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空蕩蕩的屋子,如今擺滿了各式家具,雲疏除了躺在床上陪著江清黎,空餘的時間也變得很多。除了日常的習武打坐,大多數時候都是拿著書在他旁邊看著,有什麽不懂的字,就去問他,有什麽不會讀不通的句子就讓他講解,倒也算是其樂融融,歲月靜好。


    反正她不是江家的死契奴婢了,前幾日還拿到了幾錠銀子當工錢,憑本事吃飯,有什麽不行?


    而江清黎雖然還病著,可麵上卻還是溫潤的樣子,看到她求知若渴的樣子,也隻是將她抱在懷裏,手牽著她的手一筆一劃地教她怎麽寫,怎麽讀。


    男人的聲音如清冽的黃酒,醇香動人,在她的耳邊低低吟誦,雖然聲音靠的很近,但手腳卻是老老實實,牢牢地橫過她的腰間,不讓她有半分離開自己的可能。


    若不是察覺了某處的異樣,雲疏還以為他轉了性呢。


    雲疏這次看的是上古典籍,佶屈聱牙,前麵的幾章都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一遝厚厚的宣紙也被她寫滿了。


    “你很有天分。”江清黎柔聲說道,“習武也好,習字也好,你都比常人快上不少,又艱苦勤奮,將來必成大器。”


    多麽適合做江家的主母。


    隻是後麵那句,江清黎沒有說出口,隻是蜻蜓點水一般在她的臉上落下淺淺的一個吻。


    雲疏聽到男人的讚美,心底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漣漪,放下筆,側過頭去與江清黎對視,看著男人灼灼地眼神半響,她才開口道:“爹爹說,他畢生所望便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所以我想遊弋江湖,感受人生喜怒哀樂。然後盡自己的一份力,去幫助別人不遭受滅頂之苦,我想這也是爹爹所希望的……”


    江清黎的眸子裏映出女人堅定的模樣,心裏的一根弦似乎被拉到極致,張開嘴卻是:“隻要是你,一定能做到的。”


    雲疏心頭驀地一酸,小臉埋在江清黎的懷裏,聽著他的心跳聲,一時竟安寧了起來。


    是夜,兩人合衣而眠。


    也許是說了道盡心中所想,卸下心頭包袱的雲疏睡的很快,幾乎是闔上眼睛便進入了夢鄉。


    而被她壓住的男人,垂眸看著睡的安謐的睡顏,原本溫潤和善的氣質當然無存,凝著雲疏的眸子,


    冷漠和殘忍幾乎要從眼底溢出。


    還是要離開,還是要離開!


    江清黎環著背部的手因為絕望的興奮而忍不住顫抖,心裏的惡魔似乎要從胸腹中破腹而出。


    雙手緊了緊,仿佛這樣便能讓她迴到自己的懷裏。


    要不把腿打斷吧!


    捆著帶迴上京,她就永遠都走不了!


    他有很多辦法,可以讓小奴兒甘心留下,卻舍不得她那幸福安謐的睡容!


    雲疏睡的很沉,但是男人的動作還是弄疼了她。


    “痛........”


    雲疏在睡夢中突然囈語,江清黎猛的鬆開她的唇,深深的吐息數次才緩緩問道,“哪裏痛?”


    半夢半醒的女人說著模糊的言語,江清黎將耳探到她的唇邊,才艱難地聽清她在說什麽。


    肚子疼.........


    江清黎的手附上女孩的小腹,想要通過內力讓她的身體舒服一些,可是依舊隻聽得她還在呢喃。


    該不會?


    江清黎的眸子逐漸移到她的下身,眸子裏的熾熱,幾乎可以將萬物燒毀……


    耳邊是雲疏因為疼痛不適的呢喃,聽得他五內俱焚。


    雲疏自幼習武,一般的疼痛必然不會讓她有什麽難以承受的地方,隻有從來沒有疼過的部位,那種陌生的不適感才會讓她如此難受。


    說來也是,她那麽小就被下了絕育的藥,要是疼起來自然極度難忍。


    緊緊盯著手心下平坦的小腹,一想到將來就是這裏養育他的後代,江清黎的心就忍不住溫熱了起來。


    覆蓋在小腹的手輕輕的按壓,溫熱的大手感受著小腹肌肉的痙攣抖動,他便知道小丫頭此刻的疼痛。


    大手微微用力,內力便源源不斷地輸送到雲疏的身體裏,試圖緩解她痙攣時帶來的疼痛。


    而另外一隻手則輕輕的掀開裙擺。


    果然。


    江清黎的神色黯了下來,扯過旁邊的被子想要幫她蓋上。


    “唔.........”


    突然,身下的小人兒身子輕輕抖了抖,接著便是雲疏難受地哭腔,“痛,肚子好痛……”


    江清黎心尖似乎被戳了一下,慌忙抱住她的腰將她狠狠地抱在懷裏,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在她耳邊安撫著:“快好了,快好了。”


    雲疏似睡似醒,雙眉緊蹙,小臉皺成了一團嗚嗚嗚在他的胸膛哭著。


    江清黎低頭看著還在著掙紮的小奴兒,心裏想著,還是得讓她看看大夫才行。


    歎了口氣,他用被子把雲疏緊緊裹住,然後抱在懷裏站起身來,猛地將石門一腳踢開。


    轟的一下石門盡碎,發出巨大的聲響。


    守在外麵的暗衛乍然聽到巨大的動靜,立即被驚醒和衣趕了過來。


    隻見偌大的鑄劍室,零零散散地散落著大大小小的石塊,而主子衣衫不整的地抱著容二走了出來,神色不豫地站在因崩裂而驚起的白煙之間。


    “快叫大夫!”江清黎急促的命令道,“就說來綠泉莊給夫人看病!”


    說完,不顧眾人反應江清黎便抱著懷裏的人兒,白衣飄袂飛掠而過,匆匆朝著山下飛了過去。


    山裏的氣溫還是偏低,雲疏本就身上不適,江清黎一路上把她裹得很緊,不敢讓山風吹傷她的身子。


    冷風在耳邊唿嘯,可是這樣他還是能感覺到被子裏的人兒,因為疼痛發出了聲音。


    江清黎心頭難過,隻好將她攏得更緊,飛奔的速度也快了許多。


    綠泉莊是江家在瀘州置辦的產業,離這小山也近,江清黎踏破虛空飛了一會兒便到了地方。


    雖然江家幾十年來難得來一次這裏,但平日裏的打掃和養護從未斷過,而他來到瀘州後,更是加派了很多人手來養護,所以住起人來更為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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