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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密道


    “秋野真人,你可知與聖教對抗的下場?”聖姑雙眼緊盯著秋野,厲聲問道。


    “大不了玉石俱焚!”秋野毫不畏懼。


    “你想死?那麽峨嵋派怎麽辦?順我聖教者昌,逆我聖教者亡。”聖姑詰問道,“難不成你自己想做大英雄,還要把整個峨嵋派都搭上吧?”


    “你……”秋野沉吟了半晌,斥道:“我峨嵋派乃堂堂的大派,弟子徒孫上千人,豈是你們想滅就能滅的?何況我的五個師弟,個個武功卓絕,有他們在,峨嵋派萬無一失!”


    “你太自信了吧,他們幾個就算聯手也不是我父親的對手!”聖姑笑道,“峨嵋派覆滅就在眼前。”


    秋野聽罷,急的臉色煞白,他知道端木雲舒所言非虛。二十年前,他的武功就已經登峰造極了,若不是雲東來聯合八大門派掌門人、四大家族高手圍攻,根本就鬥不過老魔頭。


    “看在你曾經為我求情的份上,我給你一條明路走——歸順聖教,峨嵋派改為‘聖教峨嵋分舵’,也隻有這樣才能保全你峨嵋派的弟子徒孫免遭屠戮,峨嵋派還是峨嵋派,隻是門上換個牌子的事兒。”聖姑言道。


    “我呸!休要再言!”秋野聽罷,腦門子青筋暴起,怒道:“我峨嵋派堂堂武林大派,以維護武林正義、除暴安良為己任,豈能與你們魔教同流合汙,貧道慨然殉道,峨嵋派弟子徒孫亦是如此!”


    秋野義正言辭,端木雲舒先是惱怒,但稍稍一想反倒有些佩服他了,心道:我以前領教過很多武林正派人物,表麵正義凜然,背地裏男盜女娼,當著人充英雄,真要是遇到強敵了,竟能下跪求放過,顯然,秋野不是這樣的人。


    柳常青最會察言觀色,見聖姑閉口無言,想來是心中惱怒,於是他大聲嗬斥道:“呔!秋野老匹夫!你他娘的真識抬舉,竟敢跟我們聖姑頂嘴,看我不把你的嘴撕爛!”說罷,一晃手中長劍,使出一招“長虹貫日”直刺秋野的左眼,秋野身子一晃躲開這一劍,反手一掌直擊柳常青的右肋,柳常青知道惡風不善,趕忙抽劍閃身躲開,兩個人插招換式便鬥到了一起。


    這二人的武功相差太多,如果把柳常青比作中華田園犬,那麽秋野無疑是一頭猛虎,而且是體格最大的東北虎,但咱們前文有交代,秋野中了毒,而且毒已侵入五髒六腑。


    他運功祛毒隻完成了第一步,就是把毒從五髒六腑驅至肌膚,這樣便可以護住性命,第二步是用大周天功把匯聚到掌心,用真氣逼出體外,這樣才算是真正把毒排幹淨。但時間不允許,唿延百歲等人全部殉難,魔教群賊眼看就要殺進正廳,為了保護衝虛真人和慧通長老,他這才不顧毒害,挺身而出。


    但饒是如此,秋野對付柳常青也不是很費勁,二人打鬥到十五六個迴合時,隻聽“啪”的一聲,秋野一掌擊中柳常青的後背,柳常青“噔噔噔”身子搶出去一丈多遠,摔了個臉拄地狗啃屎。旁邊的教徒趕忙把柳常青加起來,柳常青臉色紫紅,胸脯子一起一伏,突然張開大嘴,哇的吐了一大口鮮血。


    群賊一看都嚇了一跳。人群之中也不知道是誰突然喊了一嗓子,“秋野老匹夫厲害,咱們一起上!”有十幾個膽兒大的教徒揮舞著蛇鞭、刀劍把秋野團團圍住,秋野見勢不妙趕忙拔出長劍,與這些人打在了一處。


    這麽一打,廳門便岌岌可危了。秋野心中甚是著急,忍不住大吼道:“無量天尊,貧道要開殺戒了!”說罷長劍直奔群賊的要害下手,魔教教徒衝上一個宰一個,衝上兩個宰一雙。群賊一看秋野的寶劍實在太厲害,有一個小頭目,掏出五毒斷魂雷,大喝一聲:“兄弟快閃開,招法寶啦!”


