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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這雪域有著一位王,天生瀟灑。


    據說遠方的深淵中,埋著千年的妖物,天道不能滅。


    王瀟灑於世間,也是於世間無敵。


    再無當初戰事的跌宕起伏,也無諸多強者的挑戰,在漫長的人生中,長生便是最大的無趣!


    一日,王突發奇想:


    吾既於世間無敵,何不與那妖物一戰?


    不顧臣子們的阻擋,將王位傳於子嗣,隻身離去。


    尋遍深淵,未見妖物。


    卻見一美婦於一處茅屋前種菜澆花。


    美婦眉眼溫柔,看到王,也不驚訝,微微一笑,便起身招待這個遠方來的客人。


    王問:何處尋那千年妖物?


    美婦:妖物?不,此處沒有妖物。隻有婦人一人,哦,對了,還有這些可愛的飛禽走獸。


    美婦手掌一揮,之間旁邊的千仞峭壁上,頓時熱鬧起來,遠處一道洪流向著茅草屋衝來。


    王大驚,千仞峭壁上熱鬧的是黑龍,大大小小近百條,遮天蔽日拍打著翅膀的是修煉有道的各種飛禽,那洪流則是各式各樣的妖獸組成的獸潮。


    王手中出現了那柄與他一起征戰多年的寶劍,站在了美婦前麵,盯著滾滾而來的獸潮,雖無信心在如此之多的妖獸的衝擊下活著,但是王覺得也不能置美婦於險境。


    當妖獸的頭領們來到茅草房前,低下了高傲的頭顱,表現出馴服之意時,王才明白了美婦的身份。


    王爆退,卻發現美婦並未對自己不利。依然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樣。


    你到底是誰?王問道。


    我可能是你口中的那個千年妖物吧!美婦道。


    王還未說話,美婦繼續說道:你想殺我嗎?


    王點了點頭,說:你是妖物,禍害世間!必須斬殺!


    美婦眉頭一皺,道:哦?那你說說,我怎麽為禍世間了?但凡你能說出一件我禍害世間的事,我任你處罰。


    王卻一時塞言,絞盡腦汁,卻發現竟然連一件都沒有,有的,隻是千年妖物的傳言。


    王頹然的扔下了手中的寶劍。


    那麽尊敬的人族的王,你究竟是誰?美婦眉頭一挑。


    我是誰?我是雪域中的王!王喃喃答道。


    不,你是誰?美婦繼續問道。睿智的眼睛,似乎要看透王。


    我是誰?


    我是誰?


    王一時迷茫了,自己似乎不屬於這裏!


    那麽,我究竟是誰啊?


    王抬起了頭,望向天空。


    與此同時,那斬斷青城山的少年,那曾斷刀透體的男子,還有走卒、店小二、執掌一處的縣官、懷才不遇的書生、臉上塗滿粉脂的伶人,都心中一動,望向了天空。


    我是誰?


    我是江郎啊!


    王、少年、男子、走卒等,身體都變得透明,朝著天空上的那輪太陽飛去。


    所有的意識體進入太陽,轟然匯聚在了一起。


    江郎緩慢清醒,發現自己已經處於陰陽石磨的外麵,陰陽石磨並未停下運轉,卻對江郎產生不了絲毫的影響了。


    “這到底是什麽啊?”江郎喃喃道。


    陰陽石磨將自己的靈魂碾碎,經曆了人生各種身份,無數人生經曆,竟然讓自己的心境圓滿,去除了很多雜念!


    江郎覺得,現如今的自己,想要進入無我之境,也是很容易的。無我之境江郎出了飛雲城後,就再也沒有進入過了。


    或許是經曆的事情多了,雜念也就多了,怪不得世間強者大多都是癡迷於一道,潛心鑽研,不沾染外界事。


    若不是陰陽石磨能夠通透心境,江郎也恐怕再和無我之境無緣了。


    “你為什麽還在運轉?”江郎手指輕輕滑過陰陽石磨粗糙的邊緣。


    一幅幅自己經曆過的畫麵,再一次出現在江郎眼前。


    青城山上,少年斬殺妖物,斬斷青城山後,山下的一個癡兒突然目光變得清澈,冷漠的盯著山上的少年。


    斷刃透體的男子,在進入南軍的帳篷後,看守帳篷的一個軍士轉過了頭,眼中血色一閃而過。


    深淵下,王抬起頭思考自己是誰的時候,那黑龍首領也是抬起頭,眼中若有所思。


    走卒小販被強盜打劫之時,一個強盜麵露異色。


    懷才不遇的書生多次落第,一個考官嘴角露出暢快之色。


    伶人登台,唱罷之時,卻有人扔上來幾錠銀子,喊道:再來一曲!


    江郎無奈道:“原來你一直和我經曆的是同一個世界!既然我都清醒了,你也一定清醒了吧?”


    江郎原本是畫外人,此刻的身形卻被癡兒、軍士、黑龍、聽曲之人看到。


    “你來了?”他們看到江郎,沒有絲毫的詫異,像是早就知道一般。


    “我就說你應當是醒了,那為何還不出去?”江郎走到心魔身邊,坐了下來。


    心魔瞥了江郎一眼,嗤笑道:“既然你都出去了,就應該知道,這東西能剔除心底雜物吧?”


    江郎點了點頭。


    心魔無奈道:“媽的,在這玩意的規則中,我也是雜物,出不去了!”


    “除非、、、”心魔盯著江郎,隨即搖了搖頭。


    “除非我讓你和我的靈魂融合,出去之後再分開是嗎?”江郎問道。


    “對!沒錯!”心魔承認,“你早就想擺脫我了,這是個好機會,你不會愚蠢到放棄這個機會的,何況,我剛才還想至你於死地呢!隻不過沒預料到我也被你拉入這石磨之中了。”


    江郎的確是想擺脫心魔,如果是之前,江郎絕對會果斷將心魔留在這裏,但是,經過陰陽石磨的洗禮,江郎發現,若是違背了自己之前和心魔的約定,日後的心境會遇到很大的瓶頸。


    武道最忌諱的是心境不全!


    “我帶你出去吧!”江郎道。


    “無所謂,我在這裏其實挺舒服的。”心魔滿不在乎道,突然,瞪大了眼睛,“等等,你剛才說什麽?”


    江郎點了點頭,起身,“走不走?不走我走啦!”


    心魔盯著江郎的眼睛,想從其中看出點什麽,但是江郎的眼神清澈,看不出絲毫陰謀。


    “看來你的收獲頗豐啊!”心魔讚歎了一下,心中一橫,賭了!自己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好,那我們離開這裏吧!”


    江郎抓住心魔,頓時兩個身影便緩慢重疊在一起,身形一動,已經出現了陰陽石磨外。


    當江郎出現之後,這巨大石棺對江郎出現了一股明顯的排斥力,剛才可是沒有的,難道是因為心魔?


    江郎略微一思考,便放鬆了身體,任由這股排斥力將自己的靈魂釋放出去。


    “不知外界過了多長時間,大哥和長夜一定等著急了!”江郎思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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