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間,齊心月就聽得“嘭”的一聲,那個人影和長孫遺金交上了手。


    兩道靈力相撞,四散開來的勁力將齊心月推著後退了數十米。


    長孫遺金一個後翻,將襲來的勁道化解,穩穩落地。


    而那人影則被拋高數米,繼而飄落在十幾米之外。齊心月這才看清那人影,居然是碧逍仙子。


    長孫遺金並沒有趁著碧逍仙子落腳未穩之際攻擊她,而是將交過鋒的手,舉到鼻子前聞了聞:


    “哈哈!居然是三霄門下!”


    齊心月聽到長孫遺金說什麽三霄門下,卻一點也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而碧逍仙子,心中卻是巨震。這個男子,僅僅和自己隔空對了一掌,就知道自己的師承來曆,這也太恐怖了一點。


    關鍵的,事過幾千年,他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是從何知道三霄的?就算知道三霄,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是三霄門下的?


    而且,這個人的實力恐怖如斯,自己差點都接不下他一掌。


    “你是何人?”


    輸了陣勢,碧逍仙子可不能輸了氣勢,她聲色俱厲的喝問道。


    “哈哈!哈哈……”


    長孫遺金並沒有迴答碧逍仙子,而是大笑著轉身離去。


    那兩個跟班見狀,慌忙快步跟上,生怕走得慢了,被那個女人收拾。


    賈如故翻身從地上爬起,作勢就要去追。


    他雖然被長孫遺金拍翻,卻並沒有受太重的傷。


    在他想來,那個家夥是被師父的實力嚇到了。


    閻常青也抱著同樣的心思。隻是他苦於元氣還沒有恢複,不然早就搶了出去。


    這個該死的家夥,打完人,直當屁事都沒有發生就要走,哪有那麽好的事?


    碧逍仙子見賈如故又要衝過去惹事,嚇了一大跳。


    她慌忙縱前一步,一把將賈如故拉住,扔了迴來。我都不是他的對手,你特麽過去不是找死麽?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長孫遺金已經帶著兩個跟班,轉過山坳不見了。


    見到長孫遺金消失,碧逍仙子才鬆了一口氣。


    “師父!”


    閻常青和賈如故同時叫了一聲。


    碧逍仙子看了他們一眼,眼神從齊心月身上拂過。


    當作外人的麵,她自然不好教訓自己的弟子。


    冷哼一聲,碧逍仙子什麽都沒有說,當即騰身而去。她已看出來,那個人並沒有對閻常青他們下死手,不然以他的實力,自己這兩個弟子,焉能有命在?


    見到碧逍仙子話都沒有跟他們說一句就走了,閻常青和賈如故都有些愕然。


    師兄弟二人相視一眼,見齊心月正看著他們,神情之間,備感尷尬。


    閻常青最是拉不下臉,本來想在長孫遺金麵前裝逼一迴,沒想到這逼沒裝成不說,還差點丟了性命,特別是還在齊心月當麵。


    好在他姑姑及時現身,與長孫遺金對了一掌,長孫遺金隨後溜走。


    可姑姑也太不給麵子了,不但放走了長孫遺金,連話都沒有跟自己師兄弟說一句。


    齊心月見他二人訕訕的表情,暗歎一口氣,說道:


    “走吧,再耽擱下去,就趕不上青城掌門的就任大典了。到時陛下怪罪下來,我可不會幫你說話。”


    說罷,齊心月邁著大長腿,直接拐上大道。


    閻常青和賈如故二人,隻得隨後跟上。二人受了辱,不思自己之錯,反而都暗自憋了一口氣。


    大道上,陸陸續續有江湖人士經過,他們都是前去青城派道賀的。


    這裏發生的事情雖然驚險,但時間極斷,所以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青城派,梁鑫很早就將張無越叫了過去。


    新掌門就任,形象很重要。


    在大殿旁邊的一間小屋裏,三位長老早就恭候在裏麵,旁邊還有兩個古稀老者,一個微胖,一個偏瘦。


    這兩個老者修為不高,先天中期的實力。不過張無越從他們的身上,並沒有看到身為古武修士應有的剛毅之氣,反而從他們臉上,感覺到一種圓滑和精明。


    “掌門!”三位長老叫了一聲!


