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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泱泱也嚇一大跳,跑過來看我。


    謝思飛用力扯出那支箭羽,頓時咦了一聲,問師兄這箭頭怎麽是焦的,跟火燒了似的?說完就伸出根指頭想去碰。


    “別動!”


    我他媽趕忙跑過去,一把搶過就給擲水裏了:“有毒!”


    “這叫焦銅箭,是交州特有的兵器。不僅用料不一般,箭頭兒更是劇毒無比。據說是用燒了多年的鐵鍋打造的,但具體哪種鍋的鐵有毒,隻有交州老人能分的出。這種毒比天下很多東西都厲害,中箭者三日內必化膿血而死。”


    謝思飛頓時大驚失色:“臥槽!”


    “大白天又是太平盛世,還是現代社會怎麽會有人放箭?!”


    花蝴蝶四下看了一眼,指著前邊兒不遠的地方:“守一哥,是那兒是那兒,那個小船上人放的!”


    我一瞅,見江麵上還真有個青葉小漁船。


    船上兩個漁夫,還有個穿道袍的中年男人,正衝我們這邊兒一個勁兒揮手:“別過來!千萬別過來!”


    “水裏有豎屍!!!”


    說完忙不迭抱起身邊一個畫符咒的大壇子朝水裏狠狠砸下去,又拉弓瞄準,往水裏連放了幾支焦銅箭。


    我們趕忙順著他放箭的地方一瞅,頓時也嚇了一大跳。


    隻見水裏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這些人身上穿的衣服都不一樣,但個個跟著閉著嚴謹,跟著領頭一個穿紅布大花襖的人走。


    那“人”梳著羊角辮,看起來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


    不過和其他“人”一樣,閉著眼睛,雖然腳不沾地在水裏走著,口中還不斷吐著氣泡,跟那水裏的魚似的。


    我頓時頭皮發麻,剛才怎麽沒看到有這東西?


    這些“人”,其實都是江中沉屍。


    看樣子是各朝各代乃至各個時期死在水裏的,而且隻有怨氣深重才會在水裏站立。因為一般被淹死的人,都是男俯女仰,一般撈屍人看到這種情況才會去打撈上岸。


    如果看到男仰女俯,那這屍體死的一樣有冤情,撈不得。


    撈屍人見到這種情況也不會去碰。


    更別提在水裏豎直站立的屍體了,那是相當怨氣深重,一個不小心就會沒命。


    所以撈屍人有個三撈三不撈的規矩。


    第一就是這種在水中直立的屍體,絕對不會撈。因為水中直立的屍是煞。


    第二是雷雨天氣絕對不會出船撈屍,三是同一具屍體三次沒有成功撈上船之後,就絕對不能再撈了。


    可我看對麵小船上那道長的架勢,是要撈這下麵的某具豎屍來著?


    這會兒謝思飛已經捏著劍朝那邊嗷嚎一嗓子:“哎!你幹嘛呢?他娘的還敢朝我們射這焦銅劍!想害人呐!”


    “對不起!對不起!”


    那中年男人站在晃晃悠悠的小船上,雙手舉過頭頂向我們連連作揖:“我是想射這水底下的豎屍來著,射偏了!!”


    又一個勁兒衝我們揮手大喊:“喂!你們閃遠點兒!我要撈屍了!”


    我一看他剛才扔下水那個壇子,不由高聲問:“道長!這些豎屍都是你引出的?”


    “可不咋地!?”


    道長的神色頗為得意,叉著腰衝我們高聲道:“我受人所托,把他們家淹死的小孫女兒給撈上來,呐!看到那個紮羊角辮穿紅布大花襖的小姑娘沒?就是她!”


    “你們快閃開,剛才我已經失敗兩次,有一次差點兒讓她給傷著了,這次我一定要成功!”


    緊接著又朝水下扔了個用魚線穿著的符咒。


    符咒下了水,就被那小姑娘跟魚吞餌似的一口咬住,道長頓時大喜過望,手上的魚線開始慢慢往船上收。


    紅布大花襖小姑娘也跟上鉤兒的魚兒似的,慢慢跟著魚線朝那個方向走。


    漸漸越靠越近,道長的神色也越欣喜。


    等小姑娘靠近,他趕忙拿了根黃符索套在小姑娘脖子上,又繞過兩個肩胛骨,將小姑娘綁了個嚴嚴實實,又衝另外兩個漁夫招唿:“你們兩個屬龍的!還不快過來幫忙!?”


    沒等漁夫過去,我們就聽道長啊的一聲慘叫!


    定睛一看,媽耶!


    那個水底下的小姑娘睜眼了,隻有眼白的三角眼死死瞪著道長,電光石火間一隻尖尖指甲帶鉤子的手一把抓住道長肩膀,另一隻手扣著道長腰杆,就要將他往水裏說。


    連謝思飛看了都忍不住罵傻逼。


    剛才他套繩索時自己臉懟人小姑娘臉上去,這指定是讓她吸了人氣驚煞了。


    我說現在不是罵人的時候,趕快救人。


    眼看著水裏全是豎屍我們也不能往水裏跳啊!


