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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小姨的一頓操作下,張京和小楊亦最終被抽得嚎啕大哭,滿腚子的紅色傷痕。


    當大姨迴到家,看著自己的兒子被抽得遍體鱗傷,也是大為心疼,在得知張京為什麽挨打之後,也隻能無奈的搖搖頭。


    雖說抽在兒身,卻疼在母心,當小姨望著張京屁股上的傷痕時也是暗怪自己下手太重了。


    這也導致張京一個晚上都不理自己的母親,任憑怎麽哄,都不與自己的母親說話,獨自一人生悶氣。


    清晨,當那位老人默默的守護在小楊亦床邊一夜後,悄然的退去,走的有些蹣跚,身影有些佝僂,卻深愛著熟睡中的小男孩。


    在老人剛離開沒多久,張京的身影猶如哪吒腳下的風火輪,砰地一聲就闖來進來。


    原本還在睡夢中的小楊亦一下被驚醒,睡眼朦朧看著自己床前的張京。


    “楊亦哥,你還疼嗎?”張京晃著圓圓的小腦袋望著剛醒來的小楊亦,稚嫩的臉上流出張京深深的關懷。


    被驚醒的小楊亦沒有絲毫不滿,起身輕輕的將張京的小腦袋抱在懷裏,輕聲的迴答道:“哥不疼。”鹹鹹的眼淚不受控製的從小楊亦臉頰滑落,那是被關懷的淚水。


    有時候人們總在思考,為什麽人們越長大越覺得沒有小時候快樂?拋開社會身份的轉變,拋開經濟壓力的轉變,其實有時候或許也是成年人情感世界裏更習慣壓抑感情吧,壓抑那份喜悅,壓抑那份悲傷,笑不露臉,悲不露聲,永遠是輕風拂山崗波瀾不驚,慢慢的那份喜悅和悲傷也融在了一起,不知不覺之間就變淡了。


    “你懷裏揣的什麽?”小楊亦望著張京鼓鼓的衣服,疑惑的問道。


    張京從小楊亦的懷裏掙脫,跑過去一下把門關上,神秘兮兮的對著小楊亦一笑,從懷裏掏出一大堆零食。


    “楊亦哥,我從家裏偷偷拿了你最愛吃的小當家和辣條。”張京滿臉的興奮對著小楊亦道。


    成人的世界表達愛的方式有很多,但更多的時候是以金錢作為依托,或是名貴的珠寶,或是限量的包包,而孩童的世界就要簡單些,用來表達愛的方式或許是自己心愛的玩具,或許是舍不得吃零食,或是把心愛玩具送給自己所在意的人玩,或許把零食送給自己在意的人吃,沒有過多華麗言語修飾,隻有赤裸裸的將自己覺得自己最珍貴的一部分給予對方。


    付出的往往是他們的全部。


    在九十年代美國的一個慈善晚會上,世界首富比爾蓋茨也出席了,在慈善晚會上當主持人宣布比爾蓋茨是今晚捐獻數額最大的嘉賓時,現在一片歡唿。


    慈善晚會的主持人邀請比爾蓋茨上台發言,當比爾蓋茨接過主持人手中的話筒時,說了這樣一段話:


    今晚其實我並不是捐款數額最多的人,其實有人比我捐款更多,而且那位神秘人今晚也來到了慈善晚會的現場。


    台下的聽眾一片嘩然,包括慈善晚會的主持人都是滿臉疑惑,仔細的審視自己手中捐款人的名字和數額,直到再三確認,捐款數額最大依舊是比爾蓋茨的一千萬美元,才鬆了一口氣。


    當比爾蓋茨說完這段話,望著在場眾人疑惑不解的神色,輕輕的一笑,接著說道:


    如果僅從數額上講,或許我是捐款數額最多的人,但一千萬美元對於我所擁有的財富來說占的比例很小,而在今晚這次慈善晚會中有人卻是捐出了他的全部財產。


    比爾蓋茨說完,轉身下台拉著一位隻有六歲的小男孩重新上台,小男孩顯得十分羞澀,哪裏見過這種場麵,小手緊緊拽緊比爾蓋茨的西服,膽怯的躲在比爾蓋茨的身後。


    “這個人就是我身旁的小男孩,他叫詹姆斯·安利,今年剛六歲,上小學一年級,當他得知道有很多人跟他一樣大小的孩子到現在依舊吃不飽飯,穿不暖時,便把他存了很久一美元和心愛的玩具捐獻了出來,一美元或許不多,但那卻是他全部的財富,玩具或許並不值錢,但那卻是他最心愛之物,難道他不應該成為我們今晚慈善晚會的主角嗎?”


    當比爾蓋茨說完這段話,台下響起了熱鬧的掌聲,經久不衰,這就是世界首富和那個名叫詹姆斯?安利的小男孩的故事。


    此刻,張京或許扮演著和當年那個小男孩一樣的角色,他的楊亦哥在不知不覺間已經站在了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或許這一點連張京自己都尚未意識到。


    春風細雨潤無聲,無言融行。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愛的力量也是相互的,張京愛他的楊哥,而他的楊亦哥又何嚐不愛他這個小表弟呢?


