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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能排除他表弟到底有沒有問題,就問了句:“你表弟幹什麽的?”


    石老板害了一聲,說他能幹什麽,不就大學畢業沒找到工作賦閑在家,等著下半年秋招去當兵麽?


    我一聽現在才六月份:“那你老婆表弟家條件應該還不錯,能讓他在家玩好幾個月。”


    “哪兒呐!”


    石老板滿臉不屑:“他們家跟我一樣,窮的叮當響。上迴他妹妹生病還是我丈母娘給出的錢,這不下半年他又快結婚了,我估計呀!還得招上我們家。”


    “他媽的,我這個丈母娘防我像我防賊似的,對她侄子倒是大方,那迴不是三五萬的給?從來沒見還過。”


    “我本來以為他下半年結婚怎麽著也得從我們家撬一大筆去,誰知這小子昨天到我這兒買豬,說想自食其力,養豬賣錢結婚。可你說他咋晃悠一圈兒又迴去了,豬也沒買?難不成看養豬太辛苦,還想賴在我們家?”


    我一聽石老板言之有理,但也有點兒異樣。


    這哪兒有信誓旦旦說要幹嘛,架勢都擺好了,結果去晃悠一陣兒又打退堂鼓的道理?有鬼,絕對有鬼。


    難不成......?


    想到這兒,我趕忙問石老板:“你老婆表弟昨天到這兒穿的什麽衣服?”


    “衣服?”


    石老板愣了一下:“我倒是沒太注意,肖大師有什麽說法嗎?”


    我說以前和老頭去鄉下,聽見老人說,如果哪家豬在喂養過程中莫名其妙夭折,那麽主人家不能吃這個肉,就算吃肉,那麽煮肉的湯和煮肉後的刷鍋水也不能往豬餿水裏倒,否則其他豬吃了一樣會死。


    更玄乎的是,這家主人近期內不能去別人家。


    否則去到哪家,哪家豬必死無疑。


    當時請老頭去的是個老年人,說自己辛辛苦苦養了大半年的豬說沒就沒了,獸醫檢查也說豬根本沒得病,很是古怪。


    老頭去抽絲剝繭才查出,原來老年人有個遠房表侄女兒。


    這個侄女兒年輕時老公被車壓斷腿,家裏拿不出錢,逼得她懷孕期間還得去幹重活扛東西給老公湊醫藥費,但還是晚了一步,他老公那腿因為沒及時手術隻能截肢,成了獨腿兒瘸子,賺錢困難。


    她從此性情大變,視錢如命。


    不僅夏秋兩季開著收割機到處幫人收麥子稻子賺錢,還在家養了幾十頭豬。


    後來不知怎麽,那些豬莫名其妙死了十幾頭。


    也是獸醫說沒病沒災的,扔了怪可惜的。


    侄女兒就把那些死豬剖開熏成臘肉,自己吃不完又到處送給親戚朋友。


    老人也收到兩塊兒臘肉。


    當時正值夏季,農村蔬菜短缺季節,老人驟然得到兩塊肉高興不已,又估計是侄女兒家去年的豬肉,眼看著來不及吃才送人的,就沒想那麽多,把豬肉全祭了自個兒五髒廟。


    誰知這肉吃下去人好端端的沒事,老人自己家養了大半年的兩頭豬卻無緣無故暴斃而亡。


    老人心痛不已才請老頭去查。


    最後知道是他自己吃完侄女兒送的煮肉後,剩的那點子煮肉湯給倒豬草裏給自個兒家豬吃了,這才造成慘劇。


    總的來說,就是一旦有人家裏莫名其妙死了豬,這家人短期內絕不可去別人家晃悠,否則別人家豬必死。


    石老板他老婆的表弟來過後豬就死了,他表弟指定有問題。


    “他娘的!”


    石老板一聽恍然大悟:“肖大師你這麽一說我倒想起來了,那小子昨天到我這兒的確不正常!”


    “平時那小子驕奢淫逸,自己家窮的叮當響卻老在外邊兒冒充大款,不曉得從哪兒弄一大串車鑰匙,掛在腰間叮叮作響。飯菜下百元不吃,衣服非牌子貨不穿。”


    “你要叫他穿點我們這種工作服,比叫他死還難受。”


    石老板說著扯了扯身上十塊錢一件兒的罩衣:“說什麽人窮不可窮外形,穿撇了誰都看不起你。可昨天那小子來,竟然穿著一身兒四五十年那種毛藍布中山裝,就是我父母年輕時結婚穿那種。我老爸穿了幾十年,後來袖口磨破了直接穿著幹活喂豬。”


    “那小子昨天穿的,就是他們家他老爸平時花竹子砍豬草那套中山裝!”


