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倩雪說的沒有錯,人族,很快就收到了他們的消息,沐悠林自然也知道了這件“喜事”。


    當沐悠林得知這個消息時,她再也無法故作堅強,她這個護國大將軍,也有柔情的一麵,她的淚水潸然如雨落下。


    她想過千千萬萬種情況,但是她就是難以接受這個事實,誰會背叛她,她都想過,可是她萬萬沒想到,這次,居然是她的小可哥哥背叛了她!


    沐悠林手中緊緊地攥著那封從魔族寄來的喜帖,心中默默地想著,即墨可染,這就是你當初讓我等你,你給我的結果嗎?


    如今嬤嬤也不在,皇哥哥如今也是要心係天下蒼生的天子,再也不能像小時候那樣,陪在她的身邊保護她,曾經共患難的好兄弟們,如今也是各奔東西。


    此刻,偌大的南冥宮,真的就剩她一個人。


    一個人也好,不用再壓抑,不用再去考慮別人的感受,她可以沒有拘束的大哭一場,不用害怕別人會看見,這裏也沒有她的下屬,她也不用害怕失去了將軍應有的體麵。


    她迴想起他對她說的那些情話,那些美好的迴憶,現在感覺起來就像鞭子一樣,一鞭一鞭的打著她的心口,每一鞭,都毫不留情。


    南冥宮在整個後宮中,處於特別偏僻的地方,過往的人很少很少,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那個驍勇善戰的悠林公主,竟然也會哭泣,而且也會哭得那麽傷心。


    沐悠林曾經也發誓過,她絕對不會讓別人看到她軟弱的一麵,可是如今,她真的忍不下去,她不在意別人會怎麽看她,也不在意別人會說什麽,旁人愛怎樣就怎樣,於她無關。


    眼淚不是輕弱,傷心至極,痛哭欲絕,不是過錯,失去希望才是一個枷鎖。


    獨自情殤,徹夜未眠之後,生活還要繼續,她不能這樣一蹶不振,她沐悠林不是那樣的人,更不能成為那樣的人。


    可是她又怎麽甘心,又怎會甘心,她決定了,她不能這樣忍下去,她要去一趟妖族,獨自一人。


    她現在什麽也不怕了,她想知道她的可染哥哥是怎麽想的,她想知道如果他遇見了她,該怎麽向她解釋這些?怎麽安放那因年少輕狂許下的諾言?怎麽麵對她或殷切或暗淡的目光。


    於是,沐悠林隻身一人,來到了妖獸森林,這個妖獸森林,她記得路,她來到了那棵大樹下邊,那裏是通往妖族的必經之路。


    有些事情,做千萬遍都不一定記得清,而有些東西,隻需一遍就可以終身銘記,尋找他的道路就是其中之一,那路她都記的一清二楚。


    還有一件事,她同樣也記得格外清楚,那就是他們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那時候還有阿軻,他們像孩子一樣在那裏無憂無慮地玩著,他當時就在旁邊,那時候的日子多美好。往事曆曆在目,明明是那麽開心的迴憶,可現在他在想起,卻是滿心傷悲。


    憑借沐悠林現在的身手,進出妖族更是不再話下,她很快就走到了即墨可染的殿前。


    “即墨可染,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就在裏麵,別裝作聽不見。”沐悠林大喊著,向前走著。


    她從來沒有如此莽撞過,這是第一次,之前她做任何事情都會三思而後行,而這一次她是直接闖進來的,直接走到了即墨可染住的大殿下。


    妖族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看見有人闖進了殿下的宮殿內,急忙上前去阻攔。


    “哪裏來的小姑娘,竟敢在這裏直唿太子殿下的大名。還不快快認錯。”


    區區幾個士兵,怎麽可以讓沐悠林屈服,沐悠林根本沒有理會他們,繼續向前走,既然即墨可染自己不肯出來,那她就進去找他理論。


    不過,這兩個士兵看她這麽不聽話,直接開始動粗了,他們使勁一踹,把沐悠林踹倒在了地上,他們按住了她,讓她就這樣跪在這裏。


    妖族的實力不容小視,就光是幾個靈力階品比她低數級的士兵,實力就不知道又要比他們人族同等靈力階品的人們要大幾倍了。


    更何況他們用的力氣很大,而沐悠林又是毫無防備,她疼得大叫了一聲,血也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這時候,她想起了以前的時光,她的小可哥哥不會讓她受到一點點的傷害,那一次,她隻是不小心擦傷了腿,小可哥哥一直細心的照顧著她。


    即墨可染明明知道,這些血分分鍾便可以取了他的性命,卻依然細心照顧著她,那麽的小心翼翼,那麽精心的嗬護著她。


    可是這次呢,她被他的族人打的這麽重,血流了一地,倔強的她,這次甚至站都站不起來了,她的小可哥哥卻隻是坐在屋子裏,對她不聞不問的。


    沐悠林想到這裏,淚水再次潤濕了她的眼眶,不過那些,遠比不上她流的血。


    這一幕,即墨可染又怎會沒有看見呢?


