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殤正站在安放摩勒軀體的寒玉床前麵,見摩勒像是睡著的樣子,久久站立,一動不動。


    若是和人族罷兵,妖族就能不再因為戰爭傷亡,大家都能過上太平的生活。


    可摩勒和死去妖族戰士的仇,如何來報?


    他讓大殷帝國寧王來給摩勒償命,並不過分。


    他們死了一代妖王,大殷帝國隻是損失一個皇子而已,人族並不吃虧。


    正在想著這件事是不是能落在實處,外麵的宏海進來稟報。


    “王上,東海大太子敖放君帶大殷帝國寧王來訪。”


    “寧王?……”敖放君帶寧王來幹什麽?負荊請罪?還是來給摩勒償命?


    “請到客廳待茶,我這就過去。”


    既然來了,作為地主,鴻殤也沒有失去禮儀,出手針對殷桁。


    “是。”


    宏海把敖放和殷桁請到客廳,敖放問道,“你家王上呢?”


    “迴大太子的話,我家王上正在陪著前王上說話。”


    剛剛坐下的殷桁,連忙站起身,說道,“敖放君,我想去看一眼摩勒。”


    “行,我陪你一起去。”敖放站起身,說道,“宏海,帶我們去見摩勒君。”


    “這……”宏海有些為難,說道,“我家王上並沒有讓二位過去的意思。”


    “宏海,”殷桁看著宏海,說道,“我們幾個和摩勒君一起長大,我們之間的情誼,還用鴻殤答應?你隻要告訴我們摩勒現在在什麽地方,我們自己過去。”


    “這……”宏海在敖跟前吞吞吐吐,偷看一眼旁邊的殷桁。


    這人雖然長得像是木桁君,誰不知道這就是大殷帝國的寧王,前王上就是被這人的一張臉給迷惑了,才……


    可敖放君卻是王上和前王上的好友,他能阻攔人族寧王不去打攪前王上,卻不該阻攔東海大太子。


    想了想,最後還是說道,“前王上就在旁邊的琉璃洞。”


    宏海轉身就往外走。


    他也希望敖放這位前王上的好友,能在前王上尚且還有一絲神魂的時候去看一眼。


    出了客廳,宏海指著旁邊一個裝飾華美的洞口,說道,“這裏就是前王上現在的安歇處。”


    敖放和殷桁抬頭看去,琉璃洞是他們幾個年少時候經常相聚之地,沒想到三千年後,幾個人又在琉璃洞見麵。


    隻是……


    想到摩勒生死未卜,敖放和殷桁心中不由得沉重起來。


    敖放伸手打開琉璃洞的開關,和殷桁走了進去。


    鴻殤正要離開琉璃洞去見敖放,見琉璃洞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打開,就知道是敖放來了,沒有迴身,說道,“敖放,許久不見,多謝你能來看摩勒一眼。”


    鴻殤轉過身,見殷桁跟在身後,卻並沒有敖丙的人影,皺眉,他就知道,敖放一定會來看望摩勒的,隻是,沒見到敖丙,心中有點遺憾。


    睨了殷桁一眼,想到正是寧王殺了摩勒,心中的怒氣就不停地翻湧,不由地攥緊了雙拳。


    敖放見他這樣,以為她起了殺心,連忙說道,“鴻殤君,我們是來看望摩勒君的,在摩勒君這裏,千萬不要動手。”


    鴻殤想到接下來人族和妖族之間的和談,緩緩散去心頭的怒火,鬆開雙拳,問道,“敖丙君呢?摩勒平常時候最喜歡和敖丙君玩鬧,他怎麽沒來?”


    鴻殤感覺敖丙應該來看摩勒才是,沒看到敖丙,不隻是遺憾,還有點悲傷。


    感覺敖丙已經忘記摩勒是如何維護他,照顧他,這些年,念念不忘他被佛咒壓製,每每想起來都會感慨萬千的情誼。


    殷桁已經一步到了寒玉床的近前,撲通跪在摩勒身邊,俯身悲痛,“摩勒君,是我不好,是我傷了你……”


    鴻殤見殷桁哭得像是真的非常悲切的模樣,就感覺殷桁是在演戲給他看。


    在鴻殤看來,殷桁見到他就動手,說不定他還會高看殷桁一眼,敬重殷桁十一條漢子。


    而現在,裝得如此悲傷,吩咐真的悔不當初的樣子,令鴻殤憤慨至極,感覺殷桁就是在演戲的同時,眸子裏充滿了對殷桁的蔑視。


    見跪在摩勒的身邊,悲痛不已的殷桁,表演得非常賣力,鴻殤厭惡至極,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腳朝著殷桁踹過去,怒道,“少在這裏貓哭耗子,若不是你長了木桁君的一張臉,憑著你的法力,摩勒能傷在你的手上?”


