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祁不答,周身黑氣彌漫,欲要反撲,可是萬天抒已然抬起右手,一柄小劍自袖中旋轉飛出,迅速變大,瞬間已被他握在手裏。


    二人近身相鬥,黑氣和黃芒一陣交錯,最後黃芒淩厲無匹,將那些纏繞的黑氣悉數斬碎,飄散空中。


    也不知萬天抒是如何讓做到的,明明還在公羊祁三步之外,身形卻瞬間移到了他的身後,手中的仙劍緊靠著他的脖子。


    “再動一下,你必死無疑,快說你是誰派來的?”萬天抒麵罩寒霜,厲聲喝道。


    隻見公羊祁嘴角一斜,倏然雙眼睜得老大,這時候隻聽得冷紫凝大喊:“師父小心,他要與你玉石俱焚。”


    話音剛落,公羊祁的整個身體遽然爆裂,血霧飄散。萬天抒往後急退,並在前方張開一道結界,這才免遭於難。


    萬天抒顧不上其他,急忙來到淩風跟前,淩風看見剛叫了聲“萬大伯”,便暈了過去。


    萬天抒抱著他來到自己的臥室,往他身上渡了一些靈力,淩風這才幽幽醒轉。見萬天抒在自己的身邊,展顏一笑道:“萬大伯,我終於見到你了。”


    萬天抒溫和道:“聽凝兒說你有事找我,到底是什麽事呢?”


    淩風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裹交付在他的手中道:“應父親臨終之托,將此物交到你的手中,不敢大意,所以未有親信任何人,隻有親眼見到你,才敢取出。”


    萬天抒詫異接過,打開一看,是一個卷軸,突覺十分熟悉,頓時大驚道:“風雪引?你怎會有此物?”旋即又望向淩風,摸了摸手中的玉佩,問道:“淩子揚是你什麽人?”


    床前的冷紫凝聽到師父說出這個卷軸的名字,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丟失了十多年的本門鎮派之寶,竟然被一個十幾歲的孩童帶迴來了。


    淩風道:“他是我爹,可以說這曲譜讓我爹娘的宿命緊緊聯係在了一起,可是又害得他們雙雙離世,真不知是該恨它還是愛它。”


    萬天抒歎了口氣,眼角有淚,慟道:“想不到子揚還有後人,真是蒙上蒼垂憐。”隨即看了看他的一頭碧發道:“你娘是碧靈兒嗎?”


    淩風點了點頭。


    “那麽卷軸在子揚手中就說的通了,當初我認定卷軸一直在楚婷身上,其實從一開始我就錯了。風雪引被盜之後,其實早就轉交他人,楚婷隻不過是用了調虎離山之計。唉,隻可惜種種原委我之後很多年才想通。要是當初早點發現,婷兒也就不會······”說著,萬天抒麵露淒楚之色。


    淩風歎道:“隻可惜,風雪引曆經多人之手,已成殘卷,另一半不知所蹤,真是愧對師門。”


    萬天抒看了看,卷軸果然缺失了半卷,便道:“你不必自責,這不是你的錯,能追尋這半卷,已是萬幸。你先在此養傷,讓凝兒好好照顧你,我需要連夜麵見掌門。”說完,收好卷軸,疾步出屋。


    冷紫凝來到床前坐下道:“想不到淩師弟你竟然是師父故人之後,自上次銜月穀人妖大戰之後,師父這麽多年來一直都在苦尋淩子揚的下落,現在終於見到了你,也算是了卻了夙願。”


    淩風道:“看來萬大伯對我爹真是兄弟情深。”


    冷紫凝望著他激動道:“淩師弟,你知道嗎?這次真的要謝謝你,師父為了這個本門寶物不知吃了多少苦,當初寶物丟失,師父被罰離火之刑,之後便去追尋,以盼能夠戴罪立功,可是找了兩年還是無功而返,便被門規處置,在禁地不歸穀麵壁八年,前兩年才從裏麵出來,便又惦念你父親的安危,出山尋找。”


    “想不到,有這麽多人為了這個卷軸嚐盡了苦頭,更有甚者付出了生命。”淩風歎道。


    冷紫凝舒了一口氣道:“還好寶物已經完璧歸趙,一切都應該結束了。”


    淩風搖了搖頭道:“不然,另有半卷仍然遺失在外,不知因為它又有多少生靈遭殃。”


    冷紫凝望著他,幽幽歎了口氣。“當務之急,你現在要好好養傷,師父方才的一掀之力,已讓你體內的氣息紊亂,餘下的事,自有洛仙門的長輩們去做,你已經盡力了。”說完攀扶著他的身軀躺下,替她蓋好被子,互道了一聲晚安之後,旋即離開。


    淩風靜靜躺著,發現體內多了一股外來的黃色靈力,轉念一想便知那是萬天抒替自己療傷之時滯留在體內的靈力,於是不去管那些,開始修煉《紫皇傲天訣》。


    體內原先那股至純的青色靈力在體內靈脈之中流轉不息,竟然漸漸將那股外來的靈力壓製融合,之後變粗了一些,但與先前靈力相比,變化還是顯得微不足道。


    翌日清晨,淩風發覺自己身體好了許多,便起身下床,在附近散了散步。在一處竹林,遠遠便看見冷紫凝正在修習劍法,隻見她招招妙絕,不同凡響,舞至酣處,隻見劍影不見人,登時看得呆了,便走近觀摩。


    冷紫凝看見他來了,便收劍定身,問了一聲早,便向他走了過來。


    淩風向四周看了看道:“原來無妄峰這麽安靜啊,都沒有見到別的師兄師姐們。”


