生寒。那些如同眨著眼的星子,仔細看去,卻是一柄柄倒懸的利劍,劍尖的利芒寒光逼人。


    淩風醒悟過來,登時大駭,但是他已經來不及躲避。


    台下眾人也是心都提到嗓子眼上,都覺得淩風必敗無疑,受到此創,估計不死也隻剩下半條命了。


    那些密密匝匝的劍氣如同急雨一般,盡數往淩風身上招唿。


    刹那間,神奇的一幕發生了,淩風的周圍竟長出了大叢樹藤,盤虯臥龍,層層疊疊,不住的旋轉纏繞,將他緊緊纏裹住。


    星光暗影般的劍氣已經襲到,卻如同箭矢射在鐵板,那旋轉的藤球唿唿作聲,將所有的攻勢抵消殆盡,眾人無不看地目瞪口呆。


    “這到底是什麽?”隻見郭誠一臉詫異。他話音剛落,藤球離地而起,升起數丈之高,卻又向郭誠猛然砸了過去。


    郭誠忙不迭地向旁邊閃去,雖然躲了開,但是藤球砸在擂台之上,轟然悶響,將他震得踉蹌數步。他還未反應過來,卻見藤球又向自己衝撞而來,急忙挺劍格擋,沒想到藤球力道之大,匪夷所思,竟將他撞了個人仰馬翻,險些跌下擂台。


    一連數次躲避阻擋,郭誠體力消耗巨大,氣喘籲籲,他正要喝止,卻見藤球迎麵撞來,正中麵門,登時鼻青臉腫,鮮血淋漓。


    “淩風,你有本事你出來,你藏在這裏麵算什麽?”郭誠灰頭土臉地爬將起來,氣急敗壞吼道。


    “嗬嗬,擂台之上,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你既然破不了我的攻勢,趁早認輸如何?”藤球裏麵傳來淩風的聲音。


    “你——當真無恥,縮頭烏龜。”郭誠憤恨甩手道。


    這時,卻聽台下有人高聲道:“五雄論道立下規矩,上台比武者,除了自己的兵器,不能使用任何法寶,淩風犯規了!”


    在台下喊話的是郭城的同門師弟陳曠,他一聽此言,頓時大喜,這才醒悟過來,淩風定然使用了法寶,急忙附和道:“對——對,他犯規了,他用了防身性的法寶。”


    此時淩風卻哈哈大笑道:“真是沒見識,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用法寶了?”


    郭誠氣定神閑道:“眾所周知,普通的木係法術,施展出來皆是自然草木,與尋常之物無異,火燒成炭,刀削則裂,而你這些樹藤,堅硬似鐵,劍氣不傷,顯然是煉化之物。”


    “對……對……此人破壞比武規矩,藐視論道,讓他下去。”


    “真不害臊!打不贏郭師兄趁早認輸唄,作弊有什麽光彩?”


    “原來真的是法寶,難怪郭師兄打不過他,還弄得那麽狼狽。”


    台下人群嘈雜,但多是玄天宗那一邊的弟子,而其餘各派皆是竊竊私語,在台下小聲地議論起來。


    郭誠麵露笑意,雙手抱臂,望著前方半空中的藤球道:“怎麽樣啊,是你自己下去還是認輸後下去呀?”


    淩風頓時大笑不止,隻見他周遭的木藤迅速迴縮,在他的手上形成一把古樸厚重的長劍來。


    在場諸人又是一陣目瞪口呆,定定地望著他手中的魂殤刃,皆在想:“這到底是何方神兵?”


