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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高人駕到


    雲璽大吃一驚,手腕子震的發顫,轉眼往太和殿望去,就見台階上並排站著四個人,其中兩位他都認識,一個是分舵主白萬生、副舵主公冶王孫,兩位還有兩個人還真是頭一次見。就見公冶王孫右手有一位造型獨特的人,正抱著肩膀得意洋洋地瞅著自己。就那份神情,生怕雲璽看不出來方才的暗器是他所為。


    此人中等的身材,五十多歲的模樣,枯瘦如柴,長的尖嘴猴腮,要論五官長相放在現在那是標準的醜男一枚:高顴骨,深眼窩子,一對耗子眼兒,嘰裏咕嚕亂轉。高鼻梁,鷹鉤鼻,尖下巴,菱角嘴,唇上有兩撮小黑胡兒,下巴上留著一撮山羊胡兒。左麵鼻孔上也穿了個鐵環,跟現在的戒指差不多大。一對扇風大耳,左耳上穿著個大號金環子,這應該是裝飾品,但分量著實不輕。臉上無甚肉,黑黢黢、幹巴巴的,倒顯得頗有些精神。頭發變成了鞭子,用一塊黑頭巾攏在一起,乍一看還以為帶著個小號的鬥笠。身上披著毛布大氅,內裏是短衣襟小打扮,腰裏係著拇指粗的紅繩兒。腳上蹬著一對草鞋,小腿上纏著一尺半長的捆腿繩兒,從腳腕子一直纏到了膝蓋下。乍一看跟盤著兩條青蛇似的。要看兵刃就更特殊了,是一口很長的長刀,長的出奇,比中原武林長用的單刀要長一倍,足有六尺來長,跟普通人的身高差不多。長刀屬於外門兵刃,中原武林極為少見。


    雲璽心中有些不安,好家夥,這老狐狸白萬生可真不簡單,從哪兒請來這麽多高手給他幫忙,原先想營救師傅的打算,現在看來是想的太簡單了。雲璽穩住心神,昂首往前走了兩步,朝著那位老者抱拳道:“這位前輩,好厲害的暗器!”


    那老者手撚須髯,微微點了點頭,言道:“算你識貨!”


    雷公野此刻臊的滿麵通紅,提著寶劍飛身行迴到了廊下。那位老者則一個縱躍落在了圈兒中,雲璽畢恭畢敬地朝著老者一抱拳,問道:“敢問前輩尊姓大名,仙鄉何處呀?”


    老者傲慢無禮,小臉往上仰著,撇了雲璽一眼,斥道:“憑你一個無名之輩,也配知道老朽的大名麽?”


    雲璽聽罷,氣的火往上撞,心道:這家夥不識抬舉呀,好話聽不進去,便轉而厲聲道:“看來你的名聲夠臭的,我也不為難你這個小老頭,省的把名姓說出來,令在場的英雄好漢作嘔。”


    老者聽罷雙眉倒立,怪眼圓睜,就像發飆的禿鷹似的,突然他又兀自冷笑了幾聲,用手點指雲璽道:“娃娃,激將法,雕蟲小技能瞞得過老夫嗎?不過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今日休想活著走出太和殿!”


    “哦?小可願意洗耳恭聽!”雲璽沒好氣地說道。


    老者朗聲道:“老朽姓鶴名東坡,江湖人稱‘黔西三絕叟’!”


    “鶴東坡?”雲璽聽罷心裏咯噔一下,這鶴東坡乃是苗寨第一高手,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此人拳法、刀法、暗器均有獨到之處,在貴州一帶頗有名望,尤其是在黔西苗寨,那就戰神一般的存在。


    要說對一個人描述或者概括,往往外號比名字更來的準確。就好比說你叫“張青”,這名字極為普通,看不出你有什麽特別之處,倘若你的外號叫“張大個兒”,那就截然不同了,至少陌生人一聽你的外號,就知道你是大個子。


    雲璽心中暗自擔憂,方才鶴東坡的暗器算是領教了,況且他沒有用五毒問心釘打自己,而是給雷公野解圍,打斷了我的殘劍,要是方才打我,我必死無疑。看來此人狂是狂了點,但還不是個小人。


    雲璽頷首笑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鶴大俠,小可聞名已久,今日得見,幸甚至哉!”


    鶴東坡用眼撇了一眼雲璽,語氣輕佻地言道:“少給老朽拍馬屁,瘋爾!我是白舵主請來的,自然要向著白舵主,你既然是他的‘眼中釘’,那就是鶴某人的‘肉中刺’!我隻勸你一言,乖乖跪地認罪,或許你會死的痛快些!”


    雲璽聽罷,心中十分不悅,但麵對鶴東坡這樣了不起的高手,也隻好把怒火往肚子裏吞,他可不是吹牛說大話,要論武功,雲璽還真不是人家的對手!


    雲璽正在猶豫之中,突聽一聲斷喝:“呔!鶴東坡,有我在,你休要猖狂!”這聲音跟敲銅鍾似的,聲音傳出去很遠,震的眾人耳朵眼兒發癢。


    雲璽一聽心中大悅,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但卻這瞬間實在想不出是誰,他趕忙尋聲望去,就見門樓上之上,不知何時站定了一人,此人身形修長,昂首挺胸,身披大氅,夜風吹的衣擺啪啪作響。由於高處光線太差,隻能看到個人影子,卻看不清麵目。


    但就這身形,雲璽就覺得似曾相識,甚至由心裏生出一股親切感。這種感覺實在太微妙,太難以言表了。


    眾人也忘了過去,看罷,無不驚駭。因為在場的都是江湖人,久闖江湖的俠客不在少數,但這人什麽時候站在門樓上的,卻無人知曉,可見此人乃是一位了不起的高人。


    鶴東坡轉首瞧看,心中也一顫,方才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表情瞬間就沒了,他臉色鐵青,試探著問道:“你是誰?”


