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你還想賴在這裏嗎,你丫的再不滾,小心老子報警告你私闖民宅。”咆哮聲炸雷般響起,看來此人脾氣甚大。


    趙旻循聲扭頭。


    她看見一個渾身名牌的中年男人,被一個小夥推出來。


    那人似乎不甘心被攆出來,掙紮著說:“那大師,隻要你給我雕刻玉石,我給你200萬手工費……”


    “滾!”室內傳出爆喝。


    “別說200百萬,就是你給2000萬,老子也不伺候你這種人,神馬他媽玩意,加入外國國籍,胡說八道埋汰國人,認賊作父,卻他媽迴國割老百姓的韭菜……”


    “丫的,你給老子滾,滾得越遠越好!”


    話音未落,一塊碗大的灑金皮和田玉籽料,從屋裏滾落出來。


    卡洛莎沒見過這陣勢,嚇得扯住了趙旻的衣袖。


    經過粗略統計,趙旻和寶玉石學校師生,從全國各地迴饋的信息顯示,將有372家企業或個人,答應到芬河市參展、交流、交易。


    餘梓賢拿到了一個全麵的數據,通過芬河市各個部門,加上邊合區各企業和個人的邀請,全國將有533家企業和個人,參加首屆珠寶玉石節。


    餘梓賢把這個數字的統計表,放在費威的案頭。


    費威差點驚叫起來,“真的嗎?真的會有這麽多企業和個人參展?”


    餘梓賢職業性地微笑,“這隻是目前的數字,離7月6日,還有一周,我恐怕這個數字還會增長。”


    費威嘴角漾出一抹微笑。


    “趙旻是個好料子。”


    費威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打,蠻有節奏。


    “她的目光很長遠,意識也很超前,可惜她的欲望太強,野心太大,不然在‘金禾’擔任個重要角色,會給我們許多驚喜。”


    餘梓賢不置可否地笑了。


    費威眉頭微皺,“你笑什麽?難道你擔心趙旻在‘金禾’供職,會搶了你的飯碗?”


    “費總看低我了。”


    餘梓賢笑笑,“憑良心說,我也很欣賞趙旻,她不僅有野心,有開疆拓土的能力。”


    餘梓賢看著費威的眼睛,“但我更欣賞她的是,她有一股一般女人缺乏的執著和韌性,這點你倆很像。”


    “你的這個馬屁我很受用。”


    費威難得嫵媚一笑,“誰說餘總是個機器人,除了健身就是工作,其實你是個很狡猾的家夥。”


    餘梓賢舉手,“我反對,你說我內心豐富我認可,但要說我狡猾,我反對。”


    “反對無效。”


    費威說,“最近,趙旻應該很忙吧?”


    餘梓賢說:“她確實很忙,今天黎明就出發去了北京。”


    費威問:“她去北京幹什麽?”


    餘梓賢說:“邀請國內玉雕扛鼎之人那仁貴大師,參加寶玉石節,這是她第二次去北京邀請了,不知道那大師能否被她請得動?”


    費威搖搖頭。


    旋即她又笑了。


    “餘總,你說這個趙旻,她到底算是邊合區的救星,還是我們的克星?”


    餘梓賢想了想,“雙刃劍,不予置評。不過費總,我聽趙旻說,好像全國將有12位國家級玉雕大師,蒞臨咱們邊合區展覽、交流和到寶玉石分校講學。”


    費威滿臉是驚愕。


    餘梓賢說:“她此次邀請的,是清代宮廷造辦處玉雕大師的嫡係後代,那仁貴大師,他是全國響當當的宮廷玉雕的代表性人物,國家玉雕協會兩屆會長。趙旻想把他請出山,並攜作品參加珠寶玉石節。”


    費威搖頭質疑。


    “怎麽可能呢,我以前上網查過全國玉雕的情況,我知道那仁貴大師,不要說他,就是他兒子也是國家級大師啊,還多次上過中央台呢。”


    餘梓賢說:“要我看,趙旻此次要鬧大。”


    北京,小那大師工作室。


    小那大師聽見腳步聲,抬頭看見趙旻和卡洛莎笑眯眯走進來。


    小那大師臉色立時慍怒,“怎麽又是你倆?我都說過了,我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趣參加什麽寶玉石節。你們不要浪費時間和精力了。”


    趙旻燦然微笑,“那大師,我們的寶玉石節,展覽和交流的,主要是俄羅斯珠寶玉石,您看看,我帶來一個樣品,這是我進口的俄羅斯貝加爾湖‘七號礦坑’的碧玉,這種品質國內很少見。”


    趙旻給卡洛莎使了個眼色,卡洛莎將一塊30多厘米長,20多厘米高的碧玉,費力地輕輕放在那大師案頭。


    趙旻輕聲說:“這是我給您的見麵禮……”


    小那大師看了看這塊碧玉。


    趙旻發現,他眼裏閃過抑製不住的驚喜,趙旻想,有戲。


    但她很快失望。


    小那大師說:“玉石確實不錯,但你請錯人了,我很忙,不想參加什麽破節會,你們還是拿著這塊碧玉請迴吧。”


    趙旻說:“那大師,您誤解了,我們的珠寶玉石節,展出和交流的,基本是俄羅斯、獨聯體國家、東歐國家和世界上主要的珠寶玉石產品……”


    “別拿全世界忽悠我。”


    小那大師打斷趙旻,“你們這種人我見多了,不要說一個小小的、名不見經傳的芬河市,就連你們省會的玉石展和玉雕競賽,邀請了我幾次,我都沒去,我能去你那嗎?”


    趙旻額頭冒出一層細密汗珠。


    她說:“那大師,這次寶玉石節是我倡議舉辦的,我是懷著一顆誠摯之心,邀請您去參加指導。”


    “如果您實在脫不開身,您能不能派個人,攜帶您的幾件玉雕精品去參展,也好讓全國玉友一飽眼福。”


    小那大師揮手,“你倆趕緊走,我看你倆是小姑娘,她又是俄羅斯友人,我不好罵人,你們再在這磨嘰,耽誤我時間創作,我就罵娘攆人了。”


    趙旻不想放棄,她想使出殺手鐧做最後一搏。


    “那大師,看在您父親上世紀六十年代曾在芬河市勞改的情麵……”


    “滾!”


    小那大師突然像一頭憤怒的獅子,麵目猙獰。


    趙旻神情沮喪地走進安娜家。


    安娜正在烤製大列巴。


    “怎麽了,我的小寶貝,是不是最近籌備寶玉石節,把我的寶貝累壞了?”


    安娜擁住趙旻,在她額頭親吻。


    趙旻送給安娜一個微笑。


    但掩飾不住她的神情落寞,“還好,寶玉石節籌備得差不多了,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安娜拉住趙旻坐下,歎口氣,“你是幹事業的人,老安娜幹著急,幫不上忙。吃一塊新烤的列巴,她的美味會讓你暫時忘記煩惱。”


    趙旻撕開一個列巴塞進嘴裏,立時滿口濃烈的麥香。


    安娜走過來,攬住趙旻肩頭,“跟安娜說說,是誰讓你受了這麽大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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