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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重大嫌疑人


    重傷病號王顯不翼而飛,這下可把雲璽給急壞了。花逢春把客棧掌櫃和夥計全都叫過來,挨個詢問。“你們可曾聽到有異常的響聲嗎?”


    “沒有啊,什麽聲兒都沒有啊,哦,就是夜風比較大,其他也沒聽到什麽呀。”幾個夥計一臉無辜地說道。


    “你們最後一次查房是什麽時候?王顯在不在房間裏?”花逢春追問道。


    “迴花大人,最後一次是我查的房,應該是剛到子時吧,那會兒他還躺在床上,昏睡不醒。我一直在門外蹲守,不曾離開過呀。”小夥計有些委屈地說道。


    “你沒發現王顯出去嗎?”花逢春問道。


    “沒有啊!我一直在門外,連茅房都沒有去,根本沒見他出來啊。”小夥計很堅定地說道。


    雲璽也覺得十分奇怪,他兀自來到床前,仔細看了看床單被褥,床單被褥比較幹淨,上麵沒有灰塵。他又來到窗戶近前,仔細瞧看,窗戶從裏麵上了栓,按理說從外麵無法打開,他剛想移步,轉身的瞬間瞅了一眼窗栓,發現它右側的窗欞紙有點古怪,湊近了一看,原來窗欞紙被極薄的刀片劃開了一道縫隙。雲璽把手伸進縫隙裏,發現自己的手剛好可以穿過,他又把手縮迴來,由於窗欞紙比較硬,這條縫隙又複歸原位了。


    雲璽頓時就明白了,言道:“看來窗戶被人打開過!”


    此言一出,孔亮和花逢春也都湊過來瞧看,雲璽趕忙擺手製止道:“先不要過來,讓我再仔細看看。”二人隻好站在門口,生怕把現場的痕跡給破壞掉。


    雲璽也不敢輕易走動,他仔細看了看窗台,發現窗台上有一點黏土,影影綽綽地看出是一個腳印,窗台不夠寬,因此腳印也是殘缺的,不過從腳印的寬度來看,應該是個男人的留下的。窗戶旁是個簡易的花架子,南方人喜歡在房子裏養花,因此客棧裏也有這個習慣,花架子似乎有點移位,一根伸出來的木板毛邊上有一縷絲線。雲璽取下絲線仔細瞧看,這種絲線十分柔滑,顯然是用來做上等衣料的。


    雲璽右手捏著絲線,左手撚著黏土,若有所思地對小夥計問道:“你那位沈大夫是從哪裏請來的?”


    小夥計不知所措,遲疑了一下,迴答道:“他就在慶元府外沈家村,他的名氣可大了,救活了不少人。”


    雲璽肅然道:“走!現在就去沈家村!”


    花逢春很是不解,帶著質疑的口氣言道:“你不會是懷疑是沈大夫吧?怎麽可能呐!他少說也得七十多歲了,走路都哆嗦,王顯少說也有一百六十多斤,他怎麽可能扛得動呀?”


    孔亮也很讚同花逢春的說法,言道:“對啊!沈大夫親手操刀給他治的病,他沒有理由把王顯弄走呀,動機是什麽呢?”


    雲璽言道:“我一時之間難以說清楚,兩位師兄,你們隻管跟我來,等見到沈大夫,一切就都清楚了。”說罷,他令小夥計頭前帶路,眾人跟著他們一起趕奔城外沈家村。


    城門早已關閉,但擋不住雲璽呀,他把金牌一亮,守城的軍頭看罷,嚇得趕緊跪地磕響頭,放雲璽等人出了城。沈家村就在城南三裏外,幾個人施展輕功轉瞬間就趕到了。


    眾人來的村口,小夥計朝著村頭一家闊氣的宅院說道:“雲大人,這就是沈大夫家。”


    雲璽朝著眾人一擺手,大家圍攏在一起,雲璽道:“我若沒有判斷錯,沈大夫乃是一流的江湖高手,咱們分兵兩路,我和飛燕先潛入沈家,暗中觀察,你們則正大光明地砸門,明白了嗎?”


    孔亮點頭道:“好嘞,就這麽辦!”


