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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廝怎麽在這個關鍵時刻迴來了！
蘇老太太內心憤怒的同時，都不敢扭過頭去看齊老太君的臉色……
然而更過分的還在後麵！
蘇雲牧進了花廳以後，優哉遊哉的扭著腰甩了一下長長的袖子，學著那戲台上唱戲的名角兒咿咿呀呀的開唱了：“原來姹紫嫣紅開遍……”
一邊唱，一邊踱著小碎步到了齊思羽的麵前，輕佻的伸出了手去撫摸她白如奶油般的漂亮小臉，嘴裏則輕笑道：“呦！這是誰家新來的妹妹？長的可真是俊俏啊？哥哥我在醉紅樓裏麵怎麽從來沒見過你……”
齊思羽嚇的花容失色，啊的一聲尖叫，猛然站起身來跌跌撞撞的撲進了一旁齊老太太的懷裏，淚水滾滾而落：“祖母！我怕……”
齊老太太已經是氣的臉色鐵青，一手緊緊的抱著齊思羽，將她護在懷裏麵，另一手狠狠在茶幾上拍了一下，震的那上麵的瓷器茶杯茶壺都搖晃了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音，但這些都被她憤怒的聲音壓了下去：“蘇老太太！你這是什麽意思？羞辱我們齊國公府麽？”
再多過分的話，她礙於身份沒有說出口，但是在她老人家眼裏，蘇雲牧已是浪蕩子無疑了！
她是絕對不會將自己最疼愛的孫女嫁給這樣的紈絝風流之人的！絕對不會！
“齊老太太，你聽我說，平常雲牧他不是這樣的……”
蘇老太太焦急的很，不停的道歉，解釋，然而沒什麽用處，齊老太太思維嚴謹古板，就如同她家的門楣齊國公府一樣，始終都透著一股老牌世家才有的倨傲，今日蘇雲牧的所作所為，算是狠狠的打了她的臉！羞辱了她一家！她怎麽還可能留下來與其談論婚事？
這一整個蘇太師府，在她眼裏，都如茅坑一般髒臭汙垢了！
“我們走！”齊老太太冷哼了一聲，一臉肅殺的帶領著三個孫女憤然起身，不顧阻攔的揚長而去。
蘇老太太磨破了嘴皮子，說了半天解釋的話，都絲毫沒有用處。
這期間，蘇雲牧就笑嘻嘻的站在一邊，冷眼旁觀這一切，時不時的還發出幾聲嘿嘿嘿的冷笑來。
齊老太君都已經走到門口了，卻忽然又迴過頭來對蘇老太太問道：“你這孫子莫不是個傻子吧？”
這話把蘇老太太給氣著了，她立刻怒道：”雲牧不是！他是知道了今日我們談論他的婚事，故意這麽做來搞破壞的！”
“故意？“齊老太君扭頭看了一眼還衝她做鬼臉的蘇雲牧，又一股惡心從心底泛起，她當即拉著三個孫女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雲牧！你這是幹什麽！”
蘇老太太氣的渾身發抖，齊家人一走，她便猛然迴過頭來怒瞪自家孫子：“我平日裏把你慣的無法無天了是不是？你故意做出那樣一副瘋癲樣子來，到底想幹什麽？”
“很簡單。”蘇雲牧伸出手去，胡亂的在臉上擦拭了幾下，將那些花花綠綠的色彩全都擦洗掉了，笑嘻嘻的看著自家祖母：“我說過了，除了沈念珠，我是絕對不會迎娶任何人家的姑娘做妻子的，祖母你枉顧我的意願，趁著我不在家想盡快將婚事定下來，那便怪不得我了。”
蘇老太太聞言倒吸一口冷氣，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道：“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是誰向你告密的？你不是去望江樓了麽？怎麽突然……“
“祖母，怎麽說我運氣好呢？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蘇雲牧聞言笑了笑，道：“孫兒今日在望江樓裏麵忽然覺得不開心，便迴來了，誰知道一進門便聽說齊國公府的老太太來了，我一聽就知道你們要做什麽，祖母，你不要再白費功夫了，我是絕對不會迎娶別家女子的，我跟你說過我隻要沈念珠，所有擋住她路的人，我都會想法子弄走！”
