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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血債血償


    臥雲莊的大廳正中不知何時架起了一個火盆,火焰如金龍吐舌一般燒的正旺,這是日月神教的聖火,有聖火的地方,就有日月神教。


    聖姑坐在金交椅上,高高在上,兩旁的椅子早被扔到廳外,取而代之的是兩排赤著膀子抱刀的精壯武士,虎目圓睜,殺氣騰騰。


    蝮蛇、蜈蚣、蛤蟆、金鷹四壇分別匯報了戰況。聖姑聽著,很是滿意。


    蛤蟆壇副壇主宗耀先請示言道:“請問聖姑,昆侖派、崆峒派、華山派、泰山派還有丐幫的人該如何處置?”


    聖姑微微一笑,言道“把他們押進來。”


    不一會兒,魔教教徒押解著二十來號俘虜進了大廳,這些人個個都是五花大綁,再往臉上看,臉色煞白,麵容憔悴,雙眼無神,身上的衣服有的已經破爛了,有的嘴角上、胸前還有血漬,顯的狼狽不堪。


    這些人魚貫而入,聖姑坐在金交椅上看了個清清楚楚,她見走在頭裏的三人個個器宇不凡,仔細瞧看,原來是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走在正中間占據著c位的是昆侖派掌門“摩雲聖手”郭世豪,他左首是崆峒派掌門“疾風劍客”莫穀峰,右首是泰山派掌門“劍嘯五嶽、掌震十方”王太德。這三位乃是八大門派的重要人物,在江湖上很有話語權,威望很高。


    緊隨其後的也是了不起人物,分別是太湖幫的幫主“鬧海金姣”趙啟天、丐幫的三當家“獨棍”鐵飛雄。這兩個幫派勢力都不小,太湖幫在趙啟天的苦心經營下,逐漸以太湖為中心,勢力逐漸滲透到蘇南、鄂東一帶,在整個南方的綠林道有著不俗的實力。


    丐幫就更厲害了,提起丐幫,江湖上任憑哪個幫派都惹不起,丐幫有三位當家人,大當家“挾山攬月笑鼇頭”軒轅奏凱,二當家“飛天遁地鬼見愁”詹世峰,這兩位各有絕能,武功在八大派掌門之中是拔尖兒的,就是三當家鐵飛雄的武功也在江湖上當屬一流,屬於準劍客的身份。丐幫的勢力遍布黃河兩岸、大江南北,幫眾人數之多,若自稱第二,沒有門派敢稱第一,就連武林的泰山北鬥少林、武當都自歎不如。


    再往後看,十幾個人年紀都不大,應該是各大派的門人弟子,聖姑一眼就瞅見華山派的兩個“飯桶”了,大飯桶是華山派頂門大弟子慕容尋芳、小飯桶是華山派掌門“奔雷劍客”令狐嶽的獨子令狐豹。聖姑打心眼裏看不起這二人,但轉念一想,有他們在手上做人質,不怕令狐嶽不乖乖的就範。


    慕容尋芳和令狐嶽一瞅這陣仗,心裏發毛,腿肚子轉筋,慕容尋芳早就聽說過魔教的手段,什麽拆骨剝皮、點天燈、油鍋炸活人,什麽樣歹毒手段都使過,想想就覺得後脊背發涼。


    郭世豪、莫穀峰、鐵飛雄這三人表現的很冷靜,臨危不亂,頗有豪俠風範。王太德、趙啟天二人心裏雖說在敲鼓,但表麵上麵不改色,不失為一條好漢。


    聖姑端坐著,眼光如利劍般在這些人臉上掃過,厲聲斥道:“眾位了不起的俠劍客,在你們揚名立萬、耀武揚威的時候,可曾想到自己會有今天?二十年前,你們八大派、四大家沆瀣一氣,殺我父兄,毀我神器,我母親也因為被你們的人玷汙而拔劍自刎,哼,你們的手上沾滿了鮮血,今天就讓你們血債血償!”


    昆侖派掌門郭世豪聽罷,圓睜怒目,冷笑一聲道:“我呸!你們魔教作惡多端,危害武林,有多少武林正道門人弟子慘死在你們的刀下?你那個狂妄的老子,憑著九陰寒玉魔功,妄圖稱霸武林,讓我們八大派、四大家聽令於他,這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如不是你們做的太過分,我們又怎麽會聯手打你呢?”


