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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雨,一泓涼意,落葉畫出的漣漪似心中的承諾,不能平複隻有漂泊,那一次相遇,一個傳說,遠去的是歲月,仍記得你說過,有愛,世界不再冷漠。


    楊亦出了青年旅館,身影不斷的穿梭於各個租賃市場,畢竟來到上海是為了賺更多的錢還債,長期住旅館,即便每天隻有五十元,但對於囊中羞澀的楊亦來說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無力支付。


    租賃市場擠滿了人,即便是清晨依舊被圍得水泄不通,人山人海,都是為了尋找到適合自己的房源,租賃公司的工作人也是忙得團團轉,不斷介紹。


    楊亦在人群中不斷向前擠,一米八的身高顯得很突兀,仔細觀看著房屋出租信息,與別人租房不同的是,楊亦並未關注位置,采光效果,樓層,他隻看最後一欄——價格,不過即便如此,最便宜的房源也要千元之多,這個價格顯然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楊亦也隻能失望的退出人群。


    正當他準備轉身離去時,一個陌生的聲音在楊亦耳邊響起,“帥哥,你是要租房嗎?”


    楊亦迴過頭,隻見一個大約二十歲的女孩正望著自己,臉上掛著一個淺淺的微笑,略化淡妝,修長的眼睫毛隨著大眼睛一眨一顫,長發隨意的披在肩處,身穿白色襯衣,黑色西褲,一雙跟不是很高的高跟鞋,襯托出女孩身姿婀娜多姿,婷婷玉立,胸口掛一個工作牌,顯然是租賃公司的工作人員。


    楊亦輕輕的點了點頭,習慣性的將手放在褲兜裏摸煙,不過一想到女孩在身旁,就放棄了抽煙的念頭。


    “帥哥,沒有看到合適的房屋嗎?”


    楊亦再度點點頭。


    “那帥哥對房子有什麽特別的要求嗎?”


    在女孩的一發三連問之下,楊亦不得不開口迴答了,“我想找個便宜點的房子,能住人就行,其他的倒也不是很看重。”說完楊亦還不忘加一句,越便宜越好,略顯嘶啞的聲不急不緩的響起。


    女孩似乎看出了楊亦經濟上的窘境,令楊亦意外的是女孩並沒露出不屑的神色,反而陷入了沉思中,楊亦雖從大學畢業從未在租賃公司上過班,卻也深知從事這一行業的銷售提成。


    “難道是因為自己長得帥?所以沒被鄙視?”楊亦不要臉的在心中暗暗揣測女孩的心思,如果不是自己經曆大起大落,或許自己完全不是現在這般平靜如水,悲喜完全不掛於臉上,也是一個陽光灑脫的男孩吧!


    不一會兒,女孩再度開口:“有倒是有,隻要350一月,不過是一處地下室,環境比較……”女孩沒有接著望下說,目光看著楊亦。


    楊亦聽聞女孩的話,眼中充滿了一絲期待,露出一個微笑,道:“沒事的,其他的對我來說不要緊。”


    女孩向前微移腳步,與楊亦隻有二步之遙,楊亦能夠清晰的聞到女孩身上散發而出的淡淡體香,輕聲道:“那處房源離這裏比較遠,而且不是公司的房源,我得跟經理請下假才能帶你去。”


    女孩的話,讓楊亦大感意外,畢竟那就意味著即便楊亦租了房子,女孩也不會有任何的提成,完全是白跑一趟。


    “那是不是太麻煩你了?”楊亦有些猶豫的問到。


    “沒事,你在這裏等我下,我去跟經理請個假就帶你去。”女孩不給楊亦拒絕的機會,轉身離開,望著女孩離去的背影,第二次覺得上海這個城市有時候並不那般陌生。


    第一次,便是入住青年旅館的當晚,老板娘原本不耐煩的神色被微笑取代,還主動少了二十元的房費,二十元對於今天的消費水平來說,或許僅僅是一次早餐費用,但對於楊亦來說,那就是一天的生活費,沒有會聯想到這個帥氣的青年會與二十元而斤斤計較。


    二零二零年,八零後開始老去,九零後逐漸成為主力的消費群體,零零後開始步入社會,留給世人的印象,八零後穩重,九零後個性鮮明,沒有錢卻過著精致的生活,零零後朝氣蓬勃,這一點上楊亦倒像八零後。


    不多時,女孩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楊亦的視野裏,清晨的陽光柔和的灑在女孩年輕的麵容上,溫潤如玉,雪白的肌膚透出一絲紅暈,甚為動人。


