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屋頂飄然下來,正好撞上底下的芳菲芳華,二人像是見到鬼似的,愣愣地盯著雲疏,徹底傻了眼。


    “怎麽了?”


    從容落到她們的麵前,女人一臉的淡定。


    “容姑姑您的武功這麽好的啊,像仙女一樣。”


    芳華由衷地誇讚道,“這個難學嗎?”


    雲疏微微一怔,隨即笑道:“很難……你們學,晚了。”


    “唉......”


    “唉......”


    兩個侍女發出不約而同的發出歎氣聲。


    雲疏失笑,領著二人迴去。


    才剛走進院子,雲疏突然心跳漏拍一下,隨後兩個侍女癱倒在地。


    扭頭看去,隻見那顆茂密的山櫻樹下,月色朦朧,纖塵不染、白的發光的男人正坐在石凳上,執著一本書卷看著,仿佛對周遭發生的一切熟視無睹。


    但雲疏知道,芳菲芳華就是被他出手弄暈的。


    走上前去,習慣性在他的麵前半跪落地。


    半響,男人闔上書,扭過頭看著跪在一旁的女人道:“今日,老家主擬了聘禮的單子,你身為姐姐,也來看看吧。”


    雲疏心下一動,原本無波的眸子突然閃著點點星光。


    她可以看嗎?


    男人伸出手來,在女人的麵前停住。


    雲疏看著男人修長而好看的手,因為開心而顫抖地抓住,而江清黎順勢一帶,將她撈入懷中。


    好聞的皂角味,侵入進雲疏的鼻腔中,給人一種安定的感覺。


    男人執著書卷的手橫在她的麵前,薄唇吻了吻女人的耳珠,往她敏感的耳朵裏吹了口溫熱的氣息。


    “這麽開心?”


    男人說完,又咬了一口女人的耳珠,低笑道,“是不是有種當娘家人的感覺?”


    雲疏輕輕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不過,主子能把聘禮名單給她這個奴婢過目,這可算是天大的恩賜了........


    更讓她意外的是,名單上除了密密麻麻的聘禮,甚至還寫了嫁妝。


    雖然妹妹明麵上隻是江家的姻親---蘇氏的獨女,卻是個絕戶,隻剩她一人,所以這嫁妝也是江家準備的,上麵可謂是十裏紅妝。


    “這,這規格……”


    雲疏舌頭開始打結。


    “嗬,這可是聖上許下的親事,自然是要上京都城的百姓人盡皆知。”


    男人啄了啄她的發頂,喉結也跟著滾動,“你難不成還嫌棄不夠隆重?”


    “奴,奴婢不敢……”


    雲疏被他的話嚇得一哆嗦,書卷差點握不住。


    “看完了嗎?”


    江清黎靠在雲疏的脖子裏,一下又一下的嗅著她的味道,“今日怎麽耽擱了這麽久,平日影兒不會這麽晚吃飯的。”


    聽到主子提起妹妹,雲疏身子突然就涼了下來,沉默了片刻道:“昨晚她,魘住了……”


    摸著頭發的手突然就停住,周遭的氣溫也驟然下降,隻聽得男人冷冷地開口問道:“怎麽迴事?”


    雲疏想跪下去請罪,可不料江清黎卻沒放過她,手臂越發用力摟著:“影兒是怎麽迴事?”


    雲疏也不知具體原因,隻好胡亂答道:“昨日妹妹徹夜未眠,請了大夫診斷,說是做了一夜夢魘。”


    然後她頓了頓,又說道:“是不是奴婢昨日太過嚴厲了……”


    男人的手指在她腦袋上敲了下:“你倒是會給自己攬事。”


    如今親密的語氣,像是情人間的打情罵俏,有那麽一刻,她甚至忘了唿吸。


    江清黎沒有看到雲疏的表情,倏然抬起頭,看著遠處的屋頂。


    屋頂是一片濃密的暗色,一片黑暗之中,仿佛什麽都沒有。


    而江清黎隻是朝著那團混沌不清的暗色,勾起一抹笑。


    嘲笑自不量力。


    嘲笑自以為是。


    然後低下頭,看著女人小巧嫣紅的耳垂在夜色下尤其明顯,心情甚好。


    再次仰頭,江清黎看著庭院內鬱鬱蔥蔥的樹,墨色的眼眸染出些許興奮。


    “想不想出去?”


    鬆了手臂,江清黎將她的身子掰了過來,讓她麵朝著分胯而坐,身上輕薄的紗衣與他的白色暗紋雲錦緞纏在一起,倒像是一對璧人似的。


    雲疏滿心滿眼都是妹妹的婚事,渾然忘了二人的姿勢有多曖昧,扭頭睨了睨議婚書道:“主子,何日議親定下日子?”


    江清黎凝著身上的女人,隻見她的眼神望著一旁,明明他都渴成這般田地了,可偏偏這個沒心肝的,心底隻想著自家妹妹。


    男人眯了眯眼,咬了一口她臉上突起的奴印:“過些日子,宮裏會派人親自替我議親,倒是準你前去觀禮。”


    雲疏了然的點了點頭,心中暗暗思忖:老家主臥病多年,怕是時日不多,而母親在主子年幼時就已身故。雙親不能理事,主子年紀輕輕就獨自撐起偌大的江家,如今家族竟沒有什麽長輩來替主人議親,實在讓人寒心。不過,主子竟能讓宮裏派人來打點成親事宜,想來好日子也隻會在近日。


    等到她把事情理順時,江清黎已經抱著她飛到遠處的樹叢裏。


    鬱鬱蔥蔥地樹葉掃過雲疏的麵具發出沙沙的聲音,而男人將她靠在樹幹上,附耳悄聲道:“你可知道,那日我陪著影兒坐在這裏時,滿腦子卻都是你...........”


    為什麽想自己,雲疏用腳趾頭都能猜到。


    隻是,雖然二人著力的樹枝還算粗,可是在若是兩人在上麵有什麽大動作,那可不一定撐的住……


    而男人略微喘著氣,不管不顧地說道:“替我寬衣...........”


    躲在暗處的紫衣沙,正一瞬不瞬地看著遠處飄逸絕塵的男人,抱著那個卑微的賤奴鑽到茂密的林間,直至完全看不見。


    一時間,鄙夷、嘲諷、惡心一齊湧上心頭。


    他的拳頭攥得緊緊的,心裏卻閃過起一個念頭:


    或許主子,早就知道自己躲在這裏,所以才會故意做給他看的。


    那這是為什麽?


    是在給容二撐腰,還是在暗示什麽?


    視線不知不知又迴到那一處景致秀麗的小樓,紫衣沙的眼睛逐漸染上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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