    冷紫凝道:“無妄峰隻有我和師父兩個人住,師父他嫌收徒太麻煩,所以隻收了我一個徒弟傳承衣缽,現在你來了,師父肯定會把你收歸門下的,以後我們可能就是名副其實的師姐弟了。”


    淩風正要說話,卻見天際一道黃芒驟然落下,萬天抒從中隱現,望了望冷紫凝,又看著淩風,歎道:“生命之脈果然不同凡響,傷勢已然大好。”


    淩風一笑道:“多謝萬大伯替晚輩療傷。”


    “欸,”萬天抒止住他的話道,“你的傷本就是我無意造成的,你不必言謝,昨日之事我已稟明掌門師伯,他要見你。”


    “啊——掌門師祖要見我?”淩風訝然道。


    這時冷紫凝喜道:“淩師弟,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緣呢,像其他同門恐怕從進山到現在一眼都沒有瞧見掌門師祖的尊容。”


    萬天抒見他有些不知所措,便道:“掌門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雖然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但是其實是一位極為慈祥的老人,很是疼愛你們這些孩子。”


    淩風聽他這麽說,心中還是極為忐忑,但還是鼓足勇氣道:“萬大伯,我們走吧。”


    向冷紫凝道別之後,淩風便被萬天抒帶上,禦劍淩空而去。天際罡風唿嘯,流雲翻浪,不時一排仙鶴自二人旁邊駛過,穿雲掠霧,凡過處,仍留下雲霧在原地翻轉不休。


    萬天抒禦劍去勢很快,黃芒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仿佛天際流火,最後洞穿一重厚厚的雲層之後,淩風便看見一座非常雄壯的山峰筆直佇立,仿佛擎天之柱,竟然比無妄峰大了不知多少倍。


    “這裏便是本門主峰洛仙峰,按規定禦劍弟子不得在其上空飛行,如若敢犯,便會觸發九轉無極陣,被其中力量轟為齏粉。”話說完,萬天抒便降落在了山門前。


    守門的左右兩名弟子見是萬天抒,一齊躬身作揖道:“萬師叔好。”


    萬天抒微一點頭,便已經領著淩風進去。


    他們當先來到劍坪,隻見前方數百弟子列陣演習,聲勢浩大,柄柄仙劍矯龍驚蛇,穿雲刺霧,看得淩風不住嘖嘖驚歎。


    穿過劍坪,再經過一排排亭台樓閣,前方有一座宏偉的大殿,雖然比不上天道宗的大殿,但也算得上是氣勢恢宏。


    淩風暗想掌門應該就在那裏,但是萬天抒卻折轉了方向,找了一個小巷而行,去往後山。


    走了一程,來到一片樹林,卻見前方一道瀑布飛流直下,前方有一彎石橋,石橋通往一處涼亭,涼亭之內有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老人。


    萬天抒立身於石橋之外像那老道作揖道:“拜見掌門師伯。”


    淩風也學著他躬身一禮道:“拜見掌門師祖。”


    那白衣老道徐徐轉過身來,卻見他滿頭白發隨意披在肩頭,長眉胡須,都是銀白。他一揮手中的拂塵,笑道:“師侄不必多禮。”隨即望向淩風道:“小娃娃你也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淩風依言抬頭,向他望去,卻見這位掌門極為慈眉善目,笑容可掬,渾身上下纖塵不染,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嗯,很好,快進來吧!”掌門伸出手勢,讓兩人入得亭中。


    掌門凝視著淩風,突然彎腰一禮道:“洛仙門第二十八代掌門人無崖子感謝淩小哥尋迴本門至寶。”


    淩風一聽,受寵若驚,急忙將他扶住道:“使不得使不得,我隻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怎能受如此大禮?”


    這時萬天抒也急道:“是啊,掌門師伯,您千金之軀,怎麽能夠向小輩行禮呢。”


    無崖子擺擺手道:“什麽千金之軀,風燭殘年,苟延殘喘而已,哪有你說的那麽金貴。淩風替本門尋迴失散多年的寶物,並揭發了臥底我洛仙門的奸細,消除隱患,不讓魔門有機可乘,這等功勞是何等之大。況且他的父親淩子揚當年力保人界,功勳卓著,我等區區微利,比不上其萬中之一,忠烈之後,當受此一拜。”


    淩風傻傻地笑了笑道:“我做的這些都不算什麽,我爹那才是真英雄。”


    無崖子滿意點點頭道:“不卑不亢,倒有些像極了你的父親,當初萬師侄閑暇時便與我談起他,稱其俠肝義膽,璞玉渾金,一片赤子之心極為難得,本有心招他入門,隻可惜他另有歸處。”


    淩風聽他這麽說父親,心中既是高興又是難過,於是激動道:“我爹在天之靈,見到有這麽多的人感激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無崖子點了點頭,又道:“我跟你萬大伯商量了一下,覺著你功勞非凡,需得給你一些獎勵。”


    淩風誠惶誠恐,剛想要推辭,卻見無崖子已經摸撫著他的頭,一股浩然澎湃的靈力自百會湧進。不自覺間,他渾身已經放鬆,任憑那股靈力源源不斷的進入自己的靈脈之中。


    少時,無崖子收迴手,萬天抒便道:“風兒,掌門的靈力至精至純,會讓你終身受用,對今後的修煉也大有裨益,還不快謝過掌門。”


    淩風剛要跪下磕頭,無崖子拂塵一揮,一股無形的力道阻止了他的下跪之力。


    “我都說了,這權當謝禮,還對我說什麽謝字。”無崖子雖然笑容洋溢,但話語中卻自有一股不容迴拒的威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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