    魔教的教徒都知道他喊的什麽意思,唿啦超跟海水退潮般撤了迴來,秋野總算喘了口氣,就見一個烏黑的暗器打來,但不是打的自己,而是落在門框上,就聽“啪”的一聲,頓時放出五彩的毒煙,秋野趕緊用袍袖捂住口鼻,但卻為時已晚,這種毒煙太厲害,秋野的臉色由白變綠,由綠變黑,毒氣很快便融進了血液,直搗心肝脾胃腎。


    秋野縱然武功再高,也拿毒煙毫無辦法,身子一晃栽倒在地。


    群賊一看,歡唿雀躍,揮舞著兵刃,如潮水般衝進大廳。可憐秋野真人,即便沒有被毒死,也被這群人給踩死了。


    群賊闖進大廳裏一看都傻眼了,大廳裏空空蕩蕩,連個人影子都沒有,群賊趕忙又去東西兩個配間搜查,結果還是一無所獲!端木雲舒覺得事有蹊蹺,這大廳磚混結構,三麵都是磚牆,嚴嚴實實的,隻有正麵才有窗戶和廳門,方才正麵被自己的人圍的水泄不通,根本就沒有人出來,那麽武打的衝虛掌門和少林名僧慧通大師怎麽就憑空消失了呢?


    端木雲舒眼光掃遍整個大廳,覺得並沒有什麽特殊之處,最後目標便落在了正位的龍頭寶座上。這把椅子是紫檀木打造,但外麵卻抱著金皮子,靠背和把守都鑲著盤龍,靠背有三條,把守有兩條,這五條龍龍頭朝外,龍尾攪在一起,倘若目不轉睛地盯著看,這五條龍竟在不停地遊動,簡直栩栩如生。


    端木雲舒走到金龍寶座近前,仔細地瞧看,這五條金龍渾然一體又有些區分,她忍不住用摸了摸把手上的龍頭,就聽哢吧一聲,從龍嘴裏射出一支冷箭!好在她站在金交椅的側麵,自然是躲過去了。但總有倒黴的,正麵有個教徒慘叫一聲栽倒在地,眾人瞧看,原來這支冷箭正射在他的咽喉上。


    端木雲舒心道:好毒的暗器!原來把手上的龍頭可以打冷箭,那麽椅背上的龍頭有什麽功能呢?頭朝上,直對著屋頂,聖姑抬頭瞧了瞧,屋頂很嚴實,並沒有什麽天窗之類的,這個方向上肯定沒有人。她仗著膽子握住右麵的龍頭,左右一晃,哢吧一聲脆響,大廳兩麵的磚牆裏頓時打出幾十隻弩箭!


    大廳裏的教徒至少也有六七十號人,弩箭打的極快,這些人根本來不及反映,站在外層的人可倒了血黴,紛紛中箭栽倒,蜷縮在地上哭爹喊娘的,痛苦不堪。端木雲舒向來就是冷血的心腸,視人命如草芥,死幾個教徒算得了什麽。她不但沒有覺得可惜,甚至覺得這把殺人的金交椅很有意思。


    她又轉到金交椅的左側,探出纖纖玉手就要扳動左麵的龍頭,這些眾教徒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又有什麽暗器打來,趕忙乞求道:“聖姑小心呐……聖姑有危險啊……”