    敖放連忙拉了鴻殤,說道,“其中的種種,我們坐下來說,他是大殷帝國的寧王,同時,也是我們的好友木桁君,他傷了摩勒,心中比我們還要難受……”


    聞言,鴻殤頓了頓,睨著殷桁,怒道,“你到底是寧王還是木桁君?”


    殷桁直起身,朝著摩勒叩頭,然後站起來說道,“在和摩勒君交手的時候,我是寧王殷桁,前幾天,覺醒了前世記憶,我現在是木桁。”


    就在鴻殤瞪大了雙眼,張大了嘴的時候,殷桁接著說道,“若是摩勒君因我而死,我一定給摩勒君償命。”


    鴻殤一把揪住殷桁胸前的衣襟,怒道,“別打著木桁君的旗號,就覺得我會放過你,告訴你,若是摩勒君沒了,我鴻殤一定踏平人族,讓人族所有人給摩勒陪葬。”


    敖放連忙上前,“鴻殤,這真的是木桁君,我們踩著祥雲而來,假如是寧王的話,頂多禦物飛行,想要踩著祥雲,恐怕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摩勒和鴻殤,也沒有踩著祥雲的資格,隻有成為真正的上界仙人,才能腳踩祥雲。


    這也是敖放為了試探殷桁所說覺醒前世記憶之事是否屬實,才決定踩著祥雲而來,結果,殷桁不隻是踩著祥雲和他一起,還說起一些他們幾個好友在一起的糗事,這讓敖放對殷桁就是木桁君深信不疑。


    鴻殤鬆開殷桁的衣襟,問道,“先前在秘境的時候,一直是你?”


    殷桁微微頷首,道,“因為當時妖族很多將士都在秘境,我並不知道鴻殤君是否能和人族達成共識,才隱瞞了寧王的身份,但是,給摩勒君償命,是我心中最真實的意願。”


    聞言,鴻殤轉身,一拳砸在一旁的牆壁上。


    琉璃一般的牆壁,堅硬如寒鐵,被鴻殤一拳砸出裂縫,鴻殤的拳頭上,也鮮血淋漓,他絲毫沒有感覺到痛,轉身趴在摩勒的身邊,放聲大哭。


    “摩勒,你倒是睜開眼,是木桁君傷了你,這仇,怎麽報?”


    鴻殤對敖放深信不疑,也知道敖放不會為了人族的皇子把寧王說成是木桁君欺騙他,到了此時,他肝腸寸斷。


    摩勒被木桁君所傷,難道真的要木桁君給摩勒償命?


    他失去摩勒,已經悲痛不已,若是因此連木桁君也失去,這讓他如何承受。


    “為何不讓我也去死?”鴻殤一拳一拳砸在地麵上,使得腳下的地麵裂開,裂縫朝著四麵八方蔓延。


    “鴻殤,你別這樣,你這樣不是讓木桁君心中更難過?”敖放蹲在鴻殤身邊,眼中流出淚滴。


    “我們之所以走到這一步,是因為妖族和人族之間的戰爭,其中的罪魁禍首,才是我們需要追查的,而不是在這裏暗自流淚。”


    敖放看著殷桁和鴻殤,說道。


    殷桁也蹲在鴻殤身邊,說道,“假如摩勒真的迴不來了,我一定會陪著摩勒而去,可眼下,我們還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做。”


    鴻殤抬起臉,伸手抓了殷桁的手,說道,“假如摩勒知道是木桁君傷了他,他恐怕會是笑著的,你知道摩勒多在乎你……


    得知你追著月玲瓏的神魂去了異世,隻有法身留在上界的時候,摩勒隻要有時間,一定會遙望上界,唉聲歎氣。


    你不知道他多想去看一眼你的法身,卻因為我們是妖族,沒有去上界的資格而……


    若是摩勒知道他死後,木桁你給他償命,恐怕他會不安……”


    這也是鴻殤不能釋懷的原因。


    摩勒死了,大殷帝國寧王給摩勒償命,這件事就算是揭過去了,人族和妖族罷兵,也不是不能。


    可眼下,木桁君是寧王,他真的能讓木桁君給摩勒償命?


    恐怕摩勒會從棺材裏麵爬出來,給他兩個耳光。


    見鴻殤終於正常說話,敖放連忙說道,“當下,我們如何找到聚魂金蓮,才是關鍵。至於給摩勒償命這件事,我們先放一放可好?”