    “不錯!”崆峒派掌門莫穀峰也讚同道,“隻恨老夫聽了秋野道兄的話,對爾等心慈手軟,到現在淪落到這步田地,真是悔不當初。”


    丐幫三當家鐵飛雄昂首問道:“聖姑,既然我們成了階下囚,你想怎麽處置?是想油烹呢還是想活剮?不妨說出來聽聽。”後麵眾人聽罷,心裏這個罵啊,心說話你姓鐵的想當英雄,別把我們也扯進來啊,我們的命又不是大風吹來的,怎能說死就死呢?再說油烹,活剮,哪個也不好受啊。


    聖姑聽罷,冷冷一笑道:“很好!死到臨頭還嘴硬,我早就知道你們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本就不該見你們的。來人啊!在外麵架起油鍋!”


    此話一出,慕容尋芳、令狐豹等人嚇得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趕緊往前跪爬了幾步,哆哆嗦嗦地求饒道:“聖姑饒命啊!我們可沒參合二十年前的仇殺啊,還望聖姑手下留情啊!”


    “留情?哈哈哈!憑什麽?本聖姑跟你們有什麽情?”聖姑冷冷斥道。


    “這……這……”慕容尋芳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令狐豹往前跪爬了兩步,諂媚道:“日月神教,威名遠播,行俠仗義,造福一方,我和師兄對咱們聖教一向仰慕,看在我們華山派的份上,就請聖姑饒恕我們吧,以後我們華山派絕不敢與聖教為敵作對。”


    慕容尋芳跪在一旁,心中暗道:令狐豹這小子比我還能說,平時挺剛強的,弄了半天也是個裝樣子的貨色。但他這樣求情,我也是算是跟著沾光,想到此,反倒不怪令狐豹了。


    “哦?”聖姑端木雲舒等的就是這句話,她自然很是高興,笑問道:“你們華山派願意歸順我聖教麽?”


    “願意!願意!”令狐豹毫不猶豫,說罷還給聖姑磕了三個響頭,慕容尋芳也趕緊跟著磕頭。


    泰山派掌門王太德看到這一幕,真是氣炸連肝肺。他斷喝一聲道:“我呸!令狐豹,你可知‘羞恥’二字乎!堂堂的華山派,怎麽會有你這樣的敗類!我真為你爹感到害臊!”


    令狐豹臉色鐵青,瞪著三角眼瞅著王太德,斥道:“老家夥,你懂個什麽!聖教主,我先恕個罪啊,聖教主端木贏方武功登峰造極,天下無敵,在他老人家的統領下,日月神教如日中天,教眾遍布天下,任憑什麽門派,沒有一個能跟聖教匹敵的,聖教號令武林乃是眾望所歸啊!我爹——華山派掌門令狐嶽對聖教主心悅誠服,早就有心歸附,可惜一直沒有良機與聖教接觸,我此次下山,就是受了掌門的密令,表麵上是給雲東來這個老匹夫祝壽,實則是要想法設法與聖教接觸,締結盟約的。”


    他又轉頭對聖姑言道:“聖姑,我說的話句句屬實啊,我懷裏還有我爹寫給聖教主的書信一封,哪位大哥肯幫幫手,交給聖姑過目呀?”這小子瞅了瞅聖姑的屬下,其中一個還真挺熱心的,在他懷裏摸了摸,果然有一封黃皮信封。


    聖姑拆開信封,仔細一看,令狐豹所言非虛,信的大致內容是:令狐嶽十分仰慕聖教主端木贏方閣下,非常敬重聖教主的武功和人品,自己願意為聖教主牽馬墜蹬,華山派願意歸附聖教,聽從聖教主號令,幫助聖教一統武林,同時,希望保留住華山派百年基業,華山派門人弟子與聖教教徒相互優待,崆峒、泰山兩派、太行七寨並入華山派。


    聖姑看罷,心中既喜又氣,喜的是華山派乃八大門派之一,在武林中有很高的威望,令狐嶽本身就是絕頂高手,他肯帶頭歸順聖教,其他門派,尤其是一些小門戶,自然會效仿來投;氣的是這令狐嶽的胃口著實不小,倘若真吞並了崆峒派和泰山派,那麽華山派的勢力將擴大到山東、河南、河北三省。太行七寨不過是草莽匪類倒不足為患,但崆峒、泰山兩派高手眾多,倘若也都歸入華山派,那麽華山派的實力將來非同一般了。


    聖姑把信放迴信封,衝著令狐豹笑道:“令狐少俠,我很讚同令狐掌門的見解,我會把這封信親手轉交聖教主,那麽現在看來,咱們是朋友了,來人,給他鬆綁!”


