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青遠離開幾步遠的距離就站住了,詫異的問道、“好香啊,玫姐的香花粉?少爺你…是不是出事了?”。


    雖然還未入冬,深夜室外的溫度也接近冰點以下,蘭天行身上的襯衫在夜風中還掛著一層未被消融的寒霜。這麽寒涼的天氣怎麽還能弄成這樣?


    這是在修煉某種特殊技能的神功,還是想自殘呢?裝束如此的不正常,不用問也是出事了。


    “讓秀冬過來頂替翠顏的位置,其它事等接迴玫姐之後再說…”蘭天行轉迴身淡淡吩咐了一句、“這邊已經解決了,天亮之後再告訴汲三爺…”。


    “是,屬下聽令!”青遠也沒敢多問,隻是勸了一句、“夜裏風冷,少爺還是迴房間換衣服吧…”。


    蘭天行低頭看著自己衣襟上掛著的薄冰,竟然笑了笑、“習慣了,也就不覺得冷了…”。


    “啊?哦…是,屬下告退…”青遠轉身時還有些懵懂,就算他們家的這位大少爺的身手絕高、身體又絕好,這麽冷的天總不至於給自己潑盆冷水之後再到室外吹冷風啊?是想試試,被凍成冰棍的感覺嗎?


    是他看錯了,還是這位天行大少爺的腦子出了問題?青遠不敢多問隻能瞎猜,但是很多事都是猜不到真正的答案的。


    翠顏靠在客廳的角落裏低著頭,春暉問了她幾句話她也沒迴答。這個自小就跟在玫瑰王身邊長大的孩子、也承襲了幾分她師父那種倔強不屈的性格,但是玫瑰王的那種與生俱來的聰慧和謀略卻不是做師父的能教會她的。


    這十幾年裏,她是親眼看著玫瑰王和蘭天行的故事長大的、她懂得玫瑰王內心深處隱藏的那些難言的悲苦與傷痛,那些隻能帶進棺材裏說給自己聽的情與愛。


    所以她不會讓自己也那麽傻,她不能繼續留在別人的陰影裏苟且偷生、咽淚裝歡,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去爭取。


    愛一個人就要把他綁在自己身邊、讓他的心中眼裏隻有她,哪怕是不擇手段、不顧一切,隻要能拿到那個她想要的結果就好。


    蘭天行開玩笑的時候也說過,‘如果不能朝朝暮暮的相守在一起,又如何才能表現出兩情的長久?’。


    翠顏認為這句話說的很對,而且她也是這麽做的、至於是不是會傷害到其他人,先得到之後再計較也不遲。


    蘭天行在她的心中一直都是個‘神’一樣的讓她仰祈,她雖然隻是個弟子的身份卻也絕不會影響到她對完美事物的好奇心和占有欲。所以從她懂事開始,得到這個‘神’一樣的男人就是她這一生想追逐的終極目標。


    如果得不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屬於別的女人、倒不如讓大家都得不到,所謂的痛苦失望、肝腸寸斷並不是某個人的專利,她又為什麽要躲在角落裏獨自承受?


    傷心欲絕、心頭滴血、像玫瑰王那樣陷在感情的深淵裏,暗無天日的活著又生有何趣?就算是失敗她也要把這種痛苦分享出去,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不能擁有!


    她覺得自己並沒有錯,隻是她選擇了一個錯誤的時間、做了一件不可挽迴的錯事,是宿命不給她機會不肯幫她。


    蘭天行從樓梯上走下來時直接往廳門口去了,玫瑰王在生死邊緣險險的走了一遭之後、又奇跡般的還了陽活過來了,今天就是玫瑰王傷愈迴家的好日子。


    即使隻是個有名無實的‘大老婆’,蘭天行也得親自去把她接迴家。無論從哪個方麵講,他今生虧欠玫瑰王的這份感情債、隻能用除了情感之外的細節去償還和彌補了,他隻能做到這些了。


