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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特麽就被幾個人給拽進去了。


    本來我剛才在門口聽見火居道士的話,又親眼見白虎哭喪哭死了火居道士,還琢磨著要不我撤了?


    誰知老頭倒好。


    一個電話打給薑家說我已經到薑家大門口了,還把我照片兒發過去生怕他們不認識我,這是嫌我命長咋地?


    不過正應了能勸中國人吃下最難吃的飯,逛最難看的景點,買下最貴特產的那句話:“來都來了。”


    總的看看再走吧。


    我被老頭幾個領進院子。


    卻見一個瘦高個兒的中年男人,穿的髒兮兮的手上還拿個西瓜刀,一把將刀尖兒插在桌子上罵罵咧咧:“說老子鬼上身?我看他才鬼上身。”


    “老騙子,算你走的快。”


    “走慢一步老子砍死你!”


    不用說,這就是動不動打老娘薑活了。


    我一見他的麵相,頓時大吃一驚。


    他麵相普通,五官看起來挺溫和。


    不過眉梢眼角卻一股赤氣,那赤氣還將他的眼尾高高吊起,顯的兇神惡煞的。


    最關鍵的不是赤氣,而是他身上赤氣中纏著成千上萬的陰氣,這陰氣層巒疊嶂,在初一的陽光下都沒怎麽見退卻的。


    那真可以用重重疊疊上瑤台來形容了。


    陰氣衝天的,難怪大年初一也不消停。


    可一個人的身上正常來說是容不下這麽多陰氣的,人體身上有七個魂魄大穴:吞賊,屍狗,除晦,臭肺,雀陰,非毒,伏矢。


    這七個大穴最多同時可容納七個死人。


    多了就裝不下來了,而且一次性被七個死人上身,人清醒後不死也會變成神經病。


    連七個死人都已經夠嗆,何況薑活身上死人陰氣似乎有成千上萬的架勢,怎麽可能?


    除非......


    正在我想進一步看到更多東西時,薑活身上隱約鑽出幾絲白氣,不一會兒變成一個大白骷髏頭,惡狠狠的向我撲來。


    我忙用八卦鏡擋了迴去,明白這是薑活身上的東西在警告我少管閑事。


    正在這時,薑家老爺見我久久不說話趕忙拉了拉我的袖子:“怎麽樣小師傅,我兒子到底是不是鬼上身?”


    我正想不通薑活身上怎麽容納那麽多死人,趕忙問他要了薑活的生辰八字,開了個命盤,一看頓時頭皮發麻,算明白怎麽迴事了。


    原來薑活的八字沒時柱,是書上說的無心之人。


    這並不是說他沒有胸口裏的那個心,而是沒有沒有自由意誌,他自己的想法很微弱甚至沒有自己的想法。


    他整個人就是古人說的一團情緒,想起什麽幹什麽。


    因此他也是裝死人最好的容器,陰陽先生稱這種人為“行走的萬鬼窟”。


    由於無心,他身體裏至少可以容納一萬個死人。


    也就是鬼。


    我把這告訴薑家人時,他們差點兒沒嚇背過氣去。我也算明白剛才那火居道士為什麽說不管玄門還是道門,總之陰陽先生就沒人敢管這事兒。


    包括我。


    我也沒那本事管。


    可我也不能走。


    剛才火居道士的進了這個門兒,出去的下場我看到了,我會兒走了,不出一個小時我就得和火居道士一樣身首異處。


    搞不好還得c位出殯。


    現在我想活命,必須幫薑家把這“行走的萬鬼窟”解決了。


    加上薑老頭求我救救他們薑家。


    因為行走的萬鬼窟不出意外的話,本人是沒有生命危險的,他隻會在身體裏無數死人的操縱下去害別人。


    先是薑老太太,久而久之薑家上上下下都會跟著喪命。


    可以說,現在我和薑家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想到這兒我心中不禁把老頭兒罵了個千百遍,好好的大年初一還接個什麽活兒。


    要想救薑家人就必須把薑活身上的死人全部送走,而這成千上萬的死人當然是從哪兒來迴哪兒去的好。


    可我哪有那本事?


