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哭笑不得,“我還沒有賤到那種程度,快說,你想去哪裏休息?”


    穆青不等趙旻發話,啟動了車子。


    “拉倒吧,我不跟醉鬼囉嗦,還是把你送迴家吧。”


    “我不迴家!”


    趙旻發瘋似的嚎叫起來。


    她確實瘋了,探過身子去搶方向盤,“我不迴家,我不迴家!我要去安娜家……”


    越野車在雪地上打滑,穆青猛踩刹車,攥緊方向盤,打開趙旻的手。


    “你他媽找死!”


    雪地上本來就滑,穆青猛踩刹車,使得越野車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受控製地滑向水溝……


    古人的智慧真是了得,大雪節氣過後,氣溫驟降到零下30度左右,降雪越來越頻繁,雪花大如鵝毛。


    下午兩三點鍾後,鵝毛大雪就彌漫了整個天空。


    邊合區院內沒有一個遊客。


    4點過去了,仍沒有遊客光顧。


    天漸漸黑下來。


    趙旻吩咐喬嫂,“叫大家關門歇業,雪太大,又這麽寒冷,估計沒人再來買東西了,你們早點迴家吧。”


    ……


    6點鍾的時候,天完全黑透了。


    大雪終於停下,刮起了西北風。


    趙旻吃了碗泡麵。


    她推門出來,一股寒風霸道地鑽進懷裏,直透肺腑。


    趙旻走了兩步,積雪沒過了膝蓋。


    她擔心明天遊客來了,行走不方便,就抄起木掀,將積雪鏟起來堆成雪堆,等明早邊合區客商合作委員會後勤部門的卡車過來,將積雪拉走。


    可是積雪太厚,冷風太猛,幾分鍾後她的手腳就凍麻了。


    趙旻用力跺了跺腳,繼續鏟雪。


    5個門店加“旻信”辦公室,足足30米寬。


    趙旻盡可能地清理遠一些,減少遊客趟雪的麻煩。


    可她力氣小,忙碌了一個小時,才清理出四五米寬的積雪,卻已累得精疲力盡了。


    這時,一個男人趟著積雪走過來,在她身邊嘩啦嘩啦地鏟雪。


    趙旻轉頭,李棟梁帶著狐狸皮帽子,穿著鹿皮棉襖,來幫她鏟雪了。


    趙旻說:“李哥,不用你幫忙,我自己慢慢幹,很快就能把雪鏟完的。”


    李棟梁力氣大,木掀推著積雪趟出一條深溝,他說:“就你這體格,幹到明天早上,也清不完這些積雪。”


    趙旻說:“你幫我鏟雪,耽誤值班咋辦?不會被你們隊長胡格處罰吧?”


    “這麽大的雪,即使是有盜賊,他也得被凍死。”


    李棟梁唿哧唿哧喘著粗氣,“妹子你放心吧,我們4個人值班,這麽大的雪,他們都在值班室看監控呢,缺我一個不耽誤事。”


    趙旻說:“謝謝你,李哥,你是個好人。”


    李棟梁迴頭呲牙一笑,“你也不是壞人。”


    午夜2點。


    趙旻的關節和骨頭劇痛,頭像被斧頭劈開似的疼痛。


    她蜷縮在被窩裏瑟瑟發抖。


    夜色如墨,門外西北風嗷嗷嚎叫,如野狼奔騰。


    門窗的縫隙處,寒涼如鬼魅般襲進來,室內的溫度下降很快。


    趙旻想挨到天亮。


    可她實在挨不下去了。


    她的身子如墜冰窖,冷得牙齒打顫,大腦昏昏沉沉,似乎墜亡地獄……


    “穆總監,我,我要死了……”


    趙旻想,為什麽這個時候,我會給穆青打電話?


    傲慢的他是瞧不起我的,而我對他也是有成見的。


    可是,我怎麽會給他打電話求救呢?


    趙旻很後悔,可是她的思緒還在蔓延的時候,她就陷入了昏迷。


    ……


    “砰砰砰!”巨大的砸門聲在寒冬的午夜響起。


    “趙旻!趙旻……”穆青在門外焦急地喊叫。


    趙旻從昏迷中醒來,頭疼欲裂,她起身下地,身上沒有丁點力氣,腿一軟跪在地上。


    穆青裹著一股寒氣走進來,“趙旻,你怎麽了?”


    趙旻吃驚,“你怎麽來了?”


    話未說完,腿一軟,她癱軟在穆青懷裏。


    穆青感覺自己抱著一個火球,他在她額頭上探了下,燒得燙人……


    穆青給趙旻掖好被子,將沾了涼水的毛巾敷在她頭上,看著她燒得通紅的臉頰,心裏莫名地悸動心疼了一下。


    可這僅僅是一瞬間的事,很快穆青的臉上又恢複了往日表情。


    他抬腕看表,時間是淩晨3點26分。


    趙旻被穆青喂了藥後,唿吸不再那麽急促,也不再那麽粗重了。


    他給她測了體溫,雖然比之前降了兩度,但仍然三十八度,還在發燒。


    趙旻醒了過來。


    她想坐起來,可腦袋還處於昏沉狀態。


    穆青一隻手探在她脖子下,將她扶坐起來。


    趙旻感覺到了那隻溫軟的手掌。


    她的身上立即湧上一種別樣的感覺。


    那是她的欲望在作祟。


    21歲的趙旻,從未體驗過性愛的滋味。


    但這不能否認她就沒有性愛的欲望,從第一次來月經以後,她的身體裏,就無數次激蕩出的欲望的海水。


    她瞄了眼穆青,發現他麵無表情,臉色冷峻。


    室內的空氣似乎凝固,兩人都沒說話。


    趙旻咳嗽了一聲,“那個,謝謝你啊,穆總監,要不是你迴去給我取藥,我恐怕要報廢了。”她想說句詼諧的話,打破這死一般的沉寂。


    穆青並沒被她的詼諧感染,“人的生命力頑強程度,遠超乎人的想象,即使我沒給你送藥,你也不會輕易報廢的。”


    趙旻說:“我沒事了,要不,你迴去吧,耽誤你好幾個小時睡眠,實在抱歉。”


    穆青說:“你還在發燒,我不放心走。而且我現在迴去,你覺得我還能睡得著嗎?”


    趙旻說:“可是,這裏隻有一張小行軍床,擠不下我們兩人,再說我們不適合擠在一張床上……”


    穆青說:“你不用管我,我在桌上趴著眯一覺,天亮走人。”


    穆青覺得眼皮打架,索性雙肘墊在桌子上,腦袋枕在上麵合上了眼皮。


    迷迷糊糊中,穆青被凍醒,兩條胳膊麻酥酥的似通電。


    他抬起頭,瞥見趙旻沒有睡,而是瞪著一雙湖藍色的大眼睛,定定地看著自己。


    “你沒睡?”穆青站起來,用力甩胳膊。


    “睡不著,屋子太冷。”趙旻將被子掖了掖,臉色蒼白。


    穆青環視一圈屋子,“可是,你這是辦公室,沒有多餘的被子。”


    “我們做愛吧,這樣就不會冷了。”趙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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