“你放肆！”
話音剛落，蘇老太太便憤怒至極的猛然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力氣之大，都將蘇雲牧的臉給打歪到一旁去，原本白皙俊俏的臉龐，立刻有半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
她這一發怒非同小可！四周的奴仆們都震驚無比的看著這一幕，心中知道老太太今日是真的被氣瘋了。
要知道蘇雲牧是他平日裏最為喜愛的小孫子，自小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裏怕摔了，往日裏要是有哪個伺候不周到的讓蘇雲牧磕了碰了，蘇老太太都會狠狠的懲戒一番，卻沒想到，這麽疼愛孫子的老太太，有一天會親自向孫子動手。
“祖母，您氣消了麽？”蘇雲牧挨了這一下子，臉上雖然火辣辣的，但卻仍舊揚起臉來笑嘻嘻的看著蘇老太太，臉上是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
蘇老太太看到他這樣子，氣的再次抬起手來，怒道：“你最好把你的想法收了！我也跟你說一句實話！你想迎娶沈家三房的那個丫頭，是絕對不可能的！就算你不願意，我就是綁，也要綁著你跟齊家小姐成親！你最好把你的想法忘掉！”
“祖母，您能綁著孫兒成親，能幫著孫兒洞房麽？”蘇雲牧聞言依舊笑容不變：“或者是請我爹來幫這個忙？”
蘇老太太聞言到抽一口冷氣，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道：“你胡說八道什麽！”
“孫兒沒胡說啊。”蘇雲牧歪著腦袋，漫不經心的道：“你們能綁著我跟齊家小姐成親，但能逼著我跟她洞房麽？她願意嫁過來一輩子守活寡，那也可以啊！我們蘇家多一個人吃閑飯也沒什麽的。隻是不知道齊小姐可願意？”
再也想不到，最疼愛的孫子會說出這樣誅心的話，蘇老太太腦子裏嗡嗡的，不可置信的盯著蘇雲牧，直直的看，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蘇雲牧沒看出來她的異常，還在那邊沒心沒肺的笑：“經過今日這事兒，隻怕齊國公府是再也不肯跟我們家商量婚事的了，而且經過齊老太君那個大嘴巴在外頭宣傳，隻怕要不了兩日，我蘇雲牧是個癲狂的傻子這件事就會傳遍上京，這樣一來，祖母，你所能看的上的那些人家，都不會將女兒嫁進來了……”
話音未落，蘇老太太砰的一聲，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
“老太太！老太太！”四周的丫鬟婆子們當即搶將上來，七手八腳的將蘇老太太從地上攙扶起來。
蘇雲牧臉色一變，再也不敢嬉皮笑臉了，奔過去幫著將老太太小心翼翼的挪到床上去，又一疊聲的叫人去請大夫。
很快的，大夫請來了，蘇家老太爺，還有已經下了朝的蘇大老爺也匆匆趕來了。
“孽畜！你幹的好事！”蘇大老爺一進門，便直直的抬起腳來，將跪在老太太床前的蘇雲牧狠狠一腳踹了出去，蘇雲牧的牙齒磕碰到床沿上，頓時鮮血湧出來，然而他卻一聲不吭。
蘇大老爺依舊氣的不行，指著這不孝子怒罵道：“你跟你祖母說什麽混賬話？嗯？什麽叫人家姑娘嫁過來守活寡？什麽叫為父代勞？你信不信你敢這樣做，我直接叫人閹了你！反正你也沒打算給我蘇家傳宗接代！”
“咳咳。”
站在一旁的蘇老太爺重重的咳嗽一聲，冷然開口道：“別說那喪氣話了，雲牧，你過來。”
在麵對父親的拳打腳踢，以及閹割威脅時，蘇雲牧尚且能夠做到麵不改色，可是蘇老太爺什麽都沒做，隻是輕輕的說了這麽一句話，蘇雲牧的臉色立刻就變了，神情中也露出一絲驚恐之色來。