    端木雲舒暗自好笑,她可不管屬下人的哀求,握住龍頭往懷裏一拉,就聽哢吧一聲,大廳的地板上突然長出尖刺,這幫教主疼的跳起七八尺高,好在方才有些教眾被射死了,腳踩著他人的屍體,這才幸免於難。


    聖姑見這幫屬下十分窘迫,心中更是竊喜,但也不能把這幫人玩兒的太慘,否則誰給她賣命呀?於是她趕緊又把龍頭拉迴了原位,尖刺頓時又縮了迴去。眾人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端木雲舒見眾人都站穩登了,她的目光又落在了椅背正中間的龍頭上。她將手搭在龍頭上,眾人見她還要扳動機關,嚇得魂不附體,集體哀求道:“聖姑,千萬別動了,咱們的兄弟損失慘重呀。”


    聖姑這才沒有笑,她冷冷地言道:“眾人莫怕,衝虛和慧通憑空消失,說明這大廳之中必然藏有暗室或者密道,我若猜的不錯,這便是最緊要的開關。”說罷,也不等別人說話,手腕子往後猛然一拉,就聽哢吧一聲脆響,金交椅突然往前滑出五六尺遠,椅子下麵露出一個黑壓壓的洞口!端木雲舒心道:那禿驢和老道必然是從這裏逃走的。


    她猜的不錯,原來秋野真人在廳門前與魔教群賊廝殺,衝虛真人和慧通大師的心就沒那麽平靜了,兩個人運用真氣,護住了心脈,但要逼出來卻很難,因為這二位中毒比秋野還要深的多,眼看秋野一個人在門外拚命,他倆心裏不是個滋味。


    “大師!橫豎都是個死,不如咱們出去,與秋野道兄並肩殺敵,死在一處也是平生一大快事!”


    “阿彌陀佛,衝虛真人,恭敬不如從,老衲也有這個想法!”


    說罷,二人引導真氣複歸丹田,硬撐著站起身來,這就準備要衝出去。就在這緊關結要的時刻,就看金交椅突然滑動,從椅子下麵跳上一個人來。


    “你是何人?”慧通大師急問道。


    “別聲張,是我呀,司空妙。”


    慧通大師和衝虛真人仔細瞧看,果然是司空妙!


    司空妙朝著二人一招手,低聲言道:“快隨我來,此地不宜就留!”


    慧通和衝虛二人剛走了兩步就又站住了,為什麽?因為這二人的良心受到了譴責。大廳外,秋野真人正在與魔教群賊拚死打鬥那,人家為的什麽呀,還不是為了拖住群賊,給我們二人爭取運功祛毒的時間麽?現在倒好,人家還在拚命那,我們倆倒先腳底抹油——溜了,這是哪門子的俠客?


    司空妙看出了他們的心思,急言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倘若你們不走,秋野真人豈不是白白的送死麽?留得性命在,將來好為死難的朋友報仇雪恨,這才是大義啊!”


    慧通和衝虛一聽,司空妙說的有道理,現在逃跑可不是貪生怕死,留住這條老命,將來要帶領武林正道的朋友消滅魔教,這才是最緊要的事。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朝著大廳外瞅了一眼,牙一咬,腳一跺,走了!


    兩個人下了密道,金交椅的正下方有一個按鈕,司空妙用手一捅,金交椅複又歸位,他們前腳剛走,魔教的人便衝了進來,所以撲了個空。


    端木雲舒瞅著密道,似乎很深,她不知道密道通向哪裏,也不知道裏麵有沒有機關埋伏,但好在手下的眾人,她令蝮蛇壇、蜈蚣壇的教徒下密道追殺衝虛、慧通和司空妙等人,又令蛤蟆壇、金鷹壇的教徒轉過正廳,向臥雲莊的後院、側院掩殺,一般的門人弟子和仆人家丁,見一個殺一個,若是八大門派、四大世家有頭有臉的人物,則要活捉,留著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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