    林思寒自從喝了翠顏給他特意調配的那杯香茶之後、就一直都在昏睡,已經兩天了也沒有半點要睡醒的征兆。


    春暉也試了幾種解毒的辦法想弄醒他,結果是針灸灌湯、中西醫藥都試過也沒讓林思寒醒過來,看來翠顏自己調配的新品種毒花粉還是很有效力的。


    而且是獨家秘方概不外傳,春暉也試圖說服翠顏給林思寒解毒、因為下毒的人是翠顏,也隻有她知道自己都幹了些什麽。


    但是翠顏一直閉口不語、也一直都沒為自己辯解,雖然她是被邪魅侵入體內無法掌控自身行為才做錯事的、也算是代人受過,表麵上看還是有幾分冤枉的。


    可是像春暉這種懂行的人也清楚、如果不是因為她自己有貪念,那縷藍光也不可能有機會幹擾她的正常思維和行為、更不可能有機會靠近蘭天行身邊,所以她不止是有錯而且應該算是主謀。


    她們應該算是相互利用、相互合作的關係,隻是合作失敗、她的合作夥伴不夠仗義,撇下她自己一個人開溜了。


    不過翠顏一直也沒覺得有多緊張,蘭天行正在大興土木的修建園林、而林思寒就是這座園林的總設計師,如果沒有這位林四爺的存在、或者林思寒像個植物人一樣的長睡不醒,蘭家大少爺那個想帶著愛妻去隱居的夢想就會大打折扣。


    林思寒的命還攥在她的手裏,以蘭天行的為人性情和處事方式、他是絕不可能任由著事態就這樣無法控製的發展下去,為救林思寒他也會主動的找她談條件的。


    到時候,主動權就會被交到她手中、她可以憑著這個籌碼和他討價還價,她事先已經給自己留好了退路。


    春暉看到蘭天行直接往廳門口去了,輕聲問了一句、“少爺,這丫頭…怎麽處置?”。


    蘭天行聽到春暉說話就站住了,似乎是剛剛才想起來還有這麽個事兒。


    汲浪看到少爺下樓時,就吩咐柳風把林思寒從房間裏弄出來帶上車。蘭天行去接玫瑰王、卻偏要帶著個昏迷不醒的累贅同行,是不放心怕再出意外嗎?


    如今的小樓外麵一直有‘青字輩’弟子守著,三樓還有個閑著無聊、專愛過來管蘭家閑事又不拿勞務費的華莊主坐鎮,發生意外的概率絕對是零。


    可是蘭天行為什麽要帶著林思寒出去、而不是就近向翠顏求解藥給他救命,這完全不合情理啊?


    蘭天行的目光淡淡的從翠顏臉上掃過、“等玫姐迴來,讓她親自處理吧…”。


    “是!”春暉退到一旁再沒多問,翠顏看到柳風拖著林思寒從客房裏出來、就轉頭看著蘭天行,媚眼盈盈一閃。


    也許是少爺太忙,暫時把他們給忘了?這會兒看到林思寒這個半死的狀態,他總該想起些什麽吧?


    “他…怎麽樣?”蘭天行看到林思寒時還真是很關心的問了一句,不過他問的人是汲浪而不是翠顏。


    “還好,基本正常!”汲浪答道、“就是還沒睡醒…”。


    蘭天行對這個答複挺滿意的,似乎心情也很不錯的笑了笑、“辛苦三爺了,請吧…”。


    作為一方霸主的蘭家大少爺、身份高貴、地位顯赫,出行時都是由汲氏旗下弟子護衛隨行的。蘭天行此時客氣一句,也算是對汲浪旗下弟子們的體恤。


    “等到他們都迴來之後,我可要請幾天假迴家幫老婆帶孩子了…”汲浪心情也不錯的開了句玩笑、“到時候我得帶薪休假,扣我的工資可不行啊!”。


    玫瑰王能重新活過來、他們還能接著在一起把酒言歡的做兄弟,這樣的喜訊是值得高興的。


    翠顏看到蘭天行和汲浪開玩笑、完全把她忽略時就有些心虛了,蘭天行一直都是‘神’一樣的無所不能、是已經找到了給林思寒救命的辦法,還是在欲擒故縱的詐她?


    不久以前的冷凱就是被華堂的一句話給詐出了老底,她當時也在場、親眼見的親耳聽的,所以她絕不會讓自己犯相同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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