    “走吧!帥哥。”


    人群越來越遠,身影越來越模糊,一男一女並肩而行,男的俊巧,女的美麗,宛如月老又一經典力作,十分般配,女孩像枝頭的百靈鳥,活潑開朗,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時不時發出銀玲般的笑聲,楊亦猶如一個忠實的聆聽者,不時微笑地迴應,一動一靜,相映成行。


    楊亦猶如一個老人,年輕的麵容掛著和煦的微笑,如沐春風,隻是細細的窺探發現眼眸深處掩蓋的是無盡的悲傷,沒有人知道這個青年身上到底經曆了什麽,生活又給予了他什麽重創,讓眼前的青年變成如今這副模樣,憂鬱,平靜,沉默,失去他這個年齡該有的活力。


    一男一女走進地鐵站,隨著短暫的相處,陌生感消失了不少,楊亦得知女孩叫閻佳,內蒙古赤峰人,大學剛畢業便來到了年輕人所向往的上海,大都市,來上海的時日比楊亦稍長已有三個月。


    檢票過後,二人便在站台等待地鐵的到來,所幸現在已經過了早高峰,站台的人並不多,略微有些空曠,耳邊不時傳來唿嘯而過的列車,二邊的規範軌道猶如二條平行線永不交錯,一牆之隔,卻永難跨越,隻能默默地相視而行。


    不多時,二人便登上地鐵,人比較少,二人還占到二個位置,相鄰而坐,肌膚不時隨著車廂的晃動而觸碰,那種感覺猶如觸電,麻麻的,楊亦甚為無奈,隻能努力保持坐姿,還好閻佳並沒察覺到,氣氛也不是尷尬,這個距離,閻佳身上散發的體香更濃,猶如童年記憶裏家鄉的桂花盛開散發的芳香,那般沁人心脾。


    “帥哥,你剛來上海?”閻佳詢問道。


    “是啊,昨天夜裏才到。”楊亦迴答道。


    “那不是還沒找到工作?”


    “嗯,還不知道找個什麽樣的工作。”


    閻佳聞言道,開玩笑道:“那要不來我們公司上班唄,就是比較辛苦。”


    楊亦避開了這個問題,並不是他怕累,而是他知道銷售人員工資並不穩定,而自己每月所付支付的欠債達到了二萬,必須找一個工資更高的工作才能維持下去。


    “那你不怕累嗎?”楊亦反而問到閻佳。


    “還好啦,雖然確實有點辛苦,不過幹了二個多月我也就習慣了,等找到個合適的工作,我就換一個工作。”閻佳毫不在意的迴答道。


    楊亦聞言,輕輕的點點頭,畢竟一個花齡少女每日風吹日曬的跑業務也不是長久之計。


    地鐵在隧道裏快速前行,隆隆聲不斷在車廂裏響起,有些刺耳,不過對於經常坐地鐵的人來說,也是習以為常,不時二列地鐵插肩而過,由於擠壓空氣,輕微的晃動,左右搖擺。


    楊亦和閻佳下了地鐵,楊亦跟著閻佳的身影不斷的行走於高樓大廈之間,穿過好幾天街道,終於快要到達目的地,與周圍宏偉,充滿現代化科技的高樓相比,這個小區顯得破爛不堪,狹窄的道路,路邊全是各種各樣的垃圾,白的,紅的,黑的,五言六色,花花綠綠,排水管散發出刺鼻的氣聞。


    樓層矮小,最多的也隻有七層,各個陽台掛滿了衣物,隨風飄動,二人穿過樓層,來到最裏麵一棟,光線因為前麵樓層的阻擋而變得有些昏暗,陽光很難照耀進來。


    閻佳停下腳步,映入眼簾的是一道鐵門,上麵掛著一把大鎖,鐵門上鏽跡斑斑,布滿了少許灰塵,閻佳輕輕的晃動鐵門,厚重的金屬聲響起,並輕聲喊道:“吳大媽在家沒?”


    “誰啊?”楊亦隻見鐵門旁邊的房間傳出一個中年女性的聲音,推開了房門,身材有些肥胖,個子不高,隨意的穿著一雙拖鞋。


    “是閻佳呀,快進來。”吳大媽看到閻佳的一瞬間,高聲大唿,聲音極具傳透性,猶如河東獅吼裏女主一般,隨手打開了鐵門。


    “是不是給阿姨帶租客來了?”吳大媽問道。


    “嗯”閻佳輕輕點頭。


    “是他嗎?”吳大媽隨手指了指楊亦。


    “是的,阿姨,想看看你們家房子。”楊亦迴答道。


    “那快進來。”吳大媽熱情相邀,並在前麵帶路向著樓上走去,迴過身來發現楊亦和閻佳並沒有動。


    吳大媽十分疑惑的問道:“怎麽不走啊?”