    那黑影冷笑了幾聲,叱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鶴東坡越聽越心虛,額頭上竟然見了冷汗,他躊躇了片刻,似乎下定了決心,怒道:“你莫要裝神弄鬼的,有種就下來!”


    黑影仰天長嘯一聲,突然身形一晃,竟然便落在了圈中。門樓離著此處足有十來丈遠,那人頃刻之間便到了此處,足見此人輕功是超一流的。


    等他身形站穩,接著火把的光亮,雲璽仔細瞧看,啊!“司空二叔!”


    雲璽喊的沒錯,此人正是司空妙!“雲龍六俠”排行在二、江湖人稱“神拳無影”的司空妙!


    司空妙一把抱住雲璽,激動的熱淚盈眶,五年多未見,司空妙對雲璽的疼愛和牽掛非但沒有減少,反倒是與日俱增了。雲璽身陷絕境,竟能與親人相見,更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此地可是戰場,可不是拉家常的地方。二人把情緒穩了穩,司空妙用手拍了拍雲璽的肩頭,朗聲道:“璽兒,有你二叔在,大可不必擔心。”


    白雲生、雷公野等人也是為之一震。白萬生心道:他不是跳崖自盡了麽?怎麽今晚突然就蹦出來了?哎呀,司空妙的命可夠大的啊!


    要按照江湖輩分來論,司空妙跟自己是一輩人,但當時臥雲莊乃是武林盟主,“雲龍六俠”的身份要比“崆峒七俠”的名頭要響亮的多,在江湖地位上,白萬生他們自然要比司空妙矮著一頭。因此,白萬生、雷公野對司空妙有些發怵。


    司空妙轉身麵對鶴東坡,冷笑道:“鶴大俠,你號稱‘黔西三絕叟’,在江湖上闖蕩了三十多年了,今晚怎麽對一個毛孩子不依不饒的?是不是有損你‘大俠’的身份呀?”


    鶴東坡雖然比司空妙年長了五六歲,但見了司空妙也是發怵。他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就是因為他有自知之明,雖然自己號稱“三絕叟”,那也要分場合、分地方,要是在雲貴一帶,的確算是響當當的人物,但要拿到中原武林來,自己這兩下子未必然就能站得住腳。


    大概在二十年前,鶴東坡打遍雲貴無對手,當地的武林高手都稱讚他為“拳法、刀法、暗器”三絕,聽聞司空妙號稱“神拳無影”,自己不服氣兒,以為司空妙完全是仰仗著雲東來的威望,他哪能算得上是“神拳”呢?於是自己北上雲龍山,想教訓教訓司空妙。


    等二人一伸手,鶴東坡大吃一驚,自己這拳法跟司空妙比真是差了一大截兒,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還沒鬥到三十個迴合,就被司空妙打中了七處要害,當然,司空妙隻是象征性的打,並沒有使用真力。


    拳法上敗了,鶴東坡破門簾子掛不住了,想找迴點臉麵,否則沒臉麵對雲貴兩省武林界的朋友們,於是厚著臉皮硬要跟司空妙比刀,司空妙無奈,仍然是赤手空拳,大戰鶴東坡的長刀,平心而論,鶴東坡的長刀的確有獨到之處,但對司空妙幾乎沒什麽用處,因為司空妙身法太快,長刀太長,太長則變化就會越少,因此,二人鬥了五十個迴合,司空妙露了一手絕活,用食指輕輕點了一下鶴東坡的肩胛骨。


    鶴東坡當然有所察覺,跳出圈去用手一摸,發現自己的衣服上破了一個洞,頓時把他羞臊的滿臉通紅。這一手可真夠絕的,倘若司空妙下狠手,就這一指,就能把他的胳膊給廢了。有道是“不服高人有”罪!到最後,鶴東坡是徹底服氣了,從那以後,隻要知道司空妙哪兒,自己絕對不會去,主動躲地遠遠的,省的自己尷尬。


    今晚,冤家路窄!兩個人又麵對麵了,鶴東坡心中頓時沒了底氣,衝著司空妙抱拳施禮道:“司空二爺,原來是您那,二十年不見,想不到您依然風采如故!呃……這個……今晚得見,實乃我平生一大幸事。”


    原來鶴東坡也懂得中原的禮數,也會說好聽的。


    司空妙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鶴大俠,您高捧我了,不過我想向您討個人情,不知道可否呀?”


    鶴東坡趕忙滿臉堆笑,言道:“司空二爺盡管講,但凡我能做到的,一定照辦就是了。”


    司空妙把雲璽拉到近前,言道:“這是我侄子,也算是我半個兒子了,我想讓你放他一馬,不知可否呀?”


    鶴東坡聽罷,腦瓜子嗡嗡作響,心中真是百感交集,心說話,我可不是這兒的主人,我哪能做的了主呢?心裏這麽想的,嘴上卻說禿嚕皮了,言道:“那是,那是,請便……”此言一出,倒是先把自己嚇出一身冷汗。


    司空妙聽罷,仰天大笑,朗聲道:“如此說來,司空妙多謝鶴大俠了!改日再見!”說罷,衝著鶴東坡一抱拳,右手握著雲璽的左手腕子,邁步便往門樓走去。在場的眾位英雄好漢,一聽這位高人是大名鼎鼎的“神拳無影”司空妙,心裏都發怵,見他要走,衝著門樓這邊的人,趕忙很自覺的往兩邊擠,中間讓出一條寬綽的過道來。


    原來,拍馬屁未必就是用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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