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畢竟是老了,其子陶商、陶潛又沒有繼承陶潛的才能,根本不足為慮。


    隻是劉備,虎牢關下敢與其手下大將關羽、張飛一同上場鬥呂布,便可見不俗。


    再加上,根據細作來報,劉備每到一地都能得當地百姓、士族、豪強支持,可見其能得人。


    將軍,若是和平盛世,大家都有所依靠,那劉備再如何能得人,諸位英才也不可能舍了朝廷的官位不要,偏偏要到劉備手下當差。


    他,最多也就得些升鬥小吏,販夫走卒的人心。


    但,現在是亂世了呀。


    眾位英才都無所依靠情況下,劉備能得的可不是一般人了,那可是各路豪傑,絕世謀臣,蓋世猛將,是天下人心啊!“


    說到此,逢紀慷慨激昂,對自己這番表演滿意到不行。


    袁紹輕輕撫摸腰間佩掛的玉佩,目光閃爍。


    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了那三兄弟的形象。


    然後,越加忌憚。


    同為一方軍閥,他知道劉備的能耐,要不是劉備起步實在低了點,說不得如今天下有數的強大勢力中,也有他的席位。


    “公孫瓚性格剛猛,又瑕疵必報,不足以成大事,但那劉備,確實是個人物,不可不防。


    給我通知曹操,我等合並一處,進取青州。“


    聞言,就連沮授也喊了聲“是“。


    唯有田豐仍舊滿臉不服氣。


    沮授一見,便知道不好了。


    田豐的臭脾氣他也不是不知道,雖然他也時常拿田豐當槍,但現在袁本初都下了命令了,再勸不是打人家臉嗎?


    本著大家都是同一派係的念頭,沮授伸手拉了拉田豐的衣服,想讓他安靜會。


    不料,田豐根本沒理他,盯著袁紹,一臉剛毅之色。


    “袁將軍!劉備一織席販履之徒,關羽不過殺人外逃之輩,那張飛也就是一屠戶、豪強,他們比起將軍又算得了什麽?


    莫非,將軍您擁兵十萬,富有冀州,家聲名望遍及四海,還怕了這三個小人物不成?“


    “夠了。“


    袁紹氣得臉色通紅,掀起桌子徑直起身,舉著酒杯一把摔在田豐身上。


    “匹夫,你怎敢?你怎敢如何欺我?來人,給我拖下去斬了,斬了!“


    此言一出,包括沮授在內,眾人紛紛站出來為田豐說話。


    “主公息怒。“


    “主公息怒,田豐一人當然死不足惜。但主公威望、德行四海傳播,殺賬下謀臣,是不義之舉,恐怕為天下人所笑,根本不值得。“


    “主公息怒,田元皓也是無心之言。“


    “主公息怒,這田元皓也是為了主公,一片忠心。“


    “主公,元皓在冀州甚得人心,又有剛毅、忠心德名,殺其人不智啊。“


    郭圖看著這一批人一唱一和,就要把這件事定了性,便也上前陰陽怪氣的“勸說“。


    “是呀,主公。這田元皓的性情,您又不是不知道。況且,他可是冀州’大人物’,很是得’人心’,恐怕您殺了他,很多’人’會暗暗怨恨您呢。“


    見南陽派的首領之一郭圖敢來拱火,沮授對著袁紹拱了拱手,就是活力全看。


    “主公,依在下之言,就該將郭圖此等小人斬了。其人不僅貪生怕死,而且才疏學淺,又嫉賢妒能。前日裏潁川荀或等人前來投奔。


    郭圖等人原籍南陽與潁川相鄰,自然知道潁川眾人,特別是那潁川荀文若才能遠在郭圖、逢紀二人之上,恐怕他們奪了自己位置。


    於是多加排擠,才讓主公始終無法招攬荀殘,讓主公失一大才。


    此等小人,請主公明鑒,萬萬不要被這小人的麵目蒙蔽了雙眼。“


    還有這個原因?


    袁紹眼神微微一眯,眼中兇光四射。


    郭圖大急,指著沮授便說道:“沮授你血口噴人。那荀或為潁川士人,與我等南陽眾人多有往來,關係良好,我等怎會排擠他?


    不過是荀文若認為主公麾下已經人才濟濟,恐無力施展其身手,這才離了冀州罷了。


    況且,主公!


    你也不要被沮授此等小人蒙蔽。


    前些日子,我聽聞其侄子沮連犯法而入獄,被他保了下來,並且悄悄隱瞞下來。還是他那個侄子,竟然敢在孝期內連娶三妾,生二子。


    觀其侄子人品,便知沮授,不過也是一衣冠禽獸。“


    沮授臉色先是氣得通紅,然後迅速鐵青。


    特別是那句衣冠禽獸,更是讓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郭圖你個有媽生沒彗養的王八蛋,也敢說我?“


    郭圖眼睛也紅了,他最恨的就是別人說他早年喪父的事,櫓起袖子就要上前動手。


    “都給我閉嘴!“


    好在,袁紹還在。


    郭圖、沮授雖然怒氣未消,但還算知道誰才是他們的老大。


    “田豐罰俸三月,不許再吵。“


    “是,主公。“


    這時候,吵架吵到快昏了頭的眾人,才想起來他們是在討論田豐懲罰問題。不過,這事已經被袁紹輕飄飄放下了。


    當然,就算再重一點,眾人也不會多關心這件事了。


    他們的注意力早就不再這方麵身上。


    袁紹看得大感頭疼。


    體係混雜的問題在此刻暴露無遺,每有一丁點事情,南陽派的郭圖、逢紀、辛評等人就要和冀州派的審配、沮授、田豐吵個不停。


    而且,就袁紹所知,就算在南陽派係內,郭圖還和逢紀等人有嫌隙。


    當然,袁紹也不是因為自己而頭疼。


    隻要他還在,體係再混亂又如何?


    他一人便可壓服所有派係,他隻是在擔心,自己的子嗣有沒有能力駕馭這些混雜的派係,而不是被這些派係退出來當牽頭人。


    許攸看著這一幕,目露驚芒,無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就在這時,一個士卒進入大帳,將手中的情報交予袁紹。


    袁紹一眼掃過情報,臉色便陰沉得似乎能滴出水。


    眾人紛紛望向袁紹,不知究竟何事。


    袁紹忽然拍手大笑,看向左右道:“這劉協小兒,居然也有今日。看來,就算是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你們都看看吧。“


    說完,袁紹便將情報交給左右侍從,傳閱下去。


    眾人看後,一個個臉色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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