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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牛車上坐著一個老大爺,邊上放個大喇叭,正是那個喇叭吼的女高音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唱著:“正月裏來是新春兒,趕上鳥豬羊出鳥門兒,豬呀羊呀送到哪裏去?送給那英勇的!啷個兒裏個啷!啷個兒裏個啷!送給那英勇的。”


    老大爺的身後,跟著一大群肥豬和幾隻山羊。


    連看墳場的老頭看了這一幕都忍不住來了句:“我的媽呀!這是要發啊!今年豬肉這麽貴還趕這麽多大肥豬!土豪啊!”


    我卻不以為然。


    那些肥豬和山羊並不是老頭趕的,而是跟在老頭的牛車後邊兒,一個個步伐整齊走的跟乖寶寶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它們成精了呢!


    哪家的牛羊這麽聽話?


    有古怪。


    最關鍵的是,牛車上的老大爺,身上披著一件軍綠的大棉襖,手上拿條小鞭兒有一下沒一下往牛羅友上抽,神情優哉遊哉的。


    軍綠色大衣!


    我頓時眼前一亮。


    他莫非就是.......


    見我一直盯著他的衣服,大爺路過我時還衝我抖了抖衣襟:“看什麽看?小夥子,劉德華同款的!時尚!”


    “大爺!”


    我趕忙上去伸手攔住他:“那什麽,大爺,我想請你吃個飯。”


    剛才電光石火間我一下反應過來,我在這兒等了一上午,一個和青色有關的人都沒來。現在來一老大爺,不僅趕著一頭大青牛,還披著件軍大衣,身後的豬羊還都那麽自覺聽話。


    這人要不是肖大爺,那就怪了。


    大爺一聽一個小夥子在荒郊野外的墳場截住他還要請他吃飯,不僅絲毫沒感到意外,還饒有興趣的湊過頭問:“你打算請我吃點兒什麽?”


    我忙不迭將食盒裏的酒菜拿出來擺在牛車上,這樣他即使拒絕了我,顧忌車上的東西他也不會一下跑沒影兒了,凡事還有商量的餘地嘛。


    大爺一見牛車上的酒菜器具,立時:“嘖嘖嘖,真香。”


    又端起一個白花花的萬字萬壽純銀酒杯,放在眼前轉了個圈兒,眼神如同欣賞藝術品一般:“好東西!是明朝時候一位大官員親自督造,進獻給皇太後的。”


    “用來盛極品飛天茅台也不算失品,好好好!”


    我見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又見他把酒杯舉到嘴邊,以為他要一飲而盡,心中頓時竊喜不已。


    因為按師父的說法,拿人手短吃人嘴軟,肖大爺一旦吃了我帶的東西或酒水,就一定要幫我的忙。


    誰知大爺隻聞了聞,又放下了。


    還語重心長的來了句:“小夥子,你這酒菜我不能吃呀。我吃了你的東西就要幫你的忙,你以為我不知道?”


    說完拿起邊上的鞭子,抬手就要往牛上抽。


    此話一出,確定是肖大爺無疑了。


    我趕忙攔住肖大爺揮鞭的手:“大爺大爺,怎麽說都是肖家人,都是一個老祖宗下來,你可千萬別見死不救呀!”


    肖大爺一聽若有所思。


    半天才擠出一個深不可測的笑:“小夥子,我知道你惹上了一件無法收拾的大事,一旦無人處理,不僅你和你師父還有你們看事兒的那家人會橫遭不測,以後世上還指不定有多少人會因此遭殃。你作為陰陽先生,處理這件事,責無旁貸。”


    “嗯呐!”


    見肖大爺什麽都知道,我忙不迭的點頭:“所以你老人家就發發慈悲心,幫幫我唄?”


    “幫你可以,”


    肖大爺一副吃定我的樣子:“不過有一個條件。”


    我趕忙問什麽。


    肖大爺一雙瑞鳳眼直直的盯著我:“你必須告訴我,誰給你出的主意叫你來找我?這個天下,可沒幾個人知道我。”


    我一聽,想起師父的囑咐:無論肖大爺怎麽問,都不能說出誰給出的這主意。


    忙說:“沒有!”


    “這主意是我自己翻看古書時自己想出來的。”


    肖大爺一副我信你個鬼的表情:“行吧,不說算了。”


    “我平生最恨別人透露我的行蹤,你要是說出來,我或許會幫幫你。你不說,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也不管那些酒菜在牛車上,趕著牛就直奔走山頂烈士墓的那條路去了。


    我頓時心如死灰。


    可也沒辦法呀!