“是，祖父。”
即便是再害怕，蘇雲牧也還是站起身來，乖巧無比的走到蘇老太爺麵前跪下。
蘇老太爺看著他，甚至是笑眯眯的：“你真的想迎娶那沈家三房的小姐？”
“是！”蘇雲牧毫不猶豫的點頭，他的心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堅定！
“你喜歡她什麽？”蘇老太爺繼續問道。
“我喜歡她全部。”蘇雲牧毫不猶豫的迴答道：“隻要是沈念珠的東西，我都喜歡。”
“喜歡到不顧一切代價？”蘇老太爺緩緩開口道：“這個姑娘到底有什麽好的，居然叫你喜歡到如此地步？”
“孫兒也說不清楚，但就是喜歡她。”蘇雲牧抬起頭來，眼睛看著窗戶外頭，神情裏流露出一絲向往來：“如果見不到她，孫兒就會心神難安，一見到她，卻又欣喜莫名，就連飯菜都可以多吃兩碗，孫兒一想到今後這半輩子都見不到她，得不到她，卻要迎娶另一個毫不相幹的女子過一輩子，就恨不得死去。”
蘇老太爺聞言，許久也沒說話。
“祖父！您就答應了孫兒吧！”蘇雲牧感覺到了幾絲希望，抬起頭來滿臉期待的看著蘇老太爺懇求道：“這是孫兒此生最大的心願了。”
“若真是如此……”蘇老太爺看著他，緩緩開口道：“我可以同意這門親事，叫你如願。”
“爹？！”蘇大老爺聞言大驚失色，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親爹，道：“您答應他？這小畜生剛剛才將娘氣病了！”
“你別管。”蘇老太爺衝著他擺擺手，然後看著蘇雲牧道：“我答應讓你迎娶沈家三房的姑娘，但是，你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祖父！您真的答應？”蘇雲牧聞言欣喜若狂：“孫兒跟您說清楚，是娶她做妻子！而不是當妾！”
“你放心，既然祖父答應你了，自然是風風光光的迎娶，怎麽能是做妾。“沈老太爺聞言笑了：“而且以沈瑜的為人，他即便是不與我家結親，也不會將女兒嫁過來做妾的，若他同意，還有這麽多事情麽？”
蘇家也不是不在乎多給蘇雲牧納一房妻妾，可是沈家卻不行。
他們絕對不會同意。
“好，祖父您有什麽條件？您盡管說！別說一個了，就是一百個，孫兒都會答應！“蘇雲牧激動萬分的道。
“倒也用不了一百個。”沈老太爺看著他，緩緩開口：“等下你祖母醒了，你好好的跟她道歉，認錯，還有，明日你便親自登門去齊國公府，向齊老太君還有齊家小姐道歉，取得她們的原諒，若你能辦到，祖父便答應了你的心願，讓你稱心如意的迎娶沈念珠。”
“好！孫兒這就去！”蘇雲牧聞言一下子就從地上站了起來，整個人渾身輕飄飄的，比喝了好幾壇上好的花雕還要興奮，恨不得立刻就衝到齊國公府去。
“迴來！”蘇老太爺當即嗬斥道：“人家現在還在氣頭上，你這個時候去，不是道歉，是去煽風點火了！老實待著，明日再去道歉！”
“是，祖父。”蘇雲牧當即老老實實的繼續跪了下來，看一眼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祖母，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愧疚。
祖母，對不住，孫兒不是真的有意要氣您的……
若是知道了，必定不會這麽做。
蘇老太爺看著他眼睛裏的愧疚，心底裏有一絲安慰，這個孫子至少還是有幾分人性的。
等到了外間，蘇大老爺很是不解的道：“爹！你幹嘛答應那孽畜啊！咱們這樣的清流人家，如何能夠迎娶武將家的女兒？更何況他看上的還是什麽都不是的三房女兒！這婚事萬萬不能答應啊！”
蘇老太爺朝著內屋裏看了一眼，然後迴頭怒瞪兒子：“難不成雲牧看上了沈重的獨女，你就會答應婚事了？”