    “這就有問題了。”


    我若有所思:“你說他既然這麽愛麵子,上你這兒又是出門,不可能穿的破破爛爛的還是幾十年前的款式。我覺得可能是他們家豬死了,專門穿這身兒平時喂豬的衣服上你這兒晃悠,想讓你豬場的豬也死一批,他想害你。”


    石老板震驚不已又將信將疑:“不...不會吧,好好的他害我幹什麽?我平時還對他挺好呢,他上我們小賣店拿煙,我每盒平均給便宜兩塊錢呢!他為什麽害我?”


    謝思飛都聽不下去了:“把他叫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對對對!”


    石老板恍然大悟,忙不迭掏出手機在上邊兒按了幾下,瞬間又擠出一副笑臉:“喂!表弟嗎?喔喔,未來弟媳呀!”


    “我找表弟,麻煩你叫表弟今天上我們家一趟,我這兒又來了幾頭好豬,他不想買豬嗎?叫他過來看看,加上他表姐昨天在集市買到隻野山羊,和著鬆茸人參燉了點兒湯,你和表弟一起過來喝呀!?”


    “什麽?馬上來?好好好,等你們喲!”


    石老板笑眯眯的掛斷電話,臉也立刻沉下來。


    不一會兒豬場外麵還真響起個聲音:“表姐夫!表姐夫在嗎?是我我吳過軍啊!開下門!”


    我們三兒探頭一看,還真見個穿毛藍色中山裝的年輕人站在門外。


    不過他那一頭黃毛衝的老高,和端正的中山裝風格實在不搭。不過我看那中山裝上病氣森森的,就知道是他沒跑。


    石老板也對他怒目而視。


    黃毛卻渾然不知,一見石老板頓時笑的牙齦都往外露,一臉諂媚:“嘿嘿嘿!表姐夫,我來了!你快給我開門呀!”


    石老板頓時火冒三丈,衝出去就重重給了他一拳。


    這一拳力道可不輕,弱不禁風的小黃毛被一下掀在地上,半晌還沒明白過來為什麽,捂著臉委屈巴巴的跟個宮鬥劇上嬌羞小娘子似的:“表姐夫你為什麽打人家?”


    石老板火更大了,衝上去一把將他從地上拎起來,巴掌拳頭雨點兒似的又往他身上招唿:“我打你?我他媽打死你!”


    “表姐夫!”


    瘦小雞兒似的吳過軍對石老板毫無還手之力,隻能挨著打嚎啕大哭:“表姐夫!人說捉賊拿髒,捉奸拿雙!凡事都要有個因由,你怎麽無緣無故打人呐?”


    “無緣無故?!”


    石老板又扇了他一巴掌:“為什麽打你你心裏沒點兒比數嗎?”


    吳過軍戰戰兢兢:“沒,真,沒有。”


    “我他媽今天就讓你死個明白!”


    石老板又給了他一巴掌:“老子問你,你們家豬是不是死了?”


    “怎麽可能?”


    吳過軍立馬矢口否認:“我老爸養的那些豬都在圈裏活的好好兒的,怎麽會死呢?再說那麽豬死了不虧大了嗎?表姐夫你咋咒人呢?”


    石老板揚了揚拳頭:“我不會咒人,但會揍人。你他媽再不說實話我還打你。”


    吳過軍哭喪著一張臉:“我說的就是實話啊!”


    石老板也沒那麽好糊弄,一聽這話立即道:“好,那我問你,你老爸養的豬也不少,既然你們家豬沒死,你上我這兒買什麽豬?”


    吳過軍眼珠子滴溜溜直轉:“我爸說了豬越多越好,再說我不馬上要結婚了,多養點兒豬下半年多賣點兒錢,也好補我結婚的虧空不是!”


    “你還狡辯!”


    石老板晃了晃手機:“我剛在微信上問你們村兒蓉姐兒了,你們家豬上個月得病死了一大半,屍體都扔在水溝裏沒人管,爛的附近水田的村民都上村長家投訴了,你們還和人投訴的吵一架,說人狗拿耗子,有這事兒沒?”


    吳過軍一聽,情不自禁就嘟囔了句:“他本來就是多管閑事嗎,水溝是公家的,豬扔水溝裏礙他們什麽了?”


    石老板眉頭一挑,一把抓住吳過軍:“這麽說你承認了!”


    “豬死了還專門穿著你老爸喂豬的衣裳上我這兒晃,你他媽安的什麽心?”


    吳過軍麵對石老板瑟瑟發抖,生怕一不小心那沙包大的拳頭又落下來,連連叫道:“別別別!表姐夫!你聽我說這也不是我本意,是有人讓我這麽做的!”


    “誰!?”


    石老板厲聲嗬斥:“你他媽今天不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老子打死你個狗日的!”


    “我說我說!”


    吳過軍估計被石老板打怕了:“是姑姑!姑姑讓我這麽幹的!”


    我和謝思飛一聽,都吃了一驚:吳過軍姑姑?石老板丈母娘?


    石老板也目瞪口呆:“她...她為什麽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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