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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烈日炎炎,焦烤著大地,高溫讓大地猶如一塊火紅的鐵塊,滾燙。


    稻田裏青悠悠的稻穀在陽光的照耀下茁壯生長著,稻穗輕輕的探出頭來,貪婪的吸收著陽光雨露,隨著風兒一起翩翩起舞,婀娜多姿。


    剛入二十一世紀的中國,即便經濟已經在飛速的發展,對於世界一隅的小山村,那個年代的孩子更多的是將自己的童年記憶撒落在小村莊的各個角落。


    那時沒有現在這多的高樓大廈,沒有那多眼花繚亂璀璨裝飾,沒有耳目一新的電子產品,有的隻是大自然最本質的麵貌——河裏,土壤,小山坡。


    小楊亦也是芸芸眾生孩童中的一員,曾經把童年放在了大桂花樹下,現在把童年放在了外婆門前的小河,小河邊的田野上。


    在被小姨察覺到自己和張京偷偷的在閣樓上玩遊戲後,這二孩子並未得寸進尺的繼續玩下去,知道收斂。


    “哥,要不我們去田裏抓泥鰍。”張京搖晃著小腦袋,興奮的說道,卻不知自己出的是個餿主意。


    小楊亦不假思索的點頭答應。


    二個小家夥風一般的下樓跑去,走在門口處遇見正在搬貨物的小姨,差點撞個滿懷。


    二人頭也不迴的向門外跑去,僅僅在風中拋下一句:“媽,我和楊亦哥出去玩去了。”說完二人的身影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成年人的世界或許是孤獨的旅行,沒有言語,沒有笑容,默默的。而孩童的世界卻是成群結伴的,做著在成年人看來似乎很幼稚的事,幼稚中卻有著比成年更多的笑語,顯得有些矛盾,卻訴說著一個無可否認的事實。


    奔出家門的小楊亦和張京,第一時間來到了同村楊偉的家,這是的楊偉正端著一個有他腦袋大的碗,蹲在門口吃著飯,眼神不安分的四處張望,似乎碗裏可口的飯菜並未把他完全吸引住。


    當楊偉看到朝自己奔跑而來的小楊亦和張京時,三人似乎心有靈犀。


    楊偉趕緊的將碗裏的米飯快速的刨進嘴裏,轉過身去便將大碗放在桌子上,含滿米飯的嘴,有些口齒不清對著自己的媽媽說道:“媽,我吃完,出去玩去了。”


    一溜煙的跟在小楊亦和張京的身後,當三人來到吳飛家時,吳飛也在吃飯,隻是吳飛比楊偉顯得更加心急,直接將手中碗裏未吃完的飯菜直接放到了桌上,轉身跟著小楊亦,張京和楊偉就跑,引得吳媽在身後一頓漫罵,隻是四人早已跑遠了,聽不見了。


    相似的情況還在發生,孩童的隊伍慢慢的也由最開始小楊亦和張京的二人變為了十來人。


    一群孩童直奔河邊,這一次卻沒有下河摸魚,而是一頭紮進了稻田裏。


    “哥,快來,這裏有一條大泥鰍。”滿身是泥的張京滿臉興奮的叫道,小眼神緊緊的盯著稻田裏大泥鰍。


    其餘正在稻田裏抓泥鰍的孩童,聽到張京的話,一窩蜂的趕來,將稻田尚未成熟的稻穗踩得東倒西歪,原本一片綠油油的稻田,全被這群孩童給禍害完了。


    結果很明顯,孩童雖人多,泥鰍卻很靈活,即便被孩童圍追堵截早已鑽進泥土裏消失不見,任憑一群孩子在稻田裏翻天覆地的尋找,依舊沒尋得泥鰍的蹤影。


    “可惡,該死的泥鰍跑得太快了。”


    “是啊,這泥鰍比吳飛還滑,抓不住。”


    “田野,你啥意思啊?”