“若是，若是那沈念真，倒是可以……”沈大老爺聞言摸摸腦袋，道：“至少她還是陛下親自冊封的柔嘉縣主，隻是可惜了，二皇子已經搶先將她訂下來了……”
“你也知道沒機會了？”蘇老太爺斜睨他一眼，冷哼道：“我之所以答應雲牧，是因為看穿了他的決心，畢竟，咱們能做決定的隻有婚事，他若是不願意與那齊家小姐圓房，你還能用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啊？”
“可是爹，那也不能由著這孽畜的性子來啊？”蘇大老爺聞言一臉的無奈與氣憤。
恨不能衝進去，再甩蘇雲牧幾個大耳刮子。
這個二兒子從小到大的不省心！各種闖禍！幸虧他還有一個大兒子，穩重自持，否則蘇家的家業要是交到蘇雲牧手裏麵，那就等著敗落吧！
是他對不起蘇家的列祖列宗，生出這麽個混不吝的兒子來！
“你也別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難，卻也不簡單。”蘇老太爺悠悠的開口道：“雲牧這孩子，性子執拗，認定的事情八匹馬也拉不迴來，咱們硬逼著他不娶那沈念珠，他反而越發的念著她，倒不如釜底抽薪，同意了這門婚事，幹脆叫他得償所願。”
“爹，那不是妥協了嗎？最終還是咱們低了頭啊！”蘇大老爺不解的道。
“咱們先退一步，為的是以後掌控大局。”蘇老太爺斜睨他一眼，淡淡的問道：“我問你，一個女人對男人最大的吸引力是什麽？是得不到，可若是娶了她呢？得償所願以後，是不是眼睛就可以放在外頭了？”
蘇大老爺聞言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來。
蘇老太爺見他明白了一些，幹脆就說的再直白一點：“那沈家三房小門小戶的，能養出什麽樣子高瞻遠矚的姑娘來？一旦沈念珠嫁進了咱們家來，她能適應咱家的生活？隻怕要不了一年半載的，就熬不下去了，到那個時候，雲牧也對她厭棄了，想法子將她從妻貶為妾，再為雲牧挑選一房正經的媳婦，才是正事兒。”
“原來爹你打的是這麽個主意！”蘇大老爺聞言仔細的想了一下，可不就是這樣的嘛！
雲牧現在是對那沈念珠新鮮的很，可是娶到手以後呢？八成很快就厭惡了！他從前不是很喜歡那些醉香樓，怡紅樓裏的頭牌麽？現在還不是忘了個精光？
可還是有另外一個問題。
“爹，那萬一雲牧對沈念珠厭棄了以後，又看上別家的小門小戶之女，要死要活的娶她，那可怎麽辦呀？”蘇大老爺憂心忡忡的道。
“那是不可能的。”蘇老太爺聞言白了他一眼，道：“山珍海味吃膩味了，偶爾吃一點清粥小菜，或許還有一些新鮮感，可若是頓頓清粥小菜，那便沒有人能夠受的了，你放心吧，雲牧喜歡沈念珠一個就夠了，等對她厭棄了，他是絕對不會再將眼光放在那些出身低賤的女人身上的，最多也就是逢場作戲，反而會對家裏麵迎娶的正房夫人尊敬有加。”
“咱們為雲牧挑選親事，是結親，可不是結仇，你明白麽？”
沈大老爺聽到這裏，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老爹繞了這許多彎彎繞繞一大圈，為的就是要蘇雲牧自己從內心裏厭棄沈念珠啊！然後心甘情願的迎娶齊國公府家的小姐，為此不惜同意這門親事，叫那沈念珠先嫁進來。
隻是，也太便宜那沈家的了！
“記住，日後即便那沈念珠明媒正娶的嫁進來了，她在咱們眼裏，也隻是個姬妾而已。”蘇老太爺冷酷無情的道：“咱們都將她當做姬妾對待便是。”
“是！兒子明白了！”蘇大老爺聞言，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笑容來。
蘇大老爺扭頭朝著身後上房裏看了一眼，內心中不禁想到，薑還是老的辣啊！蘇雲牧以為自己費盡心機的算計了別人，可惜到頭來，他自己還是落在別人的算計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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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廝怎麽在這個關鍵時刻迴來了！