    鴻殤看一眼殷桁,點頭說道,“好,我們想法子把摩勒救活,也就不存在償命這一說了。”


    鴻殤帶頭走向一旁,指著旁邊的幾個椅子,說道,“這裏還是我們年少時候的擺設,隻是物是人非,我們幾個再不能像小時候一樣,無憂無慮了。”


    熟悉的場景,令殷桁和敖放感慨。


    大家都知道,眼下不是感慨的時候。


    敖放和殷桁坐在桌旁,殷桁說道,“我在大殷帝國還是寧王的身份,利用這個身份,可以促成妖族和人族的和談。


    另外,我可以迴到上界,用木桁君的身份,調查一萬年之前,究竟發生了何事,從中尋找聚魂金蓮的下落。”


    敖放也說道,“我可以給二弟傳信,讓二弟協助木桁君,爭取盡快找到聚魂金蓮。”


    妖族不能私下裏去上界,鴻殤對此事無能為力,隻好說道,“敖放君,木桁君,這件事,拜托二位了。


    相比於讓寧王給摩勒償命,我更願意看到摩勒活過來。”


    見鴻殤又說到償命上,敖放連忙打斷,說道,“當前最要緊的是人族和妖族罷兵的事,隻要雙方停戰,木桁君就能分身去往上界調查聚魂金蓮的事。”


    鴻殤立馬轉頭看著殷桁,問道,“木桁君對這件事如何看?”


    殷桁想了想,說道,“盧莫愁元帥已經在擬定和談條件,鴻殤君不妨也準備一些條件出來,最後大家協商。”


    說到這裏,殷桁停下來,看一眼敖放和鴻殤,說道,“不過,憑著我對父皇的了解,父皇未必同意雙方和談。”


    聞言,鴻殤蹭就站起身,大聲喊道,“他不同意?我還不想罷兵……”


    敖放伸手拉了鴻殤,說道,“你先坐下,聽木桁君怎麽說。”


    鴻殤想了想,雖然木桁君是人族皇帝的兒子,到底和他是曾經的好友,想必不會偏幫誰,便坐下來,看著殷桁。


    殷桁接著說道,“當初人族和妖族開戰的時候,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雖然已經過去幾千年,當初發生的事,也不是無跡可尋,其中會不會有什麽陰謀,我們不得而知,我猜測,人族的皇帝,想必受上界的掌控,自己也決定不了這場戰爭是不是還要打下去。”


    聞言,鴻殤也說道,“人族的皇帝換了一茬又一茬,很多事情可能不好調查,我們妖族,卻一直是摩勒掌管,所有的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


    當初人族出兵,殺死妖族平民的時候,摩勒也曾經想過找人族問個清楚明白,是上界淩霄寶殿來人傳旨,命我們和人族開戰的。”


    殷桁說道,“我在皇宮中也曾經見過當初和妖族發起征戰的起因記載,是有人謠傳妖族聚集了五十萬大軍,要來攻打人族,並且揚言要滅掉人族,大殷帝國當時的皇帝收到上界旨意,才急忙組織法修,先發製人,殺奔妖族的。”


    兩人說得如此通透,不用調查,都能感覺到,人族和妖族分明就是被人挑撥了,其目的何在?


    鴻殤揚起臉,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人族的皇帝背後是上界的淩霄寶殿?所以,合談一事,皇帝不敢答應?那我們還討論什麽?”


    殷桁說道,“雖然和談不能進行,我們還是要張羅的,我們一邊張羅,盧莫愁一邊請示皇上,我們一邊調查聚魂金蓮的事。”


    “若是盧莫愁奉命攻打我們妖族,我們豈不是非常被動?”鴻殤有些擔心。


    他可以罷兵,可他並不能掌控人族的法修,到時候木桁不在北海之濱,人族和妖族還是要開戰。


    而現在,他已經掌握了主動,真的坐等人族來進攻的話,就會陷入被動。


    殷桁點頭,他認同鴻殤的觀點,接著說道,“除非父皇換了帶兵的元帥,若是盧莫愁一直帶兵的話,隻要鴻殤君這邊按兵不動,盧莫愁是不會拿著法修的性命不當迴事,主動來進攻妖族。


    況且,現在林璿也在北海之濱,是皇家學院來北海之濱曆練的那些法修的領隊,林璿是敖放君的女兒,她怎麽可能對鴻殤君出手?”


    說到這裏,鴻殤終於點頭,說道,“好,就按照木桁君所說,我在這邊和盧莫愁和談,你和敖放君,你們幾個辛苦尋找聚魂金蓮,爭取早些救迴摩勒。”


    敖放說道,“和談隻是幌子,罷兵才是目的,不過,鴻殤君也不可大意,要做好應戰的準備,畢竟木桁君不在人族的時候,皇帝可能派別的皇子來督戰,當今的皇帝,也不隻是木桁君一個兒子。”


    說到這裏,敖放看著殷桁,說道,“我聽說英王作為皇家學院法修的監軍,正在來北海之濱的路上,英王陰險狡詐,不可不防。”


    「小仙女們早上好,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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