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總會來……


    反複的深唿吸幾次,雲疏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房門。引入眼簾的就是被綁了在地上的女人,鬆鬆垮垮的發髻看得出她是受了一番苦,雲疏心頭不免一顫:是容九。此時的容九背對著自己,跪坐在地上,身上被五花大綁著,衣衫襤褸,背上被鞭子劃開一道道裂痕,露出裏麵雪白的肌膚和鮮紅的鞭痕,傷口上還撒上雪白的鹽粒。即使是這樣的痛,容九也沒有昏迷過去,隻是麵朝著江清黎,低著頭,不敢發出聲響。她們是賤奴,不能在主人生氣的時候發出聲音,這是剛進暗閣時第一條學會的規矩。見此情形,今日自己怕是要脫層皮了……


    雲疏試圖調整自己的思緒,上前跪倒在大廳中央,沉聲道:“暗閣容二,聽候主子差遣。”“容二,看著我。”江清黎清冷好聽的聲音迴蕩在在大廳,猶如攝人心魄的魔鬼,雲疏不敢猶豫,連忙抬起頭看著坐在主位的男人。隻見江清黎慵懶的半躺在主位上,衣衫敞開,半露著精壯的身子,兩手把玩著還沾滿血腥的鞭子,和他清冷臉龐形成很強烈的反差。男人的目光沒有看向下首的雲疏,而是盯在鞭子上,嘴角噙著殘忍的笑意,“你倒是有長進了。”雲疏一聽到這陰陽怪氣的調調,瞳孔猛地一縮,身體不自覺地開始顫抖。


    “你讓容九替你受過,城府和心機越來越讓人刮目相看了,嗯?”還是淡淡的語氣,隻見男人手裏的鞭子一隨意拂,如靈蛇出竅,準確無誤地甩在容九的左肩處,一時間皮開肉綻。雲疏聽到容九發出一聲悶哼,心急如焚:主子的武功之高深讓所有人畏懼,這一鞭子下去容九必定疼痛難忍,可就算是天大的痛楚,她也不敢發出聲音,越是這樣讓她越自責。容九做了什麽惹了主人,為何是代她受過?而且她又能有什麽心機?在聰明絕頂的主子麵前,她不敢也不能用有心機啊!如今隻盼著主人將火氣撒出去,千萬不要傷害了她們才好。暗閣的人,再不濟,也是同生共死多年的夥伴……


    雲疏不敢反駁,也不敢動,靜靜地跪在地上如同死物。“容二,過來。”江清黎微眯著眼睛,盯著地上一臉鎮定的女人。嗬,在想怎麽為容九開脫嗎?到底是自己調教出來的奴婢,江清黎隻消看一眼,就知道她腦子裏在想些什麽……


    同樣的,不管調教多久,她永遠不知道該怎樣才能真正的取悅自己……


    一想到此,男人臉上的笑容更勝,可眼底的寒意如同百尺寒潭。“是。”雲疏連忙跪著朝江清黎爬去,一直爬到他的腳邊,忐忑地揚起小臉,眼神清明的看著宛如謫仙一般的男人。江清黎揚起眉,垂首看著身下一臉忐忑的女人。銀質麵具在燭火的映射下翻著昏黃的光澤,麵具下麵是帶著水汽的雙眸,恐懼,內疚,唯獨沒有他想看到的東西。男人牽起薄唇,俯下身子靠近雲疏,輕聲說道:“你說容九犯了什麽錯,我為什麽要罰她?”雲疏瞳孔猛地一縮,想要咬住下唇,卻被江清黎的手輕輕拂開。她沒有資格咬傷自己的唇,那是屬於他的。江清黎手還在把玩著雲疏的臉,表情陰晴不定,讓人無法猜透。最終還是雲疏先開了口:“一切是容二的錯,不該讓容九來匯報情況,請主子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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