    令狐豹聽罷,心裏這個美啊。


    慕容尋芳知道此時才明白,為什麽師傅這才派親兒子下山來,而且千叮嚀萬囑咐地要他保護好兒子,弄了半天令狐父子有陰謀啊,我這個頂門大弟子整個被蒙在鼓裏,但他是心活的人,轉念一想,華山派歸順聖教了,自己不也就歸順聖教了嘛,有肉大家吃,有財大家發,於是笑嘻嘻地對令狐豹言道:“師弟,幫幫忙,也給師兄鬆綁了吧。”


    令狐豹嘿嘿一樂,把慕容尋芳的綁繩也解了去。師兄弟二人活動活動肩膀,很自覺地就站在了聖姑這一麵。


    王太德氣的跳著蹦子罵道:“令狐豹!你這個無恥之徒!令狐嶽!你這個武林敗類!……”練武之人多數比較粗鄙,罵人的話自然很不受聽的。


    令狐豹被罵的臉色發綠,朝著聖姑抱拳道:“聖姑,這王太德實在太囂張,咱該怎麽收拾他?”


    聖姑微微笑了笑,問道:“王掌門,我再問你最後一句話,你到底願不願意歸順聖教?”


    “我呸!我王某人乃是頂天立地的漢子,豈能與你們這些宵小同流合汙,端木雲舒,你怎麽開的口勒?真是恬不知恥!”王太德就跟失去了理智一樣,恨不得竄上去一口咬死令狐豹。


    聖姑冷笑一聲,言道:“王掌門真是好膽量,你要做英雄,本聖姑怎能不成全你呢?”


    此刻,一個教徒進來稟報:“聖姑,油已燒熱,請問先炸哪一個?”


    聖姑看了看王太德,不懷好意地笑道:“王掌門,王大英雄,請吧。”


    王太德也是一愣,正猶豫間,突然四個精壯的教徒,撲了上來,兩個人抓肩頭,兩個人抓雙腿,舉過頭頂便往外走,這活兒幹淨利索,一看就知道精彩這樣幹。王太德想掙紮也很難,雙臂被捆的結結實實,任憑你有多大的能耐也無計可施。


    被俘虜的這些名門正派的門人弟子們看到這架勢,嚇得後脊背直冒涼氣,這裏麵膽子小的也有不少人,臉色嚇得煞白,雙腿顫抖個不停,身子晃晃蕩蕩的站立不穩。


    王太德罵罵咧咧的,等架到廳外,他的怒罵聲完全沒了方才的氣勢,聲音變尖了,語調也下來,繼而是近乎帶著哭腔嚷嚷了。聖姑心裏明鏡似的,她當然知道王太德此刻已經後悔了,但她仍然沒有鬆口的意思,她想製造恐慌,用極度恐慌刺穿這些名門正派的“自尊心”。


    就聽“一、二,走!”這是教徒的號子聲。“啪”的一聲,王太德被扔進了油鍋,緊接著就是“呲啦啦”的油炸白肉的聲音,肉香借著微風傳進大廳裏來。


    郭世豪、莫穀峰等人是真不想聞,二人閉住唿吸,哪知這肉香味兒像長了腳似的,直接沁人肺腑,不想聞都不行。不一會兒,院子裏爆發了一陣歡快的叫喊聲,就像是在慶祝生日時的歡唿。


    一個滿臉髒兮兮的教徒,大搖大擺的走進大廳,手裏拎著一支胳膊,邊走邊啃,表情十分享受,他故意靠近被俘虜的人麵前,顯擺了一下,又張著大嘴狠狠地啃下一口肥肉大快朵頤,油脂順著嘴角往下滴答個不停。


    就看他對著聖姑言道:“聖姑,實在抱歉,就炸了一個人,教眾人太多,不夠分的,方才李二跟王麻子為了搶王太德的小腿骨,還打起來了呐。小的請聖姑發發慈悲,多炸幾個人,幹脆把他們全炸了吧。”