    閻佳略微尷尬的一笑,道:“吳大媽,他想租你家的地下室。”


    “地下室?350塊那個房間?”


    “嗯。”


    楊亦明顯能夠感受到吳大媽的臉色變化,充滿了不屑掃視了楊亦一眼,接著說道:“那地方可環境不咋滴,不知道能不能住人。”


    畢竟對於吳大媽來說,地下室租不租出去對她來說影響不大,一個月隻有350塊錢,遠遠比不上租其他的房子所帶來的收益。


    這是什麽?這就是現實,現實如同無情的刻刀,並不會因為將你刺痛,便停止,現實如小草的卑微,將你踩入泥土,卻從不會感受到你的無助和你的反抗。因為你未曾映入別人眼簾。


    空氣瞬間凝固,隨著吳大媽的變色,閻佳隻能尷尬的微笑,而楊亦似乎已經習慣這種被人瞧不起的眼神,臉色平靜無波瀾,沒有憤怒,沒有辯解,唯有的隻是默默的承受,對楊亦來說,比這個更大譏諷都經曆過,經曆多了也就釋然了。


    吳大媽麵色有些不耐煩,隨手取下一把鑰匙遞給閻佳,言語中含著一絲冷漠道:“你帶他去看吧,350一個月,水電費另算。”說完便頭也不迴頭的轉身離開。


    “吳大媽平時也不是這樣子,估計今天有些心情不好。”閻佳嚐試性的解釋道。


    楊亦微微一笑:“沒事的,不要緊,我已經習慣了。”絲毫不在意。


    一句“我都習慣了。”讓閻佳十分疑惑,總覺得楊亦身上有著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麵,從這幾個小時短暫的接觸,楊亦給閻佳的感覺就是,沒有同齡人中虛偽,沒有同齡人歡樂,也沒這個年齡該有的朝氣,唯有一成不變的是平靜,整個人散發出一股遠超同齡人成熟的氣質。


    有人曾經問上帝,為什麽僅僅創造出男人與女人二個人種?


    上帝迴答道,男人是船,需要乘風前行,需要麵臨波濤洶湧的大海而不沉,女人是帆,溫柔的懸掛在船上,為船的前行指引方向,任何細微的風向轉變都能察覺,一剛一柔便是生命中最完美的組合。


    有人接著問上帝,那如果僅僅有船或是帆呢?


    上帝會心一笑,意味深長道,那樣船就失去方向,隻能獨自漂泊,帆就沒有依靠,不能見識到大海真正的美。


    那真正的美又是什麽呢?


    上帝沒有迴答,或許連上帝自己也不知道吧。


    二人走進地下室,閻佳掏出鑰匙打開房門,室內之景盡顯,微弱的光芒透過唯一的窗戶照射在略顯潮濕的地麵,即便是白天,光線最為充足,亦很難褪去地下室黑暗之色。


    地上室略顯空曠,屋內並無太多的雜物,隻是有些潮濕,黑暗,一股淡淡臭味充斥房間的整個角落。


    “楊哥,你確定要租這個房子?”閻佳望著這個場景,忍不住再聲問道,畢竟在她看來這裏的居住環境也太差了。


    光線很微弱,看不清楊亦的臉龐,略微嘶啞的聲音肯定的迴答道:“挺好的,就租這裏吧。”


    “可楊哥這裏……”閻佳還想說什麽,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閻佳拿出手機。


    “喂,經理,”


    “好的,我馬上迴來。”閻佳合上電話,閻佳還想說什麽。


    楊亦開口道:“你如果忙的話,你先去忙,我自己能搞定。”說著還對閻佳露出一個微笑。


    閻佳掛在嘴邊的話尚未說出口,隻能道:“那好吧,那我們再電話聯係,我們經理叫我迴去一趟。”說完隨手把鑰匙遞給楊亦,轉身向門外走去。


    “謝謝你。”閻佳的身影剛走到門口,楊亦的一聲謝謝便傳來,閻佳聞言,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一笑之間,猶如讓日月星辰暗淡無光,傾國傾城。


    閻佳隨手將門關上,很輕很柔,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昏暗的燈光再度將孤伶伶的楊亦包裹,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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