    還是趕快把老頭兒叫來,一起商量個對策的好。


    老頭聽說了情況,座機電話線都沒撂就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一來也不問問我咋樣,叫上薑活就上屋裏說起了話,還不讓我們聽。


    不一會兒又出來對我罵罵咧咧:“你說說你有什麽用,一點兒小事兒都搞不定,還得我親自出馬!”


    “小事兒?”


    我見老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忙問:“行走的萬鬼窟,你有對策?”


    “沒有。”


    老頭理不直氣也壯。


    “臥槽,”


    我忍不住吐槽老頭:“沒有你還這麽淡定?”


    “萬鬼窟其實不難對付,”


    老頭朝在邊上對著一支芙蓉王吞雲吐霧的薑活看了一眼:“關鍵薑活身上的東西跟薑家人似乎還有點什麽前世宿怨。”


    我一聽情況嚴重,趕忙問:“什麽宿怨?”


    “看薑活的麵相,前世還應該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怎麽會和那麽多死人結怨呢?”


    “不是他和死人結怨,”


    老頭慢條斯理的吞下一口茶:“是薑家老太太,和那些死人的前世恩怨。”


    “老太太?”


    我一聽看向院中勉強能拄拐走路卻還提著一個大水壺在給蘆薈澆水的薑活他老娘:“這麽一個老年人和它們能有什麽恩怨,何況還是個殘疾人?”


    薑老太太是個瘸子,右腿不給力,走路時隻能一瘸一拐的拖著。


    “沒錯。”


    老頭不緊不慢的問我:“但你知道她右腿怎麽瘸的嗎?”


    我撓了撓頭:“不是天生的嗎?”


    “屁!”


    老頭兒啐了我一口,又改口道:“不過你說的也沒錯,她是天生右腿殘疾,但這殘疾是前世業報。”


    “薑老太太上輩子叫衛田,是個男人,還是個征戰沙場的將軍。”


    “大亂世時他殺敵上千,可謂開國有功。”


    “但他性情殘暴,也殺過許許多多的無辜的人。”


    “他每殺一個人,還會切掉那人身上右腿以作戰利品炫耀。那些被他殘忍虐殺的人死不瞑目,不能投胎轉世,變成厲鬼在小亂世時還害了無數人的性命。”


    “後來才由天師府的前任大天師鍾鳴,將它們封印在白火山九星真體大陣之下,並建媧皇廟鎮壓。”


    “薑活身上的死人,就是從白火山出來專門找薑老太太報仇的。”


    “不對啊!”


    我一聽,想起我在道門史書上看過鍾天師封魔的記載:“書上不是說,白火山封魔之後,媧皇廟一直有天師府的人把守,閑雜人等不許靠近,就是怕有人誤打誤撞進去壞了封印放出底下的東西。”


    “你說死人是被薑活從白火山招迴來的?”


    我不可思議:“那兒守衛重重,他怎麽進去的?”


    老頭朝薑活努努嘴:“不信你問他。”


    薑活一直在邊上聽我和老頭說話,一見我們朝他看去忙彈了起來:“你們別看我呀!我又不是有心想去那兒的,再說了那天陰風陣陣的,可嚇死我了。”


    我一聽:“陰風陣陣你怕,身上這麽多死人,你不怕?”


    “怕!”


    薑活表情誇張差點兒彈到天上去:“小哥兒,我身上那麽多髒東西,我...我沒事兒吧?它們會不會對我咋樣?”


    我一聽,眼珠轉了轉。


    薑活的麵相,嘴生的太努。


    努嘴的人自私。


    我要說陰人們不會殘害作為宿主的無心之人,薑活肯定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趕忙點頭:“有有有,死人上了活人身最後是會吞掉活人的血肉和精氣神的。再說即使退一萬步講什麽都沒發生,死人總在活人身上也不是什麽好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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