蘇老太太內心憤怒的同時，都不敢扭過頭去看齊老太君的臉色……
然而更過分的還在後麵！
蘇雲牧進了花廳以後，優哉遊哉的扭著腰甩了一下長長的袖子，學著那戲台上唱戲的名角兒咿咿呀呀的開唱了：“原來姹紫嫣紅開遍……”
一邊唱，一邊踱著小碎步到了齊思羽的麵前，輕佻的伸出了手去撫摸她白如奶油般的漂亮小臉，嘴裏則輕笑道：“呦！這是誰家新來的妹妹？長的可真是俊俏啊？哥哥我在醉紅樓裏麵怎麽從來沒見過你……”
齊思羽嚇的花容失色，啊的一聲尖叫，猛然站起身來跌跌撞撞的撲進了一旁齊老太太的懷裏，淚水滾滾而落：“祖母！我怕……”
齊老太太已經是氣的臉色鐵青，一手緊緊的抱著齊思羽，將她護在懷裏麵，另一手狠狠在茶幾上拍了一下，震的那上麵的瓷器茶杯茶壺都搖晃了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音，但這些都被她憤怒的聲音壓了下去：“蘇老太太！你這是什麽意思？羞辱我們齊國公府麽？”
再多過分的話，她礙於身份沒有說出口，但是在她老人家眼裏，蘇雲牧已是浪蕩子無疑了！
她是絕對不會將自己最疼愛的孫女嫁給這樣的紈絝風流之人的！絕對不會！
“齊老太太，你聽我說，平常雲牧他不是這樣的……”
蘇老太太焦急的很，不停的道歉，解釋，然而沒什麽用處，齊老太太思維嚴謹古板，就如同她家的門楣齊國公府一樣，始終都透著一股老牌世家才有的倨傲，今日蘇雲牧的所作所為，算是狠狠的打了她的臉！羞辱了她一家！她怎麽還可能留下來與其談論婚事？
這一整個蘇太師府，在她眼裏，都如茅坑一般髒臭汙垢了！
“我們走！”齊老太太冷哼了一聲，一臉肅殺的帶領著三個孫女憤然起身，不顧阻攔的揚長而去。
蘇老太太磨破了嘴皮子，說了半天解釋的話，都絲毫沒有用處。
這期間，蘇雲牧就笑嘻嘻的站在一邊，冷眼旁觀這一切，時不時的還發出幾聲嘿嘿嘿的冷笑來。
齊老太君都已經走到門口了，卻忽然又迴過頭來對蘇老太太問道：“你這孫子莫不是個傻子吧？”
這話把蘇老太太給氣著了，她立刻怒道：”雲牧不是！他是知道了今日我們談論他的婚事，故意這麽做來搞破壞的！”
“故意？“齊老太君扭頭看了一眼還衝她做鬼臉的蘇雲牧，又一股惡心從心底泛起，她當即拉著三個孫女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雲牧！你這是幹什麽！”
蘇老太太氣的渾身發抖，齊家人一走，她便猛然迴過頭來怒瞪自家孫子：“我平日裏把你慣的無法無天了是不是？你故意做出那樣一副瘋癲樣子來，到底想幹什麽？”
“很簡單。”蘇雲牧伸出手去，胡亂的在臉上擦拭了幾下，將那些花花綠綠的色彩全都擦洗掉了，笑嘻嘻的看著自家祖母：“我說過了，除了沈念珠，我是絕對不會迎娶任何人家的姑娘做妻子的，祖母你枉顧我的意願，趁著我不在家想盡快將婚事定下來，那便怪不得我了。”
蘇老太太聞言倒吸一口冷氣，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道：“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是誰向你告密的？你不是去望江樓了麽？怎麽突然……“
“祖母，怎麽說我運氣好呢？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蘇雲牧聞言笑了笑，道：“孫兒今日在望江樓裏麵忽然覺得不開心，便迴來了，誰知道一進門便聽說齊國公府的老太太來了，我一聽就知道你們要做什麽，祖母，你不要再白費功夫了，我是絕對不會迎娶別家女子的，我跟你說過我隻要沈念珠，所有擋住她路的人，我都會想法子弄走！”