    趕忙衝那兩個漁夫喊:“快!用焦銅箭紮它!”


    話音剛落就聽道長慘叫一聲:“啊!媽的!叫你紮屍體你紮我幹什麽?”


    漁夫連連說著對不起紮錯了,又忙不迭抓著箭身往小姑娘臉上戳。


    隻聽噗嗤一聲,箭身沒入小姑娘一隻眼睛。


    那小姑娘立刻鬆了手,直直沉到水底。水下的豎屍群一見,立刻跟遊魚似的散了個一幹二淨。


    水再清澈時,紮羊角辮的小姑娘也不見了。


    也不知道是讓那些豎屍帶走了還是讓焦銅箭紮了個煙消雲散。


    道長也被兩個漁夫拉迴船,坐在甲板上張著兩條腿喘粗氣。


    我趕忙叫船老板把我們的船開過去,把他們接上船,本來想讓花蝴蝶給道長看看,畢竟他剛才讓焦銅箭給紮了,不治的話,三天時間必定穿肚爛而死。


    誰知道長一上船立刻就暴走了,上來一把揪住我衣領:“誰讓你多管閑事的?臭小子你壞了我財路知不知道?”


    “大叔,”


    我很淡定的揮開他:“剛才要不是我,你已經讓豎屍給拉下去了。這命都保不住,還談什麽生財之道?”


    “你懂什麽?”


    道長立刻感覺臉上掛不住:“我那是計,這叫.....這叫身在曹營心在漢懂不懂?我先假裝被他們捉住,趁機打入敵人內部,等我發現這些豎屍的弱點,再找到他們老巢,一網打盡懂不懂?”


    “可拉倒吧!”


    我差點兒沒笑出聲:“沒聽說過有人拿命當臥底的,再說你要真了臥底,那你就成豎屍了,你和他們是同類,還怎麽一網打盡?沒聽說過豎屍將豎屍一網打盡的,怎麽?你還會起死迴生不成?”


    道長立刻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坐在地上:“那你們....你們也不能往那小姑娘身上紮焦銅箭呐!這迴倒好,別說屍體,連條毛都沒剩下,煙消雲散了!”


    我一聽:“怎麽?小姑娘是你親戚?”


    “不是,”


    道長揮著手:“我也是受了他們家囑托才來撈屍的,這出來前我都保證過了,一定把小姑娘給帶迴去,他們還答應我事成之後給三萬塊錢呢!”


    “現在好了,錢沒賺到,還得倒賠人家十萬!”


    我十分疑惑:“怎麽迴事?”


    道長不耐煩道:“我跟那家人打了包票了,還簽了合同,說一定把小姑娘帶迴去,帶不迴去,我得賠他們全部損失,十萬塊呐!”


    “媽的!老子估計他們家養這個小姑娘一輩子都沒花上這麽多錢!”


    越想越氣,又一下從地上竄起來:“你也是陰陽先生吧?不然你咋知道焦銅箭能腐屍?”


    我說我的卻是。


    話音剛落道長就衝上來死死鉗住我手:“不管,一會兒上了岸你跟我走一趟,你去跟那家人說,因為你我才沒撈上楊二丫的屍體,這責任,在你!”


    說完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我手就不撒開了。


    我瞅著這道長的麵相劫門青暗,是個被劫財的麵相,而且財庫赤紅,即將破大財。


    尋思我這也沒打算劫他財啊!


    這麵相有點兒異常,就答應和他走一趟。


    很快船靠岸,道長就帶著我們沿著岸上小路進了村子,到一處竹林下指著個地方:“到了!”


    我一看那地方是三間黃土築的破房子,頓時起了狐疑。


    謝思飛更直接把這疑惑說了出來:“媽耶!這破房破瓦的,風水也不好,一看就窮的叮當響,就算你把小姑娘屍體撈上來,他們能付的起這三萬塊錢?”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道長斜睨我們一眼,用十分看不上的語氣警告我們:“都什麽時候了,看人不能隻看外表,看人家富裕與否也不能隻看穿著與住宅,好多有錢人,藏著呢!”


    “不好意思,”


    我毫不客氣的反駁了他:“海水能不能鬥量我暫時不知道,但在我們麻衣一派相師眼中,人一定可以貌相。”


    你是什麽人,一定長在臉上,跑都跑不掉。


    你經曆過什麽,幹過什麽虧心事,什麽善事,都在臉上一目了然。


    跟著我又看向道長:“比如你道長,你財庫空虛法令紋生,說明你常常因為沒錢吃飯而餓肚子,平時總是飽一頓餓一頓的對吧?所以才這麽賺這兩萬塊錢,讓自己吃幾頓好的。”


    “行了行了!”


    道長一愣,很快不耐煩揮揮手:“算你厲害,我也不跟你們爭了!咱解決事兒!”


    扯著脖子就衝屋裏喊:“歐大嬸兒!歐大嬸兒我迴來了!”


    立馬有個壯老太太風風火火打開柴門衝出來,一見道長:“怎麽樣怎麽樣?是不是我二丫撈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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