    “他的意思,你是泥鰍。”


    “田野才是泥鰍,田野全家都是泥鰍。”吳飛惱怒的反駁道。


    一群孩童因為沒抓住泥鰍,轉而開始在稻田鬥嘴了,你一言我一語,似乎說起火氣來了,吳天和田野還開始在稻田扔起了泥巴。


    一開始沒過一會,原本由二人的戰鬥轉變成了十人的戰鬥,你來我去,稻田的泥巴漫天飛,一個個孩童臉上,衣服上全是泥。


    玩了好半晌,這群孩童似乎有些累,就爬到田野上一排排的躺下,全然不顧臉上髒兮兮的泥,也不去洗。


    突然,小楊亦猛的坐起身來,對著一群孩童說道:“要不我們將田裏的水放了,那樣泥鰍沒有了水就跑不了。”


    “好注意,那我們就將田裏的水放完。”


    有了主意的一群孩童,說幹就幹,一雙雙小手爭先恐後的在稻田的田野上挖了一個又一個缺口,稻田的水不斷往外流。


    最後,原本滋潤稻穗生長的水硬生生的被這群孩童給放光了。


    隻可惜,泥鰍不是河裏的魚兒,即便失去了水依舊可以在鬆軟的泥土裏隱藏自己的身影,不被這一群孩童所捕獲。


    這讓一群孩童失望之極,漸漸的也對這片稻田失去了興趣,沒過多久便離開了。


    隻留下一片東倒西歪的稻穗,幹涸的稻田,這群孩童在一片狼藉中留下他們的“童年的傑作”和不久之後家長的毒打,隻是這一刻這群孩童尚未意識到自己早已闖下大禍。


    沒有抓住滑溜的泥鰍,但被繩鎖套住的大黃牛總抓得住吧,這一群孩童又將目光放在河邊正在吃草的大黃牛。


    一群孩童先是一起扯了一堆青草,然後堆積在一起,一個個脫下褲子,圍著青草撒起了尿,一時見一股騷味彌漫在空氣中。


    “吳飛,你將草去拿給大黃牛吃。”田野慫恿道。


    “草上全是尿,你怎麽不去,每次都要我去。”吳飛極為不滿的反駁道。


    “要不,這樣吧,我們來石頭剪刀布,誰輸了誰去?”小楊亦略一沉思,開口道。


    “嗯,我看這個方法可以。”


    “那就誰輸了,誰就將草拿給大黃牛吃。”


    “這一次誰輸了,可不許耍賴,不然以後我們就不跟他玩了。”楊偉略帶威脅的說道。


    一群孩童異口同聲的點頭答應道。


    “說最狠的話,挨最毒的打。”這句話似乎來形容此時楊偉的心情顯得十分的貼切,誰也沒有料想到,最後的輸家竟然是楊偉自己。


    一群孩童望著楊偉那張苦瓜臉,頓時充滿了歡聲笑語,或許歡是因為自己是贏家,笑是因為大黃牛馬上就要吃撒滿自己尿的草了。


    在眾人的催促下,楊偉也隻能硬著頭皮拿著撒滿眾人充滿騷味的青草,楊偉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拿著青草向大黃牛走去。


    大黃牛停下吃草的動作,大大的牛眼側過身來呆呆的望著向自己靠近的楊偉,確切的說是看著楊偉手中那份肥美的青草。


    楊偉走到大黃牛跟前,一下將手中的青草的丟出,大黃牛毫不猶豫上前吃了起來,絲毫沒有在意青草上那股濃烈的氣味。


    “噢,大黃牛吃我們撒尿的草了。”不遠的一群孩童望著一幕,頓時歡唿雀躍,蹦蹦跳跳。


    原本一臉鬱悶的楊偉在大黃牛吃青草的一瞬間,也手舞足蹈了起來,跟著一群孩童歡唿。


    大黃牛依舊低頭津津有味的吃著青春,或許大黃牛無法理解不就是吃一堆青草,那群傻孩子在高興什麽?


    跟大黃牛一樣,那群孩童也是這樣的想法,為什麽大黃牛要吃沾滿尿液的青草呢?是不是很傻?難道一點也不嫌棄髒嗎?


    或許多年以後這群長大會理解,就如同世人眼裏那句,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你永遠無法理解為什麽有的人就是傻傻的遵守著一個看起來十分荒繆的誓言一樣,顯得有些可笑,卻不願放手一般。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能理解我的人,說我是心中的憂愁,不理解我的人,問我把什麽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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