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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聽,問什麽日子。


    司機報了幾個數字,我掐指一算,說這日子不錯啊。


    是個諸事皆宜的好日子,怎麽會出現一個好一個不好的情況呢?


    司機也特別疑惑。


    我就讓他把那兩位朋友的生辰八字報上來看看,一排盤才知道,那個修灶台的運勢不好,八字兒輕,屬於風一吹就能倒那種,而且不僅他,連同他父母,女兒運氣都不太好,薄的像張紙,可以說沒有比他們更倒黴的人了。


    這種命勢太弱的,是擇吉這種小打小鬧的手段根本無法挽救的。


    而且別說擇吉了,連風水調理估計都夠嗆。


    命該如此,是有一劫啊。


    司機一聽唏噓不已,感歎怪不得書上有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這一說呢!看來這命太差也是個讓人挺鬧心的事兒。


    就這麽聊著聊著,估計兩小時後,車停在個小鎮的路口上。


    司機轉過頭指著那條泥濘路對我說:“肖大師,他們那家人在鎮子下邊兒一個村兒裏,得順這條路進去,車是開不進去了,得步行。”


    我一瞅還真是。


    那路不僅又小又窄,連個洋灰都沒鋪,確實隻能找個地方把車停下走進去。


    就說沒事,反正我農村出身的,誰還沒走過長路呢?


    謝思飛趕忙也表示農村出身從小鍛煉,走幾步根本不成問題。


    花蝴蝶更不用說了,雖然出生名門莊家,聽著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但由於道醫的傳承需要極大的毅力和堅定的意誌,從小沒被吃苦培養。


    況且上山采藥比這還難前進,走兩步路算什麽。


    倒是江司辰和泱泱這兩貨,剛才和我們沒坐同一輛車,這會兒緊隨其後到了,一聽要走路泱泱就不幹了。


    畢竟她從小被父母當掌上明珠捧著,他們家條件又好,還真沒吃過這個苦。


    一聽非走不可,就黏著江司辰胳膊撒嬌讓他背,江司辰也說好,那眉梢眼角滿是寵溺,真是到哪兒都免不了被強行塞幾頓狗糧。


    謝思飛和花蝴蝶已經嚷嚷沒眼看,轉過身去了。


    倒是錢千羽一聽要走路進去,就過來跟我道歉:“對不起啊肖大師!我之前沒來過不知道是這麽個情況。”


    “你們餓不餓,要不先找個地方吃點兒東西,填飽肚子再上路?”


    我點頭同意。


    畢竟剛才坐車三四個小時,水米未進還真有點餓。


    謝思飛那貨更不用說,頓時歡唿雀躍朝小鎮奔去了,還不忘拉上花蝴蝶:“哎!跟你說我早看好攻略了,這個小鎮雖說交通不咋地,但吃的那叫一絕,好多人旅遊時專門坐船來吃呢!”


    錢千羽也點點頭:“肖大師,知道你們渝州好吃的多,但我們香海城小吃也是一絕,尤其這種小鎮做的東西,又舒服又地道,一起去嚐嚐?”


    跟著我們就找了家橋頭鋪子,謝思飛已經舉著菜單點上了。


    我就和江司辰他們找了個位置坐下,由於店麵小,兩位司機大哥已經自覺坐另一桌兒去了,一個剪著寸頭胖女人正給他們上茶。


    完了又一瘸一拐朝我們桌子走來,不知怎麽一個沒注意就給摔地上了。


    身子向前一滑,沒等我們反應,隻聽“啊”的一聲,她手上的茶水就灑了錢千羽一身。


    錢千羽雪白雪白的長裙子就被染的紅紅的。


    不過得虧是涼茶,否則看那灑水麵積,不得把人燙成個大麵積燒傷啊?


    那兩個司機一見,也立馬拍桌而起,指著地上胖女人質問:“你怎麽迴事?想謀殺啊?”


    胖女人也奇怪。


    灑了人一身涼茶也沒說話也沒道歉,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眨巴著兩個圓圓的大眼睛盯著我們,眼珠子慢吞吞的左顧右盼,好像壓根兒不知道發生了啥。


    連謝思飛都嘀咕:“怎麽的呢?咋衝撞了人還不道歉呢?”


    兩個司機見女人這樣,以為她耍無賴,火那叫一個大啊,上去就拉住女人衣領:“咋地!以為裝傻就不用道歉啊?”


    錢千羽趕忙攔住他們:“算了算了。”


    司機這才放手:“聽見沒?我們小姐不跟你計較,你道個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胖女人依舊傻傻瞪著我們,看到我時還衝我擠出個笑。


    司機以為胖女人不以為意呢!又要衝上去理論。


    我趕忙攔住他們,剛想這女人是個低能兒,女人又哇的一聲,嚎啕大哭,且哭的那叫一個驚天動地,把左鄰右舍都給招的忍不住探頭圍觀,看看發生啥事兒。


    司機火更大:“哎!你這人怎麽,還想碰瓷兒咋地?”


