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和厄洛斯當眾打了起來。


    兩人心裏都有鬱氣。


    段景是因為自己的多年好友承認喜歡遲音,這件事在他看來和背叛友情無異。


    而厄洛斯則是因為嫉妒段景和遲音之間的親密。


    他根本控製不住心裏的妒火,隻想把這段時間遲音對他的冷落和疏遠狠狠發泄出來。


    對著遲音發泄是不可能的,那就隻有對著好友了。


    “厄洛斯,認識你這麽多年,我不信以你的性格能容忍和弟弟共享。”


    段景被壓著重重挨了一拳,喘著氣,唇畔即便帶著清淤血痕,風流的皮囊也不減半分俊美。


    他笑著:“哪怕他是你的親弟弟…”


    “而且,我想克裏斯汀也不會答應吧?你們兩兄弟的感情沒好到那個地步。”


    聽到段景吐出‘兄弟’的字眼,厄洛斯神情微滯。


    段景趁機翻身而上,掙脫厄洛斯的重量,出拳迅速,反手猛地一拳砸在厄洛斯的臉上。


    “看你這笑死人的表情,怎麽,克裏斯汀真的不知道?所以你是在偷偷覬覦自己弟弟的女朋友?哈哈…”


    僅僅三言兩語,段景就猜出了大概。


    俊美青年酒紅色的桃花眼漾起嘲諷,微微一眯,神情詭豔,桃花味的信息素咄咄逼人的釋放。


    麵對同性,他的信息素不再纏|綿繾綣,而是帶著強烈的攻擊性。


    他輕笑道:“厄洛斯,那你也好不到哪兒去哦~”


    都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在笑!


    厄洛斯厭惡的別過頭,不想聞到那股嗆人的桃花味,神情冰冷。


    本來就是他挑起的爭鬥,這下子更是不客氣,拳拳到肉,拿出了在聯邦學院時與蟲族勇鬥的專注。


    兩個最頂級的哨兵,明明可以用機甲和精神力來決鬥,卻偏偏要用最原始的拳頭,甚至顧不上場合就開打。


    周圍的賓客本來是在欣賞舞池裏的開場舞,結果段景和厄洛斯動靜太大,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他們身上。


    “這是怎麽迴事?”


    “執政官閣下和那位大少爺不是好朋友嗎?”


    “他們關係那麽好,怎麽突然打起來了?”


    賓客們目瞪口呆,竊竊私語,震驚於什麽大事才能使帝國執政官和世家貴族公子拋下顏麵互毆,卻沒人敢上去勸架。


    雖然不知道兩人打架的原因,但沒人有實力去介入s級以上哨兵的爭鬥。


    賓客們隻能希望殿下趕緊派人來阻止,別鬧大。


    魏思行冷眼旁觀,他有能力阻止,但沒必要,他們無非是為了一些可有可無的小事爭吵。


    隻看了兩眼,他的目光就再次迴到舞池,一瞬不瞬地落在遲音身上,視線隨著她的每一個舞步而移動,越看越覺得她像海盜。


    唇瓣揚起的弧度,笑起來的聲音,還有一緊張就撓衣角的小習慣…


    都是那麽惹人厭煩!


    那段被海盜屈辱對待的記憶太深刻,魏思行覺得自己沒有認錯人。


    可是殿下說,她的身份和紀承雲有關。


    魏思行略顯陰柔的俊臉在燭光下晦暗不明。


    段景、樓安禮還有紀承雲…


    這麽多人保著她,他一時間無法對她下手。


    看來隻能另外找機會。


    舞池裏,遲音和樓安禮旋身之際,注意到不遠處激烈的打在一起的段景和厄洛斯。


    “阿音,很抱歉,我好像讓你的哨兵生氣了,他想打的可能是我。”


    樓安禮微垂眸子,語氣艱澀:


    “我保證,這次過後,一定會和你保持距離,隻要你和他過的開心,我就再也不會打擾你了。”


    遲音心裏一驚,魚兒要跑了,這怎麽行!


    她連忙借著舞步,靠近皇儲溫熱的胸|膛,小臉貼著他,聽著他越來越快的心跳,軟軟地說:


    “別呀殿下,我和段景真的沒有關係了,是他一個勁兒的纏著我,他那麽風流,你怎麽能信他說的話?”


    就算有關係,那也是男寵關係,一兩個男寵又不嫌多!


    樓安禮似是被說服,卻仍是有些掙紮:“可是我親眼看到,你們前天那麽親密的抱在一起,我不想破壞你們。”


    他尚有一絲底線,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它有多搖搖欲墜。


    他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厚顏無恥的。


    “那都是他強迫我!”遲音臉不紅心不跳,委屈巴巴的騙人:


    “而且,就算我真的和他在一起過,為了你,我也願意和他分手,我是真的喜歡你,你是我唯一喜歡的人。”


    “殿下,你相信我呀!”


    樓安禮烏黑的眸子一震,耳垂因她的話染上紅暈,像是塗抹了胭脂,美極。


    唯、唯一?!


    他小聲的問:“你沒喜歡過段景嗎?”


    “當然沒有!”遲音老實說:“我瘋了也不會有喜歡他。”


    “我隻喜歡過你。”


    這句話就是騙人的了。


    樓安禮努力壓下嘴角,眉眼還是避免不了露出欣喜。


    遲音說出口的話實在是太美好了,他想相信她。


    哪怕遲音剛分手就和他在一起,傳出去或許有些不光彩,他應該毅然拒絕,但心髒卻做出最誠實的反應。


    阿音自己都說了,是段景不要臉的硬纏著她,她根本就沒喜歡過他。


    所以他不應該有負擔,也不用拒絕。


    肯定是段景對她不好,她才會這麽急於擺脫他。


    一舞即將落幕。


    樓安禮優雅地舉起右手,托著遲音轉圈。


    最後,他順勢將她拉進懷裏,掌心溫柔地扶著她的後背,啞著嗓音:“好,我相信你。”


    遲音忍不住勾唇一笑。


    開場舞結束,都不用樓安禮派人過來阻止,段景和厄洛斯就很有默契的停下來。


    兩人對視一眼,不由分說的走到遲音麵前。


    “阿音,你跟我過來,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段景喘著氣,手背揩了下嘴角的血痕,血珠於唇瓣上暈染開,仿佛抹了濃豔口脂,昳麗生光。


    他上前,欲拉住遲音的手腕。


    “不行!”


    樓安禮和厄洛斯同時攔住。


    話罷,兩人詫異的目光交匯,都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開口。


    樓安禮是不想讓遲音和段景單獨相處。


    厄洛斯是不希望身份徹底捅破,退一步來說,就算要說,也得是他親口告訴她,而不是由段景轉述。


    誰知道他會不會添油加醋的說他壞話?


    “現在是舞會時間。”樓安禮得到遲音的表白,說話都硬氣了:


    “阿音是我的舞伴,她要和我跳舞,我答應過要教會她的。”


    段景被氣笑,這個沒臉沒皮的皇儲。


    他似笑非笑:“是啊,不過,開場舞後…”


    “就該交換舞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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