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月剛轉過身,就看到伴月、霜月和晨月都站在她身後,這三個人是怎麽出現她毫無察覺。


    伴月失蹤了這麽久也沒露過麵,怎麽還安然無恙的活著?


    “都在呢!你們…看來是故意引我入甕的?”吟月冷笑了一聲、“赤羽王族什麽時候投靠了康然,給他當狗腿子了?”。


    伴月沉著臉怒喝了一聲、“吟月,你別不識好歹!念在同門四十幾年的情分上、如果不想腿斷胳膊折的去見塵然少爺,你最好別為難我們!”。


    “為難你們?”吟月笑了笑、“看來,他的計劃是已經全盤皆輸了。原來,你們竟然都活著…”。


    “沒錯!那原本就是個將計就計的局中局,是你們兄妹眼高於頂、太過妄自尊大,以為可以淩駕於所有人之上…”伴月不屑道、“豈不知,隻是個卑身而伏、以候敖者、不避高下東西跳梁的小醜而已!”。


    吟月對伴月的嘲諷沒反駁,而是長歎了一聲、“我也早勸他要量力而行,誰知他仰仗著有人庇護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事到如今,我也無話可說…”。


    “不用多說,交出寶物領罪受罰吧!”伴月催促道、“塵然少爺給過你機會,是你不懂得進退取舍。不用多想了,你已經無路可逃了!”。


    吟月又歎了一聲自嘲的笑了笑、“知道鬥不過你們,我也沒想逃。我過來盜寶也沒想過用它去做什麽、隻是等了這麽多年想親眼目睹一迴它的真容罷了,各位師姐能給我這個最後的機會嗎?”。


    霜月和晨月對望了一眼之後都看著伴月沒說話,首座長老是伴月、赤羽族門規森嚴,她們都得聽令行事。


    “師姐能否看在四十幾年的同門之誼上,成全我這個最後的心願?”吟月又問道、“我們一直都情同姐妹,師姐不會忍心不成全吧?”。


    伴月一聲冷笑、“如果是呢!狼子野心、為達到目的如此的不吝手段,還有什麽資格要別人成全?”。


    吟月抱著那個錦盒搖搖頭,解釋道、“赤羽族傳承了這麽久的千年傳說,師姐就真的沒興趣一探真相嗎?就算你不想,霜月和晨月兩位師姐呢?”。


    霜月和晨月又對望了一眼,就算對這個神奇聖物沒有覬覦之心、人之好奇心總是有的,遠觀一下不算是居心叵測吧?


    “這是赤羽族傳承下來的寶貝,你我都是赤羽弟子又參悟佛法、也該知道凡出奇物必為有德者得之,各位師姐們也不會沒這份心思吧?”。


    吟月說的很直白也很實際,東西是死的、但人卻是活的,誰能把這件東西握在手裏為己所用就是最後的贏家。


    “好,機會可以給你!”伴月微一猶豫,又說了句、“但是你最好陰白一個道理,如果你能得到、還用得著如此的耗損心力,機關算盡的等到現在嗎?”。


    “那些是我自己的事,不勞師姐費心了…”吟月左手搭在錦盒上用力向上一扳想撬開盒蓋、即使她得不到也要找機會將其毀掉,已經無路可退也隻能頑抗到底了。


    那錦盒看似輕薄又鑲金嵌玉的奢華無比,應該也不是某種堅硬的金屬材質製成的。


    吟月試了幾次也沒能打開不由有些惱怒了,事到如今、她好像還是一件事都沒做成,得不到也就罷了、想毀掉都不可能,她是真的把自己活成了一個笑話嗎?


    “此物本非人間所有,更是非凡人之力能觸碰的!”伴月不由搖頭長歎道、“可憐你在庵堂之中修行了大半生,居然這麽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可惜啊,可歎…”。


    “歎什麽?”吟月反駁道、“得此寶者可以把整個天下都握在手中,這個傳說你也知道。如今隻是我得不到而已,如果我得到了、把整個天下握在手裏時,你還會這樣來嘲諷我嗎?”。


    伴月還真的沒有想嘲諷的意思,而是聽著就忍不住笑了、“傳說你也信嗎?那些不過是某代赤羽王為了激勵子孫編出來的故事罷了,哄孩子而已…”。


    吟月愣住,接著追問、“什麽意思?你是說…這個傳說是假的,隻是個故事?”。


    怎麽可能呢?


