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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彩被震退,靈植長老也收了手。


    淩度扔出最後一塊石頭,拍拍手,一陣灰塵飛起,他走到蒼妍麵前,說:“蒼妍仙長沒事吧。”


    蒼妍拉了淩度一把,和嚴彩躬身施禮:“見過掌門。”


    靈植長老也不顧身上的狼狽,惡人先告狀:“掌門師姐,我早就說,蟲害是他們帶來的,如今人贓並獲,請掌門師姐做主,嚴彩忤逆師長,請掌門責罰。”


    說著便跪了下去,模樣十分淒涼。


    李青澈讓隨行的王惜洛去扶靈植長老,靈植長老執意不起,拿出一遝紙張,說:“證據確鑿,請掌門做主。”


    圍觀眾人交頭接耳,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李青澈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且先起來。蒼妍,你帶著藥童去療傷,嚴彩,你去把藥方取來,先救靈田再說。”


    三人正要告退,靈植長老嚎啕大哭,不依不饒:“如果掌門不嚴懲,我就跪死在這裏。”


    圍觀眾人全部下跪,說:“請掌門嚴懲。”


    李青澈十分為難,傳音給靈植長老,說:“其他四大派以及很多修仙小門派全都發生了同樣的蟲害,師妹你撒潑打滾成何體統?”


    靈植長老心中一驚,停了哭聲,站起來大聲說道:“三人忤逆師長,以下犯上,難道不該罰嗎?”


    李青澈靈識傳音已經是下作手段,沒想到師妹不知悔改反用這種卑鄙的手段逼迫自己就範,神色冷清,說:“嚴彩,蒼妍,你等忤逆長老,我罰你等閉門思過,禁足一年,至於藥童,逐出靈藥穀,終生不得踏入。”


    嚴彩神色數變,又恢複了冰冷模樣,說:“弟子遵命。”


    蒼妍要辯解什麽,也被李青澈嚴厲的眼神止住,她也隻能俯身領命。


    淩度見李青澈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一陣心灰意冷,把藥方撒到空中,轉身就走,蒼妍猶豫了一下,看了掌教李青澈一眼,抹著眼淚說:“淩度你慢點,等等我。”


    嚴彩猶豫了一下,也朝著淩度追去。


    李青澈接迴藥方,隻見靈植者同情的沒幾個,幸災樂禍的倒是不少。


    王霖見人心冷漠扔掉鋤頭,看著掌門站在風中,半天沒有指示,又見蒼妍等人越走越遠,說:“淩度你們慢點,等等我。”


    說著飛奔而去。


    李青澈說:“散了吧。”


    眾人作鳥獸散,李青澈禦劍離去,靈植長老恢複了道貌岸然,也跟著離去,王惜洛也追了上去。迴到靈藥大殿,李青澈說:“師妹先按著藥方去把蟲害除了,我把藥方給其他各派發去。”


    看著靈植長老歡天喜地去了,李青澈說:“惜洛,你怎麽看?”


    王惜洛目光低垂,說:“弟子也不解師尊的處置,同門師妹的表現更是令人心痛。”


    李青澈說:“你過會去山門,拿我的印信留住那個藥童,我這麽處置,是給師妹一個機會。”


    王惜洛垂首道:“弟子領命。”


    蒼妍一路上悶悶不樂,淩度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蒼妍說:“都怪你說什麽卷鋪蓋之類的話,烏鴉嘴!”


    淩度說:“我不是鬧著玩嘛,怎麽會想到會這麽靈,要不我詛咒靈植長老幾句來?”


    蒼妍白了淩度一眼,說:“你被靈植長老踢了一腳,還疼嗎?”


    淩度說:“我皮糙肉厚,沒什麽事。”


    蒼妍說:“我沒有為你求情,你不會怪我吧。”說著眼淚又留下來。


    淩度說:“事不可為,我怎麽會怪你,怪就怪我運氣不好,老是遇到挫折,我是不是找個時間去拜拜神?”


