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樂張羅眾人落座,於菲菲指揮服務員將眾人麵前的酒杯倒滿紅酒。


    苗成舉起酒杯,與左右的邵坤和徐波碰杯,“新淘的法國拉菲,你們嚐嚐。”


    水晶酒具碰撞聲清脆悅耳。


    邵坤舉起酒杯,“苗董總是這麽夠意思,淘到好酒不忘弟兄們,我敬你一杯。”


    於菲菲說:“苗董從不吃獨食,紅酒昨天到,他今天就讓我請各位來品鑒。”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苗成笑著與邵坤碰杯,“美味不可獨享嘛。”


    魏東放下酒杯,看著於菲菲領口開得很低的胸口,“苗董,你此話當真,美味真的不獨享?”


    苗成秒董魏東的話,他看了眼苗小樂,“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徐波眼神給於菲菲示意,“灌倒他。”


    於菲菲會意,站起身,端起酒杯走到魏東麵前,媚眼迷離,嗲聲道:“魏董,祝賀你剛才大贏,咱倆幹兩杯。”


    徐波起哄,“魏董不要扭捏,人家大美女敬酒,你不僅要喝酒,還要把你贏我們的錢,分給美女一半。”


    苗成說:“都說情場得意,賭場失意,老魏一身騷,咋在他身上不靈了,讓他贏了我們幾十萬,天地不公。”


    於菲菲糾纏魏東,兩人喝得熱鬧。


    苗小樂對這種長輩間的酒局不是很自在,他想逃脫,卻又不敢,恰好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借機開溜。


    徐波跟苗成碰了一下杯,兩人各自喝掉杯中酒。


    苗成說:“你們整的那個通報,什麽意思?”


    邵坤插話,“互貿區到邊合區七八年,也沒見你們搞過這種通報,費威是不是瘋了?”


    徐波說:“我也是看到通報才知曉的,費威這個人,做事從不給自己留餘地,特別自戀,特別傲慢。”


    苗成抽出一支煙,分別遞給邵坤和徐波。


    徐波拿起桌上打火機給苗成點燃,又將自己的香煙點燃。邵坤則自己將香煙點燃。


    苗成吐出一口煙圈,“這個費威,不好擺弄吧,老徐你現在是不是特別受氣?”


    邵坤聳肩揶揄,“沒準老徐就喜歡這一壺,有個漂亮的小娘們騎在腦袋上,他做夢都得笑醒。”


    徐波罵道:“媽的,趙莉那個臭娘們就夠難纏的,沒想到她女兒更難纏。”


    “她不僅提拔曹婧當副總,把我的職權分走一部分,還成立了什麽客商合作委員會,讓餘梓賢具體主抓,我的權力被肢解的七零八落。”


    苗成說:“現在‘富康’效益這麽好,費威更得張狂,徐波,你在邊合區要被邊緣化了。”


    徐波嗤笑一聲,反唇相譏,“苗董,你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啊。”


    苗成的臉被煙霧遮擋,他揮手驅趕,“你不是要拉我下水,一起對付費威吧?”


    徐波說:“自從‘富康’落戶邊合區,‘苗氏’的風頭還在嗎?你的芬河市最大外經貿企業家名號,恐怕不久就要易人了……”


    費威和穆青進入“芬河雲錦”酒店地下停車場。


    兩人都有了些酒意。


    他們和柳梅剛陪俄羅斯客戶安德洛夫吃完飯,費威喝的有點多,穆青怕她吐在酒店,攙著她先行離開,而柳梅則留在酒店結賬善後。


    安德洛夫是費強時的俄方合作夥伴。


    他的旅遊鞋一直出口給安德洛夫。費強死後,趙莉接過“吉宇”旅遊鞋廠,仍然與安德洛夫合作。


    趙莉患癌,費威接手邊合區。


    安德洛夫害怕她另尋合作商,便來到中國,主動與費威接洽,希望繼續進口“吉宇”的旅遊鞋。


    費威進行了市場調研。


    她知道這些年安德洛夫憑借“吉宇”旅遊鞋,在俄羅斯賺得盆滿缽滿,由一個小代銷商,一躍成為在俄遠東和西伯利亞、高加索等地聞名的大商人。


    於是,費威欲擒故縱。


    “實在不好意思,我已經與兩撥俄羅斯客戶進行了談判,他們很想代理‘吉宇’旅遊鞋,給出的價格也很高。”


    安德洛夫急了,“費威小姐,您可不能跟他們合作啊,他們是新手,在俄羅斯沒有我這麽龐大的銷售網絡,如果您與他們合作,勢必會影響‘吉宇’的銷售業績。”


    費威不動聲色,“可是,他們的確很有誠意,而且給出的價格,也確實比你給的高。”


    安德洛夫無奈,初生牛犢不怕虎,他真害怕失去“吉宇”這塊肥肉,“好吧,費總,隻要您還和我合作,我可以適當地提高價格。”


    費威想了想,似乎下了很大決心。


    “既然您這麽誠懇,您又是先父和家母一直合作的夥伴,我也不是不懂感情的。”


    “這樣吧,那兩個俄羅斯商人給出的價格,是在我原有出口價格上上漲4個百分點,如果您給我漲2個百分點,我就跟你合作。”


    安德洛夫猴精。


    他懷疑,根本就沒有什麽翹行的兩個俄羅斯人,隻不過費威以此要挾,故意要抬高價格。


    可他看費威那精明強幹,一臉篤定的樣子,他又不敢去賭,被迫同意了費威的漲價要求。


    ……


    費威與安德洛夫進行了3輪談判。


    這個家夥看起來粗壯的像一頭公熊,但腦子亮光的緊。


    3輪談判,他仍然不鬆口,不肯漲價。


    可費威也不鬆口,她仍希望安德洛夫能將利潤空間壓縮一點,給她點喘息的機會。


    今年以來,俄方進口關稅發生了變化。


    國內原材料漲價,費威的旅遊鞋廠瀕臨虧損,她很著急,可又沒有更好的方法解決,於是她把希望寄予安德洛夫,她知道對方的利潤空間很大。


    可是,安德洛夫善會打太極。


    去年費威剛接掌“吉宇”鞋業,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逼迫他漲價2個百分點,壓縮了安德洛夫的利潤空間,令他十分不爽。


    安德洛夫的心裏,一直對年輕的費威耿耿於懷。


    博弈!


    商業談判就是一場博弈。


    同時也是一場耐心和耐力的拉力賽。


    猶如兩人直視,比的就是誰先將眼光挪開。


    費威知道,安德洛夫喜歡喝酒,她便和柳梅輪番進攻,頻頻跟安德洛夫碰杯,寄希望這家夥被酒精麻醉後,大腦失控,答應她的請求。


    可安德洛夫的酒量奇大,他也很聰明,早看穿了費威的心思。


    於是,北極熊跟小龍女,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直到最後,安德洛夫故作醉態。


    費威以為他真喝多了,再次提出上漲2個點的要求。


    安德洛夫內心一笑,“不可能的,費總,如果我上漲了2個點,那我就會虧錢。”


    費威卻已經喝多了,“老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利潤空間有多大,我告訴你,要是我的‘吉宇’倒閉,你也將失去賺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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