    張無越點點頭:“三位長老辛苦了。”


    張無越知道就任儀式的準備工作,三位長老也參與齊中,所以才有此一說。


    “不辛苦,不辛苦。”三位長老忙不迭的道。


    ”這二位是?”張無越看著那兩個老者。


    “這位是木老,”梁鑫指著那個偏瘦的老者說道。然後指著微胖的老者道:“這位是李老,都是門派中的老人了。”


    梁鑫雖然介紹了兩個老者,卻沒有說他們是做什麽。張無越也不便問。


    “木老好,李老好!”出於禮貌,張無越向兩個老者打了個招唿。


    “掌門好!”兩個老者也友好的迴應張無越。


    “梁鑫,你找我來這屋裏,是做什麽?”張無越將頭轉向梁鑫。


    這個屋子又小又窄,隻有十多平米,這麽多人呆在裏麵,張無越有些煩悶。主要這些人都是大老爺們,一點都不養眼。


    “這是掌門專用更衣間。”梁鑫說道。


    其實這是門主專用更衣間,不過現在張無越做的是掌門,不是門主。所以梁鑫自然改口說是掌門專用更衣間了。


    一般有什麽大型的典禮,或者需要迎接什麽重要的貴賓,門主都要在這裏換上莊重的衣服,以示鄭重。


    聽到梁鑫這麽說,張無越果然看到側牆上,有一張巨大的落地銅鏡,還是鑲在了牆裏的。


    這時木老不知從哪裏拿過來一件道袍,舉到張無越麵前:


    “掌門請更衣!”


    張無越看了一眼鏡中自己的一身休閑服,問梁鑫:


    “非得換嗎?”


    這身休閑服穿在身上多自在呀,幹嘛要穿道袍,自己又不是道士。


    “當然得換了,”梁鑫說道,“曆代門主登位,都得著道袍,拜三清。”


    “好吧。”聽到梁鑫這麽說,張無越隻好把道袍穿上。


    “這道袍是木老趕製的,你看合不合身?”


    梁鑫一旁道。


    原來木老是個裁縫,張無越心道。


    穿上道袍,站在鏡前,張無越始終感覺有些不對勁。道袍寬大,遮住了他修長的身軀。


    這倒也沒什麽,關鍵腳踏一雙旅遊鞋,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木老早就準備好了,立即拿出一雙布履,讓張無越換上。


    好似專門比做的一樣,布履倒很合腳。


    盡管換上了布履,感覺還是差了點什麽。對了,自己一頭短發,跟這道袍完全不搭。


    李老走上前來,取個凳子給張無越坐了,然後在張無越頭上鼓搗起來。


    原來李老是個發型師,張無越想到。


    李老不知從哪裏找來一卷頭發,在張無越頭上一陣鼓搗,一個長發束頂的男子形象,就出現在銅鏡裏。


    “拿來。”李老向大長老伸手。


    大長老聞言,當即從懷裏取出一個精美的木盒。打開木盒,裏麵是一根三十公分長的金簪,一頭還墜著一顆拇指大的紅寶石。


    “這是紅玉金簪,乃是當年太上長老之物,比起諸秋山那支碧玉金簪,還要珍貴。


    諸秋山不當太上長老,此物他也沒用,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把此物給掌門使用。”


    大長老將簪子舉到張無越麵前,解說道。


    張無越從大長老手裏接過簪子,正欲細看,不妨李老一把奪了過去,隨即插在他頭頂的發髻上。


    然後,李老和木老,將張無越拉起來,在銅鏡前轉了幾圈。


    看著鏡子裏自己的形象,張無越差點都不認識自己,這完全就特麽的兩個世界的人嗎。


    李老和木老左看右看,他們先是點頭,後又搖頭。最後,李老讓張無越閉上眼,一雙手掌在他臉上不停的摩梭著。


    張無越雖然依言閉了眼,卻是將神識散開,警惕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他雖然和梁鑫達成了協議,可事情終究如何,還未可知。