    但見淩風徐徐地飄下地來,風姿卓越,瀟瀟灑灑。


    “這隻是我的配劍,除了它之外,我沒有帶任何法寶。郭師兄,你打不贏我,卻故意說我觸犯了規定,你還要臉不要?”淩風的話極盡嘲諷之意。


    郭誠頓時氣急,大聲道:“擂台比武,遵循的也不過公平二字。就算你沒有用法寶,但是此物靈力雄渾,戰力非常,跟作弊有什麽分別?你若有種,那就換一把劍跟我比過。”


    淩風冷笑道:“換劍?你可知我們修仙之人,每個人的配劍都是我們的手足,劍人感應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戰力,既然你要求我換劍,那麽你也必須要換劍,這樣才公平。”


    郭誠頓時語塞,氣得再也說不出話。


    此時,淩風突然覺得一股威壓憑空而生,迅速迫近,如同山嶽傾倒,等他迴過神來,卻見鳳無絕已經站在擂台之上。


    淩風的額頭上頓時多了一層冰冷的細汗,暗道:“好快的速度,就好像憑空出現在這裏一樣。”


    此時此刻,台下也是鴉雀無聲,惟有風聲細細,衣袍做響。


    淩風隻見鳳無絕緩緩轉向自己,向自己道:“把劍給我。”


    淩風頓時緊張起來,聲音有些沙啞道:“這是我自己的劍,不算壞了規矩吧。”


    那知鳳無絕隻是微微一笑道:“我不會收了你的劍,你放心吧。”


    淩風聽了這話,但心裏還是思慮再三,最後還是慢慢地把劍遞了過去。


    鳳無絕把劍接在手中,魂殤刃頓時發出耀眼青光,焦躁不安地顫抖起來,發出陣陣嗡鳴。


    此時,淩風心中萬分擔憂,這劍是父親的臨終之物,要是出了什麽意外,真的是愧對先父。


    這時候,魂殤刃抖動愈加劇烈,直欲脫手而出。眾人也是感覺到萬分奇怪。鳳無絕乃當世高人,在眾人心中是神仙一般的存在,卻險些製服不了這把看似古拙的劍,真的是匪夷所思。


    卻見鳳無絕強行穩定劍身,閉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詞,駢指如筆在劍身上畫了一道符籙,魂殤刃緩緩鎮定下來,安安靜靜地躺在他的手上。他不由得讚道:“果然是一把好劍,它叫什麽名字?”


    “劍號‘魂殤’,先父所贈。”淩風躬身作揖,如實答道。


    鳳無絕點了點頭,望向他道:“年輕人,有點兒心思,竟然懂得隱藏實力,若是你在第一輪比試中亮出此兵刃,郭誠也不會這麽狼狽。”


    淩風此時心中誠惶誠恐,不知怎麽說才好。


    鳳無絕好像看出了他此時內心的慌亂,隻是一笑,便將劍遞給他道:“我已經將它的靈力壓製住了,現在它身上的靈力與你的修為相當,禁製直至五雄論道之期結束才會消散,為求公平,無奈此舉,望小友見諒。”


    淩風接過魂殤刃,躬身道:“怎敢?掌門此舉,理所應當。”


    “繼續比武吧!”鳳無絕微微轉身,便已經不見了蹤影,好像隻在眨眼之間,便在淩風的眼前消失了。


    於是他望向瑤璣宮所在的觀望台,卻見鳳無絕安然坐在太師椅上,好像渾然未動一般。


    淩風不禁恍惚,好像不敢相信方才經曆,那種感覺就像身前有座萬仞高山,而自己就是那山底下一塊小小方石。


    淩風重新抖動魂殤刃,感覺靈力大減,就好像迴到了還未吸收紫菁仙芝時候的感覺。


    “喂!出神也得分時候吧,現在可是在比武擂台上。”郭誠一副等不及的樣子,向淩風咋唿道。


    淩風這才從剛才的驚魂不定中迴過神來,見郭誠雖然一臉狼狽,但是臉上泛著貪狼才有的眈眈逐逐,心中一陣厭惡,誓要將其打敗。


    “行啊,來吧,看看究竟鹿死誰手!”淩風攥緊了魂殤刃,指像郭誠。


    郭誠撇過頭,一臉奚笑,正要出劍,卻見前方壓力倍增,一道劍氣就迎麵罩來。他登時大驚,沒想到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修為竟然如此深厚,一出手便是如此地大開大合,劍氣雄渾卻又淩厲非常。他不敢硬扛,隻得縱身一閃,堪堪避讓之後,對方又是一劍劈來,步步緊逼,毫不相讓。他竟然沒有尋得罅隙反攻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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