    商量已畢,雲璽和慕容飛燕選了一個隱蔽之處,墊步擰腰跳起八尺多高,胳膊肘正好掛在牆頭上,了無聲息。按理說,以他們二人的輕功,縱深一躍就落到院子裏了,但不知道院內什麽情況,有沒有機關消息,有沒有養狗,因此,采取謹慎的法子。


    雲璽先探出頭來往裏瞧看,果然,前院一顆樹下還真栓了一條中華田園犬,通身黃毛,長的非得頭大耳,看來日常的夥食很棒,此刻正趴在樹下酣睡。


    雲璽從百寶囊裏摸出一塊大塊的墨羽飛蝗石,衝著大黃狗抖手打了出去。雲璽的力道極大,墨羽飛蝗石不偏不倚正打在大黃狗的腦瓜頂上,這一下可夠狠的,大黃狗腦瓜子晃了一下,便被砸昏過去了。


    雲璽、慕容飛燕飛身落在院子裏,前道院子一片漆黑,雲璽自己也沒底了,難道沈大夫真的休息了?會不會自己弄錯了?不行,既然來了,就得弄明白。雲璽摸到窗戶近前,側耳往裏聽了聽,沒有聲音。正在失望之極,突然從後麵傳來了一陣大笑聲,雖然聲音不大,但聽得卻十分真切。雲璽頓時就來了精神,帶著慕容飛燕繞過前廳,來到後麵,原來這裏還有一道院子,高高的院牆擋住了聲音,旁邊有個月亮門洞,雲璽躡手躡腳來的門洞近前,探頭往裏瞧看,隻見後麵的院子比前院要闊氣多了,主廳由十五間房子打通,十分寬大,裏麵燈火輝煌,門前有四個彪形大漢站崗。


    雲璽心裏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心說話,好人家會有這麽多保鏢嗎?會深更半夜不睡覺,聚眾長談嗎?他想到此處,帶著慕容飛燕又返迴前院,從院牆翻出,然後沿著院牆一直繞道後院,然後飛身上牆,見後麵沒有人把守,這才輕飄飄落在院裏。二人輕功都十分了得,不能說一點聲響都沒有,但尋常人的耳朵是很難聽出來的。


    雲璽和慕容飛燕來到大廳後麵,這裏沒有窗戶,二人隻好施展壁虎爬牆的功夫,單憑手指的力量,悄悄爬上屋頂。那您會問了,他們既然輕功很了不起,縱深一躍不就ok了嗎?其實不然,縱深飛升雖然省事,但會產生破風聲。大廳裏的人都是武林高手,一旦聽到這種聲音,自然會出來瞧個究竟,那樣豈不是暴露了嗎。這也是為什麽雲璽帶慕容飛燕來,而沒有帶孔亮、花逢春的原因,因為他們二人還不會壁虎爬牆的上乘輕功。


    二人在屋頂上便不敢輕易再動,雲璽輕輕移了移瓦片,透過縫隙往裏瞧看,隻見大廳裏坐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黑白醜俊,僧道俗三教,什麽樣的人都有。主位上並排坐定兩人,左麵的是一個老頭,雲璽認識,一眼就看出來了,正是“活神仙”沈大夫!右麵坐著的這樣很特殊,他頭戴鬥笠,身穿寬大的黑袍,左手藏在袍袖之中,右手握著一杆龍頭拐杖,手上戴著黑皮子手套。這位雲璽也認識,他就是魔教四大護法之首,極樂法王郝敬軒!


    雲璽往大廳左右瞧看,兩旁坐著的都是武林高手,裏麵還有不少“熟人”,他們分別是“十大殺手”中的“少爺”蕭劍飛、“酒保”金九梟、“貨郎”董子初,另外還有黑鬆嶺的大寨主“紫麵龍君”孟占鼇、二寨主“鐵掌白猿”宮步奇,再往後是“金剛腿”唐子良、“快刀客”項左龍、“索命神鞭”東方茂,其他人就不認識了。


    雲璽粗略點了點,有三十多個高手,看來沈家也是魔教的大窩點。


    就見一個紫胡須的大漢言道:“大法王,咱們既然知道雲璽那小廝的落腳之地,為什麽不下手宰了他?”