    我剛想跟他們說明緣由,一個瘦男人聽到聲兒就從廚房裏衝出來了,一見這架勢趕忙道歉:“幾位!她是我老婆,有先天性癡呆症,你們別跟她計較。”


    說完趕忙把女人扶起來,順手扯下肩膀上白布給她抹幹淨身子,柔聲道:“你去樓上看孩子吧。”


    女人這才懵懵懂懂點頭,止住哭聲一瘸一拐上樓去了。


    兩個司機一聽人家原來是個低能兒,還挺過意不去剛那麽為難人家的,但又不愧是雅美集團的員工,訓練有素,趕忙衝瘦男人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不知道你老婆她是這麽個情況。”


    “算了算了。”


    瘦男人趕忙找了件他妹妹的新衣服給林千羽換上,又一個勁兒說自己老婆不懂事,叫我們千萬別計較。


    聽那言語間的意思挺惱這個低能兒老婆的,那是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我一聽:“不對吧!他不是給你生了個兒子嗎?而且兒子中來頭還不簡單喔!”


    瘦老板一聽就愣住了,問我怎麽知道?


    我說你麵相如此,什麽信息都在臉上寫著呢!


    你本來家境貧寒連媳婦兒都娶不上,結果三十三歲那年遇上個貴人給你家帶來好運,還遷了祖墳,這才娶上老婆生了個聰明兒子。


    尤其你鼻子上有個紅痣,長的位置正好在天喜位,這個位置代表祖墳帶來的福氣,說明你這兒子是天喜星帶來的貴人啊!


    瘦老板頓時拍著手:“哎呀!你說的太對了!我兒子就是這樣來的,還真有人能看出來,你是大師啊!”


    跟著就說自己介紹說叫老六,和我說的一樣,原本家境貧寒,而且還有六個兄弟,吃飯穿衣都困難,更別提娶媳婦兒了。


    民間傳說賤人賤長,越窮活的越長。


    這老六家用渝州話來說那是窮起打屁,啥玩意兒沒有。


    這樣生的孩子應該長壽吧?


    畢竟啥玩意兒都沒有,還不能有點兒壽命?


    結果到老六三十三歲那年,他五個哥哥不知什麽原因全死完了,連他老母親也得了食道癌歸西,就剩下他和個風燭殘年的老爹。


    他老爹一尋思六個兒子死了五個,這是祖墳有問題啊!


    這老伴兒的屍體可不能再往以前的祖墳地埋了,就找了個風水大師來看,好在那大師是個真大師,手上有幾分真功夫,不僅給老六他娘找了個天星抱穴的好風水,還把他們家那些絕後的祖墳也遷了。


    這墳一遷,立馬有人上門給老六說媒。


    要知道這老六以前因為家裏窮兄弟多,自己又沒什麽本事,那叫一個豬不聞狗不啃,連耗子都不願登他們家門兒的。


    現在居然有人上門說媒。


    雖然人姑娘腦子有點兒問題,是個先天的低能兒吧。


    但老六自己也隻是這個條件,窮就算了還又瘦又矮,是那種擱大街上人姑娘都不帶看的,根本沒別的選擇,就和這姑娘結婚了。


    這姑娘雖說腦子有問題,但身體健康沒什麽毛病。


    而且胖乎乎的,一看就好生養。


    連老六都經常挺子好跟人說我娶了胖媳婦兒。


    婚後一年這媳婦兒就懷孕了。


    老六他爹本來聽到這消息還挺高興,但一想到兒媳婦是個低能兒,會不會生的孩子也低能,就逼著她上醫院去把孩子打了。


    結果當天晚上老六他爹就做了個夢。


    夢中一個胖乎乎的小娃娃抱著朵蓮蓬,對他說我是天上的金星童子,今修行圓滿,奉玉帝之命下界享福投到你們家,你居然敢把我墮胎?


    老六他爹當時也挺硬氣,說你到我們家也是做個低能兒,不劃算,不如上別家看看。


    那小娃娃卻說我偏要到你們家,你們家祖墳好,隻有穴抱天星的格局才能完成我的人生,你現在把我給打了,我明年還來。


    結果第二年老六媳婦兒還真又懷孕了。


    這迴他老爹顧忌那個夢沒敢動手,畢竟又是自己孫子,還是讓給生出來了。


    又過了幾年那娃娃長到六七歲上小學的年紀,不僅不低能反而天賦異稟,學什麽會什麽,年年優秀學生班級第一,壓根兒沒遺傳到他媽半點兒癡呆,一家人這才放心了心,又想著那個夢,更把兒子當寶似的供著。


    那兒子呢也跟別的小朋友不一樣,不僅沒因家人的嬌慣生出半點兒壞毛病,反而還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跟那些東西天生骨子裏帶著似的,總之就一個好。


    老六每每想到這兒子都笑的合不攏嘴,想著這輩子怎麽都值了。


    這不才引以為傲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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