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木從滑坡步行直接到鬱緋的營帳前停了腳步,大聲喊道:“鬱緋!你給我出來!”


    帳門被掀開,露出鬱緋麵無表情的臉,“有事?”


    原木看到她這樣子就來氣,“你說有沒有事?你們騎馬迴來放我一個人步行,你還當沒事是不是?”


    “所以呢?”鬱緋問。


    “所以……”原木還沒想好,突然看到了鬱緋後麵露出的人影,“哎,你帳內有人啊?誰啊?”說著原木晃著腦袋從鬱緋擋住的空隙處往裏探看,待看到一處女子的衣角時突然眼神一亮,對著鬱緋道:“裏麵是個姑娘是不是?是今天的那位姑娘嗎?”


    說著手已經扒在了鬱緋的肩膀上,想要往裏闖。“你讓我進去看看。”


    鬱緋一手抓住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往後一推,腳順勢踢了上去。隻見一個黑色的身影呈拋物線式的飛了出去。


    “啊!”飛出去倒在地上的原木全身像是碎了一般疼的起不來身。他指著鬱緋氣道:“好你個鬱緋,這麽久沒見了,你一點都沒變。我爹還想讓我娶你,你這個母夜叉,誰娶你誰他媽是王八!”


    “哎呦媽呀,疼死我了。”原木繼續揉著身上被摔疼的部位。


    卻見鬱緋慢慢、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原木道:“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原木見她蠢蠢欲動的腿,沒底氣的慫了。“我沒說你,我說我。我,我是王八行了吧!”


    鬱緋又是一腳踢了上去,“別侮辱了王八!”


    頓時又是一聲殺豬般的嘶吼聲出來,“鬱緋!你別欺人太甚!”


    原木疼的眼淚嘩嘩的流,這個女人!從小就愛欺負他,偏偏他還打不過她。


    “你以後給我離阿瑤遠點,如果我再見你靠近她一丈之內,小心你的狗腿!”說完鬱緋轉身迴了營帳。


    王瑤偷偷看著躺在地上起不來身的原木,對鬱緋弱弱的問了一句,“你這手下的是不是狠了點?”


    “不狠,他肉厚。”鬱緋不甚在意的迴答。


    “哦。”王瑤欲言又止,還是問道:“之前見你在京城的時候好似沒這麽……‘威武’?”


    鬱緋看著她似笑非笑,“武威?”


    王瑤呃了一聲,“沒,沒,是我用詞不當。”


    “京城也沒被我碰到他這樣的人。而你們這些官宦子弟,都身嬌體貴,我可得罪不起。”鬱緋笑道。


    王瑤翻了個白眼,“什麽叫你們這些官宦子弟,你難道不是官宦子弟嗎?”已逝父親是一品將軍,母親又貴為郡主,她可不是普通的官宦子弟能比的。


    鬱緋笑笑,卻聽王瑤又道:“不過,你確實和我們不一樣,就說這身功夫,整個大周都找不到幾個有你能打的吧?說真的,認識你這麽久,我好像都沒聽你說過你和你師父的事。他是怎麽把你教的這麽厲害的?”


    “是有什麽難以開口的嗎?還是像話本子上說的一旦離開師門就不許再提及師門之事?”王瑤問。


    “你話本子看多了吧?倒也沒什麽不能說的,”鬱緋沉吟片刻,“隻是確實也沒什麽好說的。”


    “怎麽會沒好說的?你可是跟著你師父在江湖上待了十二年呢!而且他們都說你經常混跡三教九流,吃喝嫖賭樣樣都會!聽起來你的故事可不少。”王瑤端正坐好,作洗耳恭聽狀,就等著鬱緋開口。


    鬱緋看她這個樣子就想笑,“我不知道這話是誰傳的,說的可不準確。我是經常混跡三教九流不假,但吃喝嫖賭的嫖我可沒碰過。”


    “常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京城關於你的傳言,看來有那麽一部分還是靠譜的。另外不靠譜的你也隻能順帶挨著了。能者多得嘛!”王瑤拍拍她的肩膀,自認很是理解的說道。


    “哪來的歪理?”鬱緋笑道:“你若真好奇,哪天我帶你也去見識見識?”


    王瑤眼睛一亮,開心的問:“真的嗎?”


    “假的。”鬱緋笑,“你一個正兒八經的貴女,總是想著了解那些亂七八糟的做什麽?”


    “哼!你又逗我!”王瑤嘟著嘴道:“我從小就待在京城,都沒見過外麵的世界,這次北疆之行就算是我走過的最遠的路了。我也有向往,也有欲望的好不好!”


    “其實真的沒什麽,普通百姓大多都在為了生活而努力一輩子。我當初跟著師父,也要為生計而奔波,其實與他們並無不同。所以我才說沒什麽好說的。”鬱緋道。


    “那也總該發生了一些很難忘的事吧?”王瑤覺得每個人每個階段都會遇到一些難忘的事,哪裏就像鬱緋那樣幾句話就說完了的。


    “有,”鬱緋迴答,“不過我不告訴你,哈哈!”


    王瑤:“……”


    原木一瘸一拐的迴到營帳的時候看到自家老爹正在候著自己。“你這是怎麽了?”原紹問。


    “還能怎麽了?運氣不佳,碰到鬱緋了唄!”原木嘟噥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問原紹,“爹,你可知道鬱緋身邊有一個很漂亮的小丫頭?”


    丫頭?“我倒是聽她說了她這次過來有帶一個丫鬟伺候。”原紹道,“怎麽?你又想打什麽主意?我告訴你,別給我想些有的沒的!有這功夫還不去找鬱緋聯絡聯絡感情!”


    說到這原木就來氣,他爹不知道中了什麽邪,明知道他和鬱緋倆從小不對付,還總是想把他們撮合到一起。


    “我說爹!您放兒子一條生路行不行?鬱緋那個母夜叉,誰敢娶?您就不怕您老原家唯一的香火都斷送到她手裏去?”原木叫道。


    “瞎說什麽呢!”原紹拍了一下他的頭,“越說越離譜了!女人就是被感情支配的動物,你若能讓她喜歡上你,她以後還不是攥在你的手心裏隨你處置?”


    原木直翻白眼,“您有能耐,您有手段,幹嘛讓我娶她啊?您娶不就得了!”說完不等原紹反應就溜了。


    嘿,這小兔崽子!眼見著原木走遠,他徑自坐了一會兒,眼見著帳內安靜下來,慢慢從袖中取出來一封信。


    看完他冷笑一聲,把信扔進了火盆裏,看著火舌慢慢將紙吞噬。懷疑?調查?哼!鬱成都折在自己手裏,他還怕兩個小的?


    不過,確實需要好好計劃下了。他本不想動他們的性命,隻怪鬱緋太不識抬舉,看不上阿木。既然如此,就別怪他心狠手辣!


    慢慢攥緊拳頭,火光映在他的臉上,明明滅滅,捉摸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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