    我不說,肖大爺不會幫忙去處理薑活這個“行走的萬鬼窟”。我說了,肖大爺會去找師父算賬。


    這不是拿老頭的命去換嗎?


    哎!


    還是迴去問問老頭,看有沒有別的辦法吧。


    正在我轉頭要走時,卻聽見肖大爺在身後喊我:“喂!小夥子!”


    一轉頭,肖大爺正在離我老遠的地方朝我揮手。


    我忙三兩步跑過去,氣兒還沒喘勻就聽肖大爺問:“小夥子,你剛才說,你姓什麽?”


    “姓肖!”


    我氣喘籲籲的:“剛才我跟您說了,咱們兩是一個老祖宗下來的,我姓肖,叫守一。”


    肖大爺眉毛跳了兩下,看著我的表情頗為意外:“原來是你。”


    我對肖大爺的表情一臉不解:“怎麽了大爺?”


    “沒什麽,”


    肖大爺摸了摸鼻子:“小夥子,本來我是從來不插手人間事的。不過既然你姓肖,那就另當別論。”


    “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上山辦點兒事兒,等我的事兒辦完了,就去解決你的事兒。”


    說完拿起筷子將車上酒菜風卷殘雲似的吃了個精光。


    我一見滿心歡喜,就在山腳下看著肖大爺趕著牛車往山上的烈士墓去了。


    老遠還能聽見牛車上的高音喇叭唱的高高明月興的:“正月裏來是新春,趕上了豬羊出了門。豬呀!羊呀!送到哪裏去,送給那英勇的!啷個兒裏個兒啷,啷個兒裏個兒啷!!”


    等肖大爺再下來時,我驚奇的發現跟在他身後的一大群豬羊都不見了。


    他趕著架空空如也的牛車到我麵前,見我愣頭愣腦的還白了我一眼:“上來吧,咱兩一起去薑家。”


    我開開心心的跳了上去。


    我本來想在路上和肖大爺說說話,說不定也套出點兒肖大爺的來曆身份什麽。


    誰知我一上牛車,就莫名其妙倒在木板兒上睡著了。


    醒來時我們已經到了薑家大門口。


    師父那老頭一見我還真把肖大爺請迴來了,神情異常激動甚至有點兒想對肖大爺下跪,不過在我詫異的眼神之下中止了。


    老頭拍拍腿上的土,小心翼翼的對肖大爺說:“時過境遷,再勞煩您老人家真是不應該....”


    我一聽,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老頭兒和肖大爺年紀相仿,甚至老頭的白胡子白眉毛鶴發童顏,看起來比肖大爺年紀還大,怎麽就稱唿肖大爺為您老人家了?


    沒等我思考出個結果,就聽肖大爺打斷了老頭的話:“不客氣,一世肖家人,世世肖家人,應該的。”


    說完就撇下我們朝屋裏走去了。


    老頭才告訴我薑老太太和薑活都在屋裏,我們趕忙跟進去。


    一進去正好看見薑活在肖大爺麵前抖的跟篩糠似的,不一會兒還暈了過去,再醒過來時已經雙目猩紅。


    “我們堅決不走!”


    薑活口中聲音也變的尖利了:“衛田上輩子除了殺害我們,還殺了許許多多不計其數的人。為什麽到頭來我們被鎮壓在白火山永不超生,他卻還能投胎轉世,繼續當人?”


    “不公平!”


    肖大爺氣定神閑,似乎打算來個先禮後兵:“你們聽我說,”


    “薑老太太的上輩子,也就是衛田。”


    “他殺人無數,但他殺的人,多半是國家侵略者。從這一點來說,衛田是有功的。當今四海升平,也有當年衛田擊殺侵略者的一份功勞。”


    “從大局上來看,衛田是功大於過的。”


    “他殺了你們,而你們當中有許多無辜的。這是他的過失,但完全可以等衛田死後,去地府閻王爺麵前公斷評說。”


    “但你們被衛田殺害後心生怨氣,化成厲鬼害人。小亂世時被你們殘害的黎民百姓可比當初衛田殺的還多吧?”


    薑活不服,一把抓過離自己不遠的薑老太太:“這一切都應該怪她,我們做的因果,都應該算在衛田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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