“你放肆！”
話音剛落，蘇老太太便憤怒至極的猛然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力氣之大，都將蘇雲牧的臉給打歪到一旁去，原本白皙俊俏的臉龐，立刻有半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
她這一發怒非同小可！四周的奴仆們都震驚無比的看著這一幕，心中知道老太太今日是真的被氣瘋了。
要知道蘇雲牧是他平日裏最為喜愛的小孫子，自小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裏怕摔了，往日裏要是有哪個伺候不周到的讓蘇雲牧磕了碰了，蘇老太太都會狠狠的懲戒一番，卻沒想到，這麽疼愛孫子的老太太，有一天會親自向孫子動手。
“祖母，您氣消了麽？”蘇雲牧挨了這一下子，臉上雖然火辣辣的，但卻仍舊揚起臉來笑嘻嘻的看著蘇老太太，臉上是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
蘇老太太看到他這樣子，氣的再次抬起手來，怒道：“你最好把你的想法收了！我也跟你說一句實話！你想迎娶沈家三房的那個丫頭，是絕對不可能的！就算你不願意，我就是綁，也要綁著你跟齊家小姐成親！你最好把你的想法忘掉！”
“祖母，您能綁著孫兒成親，能幫著孫兒洞房麽？”蘇雲牧聞言依舊笑容不變：“或者是請我爹來幫這個忙？”
蘇老太太聞言到抽一口冷氣，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道：“你胡說八道什麽！”
“孫兒沒胡說啊。”蘇雲牧歪著腦袋，漫不經心的道：“你們能綁著我跟齊家小姐成親，但能逼著我跟她洞房麽？她願意嫁過來一輩子守活寡，那也可以啊！我們蘇家多一個人吃閑飯也沒什麽的。隻是不知道齊小姐可願意？”
再也想不到，最疼愛的孫子會說出這樣誅心的話，蘇老太太腦子裏嗡嗡的，不可置信的盯著蘇雲牧，直直的看，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蘇雲牧沒看出來她的異常，還在那邊沒心沒肺的笑：“經過今日這事兒，隻怕齊國公府是再也不肯跟我們家商量婚事的了，而且經過齊老太君那個大嘴巴在外頭宣傳，隻怕要不了兩日，我蘇雲牧是個癲狂的傻子這件事就會傳遍上京，這樣一來，祖母，你所能看的上的那些人家，都不會將女兒嫁進來了……”
話音未落，蘇老太太砰的一聲，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
“老太太！老太太！”四周的丫鬟婆子們當即搶將上來，七手八腳的將蘇老太太從地上攙扶起來。
蘇雲牧臉色一變，再也不敢嬉皮笑臉了，奔過去幫著將老太太小心翼翼的挪到床上去，又一疊聲的叫人去請大夫。
很快的，大夫請來了，蘇家老太爺，還有已經下了朝的蘇大老爺也匆匆趕來了。
“孽畜！你幹的好事！”蘇大老爺一進門，便直直的抬起腳來，將跪在老太太床前的蘇雲牧狠狠一腳踹了出去，蘇雲牧的牙齒磕碰到床沿上，頓時鮮血湧出來，然而他卻一聲不吭。
蘇大老爺依舊氣的不行，指著這不孝子怒罵道：“你跟你祖母說什麽混賬話？嗯？什麽叫人家姑娘嫁過來守活寡？什麽叫為父代勞？你信不信你敢這樣做，我直接叫人閹了你！反正你也沒打算給我蘇家傳宗接代！”
“咳咳。”
站在一旁的蘇老太爺重重的咳嗽一聲，冷然開口道：“別說那喪氣話了，雲牧，你過來。”
在麵對父親的拳打腳踢，以及閹割威脅時，蘇雲牧尚且能夠做到麵不改色，可是蘇老太爺什麽都沒做，隻是輕輕的說了這麽一句話，蘇雲牧的臉色立刻就變了，神情中也露出一絲驚恐之色來。