    他隻能選擇無視,看著佳人在那裏受了那麽重的傷,他多麽想衝出去,一把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裏,細心的嗬護著她。


    可是,此時此刻他隻能選擇默默的轉過頭去。因為他知道,有人正在默默的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此刻無動於衷,便是他能給予她最大的保護,想來還真是可笑,自己如此弱小,又怎會幻想可以護她一世周全。


    那幾個士兵見她的身子漸漸的軟了下來,對沐悠林也起了一絲憐憫之心,他們輕輕地鬆開了壓著她的手。


    “姑娘,你若是識相的話,就趕快迴去吧,我們也不想為難你。”


    那幾個士兵看不下去了,在一旁勸著,一方麵他們要避開那些血,另一方麵,他們還要防止沐悠林繼續鬧事。


    沐悠林不走,她還沒有見到即墨可染,怎麽甘心走呢,她輕笑一聲,她推開了那幾個士兵,繼續大聲喊著。


    “太子殿下,人族公主求見,還望殿下可以出來一見。”


    沐悠林自己這麽喊著,突然她停頓了一下,此刻,她忽然感覺自己現在真的好卑微。


    他是堂堂的妖族太子,未來的妖族皇帝,身份是何等的高貴!


    而自己,隻不過是人族一個既不受寵,又沒有地位的公主。


    要不是平定了幾次叛亂,擁護了皇哥哥,估計現在連小小的宮女都可以踩在她的頭上。


    他和她本來就是門不當戶不對的,她為什麽還要奢求這麽多,或許,真的是她太癡心妄想了!


    對,她不應該,也不再奢求什麽了,此刻,她隻是有一點不甘心。


    “請求殿下出來一見。”


    沐悠林不甘心,她要一直在這裏,直到他出來見她為止。即墨可染不出來,她就在這裏一遍遍的一直喊,一個時辰不行,那就兩個時辰,兩個時辰不行,就三個時辰,就算是一天她也願意在這裏等。


    即墨可染聽她喊了這麽長時間,看著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他怎能再繼續裝作熟視無睹下去?


    他終究是坐不住了。


    即墨可染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壓抑住自己的全部情感,沉著臉,一步步向沐悠林走去,他的神態和表情都讓她覺得是那樣的陌生。


    “不知道是哪陣風,把公主殿下吹過來了。公主殿下此次前來有何貴幹。”


    即墨可染冷冰冰的說著,他就好像不認識沐悠林一樣在那裏說著,說話的語氣,特別客氣,好像她們從來就不認識一樣。


    仔細想一想,從上次分別到今日,也不過短短數日之隔,怎會發生如此大的變化?即墨可染現在怎麽成這樣了,他說話的語氣怎麽處處帶刺的感覺,他真的如此討厭自己嗎?


    “即墨可染,幾日不見,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你當真不知道我為什麽前來嗎?”


    麵對麵前這個陌生的戀人,沐悠林沒有了剛才的那份癡情,現在,她唯有那份執念仍然放不下。


    “本王愚鈍,還請公主殿下賜教。”即墨可染冷冷的說著,好像他把他們之間的過往忘得一幹二淨一般。


    “我聽聞太子殿下要成親了,特意來道喜。”


    沐悠林沒有看即墨可染,她兩眼目視著前方,她一字一字的說完了這句話,每一個字她都咬的特別重。語氣亦是異常的冰冷。


    她在這裏跪了這麽長時間,即墨可染都沒有出來看看她,她早已心如死灰了,她現在也沒有那麽暴躁了,恰恰相反,她冷靜的讓人覺得可怕。


    她仍舊是卑微的跪在那裏,不曾起身,即墨可染也沒有請她起身。


    沐悠林從來沒有這樣仰望過他,也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和他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此刻他更是覺得自己在他麵前的卑微,暗嘲自己當初真心付出的可笑。


    她知道這個魔族的公主,她之前有幸見過幾次魔族的公主殿下,膚若凝脂,唇紅齒白,那容貌確實無人能及,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的可愛,就連她當時也想親近親近。


    而且,魔族目前隻有一位公主,那身份是何等的高貴,豈是她能比得上的,這樣的婚事,才算的上是門當戶對,她自己真是自作多情。


    當初,即使她已經親眼見過他們兩個人親密無間的在一起,她仍然不願意相信,不願意相信自己之前和即墨可染之前經曆的種種,都隻是一場玩笑罷了。


    “多謝公主殿下的祝福。這位姑娘,本王一見便已傾心。”


    即墨可染就像什麽事也沒有一樣,平靜地跟她說著,自始至終,他的目光都沒有變過,一直是呆呆的盯著一處。


    他不敢仔細的看著她,因為,他害怕自己下一刻就會心軟。


    沐悠林,你知道嗎,本王一見傾心的那位姑娘,其實是你,自始至終,我心中都隻有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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