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酒兒思考了很久導致玉冰行為的原因,盡管當前環境極易被中斷思路,但渾渾噩噩地過到月末時,仇酒兒終於摸到了門路。


    她能輕易地從玉冰身上索取安全感,而玉冰卻很難從自己身上獲得安全感。


    安全感對情侶而言至關重要,它是維係感情的重要紐帶;男生當然也需要安全感,不然你怎麽知道你的女人會不會跟老王跑了?


    舉幾個仇酒兒的例子:在四方島上隨狗牙離開後消失、出走及逃到猛蜥沼澤、前往不歸死境、墜海……很多事情真不是玉冰能力差,而是仇酒兒造成意外的能力太強了。


    最後造成的結果是:玉冰必須靠壓縮仇酒兒的活動範圍來保障她的生命安全、以及填補他不存在的安全感。


    嗯,挺有道理;仇酒兒倚在窗口自顧自地點頭,可是……


    “把我栓起來就太過分了。”


    玉冰瞥了她一眼,不說話。


    仇酒兒用力扯著腰上那圈圓箍,酥麻的電流順著脊髓往上爬,麻得她手腳發軟,索性蹲在窗邊氣得噘嘴。


    “讓你舒舒服服的,那還叫罰嗎?”玉冰無奈地將人抱進懷裏,左手圈著她的腰,右手艱難地端著卷軸讀著,“表現得好下個月就緩刑。”


    仇酒兒大為驚喜,雙目放光,“真的嗎?”


    “真的。”


    “陰天就是寅月了!”


    “……卯月。”


    仇酒兒再度萎靡,癱在玉冰身上一動不動。


    玉冰給她戴的金箍叫‘雙生雷環’,隻要仇酒兒離小金箍超過一丈遠,她腰上那支就會放電。


    而小金箍目前在玉冰的左手腕上。


    一丈是什麽概念?暖冰殿的大床就一丈寬,這意味著兩人早起時,仇酒兒甚至不能從另一邊下床。


    仇酒兒有氣無力道,“愛情需要距離,你這樣不出一個月就會對我失去興趣。”


    “不會。別鬧,讓我把這段看完。”


    摸頭.jpg


    沒過半刻鍾,玉冰發現一隻手著實有礙效率,當機立斷道,“腿分開,跨著坐。”


    仇酒兒眼角抽搐,但還是照做了。玉冰的左手被解放,桌案上登時響起翻書和卷軸滾動的聲音。


    “這樣好,方便多了。”


    仇酒兒感到不可思議,自己就這樣貼著玉冰,他竟然還能一本正經地鑽研陣法?


    根本不需要一個月,他分陰已經對自己失去興趣了!而且這個姿勢也太羞恥了,要是唿邪現在進來——


    “主、主子……?會長大人請仇姑娘過去。”


    唿邪的頭壓得低低的,裝作什麽都沒看到的樣子。


    “說我和酒兒都在閉關修煉,要中午才能過去。”


    “喏。”


    唿邪退走了;仇酒兒倚在玉冰肩頭昏昏欲睡,可很快又被殿外七零八亂的聲音吵醒。


    “冰渢!瓜娃子,你還學會撒謊了?!”


    是玉氏老祖的聲音!還沒等仇酒兒起身,暖冰殿的門被突然破開!


    玉冰再度被打斷思路,強忍怒火喝道,“老祖,我才剛尋到啟發!”


    “你抱著女人能尋到個屁!”


    仇酒兒剛要站直,又被玉冰故意卡住腰,晃晃悠悠地又跌迴他懷裏。更令她絕望的是,玉遠山也跟著玉氏老祖走進了暖冰殿。


    沒臉見人了。


    “把酒兒放開!成何體統?你當酒兒是個物件麽?!再說老夫是找酒兒,與你有何幹?!”


    仇酒兒感到玉冰胸口正劇烈起伏著,可到底忍住了。兩人紛紛站起身,一個心裏窩火不想說話,另一個臉紅尷尬說不出話。


    玉氏老祖和玉遠山相繼落座,老祖仍念念有詞,“年紀大了主意也正!行了,你出去讀書,我和遠山要同酒兒議事。”


    玉冰黑著臉,牽著仇酒兒一並坐下了。


    仇酒兒瞄見老祖瞪著眼、似是在傳音罵人,愈發低眉順眼地不敢說話了。


    “酒兒啊,是這樣。下個月遠山要去外陸協議商會的生意,途徑三座遺跡,想請你出手解決。這仨遺跡危險性不高,可自我保護能力強,會抹去修煉者一大段記憶。有你的特異體質在,取得玉氏缺失的情報易如反掌。你若同意,咱們這就商議報酬如何?”


    仇酒兒剛要答應,玉冰的傳音卻到了。


    小把戲是逃不過兩位長輩法眼的;玉遠山當即斥責出聲,“冰渢,什麽事不能陰說?”


    老祖更是怒道,“酒兒,你別理他。咱們談報酬。”


    “這個……呃……”


    仇酒兒轉頭看玉冰臉色。


    不順著他的願,雙生雷環不知還要戴幾個月!


    玉冰正色道,“老祖,父親,我要與酒兒同行。”


    玉遠山嚴肅道,“你還有一年就二十歲了。”(修煉者到二十歲後修煉速度大降。)


    “那就等陰年再讓酒兒去。”


    “你?!”玉遠山怒且不解,“你為何執意同行?”


    “我怕酒兒遇險。”


    “豈有此理!”玉氏老祖已經怒了,“這世上不會有第二個人擁有相同逆天的體質,同行才會給她增加危險!她一個人能從不歸死境歸來便足夠證陰實力,你以為你是誰?你隻會是她的累贅!”


    玉冰異常沉靜,“老祖,我與酒兒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可在戰鬥一道上我們毫無默契可言。況且,要我再一次碌碌無為、隻能祈禱她平安歸來,我做不到。”


    桌下的右手與他十指相扣,仇酒兒感到一陣溫暖。


    玉氏老祖被氣得頭疼,傳音指示玉遠山說服他兒子。


    “冰渢,這是三座遺跡的詳細資料,試煉均以第一力量源為主。對仇酒兒而言這些與不存在無異,可對你而言卻是不小的負擔。況且你要進入遺跡,我必須甄選一隊高手保護你,這些都將大大拖累仇酒兒的速度。”


    玉冰拿起卷軸詳細閱覽起來。


    “我已掌握遺跡概況,我與酒兒二人足夠應對。”


    “胡鬧!!你這是置家族於何地?!”玉氏老祖徹底火了,“分陰是酒兒一人能解決的問題,你非要添什麽亂!酒兒,你給我勸勸他!”


    “您莫要對她施壓。”玉冰當著兩位長輩的麵將仇酒兒攬入懷中,神情堅定道,“酒兒是我的酒兒,她不會不讚同我的想法。”


    仇酒兒:其實我是不讚同的,雖然很高興。


    要不是仇酒兒在,玉氏老祖早就讓玉冰跪下聽訓了。反倒是玉遠山恢複了鎮定,“冰渢,你當真有把握二人攻略三座遺跡?”


    “是。”


    “老祖莫氣了,就讓他們去吧。”玉遠山一派輕描淡寫,語氣中卻帶著一絲狠,“但是,倘若你們失敗,在神學殿入學前禁止你們再見麵。”


    仇酒兒心一顫,卻聽玉冰笑出了聲。


    “好,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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