“是，祖父。”
即便是再害怕，蘇雲牧也還是站起身來，乖巧無比的走到蘇老太爺麵前跪下。
蘇老太爺看著他，甚至是笑眯眯的：“你真的想迎娶那沈家三房的小姐？”
“是！”蘇雲牧毫不猶豫的點頭，他的心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堅定！
“你喜歡她什麽？”蘇老太爺繼續問道。
“我喜歡她全部。”蘇雲牧毫不猶豫的迴答道：“隻要是沈念珠的東西，我都喜歡。”
“喜歡到不顧一切代價？”蘇老太爺緩緩開口道：“這個姑娘到底有什麽好的，居然叫你喜歡到如此地步？”
“孫兒也說不清楚，但就是喜歡她。”蘇雲牧抬起頭來，眼睛看著窗戶外頭，神情裏流露出一絲向往來：“如果見不到她，孫兒就會心神難安，一見到她，卻又欣喜莫名，就連飯菜都可以多吃兩碗，孫兒一想到今後這半輩子都見不到她，得不到她，卻要迎娶另一個毫不相幹的女子過一輩子，就恨不得死去。”
蘇老太爺聞言，許久也沒說話。
“祖父！您就答應了孫兒吧！”蘇雲牧感覺到了幾絲希望，抬起頭來滿臉期待的看著蘇老太爺懇求道：“這是孫兒此生最大的心願了。”
“若真是如此……”蘇老太爺看著他，緩緩開口道：“我可以同意這門親事，叫你如願。”
“爹？！”蘇大老爺聞言大驚失色，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親爹，道：“您答應他？這小畜生剛剛才將娘氣病了！”
“你別管。”蘇老太爺衝著他擺擺手，然後看著蘇雲牧道：“我答應讓你迎娶沈家三房的姑娘，但是，你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祖父！您真的答應？”蘇雲牧聞言欣喜若狂：“孫兒跟您說清楚，是娶她做妻子！而不是當妾！”
“你放心，既然祖父答應你了，自然是風風光光的迎娶，怎麽能是做妾。“沈老太爺聞言笑了：“而且以沈瑜的為人，他即便是不與我家結親，也不會將女兒嫁過來做妾的，若他同意，還有這麽多事情麽？”
蘇家也不是不在乎多給蘇雲牧納一房妻妾，可是沈家卻不行。
他們絕對不會同意。
“好，祖父您有什麽條件？您盡管說！別說一個了，就是一百個，孫兒都會答應！“蘇雲牧激動萬分的道。
“倒也用不了一百個。”沈老太爺看著他，緩緩開口：“等下你祖母醒了，你好好的跟她道歉，認錯，還有，明日你便親自登門去齊國公府，向齊老太君還有齊家小姐道歉，取得她們的原諒，若你能辦到，祖父便答應了你的心願，讓你稱心如意的迎娶沈念珠。”
“好！孫兒這就去！”蘇雲牧聞言一下子就從地上站了起來，整個人渾身輕飄飄的，比喝了好幾壇上好的花雕還要興奮，恨不得立刻就衝到齊國公府去。
“迴來！”蘇老太爺當即嗬斥道：“人家現在還在氣頭上，你這個時候去，不是道歉，是去煽風點火了！老實待著，明日再去道歉！”
“是，祖父。”蘇雲牧當即老老實實的繼續跪了下來，看一眼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祖母，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愧疚。
祖母，對不住，孫兒不是真的有意要氣您的……
若是知道了，必定不會這麽做。
蘇老太爺看著他眼睛裏的愧疚，心底裏有一絲安慰，這個孫子至少還是有幾分人性的。
等到了外間，蘇大老爺很是不解的道：“爹！你幹嘛答應那孽畜啊！咱們這樣的清流人家，如何能夠迎娶武將家的女兒？更何況他看上的還是什麽都不是的三房女兒！這婚事萬萬不能答應啊！”
蘇老太爺朝著內屋裏看了一眼，然後迴頭怒瞪兒子：“難不成雲牧看上了沈重的獨女，你就會答應婚事了？”