    蒼妍說:“這次多虧師姐相救,你要好好謝謝她。”


    淩度說:“應該的,我是要好好謝謝她。”


    “我也沒幫上忙,我說過,你在一天我就要負責一天。”


    淩度縮縮脖子,說:“連累仙長被禁足了,是我的過失。隻不過,這下也順了仙長的意,不用再為怎麽趕走我而煩惱啦。”


    嚴彩聽出淩度語氣中的怨憤,眼神中不經意地閃過一絲異色,似乎是倔強,痛苦,慚愧,或者兼有之,不過立馬又恢複了冰冷的模樣:“你知道就好。”


    淩度背著她,並不知道她的神色變化,說:“小仙,你就跟著蒼妍仙長,這裏對你的修行有利,也免得跟著我浪跡天涯。”


    小仙說:“我還以為你隻敢反抗長老,沒想到你連掌門的麵子都不賣,是我小看你了。”


    淩度說:“別淨說好聽的給我臉上貼金了,我隻是最後留給自己點麵子罷了,我在人家眼裏,連屁都不是,就像你罵賊老天,老天爺跟你計較過嗎?不過你不要再為難蒼妍仙長了,人家請你幫忙,你沒事就幫一把,別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到時候又引人嫉妒害人害己。”


    小仙說:“你年紀不大,怎麽跟交待後事似的,比我還囉嗦?”


    淩度尷尬一笑,說:“那我不說了。”


    小仙見淩度如此豁達,反而有點不好意思。


    淩度很快地收拾好東西,說:“嚴彩仙長保重,我走了。”


    嚴彩嘴唇動了動,終究什麽也說不出來。淩度又來到三七小院,說:“蒼妍仙長,我要走了,我在藏書樓借的幾本書,還麻煩你幫我歸還。”


    蒼妍走出屋子,笑著說:“好啊,我送你。”


    淩度不敢看蒼妍眼中的淚花,說:“不用了吧,你剛剛被掌門禁了足。”


    蒼妍說:“又沒說從什麽時候開始,我送完你再禁足,又有什麽區別?”


    淩度說:“那謝謝蒼妍仙長。”


    王霖也說:“淩兄,我也去送你,這靈藥穀那麽多仙人高人,卻沒一個比得上淩兄。”


    蒼妍說:“馬屁精,你在家呆著,湊什麽熱鬧。”


    王霖隻好作罷。


    蒼妍執意相送,本來有很多話要說,事到臨頭卻一句也說不出來,淩度看著所有的靈草都被救活了過來,四周的景色依舊秀美,隻不過物是人非,心境完全不一樣了,他歎了口氣,說:“沒想到我醫術沒學成,用毒倒是有幾分天賦,這麽厲害的害蟲,就讓我們給消滅了。”


    蒼妍說:“你這麽能幹,其實去哪裏也不會餓死,差點忘了,你很有錢,你的錢從哪裏來的,能告訴我嗎?”


    淩度說:“能是能,就是不大體麵,我這些錢,都是賭博贏迴來的。”


    蒼妍說:“能贏到這麽多錢,也是你的本事,我還有一個問題,你要老實迴答我。”


    淩度知道她要問什麽,說:“我不知道如果我是掌門我會怎麽做,畢竟師門的權威和師門的凝聚力都需要考慮,我沒什麽經驗,我的直觀想法就是賞善罰惡。靈植長老一開始想占有小仙的做法雖然不光彩,但是出發點是好的,我可以理解並不怪她,隻不過後來她為了找迴場子惡意陷害就讓人無法接受了,如果她誣陷一旦成功,我們小命難保,她不會不知道後果,我走了以後,你要防著她一點。”


    蒼妍說:“一個人為了掩飾一次錯,居然可以次次錯,一錯再錯,真的很可怕,這是不是說陰,一次都錯不得?”


    淩度說:“及時迴頭,為時未晚。隻不過,掌門也走出了錯的第一步,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你要照顧好自己,我走了,很高興認識了你這個朋友。”


    原來說話間,二人已經來到了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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