    此人話音剛落,被俘虜的人群之中就有一位嚇的昏死過去了,還有兩個小子褲襠沒夾住,尿了一地!好多人渾身瑟瑟發抖,不是凍的是嚇的。


    聖姑瞅著這些人的表情,心中暗自高興,她喜歡看到別人驚恐失措的樣子,這對她是一種享受。也許她從小就被人追殺,生活在恐懼的陰影中,她很想變成強者,很想看到別人恐懼的樣子,現在她做到了。


    聖姑笑了笑,言道:“兄弟,對不住了,油炸太沒趣了,我要想些更好的樂子,讓他們好好品嚐死亡的滋味。”她頓了頓,又對那位髒兮兮的教徒言道:“既然王太德的肉被你們啃光了,這樣吧,把他的心肝脾胃腎腸子都拿來。”


    教徒不知道什麽意思,但也不敢違抗聖姑的命令,趕忙奔出去,轟退其他教徒,從一個死人身上脫下大衫,往地上一鋪,張著髒兮兮地雙手,從王太德的肚子裏掏出了那些個零碎兒,動作十分嫻熟,看來這小子沒少幹這事兒。


    不一會兒,這個髒兮兮的教徒笑嘻嘻的走進大廳,手裏拎著那件大衫改作的包袱,向聖姑複命。把包袱往地上一方,很有耐心的打開來,嗬,心、肝、脾、胃、腎、大腸、小腸一應具在!


    聖姑看了看,微微點了點頭,對這些俘虜言道:“我再問你們一句,哪個願意歸順我聖教的,我非但饒他不死,還會格外重用,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話音剛落,有十幾個人唿啦超跪倒在地,高唿:“我願意加入聖教!”


    “聖教萬歲!”


    “日月神教,一統江湖!”


    “我擁護聖教主和聖姑!”


    這些人各自喊各自的,雖然能聽清話語,但聲音雜亂,場麵很是滑稽。


    郭世豪、莫穀峰、趙啟天、鐵飛雄四人麵麵相覷,看聖姑是動了真格的,這四人的心也就有變化。


    趙啟天心想:我這是何苦來的呢?太湖幫說白了就是在綠林黑道兒上混的,專幹沒本錢的買賣,隻是這兩年混的大了,想給自己臉上貼金,這才主動以名門正派自居,麵子哪有性命金貴啊!想罷,他悄悄也跪在了地上。


    緊接著,莫穀峰也跪下了,鐵飛雄也跪下了。不是他們沒有骨氣,這些人哪個不是拖家帶口的,很多人上有老下有小,為了一口氣,斷送了全家人的性命,實在是不劃算,何況王太德的例證就擺在眼前,死的何其慘也!


    聖姑看了看很是滿意,又瞅了瞅郭世豪,言道:“昆侖派乃是大門大派,我聖教一向敬仰的很,但倘若不歸順我們,那麽我敢保證,你們的下場比臥雲莊更慘,你全家一百零七口人,一個也活不了。不是我恐嚇你,我哥哥端木淩嶽此時恐怕已經得手了。”


    郭世豪聽罷心中一顫,身子晃了晃,好懸沒有栽倒,他默默閉上雙眼,緩緩跪了下來。


    聖姑哈哈大笑,言道:“好!好!識時務者為俊傑!我聖教統一武林,勢不可擋,你們能夠及早歸順,是你們的福氣。既然歸順了,就得按照聖教的規矩辦,王太德的零碎兒就在眼前,給我吃下去!不吃者,殺!”


    此言一出,這些名門正派的弟子們都瘋了似的撲上來,抓住零碎就往懷裏搶,可又覺得惡心,這可是人的內髒零碎兒,如何能吃得下去。兩旁的刀斧手瞪著大眼珠子盯著自己,不吃就得死,於是很多人閉著眼睛往嘴裏塞,來個囫圇吞棗,結果很多人吞到一半便嘔吐不止,被魔教耍弄的死去活來,門派的威嚴、做人的尊嚴全部碎了一地。


    郭世豪瞅著地上被人撕扯斷了,落在地上的一小塊腸子,不住地的搖頭歎息,他緩緩撿起小腸,閉上眼睛,把那塊小腸硬塞進嘴裏,他怎會咀嚼啊,硬生生往下吞,內心真是無比痛苦,臉上老淚縱橫,哭不了一會兒,覺得惡心難耐,哇的一口又吐了出來。


    聖姑高高坐在金交椅上,眼前的一幕又一幕令她心情舒暢,她真是高興極了,二十年前她受到的苦難和侮辱,二十年後又加倍還給了他們。


    第一卷天下風雲起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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