    二個小孩蒙在被子裏大口吃著張京帶來的零食,早已把屁股上傷痕拋到了九宵雲外了。


    在床上折騰了一個早上後,兄弟倆才慢悠悠的起床。


    飯桌上,當滿臉擔憂的外婆看到了小楊亦和張京又恢複往常那活潑的模樣,一刻懸掛的心也放下了,一個勁的給小楊亦和張京夾菜。


    清晨,又恢複到了往日的歡聲笑語中。


    吃過早飯的小楊亦和張京即便是屁股還疼,依舊按耐不下一顆玩的心,總是想找點事玩耍。


    那個時候的小山村,可比不了現在的孩童世界,電腦,手機,各種電子產品充斥著童年。


    兄弟兩人在昨天被小姨一頓狂抽後,似乎對稻田和小河裏留下了些陰影。


    “楊亦哥,要不我們去竹林裏捅馬蜂窩吧?”張京人雖小,鬼注意可不少。


    “好。”小楊亦考都沒考慮就點頭答應,冥冥中,似乎隻要是張京想做的事,小楊亦都會去做,即便是此刻張京再次提議去稻田裏抓泥鰍,小楊亦也不會毫不猶豫去做,即便結果是再被小姨暴打,也會去。


    在小楊亦的潛意識裏,隻要張京想要的,自己都會努力去換取來,即便那是錯誤的,付出的再多,都會去做。


    昨天稻田的“抓泥鰍孩子軍團”損失嚴重,每個孩童迴家恐怕都有著和張京,小楊亦一樣的竹條對待。


    這也導致了今天這捅馬蜂窩,隻有小楊亦和張京兄弟二人。


    小楊亦和張京說幹就幹,不多時二人就那拿著長長的竹竿來到的外婆家邊上的竹林裏。


    “楊亦哥,快看,那就是我說的馬蜂窩。”張京用小手指著不遠掛在樹頂的馬蜂窩,興奮的說道。


    “這個馬蜂窩,我怎麽沒發現,你是啥時候發現的?”小楊亦問道。


    “就是上次我們在這裏吃零食的時候,我看到的。”張京興奮的迴答道。


    聽了張京的迴答,小楊亦頓時覺得有點尷尬,恐怕那時的他隻顧著吃零食去了,根本沒注意過周圍的環境。


    好在張京此刻的眼裏隻有樹上的馬蜂窩,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楊亦哥臉上那份尷尬的神色。


    雖然捅馬蜂窩隻有兄弟二人,但小楊亦和張京也沒絲毫的膽怯。


    小楊亦拿著長長的竹竿慢慢的靠近馬蜂窩,張京用手緊緊的拉著小楊亦的衣襟,眼神中既有害怕也有興奮。


    “你就躲在我身後,不要上前。”當要靠近馬蜂窩時,小楊亦一臉嚴肅的叮囑道,小楊亦似乎察覺到蜜蜂並不那好惹。


    “嗯。”聽到小楊亦的話,張京重重點了一下圓圓的小腦袋。


    嗡嗡………………


    隨著小楊亦和張京不斷靠近馬蜂窩,馬蜂窩裏進進出出的蜜蜂振動翅膀的聲音也清晰的傳到了兄弟二人眼裏。


    小楊亦忍不住用力握了握手中的長長的竹竿,緩緩地用竹竿一步步的逼近馬蜂窩。


    在離馬蜂窩隻有咫尺之遙時,小楊亦猛的一用力,竹竿精準的將馬蜂窩擊落。


    一時間,蜜蜂發出的嗡嗡之聲不絕如縷,由於蜜蜂可以根據風速的變化和氣味的判別,小楊亦和張京的隱藏的身影在捅掉馬蜂窩的一瞬間,便被大量的蜜蜂精準的捕捉到。


    數隻蜜蜂振動著翅膀怒氣衝衝向兄弟二人飛來,小楊亦望著這一幕,大喊一聲:“跑。”轉過身去,拉著張京的手就不要命的狂奔而去。


    即便是成年人的速度亦難以與蜜蜂競速,更何況是二個年幼的孩童呢?


    一瞬間,數隻蜜蜂便追上了兄弟二人奔跑的身影,頂著屁股上尖尖的毒刺便朝著兄弟二人的身軀上刺去。


    小楊亦當知道蜜蜂已經飛到身邊時,電光火石之間,停下奔跑的腳步,一把將張亮的頭摟在自己懷裏,用力的將張京的小腦袋遮蓋得更加嚴實。


    嗡聲大作,數隻蜜蜂對著小楊亦的臉就蜇去,一時間疼得小楊亦齜牙咧嘴,眼淚嘩啦的流,小楊亦即便被蜜蜂狠狠的蜇,抱著張京的手依舊緊緊抓住沒有放開,不讓蜜蜂攻擊他的小表弟。


    唯一慶幸的是,蜜蜂的數量不多,蜜蜂蜇的毒並不十分重,即便如此小楊亦臉沒過一會便高高的腫起,猶如一個小豬頭。


    當小楊亦忍著疼痛,等待所有的蜜蜂都散完後,咬著牙將蜂巢從地下撿起來遞到張京麵前時。


    張京望著自己楊亦哥高高腫起的臉,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或許在此刻張京的眼裏,楊亦哥就是林間一顆清翠的竹,堅拔挺立,獨自在變化萬千的塵世中搖曳著那翠悠悠的竹葉,獨舞在天光血日之下,挺著綠青的身板守護著他所在意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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