    郝敬軒的鬥笠微微動了下,並沒有說話。


    沈大夫則解釋道:“郭寨主,你且聽我說,要殺雲璽,絕非易事,咱們在場的人,有不少人跟他交過手,如果雲璽好對付,他能活到今天嗎?他的的確確有絕藝在身,你是本地人,你該聽說過東礁的金頂海蝰吧?”


    郭寨主點頭道:“聽說過呀,那條金頂海蝰有幾百年的道行,聽說如金龍一般,長有丈許,張口就能吞人,這些年死在它嘴裏的,就不小一百人!”


    沈大夫糾正道:“錯了,金頂海蝰有一丈八尺長。聖火左衛王顯少爺受傷,雲璽那小子請我去給他醫治,我開始的時候不明白是怎麽迴事,後來才知道,雲璽很後悔打傷王少爺,於是我心生一計,說要救王少爺,就必須用金頂海蝰之膽,否則必死無疑。雲璽真中計了,竟然去了東礁海底。”


    “哦?後來呢?”郭寨主追問道。


    沈大夫長歎一聲,言道:“哎,想不到雲璽有通天徹地的本領,竟然殺死了金頂海蝰,還把它運迴了客棧。你說,這小子的能耐得多大呀?”


    郭寨主聽罷,方才還豪氣幹雲,對雲璽一百二個看不上,此刻則心中發顫,連說話的聲音都低了八度。


    沈大夫又言道:“另外,雲璽這個人身份很不簡單,我聽客棧的夥計們都稱唿他‘雲大人’,難道他有官方背景嗎?如若是這樣,那麽他就更難對付了。”


    “你不會聽差了吧?”蕭劍飛言道,“我跟他也打過交道,他並沒有顯露過官家的身份呀,就連南下的渡船,也是我租用的。”


    沈大夫搖頭道:“不可能,我前腳離開客棧,慶元府的副將杜大勇就帶著人官兵來請雲璽去赴宴,對雲璽十分的客氣。你想想看,當官的平時都眼睛朝天看的,什麽時候正眼瞧過老百姓啊,而且一口一個‘雲大人’,顯然,雲璽不但是官麵的人,而且還是個厲害角色。”


    這時候,突然聽得前院響起一陣急促的砸門聲。


    “啪啪啪”“啪啪啪”“砰砰砰”“有人嗎?沈大夫在家嗎?快開門呐!”“啪啪啪”……


    眾人聽罷都機警地站了起來,沈大夫則很沉穩,他把雙手一擺,言道:“諸偉,稍安勿躁,八成是來求診的。老朽在這一帶號稱‘活神仙’,經常有人半夜來求醫。洛成,你去前麵對付一下,就說我睡下了,明日再出診。”


    挨著門口坐著的小夥子應聲起來,這人是沈大夫的兒子沈洛成,他大步流星走到前院,一邊走一邊極不耐煩地叱道:“誰啊!這麽晚啦,讓不讓人睡覺啦!我家老爺子已經休息啦,有病明天來看!迴去吧!”


    門外的人可不理會這個,砸門的勁頭就更足了,可把沈公子給激怒了。他抽開門栓,把門打開,見外麵站著三男三女,其中一個他認識,正是城裏客棧的小夥計,白天曾經來過他們家請他爹出診,於是他黑著臉叱道:“哎!你們是什麽人?吃過人飯嗎?辦過人事嗎?你們自己抬頭看看天,現在都什麽時候啦!我家老爺子已經睡下啦,再急的病號也得等明天出診!”


    花逢春一看,這小子脾氣可不小啊,於是他板著個臉叱道:“你噴完了嗎?”


    沈洛成沒聽明白,問道:“我噴什麽了?”


    花逢春叱道:“滿嘴噴糞!”


    沈洛成聽罷惱羞成怒,心說話,哪有這樣無禮的求醫者呀,簡直是來找茬兒的,擼起袖子指著花逢春道:“你他娘的說什麽?”


    花逢春一把抓住他的手指,稍微用力往下一掰,把沈洛成疼的學狗叫,雙膝跪倒,求饒道:“這位爺,斷啦,快斷啦,手下留情啊!方才是我魯莽了,我有眼不識泰山,請大爺您鬆鬆手吧”


    花逢春冷笑道:“哎,這句話聽著像是人話。我問你,沈大夫睡了嗎?”


    沈洛成聽罷,感覺甚是為難,言道:“我爹他真睡下啦,騙你是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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