    張無越的神識,注意到李老從身上拿出一種藥粉,在手上揉搓了一陣,便往自己的臉上抹來。


    因為沒有發現那藥粉有什麽異常,張無越便放任李老施為。


    李老在張無越臉上摩梭了幾下,便讓張無越睜開眼睛。


    睜開眼睛,張無越從銅鏡裏看到,自己臉上的膚色不但變深了,眉宇之間的一股英氣也消失不見。整個人看起來不但比原來成熟了,而且更帶著一絲滄桑感。


    這一副形象,已經與原來大相徑庭。自己原來一個二十多歲的熱血小夥,現在則變成了一個四十來歲的滄桑中年。


    張無越相信,自己現在這一副形象,就算站在齊心月她們麵前,她們也絕對認不出來。


    原來這個李老,不僅僅是個發型師,居然還是一個化妝師。


    “梁鑫啊,你把我弄得這麽老,是什麽意思啊?”


    張無越不知道梁鑫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所以直接就問了出來。


    梁鑫見張無越發問,語氣中很有不滿之意,立即迴過神來。這都是李老自己的意思啊,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我們正要給掌門揚名立萬呢,怎麽可能把掌門你的真實形象掩蓋起來呢?


    梁鑫想到這裏,嚴厲的目光看向李老,就準備向張無越解釋,然後嚴令李老改正過來。


    三位長老也跟梁鑫一樣的心思,以為張無越生氣了,都向李老怒目而視。老家夥,別仗著你是門派裏的老人,就任性胡來,你要不是上任門主器重的人,老子現在就擊殺了你。


    李老不等梁鑫解釋,先開口了:


    “掌門,是我和老木,覺得你的形象太年輕,會被其它門派看輕,所以自作主張,讓你年紀看起來大一點。你如果要怪罪,就怪罪我好了。”


    張無越見這事不是梁鑫的主意,便就沒往心裏去。其實這樣也挺好,自己本來就想低調。


    “這樣啊,沒事,我就隨口一問。其實這樣挺好的,挺好的。”


    張無越站起身來說道。


    見張無越沒有怪罪,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對了,諸門主呢?”


    張無越問梁鑫。


    “我剛才去找過他了,他說他傷勢未愈,就不出來丟人了。掌門的就任儀式,就由我和大長老主持。”


    梁鑫迴道。


    諸秋山不出麵正好,免得他見到這麽多門派前來觀禮,整出什麽幺蛾子。


    就職儀式十點鍾開始,時間很緊了,已經有不少門派的人到了,梁鑫他們立即出麵去招唿,房間裏就剩下張無越一人。


    還有半個小時就任儀式才開始,張無越在房間裏呆得很無聊,卻又不能出去。他必須得該出場的時候才出去,不然這時他出去了,別人都圍著他,這秩序就亂了。


    百無聊賴之下,張無越便坐下來練功。還沒有進入狀態呢,房門就被人推開了,唐嫣然和東方萬語從外麵走了進來。


    她們看到一身古裝的張無越,一時之間還真沒有認出來。


    “張無越呢?他到哪裏去了?”


    唐嫣然開口問道。


    張無越見唐嫣然當著他的麵問張無越,有心捉弄她,故意壓著嗓子道:


    “什麽張無越呀?沒見著。”


    “可是他們都說,張無越就在這屋裏呀?”唐嫣然四下環顧,想看看還有沒有裏間什麽的,卻發現這裏就一個獨立的房間,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張無越是誰呀?”張無越問道。


    “張無越是……”


    唐嫣然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東方萬語兩步走到張無越身邊,揪著他的耳朵說道:


    “那你倒說說,張無越是誰呀?”


    唐嫣然一下子張大了嘴巴,東方萬語怎麽去揪人家陌生人的耳朵?這也太強悍了一點吧?


    張無越自知被東方萬語認出來了,也不再裝了,嘿嘿笑道:


    “張無越就是我呀!”


    李老這種簡單的化妝術,或者說易容術,在築基修士眼裏,自然不值一提。


    唐嫣然這才發現,眼前這個家夥居然就是張無越。她很想上去揍他一頓,可這個家夥現在是她師父,她可不敢造次。


    “師父,你也太損了點吧?”唐嫣然一臉哀怨的看著張無越。


    見到她這副模樣,東方萬語和張無越都是大笑出聲。


    “有請掌門出場!”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青城弟子洪亮的呐喊聲。


    張無越整了整衣襟,帶著東方萬語和唐嫣然,一起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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