    林森為了得到這東西花費了太多的財力和心血,層層設陷、步步為營,她為此也不惜暴露了自己隱藏了四十年的真正身份、如今終於是把它拿在手中了,居然有人告訴她這個驚世傳說隻是個糊弄小孩子的故事?


    這是也想把她當成小孩子一樣的糊弄嗎?


    “如果你真想知道答案可以去問塵然少爺,不過…他願不願意告訴你,就隻能隨緣了!”伴月示意霜月和晨月把人帶走,人贓俱獲、也沒什麽好抵賴和解釋的了。


    吟月也沒有想反抗逃走的表示,她已經是個階下囚了、而且勢單力孤也根本逃不出去,如果真的動手被打傷吃虧的還是她。


    留得青山在,也許還有其它翻盤的機會呢?


    康然看著眼前這個失而複得的寶貝也沒什麽喜悅的心情,得即是失、失也並非沒有得,他對得失從來都不看的有多重。


    吟月跪在偏殿裏也快半個小時了,上次見麵的時候康然還請她喝茶、想給她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但這次就沒那麽優厚的待遇了。


    伴月把吟月抓迴來交給臨時當家人康先生處置,可是等了半天也沒聽到先生的吩咐。


    是殺是留、是弄廢了關地牢裏還是審完了擊斃於堂下,總該有個陰確的意思弟子們才好辦事啊。


    “塵然少爺…”伴月隻能提醒一下、“吟月如何處置?”。


    “嗯…”康然被打擾到,才像突然想起來還有個犯人沒審似的問道、“你們應該知道我是誰?什麽時候知道的?”。


    吟月的目光從康然臉上掃過答了句、“林森知道,半月前。就是你們離開那個‘寒光村’之後,他才確定了你的真實身份…”。


    “所以,他想利用我打開這個錦盒盜取裏麵的東西?”康然又問、“他知不知道這種神物都是認主的,即使他能拿到也無法駕馭、對你們來說,其實根本沒什麽用!”。


    吟月又接著答道、“林森說可以用你的血強迫它另尋新主,我們林家噬血修煉的法術和九色忘憂草相結合、隻要運用得當是可以做到的!”。


    “你們禁林也是噬血修煉的?難怪被禦林世家所不容…”康然搖搖頭就笑了、“所以你們就想炸死我?但是有件事過了一千多年他好像都沒想陰白,真是愚不可及…”。


    “什麽?”吟月問。


    他們之間一問一答、有來有往的好像也挺正常,至少很符合閑聊的標準。


    “你們禁林噬血修煉的是孽道,那是不入六道輪迴的。所以佛家的事他根本不懂,如果我原神盡散、這個法器也隻能隨我一起化作塵埃,他哪裏還有機會強迫它另尋新主?”康然不由笑了笑、“林道長一千年前這個不懂裝懂、自以為是的壞毛病還是沒改,還是連自己都騙呢…”。


    千年前的林道長?


    伴月不由和霜月對望了一眼,塵然少爺這是在講故事嗎?


    吟月一愣,追問道、“你是說…這寶物隻能是屬於你的,他就算費盡心機用盡手段也不可能得到?”。


    “你認為呢?”康然突然又問了句、“我給過機會讓你活的,但是你…還是想殺我?”。


    “是,而且這次我是必須做到的!”吟月毫不避諱的答道、“即使你可以放過我,我也不可能安然無恙的走出這座庵堂的、因為林森不會放過我,所以隻有你死我才能活!”。


    為了自己能活命、即使是對她網開一麵數次放她離開的恩人也必須要盡一切可能的被她整死,她是在詮釋什麽是‘恩將仇報’嗎?


    伴月聽著就怒了、“吟月,你這個不知死活的賤人、枉修了這麽多年的佛法,這種事也做得出?”。


    “如果你是我,未必會比我善良!”吟月冷笑一聲、“人性都是自私陰險的,你沒經曆過那些就永遠都不會懂、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又有什麽資格指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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