“若是，若是那沈念真，倒是可以……”沈大老爺聞言摸摸腦袋，道：“至少她還是陛下親自冊封的柔嘉縣主，隻是可惜了，二皇子已經搶先將她訂下來了……”
“你也知道沒機會了？”蘇老太爺斜睨他一眼，冷哼道：“我之所以答應雲牧，是因為看穿了他的決心，畢竟，咱們能做決定的隻有婚事，他若是不願意與那齊家小姐圓房，你還能用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啊？”
“可是爹，那也不能由著這孽畜的性子來啊？”蘇大老爺聞言一臉的無奈與氣憤。
恨不能衝進去，再甩蘇雲牧幾個大耳刮子。
這個二兒子從小到大的不省心！各種闖禍！幸虧他還有一個大兒子，穩重自持，否則蘇家的家業要是交到蘇雲牧手裏麵，那就等著敗落吧！
是他對不起蘇家的列祖列宗，生出這麽個混不吝的兒子來！
“你也別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難，卻也不簡單。”蘇老太爺悠悠的開口道：“雲牧這孩子，性子執拗，認定的事情八匹馬也拉不迴來，咱們硬逼著他不娶那沈念珠，他反而越發的念著她，倒不如釜底抽薪，同意了這門婚事，幹脆叫他得償所願。”
“爹，那不是妥協了嗎？最終還是咱們低了頭啊！”蘇大老爺不解的道。
“咱們先退一步，為的是以後掌控大局。”蘇老太爺斜睨他一眼，淡淡的問道：“我問你，一個女人對男人最大的吸引力是什麽？是得不到，可若是娶了她呢？得償所願以後，是不是眼睛就可以放在外頭了？”
蘇大老爺聞言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來。
蘇老太爺見他明白了一些，幹脆就說的再直白一點：“那沈家三房小門小戶的，能養出什麽樣子高瞻遠矚的姑娘來？一旦沈念珠嫁進了咱們家來，她能適應咱家的生活？隻怕要不了一年半載的，就熬不下去了，到那個時候，雲牧也對她厭棄了，想法子將她從妻貶為妾，再為雲牧挑選一房正經的媳婦，才是正事兒。”
“原來爹你打的是這麽個主意！”蘇大老爺聞言仔細的想了一下，可不就是這樣的嘛！
雲牧現在是對那沈念珠新鮮的很，可是娶到手以後呢？八成很快就厭惡了！他從前不是很喜歡那些醉香樓，怡紅樓裏的頭牌麽？現在還不是忘了個精光？
可還是有另外一個問題。
“爹，那萬一雲牧對沈念珠厭棄了以後，又看上別家的小門小戶之女，要死要活的娶她，那可怎麽辦呀？”蘇大老爺憂心忡忡的道。
“那是不可能的。”蘇老太爺聞言白了他一眼，道：“山珍海味吃膩味了，偶爾吃一點清粥小菜，或許還有一些新鮮感，可若是頓頓清粥小菜，那便沒有人能夠受的了，你放心吧，雲牧喜歡沈念珠一個就夠了，等對她厭棄了，他是絕對不會再將眼光放在那些出身低賤的女人身上的，最多也就是逢場作戲，反而會對家裏麵迎娶的正房夫人尊敬有加。”
“咱們為雲牧挑選親事，是結親，可不是結仇，你明白麽？”
沈大老爺聽到這裏，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老爹繞了這許多彎彎繞繞一大圈，為的就是要蘇雲牧自己從內心裏厭棄沈念珠啊！然後心甘情願的迎娶齊國公府家的小姐，為此不惜同意這門親事，叫那沈念珠先嫁進來。
隻是，也太便宜那沈家的了！
“記住，日後即便那沈念珠明媒正娶的嫁進來了，她在咱們眼裏，也隻是個姬妾而已。”蘇老太爺冷酷無情的道：“咱們都將她當做姬妾對待便是。”
“是！兒子明白了！”蘇大老爺聞言，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笑容來。
蘇大老爺扭頭朝著身後上房裏看了一眼，內心中不禁想到，薑還是老的辣啊！蘇雲牧以為自己費盡心機的算計了別人，可惜到頭來，他自己還是落在別人的算計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