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變得潮濕。


    夜幕轟隆一聲巨響,大雨頃刻間襲來。


    “嘩啦啦——”


    “阿音…”


    克裏斯汀的呢喃在雨中有些模糊。


    “這些天,我很想你,我以為你也會想我…”


    克裏斯汀低啞的嗓音,由哽咽慢慢變冷。


    “可是,你為什麽會和厄洛斯抱在一起?我一天不在你都忍不了沒人為你服侍嗎?”


    啪嗒——


    克裏斯汀精致的下頷處,一滴混合著雨水的淚珠墜落在地上。


    “他是我哥哥,你知道嗎?”


    厄洛斯不禁抬眸看去,金眸沉澱著深意。


    克裏斯汀似乎承受不住了。


    遲音被克裏斯汀擁在懷裏。


    克裏斯汀抱得很用力,雙臂凸起青筋,兩人胸|膛緊貼,遲音掙紮一會兒,無法擺脫這個擁抱,隻能被迫承受頭頂細密的吻。


    “唔…”


    嘴裏的苦酒味慢慢被酸澀的橘子味覆蓋,因為吻得太急,兩人的下巴都被打濕了。


    好在有雨水遮掩。


    蝕骨的思念侵上心頭,克裏斯汀的金眸溢出情|動的水霧。


    可吻到一半,急切的動作一下子頓住,他垂眸,望著遲音的目光帶著氣惱。


    就在剛才,他嚐到遲音的嘴裏也有苦酒味。


    怎麽沾染上的,不言而喻。


    可笑他剛才還以為成功阻止了,沒想到在他來之前,這兩個人早就已經親過。


    “阿音,他之前也是像這樣親你的嗎…”他克製不住地喘|氣,和遲音的唇稍稍分離,若即若離的抵著唇麵。


    “我才走了幾天,你們就這麽親密了?”


    一句話說完,又是一股濃重的橘子味信息素盈滿口|腔,混在雨裏,更顯潮濕。


    “我們沒有!”遲音下意識撒謊。


    “騙子!”克裏斯汀瞪著她,“我都嚐到你嘴裏那股難聞的信息素了,你還要騙我!我有那麽好騙嗎?”


    確實是好騙啊…


    遲音啞然片刻,隨即別過頭輕咳一聲,熟練的轉移矛盾:


    “你吼什麽吼!前幾天我不知道你去比賽了,厄洛斯來找我的時候,我是把他錯認成你的!”


    “他沒跟我解釋自己的身份,我叫他克裏斯汀他也答應了,你要怪就怪他吧!”


    “什麽?”克裏斯汀眉毛豎起,音量陡然拔高:“你是說,厄洛斯他冒充我?”


    “對!”遲音自私極了,趕緊撇清關係:“錯不在我,你們長得太像了!我分不清多正常啊!”


    克裏斯汀沉下目光。


    連自己的戀人都認不出來,這難道很正常?


    他們兄弟有那麽像嗎?


    克裏斯汀扭頭去看厄洛斯的臉,卻看見他正滿眼癡迷的摸著唇,臉頰飛上緋紅,好像也親到了什麽似的沉浸其中。


    看著厄洛斯的神態,克裏斯汀陡然想起,前幾天在岩石星殺蟲族時,他的身體總是會產生各種莫名其妙的觸感。


    嘴唇、掌心、胸|膛,還有腹部和耳垂…每一次都是輕輕柔柔的觸感,溫熱又柔軟。


    他原以為是殺蟲族殺出幻覺了,但是現在看來,厄洛斯好像也有這個毛病。


    怎麽可能這麽巧,會不會是…


    克裏斯汀睜大眼睛,突然想到一種可能。


    他雙手顫抖著,捧住遲音的臉親了一口,親完又馬上扭頭去看厄洛斯。


    厄洛斯抿著唇悶哼一聲,金眸透過雨幕,直勾勾的望著遲音的嘴,密密麻麻的愛戀幾乎要溢出來了。


    克裏斯汀的心猛地沉下去,身形踉蹌兩步,幾乎快跌倒在地。


    他沒想錯!


    他和厄洛斯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產生了奇怪的共感!


    那他剛剛親吻遲音時的觸感,豈不是會…


    思及此,克裏斯汀慌亂地鬆開遲音,不敢再碰,下一刻,他一個箭步衝上去攥住厄洛斯的衣領。


    “我們之間…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他咬緊牙關,一字一句的從喉嚨裏擠出這句話。


    問的是什麽,兄弟倆心知肚明。


    “嗬嗬,傻弟弟啊,你終於察覺到了?”厄洛斯也不反抗,任由克裏斯汀擒住他,驚喜地扯扯嘴角:“要不你猜猜?”


    克裏斯汀現在沒心情猜,他暴躁的想殺人。


    他怒得指節發白,重複道:“厄洛斯,我問你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你到底偷偷感受了多久!”


    厄洛斯挑眉,嗤笑道:“你私奔迴家後和她的第一次見麵,我們就開始了,托你的福,我每天晚上都覺得很幸福呢。”


    他仔細觀察克裏斯汀越發僵硬的表情,心裏的酸意有所緩解,自虐般的補充道:


    “還有,多虧了你,我也有合適的匹配向導了,你不在的這些天,我和阿音的精神力很契合呢。”


    說到這裏,厄洛斯打了個抖,神情貪婪而渴望:


    “不愧是高級向導,我們就做了一次疏導,我的精神圖景現在都還在舒服的戰栗…”


    “住嘴!”


    克裏斯汀麵如寒霜,嫉恨如火,在心頭沸騰,“該死的小偷!家族因你蒙羞!”


    蠍尾無聲無息的自腰後冒出。


    克裏斯汀控製著冰冷的尾巴,用力往厄洛斯的臉上甩去,力道毫不留情,勢要把人抽毀容。


    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像如今這般憎惡自己雙生子的身份。


    想當他替身?


    他昂著下巴,冷笑道:“卑劣的小偷,我倒要看看,你沒了我這張臉,還要怎麽蒙騙阿音!”


    厄洛斯急忙護住臉,及時躲避,同時用自己的蠍尾反擊。


    兩條相差不大的尾巴糾纏在一起,尾巴的主人也在地上扭打成一團,招招往對方的臉上招唿。


    打了沒一會兒,就讓人分不清雙生子誰是誰了。


    遲音看得眼花繚亂,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兩個人嘀嘀咕咕的說了什麽?怎麽就莫名其妙的打起來了?


    雨下得越來越大,遲音皺眉,不想和這兩個打得激烈的男人浪費時間,轉身就要迴家避雨。


    剛走到宮門口,就有人叫住她。


    “阿音!這裏!”


    樓安禮早已在這等候,站在車旁,見遲音要離開宮殿,慌忙舉著傘過來。


    “怎麽迴事,這麽大的雨怎麽不打傘?感冒了怎麽辦?”


    樓安禮把傘罩在遲音的頭頂,擔憂地從衣兜裏拿出幹淨的手帕,幫遲音擦拭臉上的雨水。


    遲音是幹淨了,他自己卻淋濕了。


    遲音露出感激的表情:“殿下,你對我真好!”


    樓安禮捏緊手帕,珍惜的揣進懷裏。


    “不,還不夠,我今天不應該讓你淋雨的。”


    他溫柔地笑道:“阿音,請給我一個送你迴家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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