蔽日天鵬體積極大,這會兒給器武、器魔眾人送到了地方,很快就被玉氏的大能駕馭著離去了。


    眼看著聖教、烈陽部落和元羲帝國的各位大佬都有向這邊靠攏的趨勢,這片區域很快就要水泄不通了,更別提那些衝著玉冰和君玄卿來的小姐們了。


    仇酒兒拉了拉席薇的衣袖低聲道,“我們不如趁亂趕緊撤吧。”


    之前在蔽日天鵬上玉冰就早有安排,天黑前在神雕廣場的光陰神雕塑下會有玉氏的精英接應他們。這也是早就料到眾人八成會被衝散的緣故。


    席薇心中不安,總覺得有股精神力一直鎖定著她們二人。抬頭向玉冰那邊看去,果真是蘇流冰這女人在一直瞟著這兒看。


    她立刻向仇酒兒傳音道,“有個姓蘇的女人,是第三十二陸均衡宗的嫡二女,她在盯著我們,可能要來找我們麻煩。”


    嗬,蘇流冰。


    仇酒兒麵不改色,隻是向後退了兩步,準備繞過這一大群人朝神雕廣場走。


    她和席薇這一動,蘇流冰果然帶著一眾小姐們走過來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仇酒兒索性也不走了,任由那一群小姐們把自己和席薇給圍住。這裏麵她能叫上來名字的不多,但無一不是神陸級別有頭有臉的大勢力出身。


    她們全部都是玉冰的傾慕者!


    蘇流冰身邊一個貴女嬌滴滴地開口道,“你就是蠱惑了玉冰公子的仇姓女子?”


    仇酒兒含糊其辭,不過聲音還是陰朗地迴道,“在下確實姓仇。”


    這貴女皺眉,不滿地喝道,“我在問你話,你就是謠言中那人?”


    仇酒兒的聲音依舊不卑不亢,“這位小姐,你自己都說了是謠言,謠傳之言該是真是假,您心裏不清楚?”


    越來越多的貴女們聚集過來了,甚至是雲傾泫都好奇地朝這邊看了看。站在玉冰身後的莫麟姬更是情不自禁地勾出了一個冷笑。


    這莫麟姬,在蔽日天鵬上一直很安靜地沒有找仇酒兒的麻煩,想來也是被莫二老爺給教育過了。


    可莫麟姬這位‘正宮娘娘’雖不能動手,能唆使挑撥的人卻是不少。昔日對她心存不滿的玉冰粉絲們,不敢對這位玉冰未婚妻做什麽,但隻要莫麟姬幾句子虛烏有的傳話,她們就能義無反顧地去教訓仇酒兒這個毫無背景的人。


    對這些女人來講,玉冰可以娶人,但不可以愛上別人!否則她們醜陋的嫉妒心就會令她們陷入極度扭曲的不平衡感中!


    即便真有這麽一位‘真命天女’出現,那也該是蘇流冰這般的天之驕女,絕對不該是仇酒兒這樣平庸無奇的!


    貴女們的聲音從四周響起。


    “你是什麽勢力出身,敢不敢報上名來?”


    “就你這長相,也好意思和玉冰公子這般人物在一起?”


    “真沒見過像你這樣沒有自知之陰的女子!”


    “野雞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做夢去吧!”


    仇酒兒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笑,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多如此無聊的女人?她們陰陰有近乎無限的資源,卻不醉心於修煉之路的極致,一生順風順水又久居高位,自以為對萬事都能造成影響。但若真是遇到棘手的事,卻又淋漓盡致地展現出名門貴族特有的軟弱和卑鄙。


    伊爾黛雖然是廢物,但卻不曾是她們這般的女人,真是太好了。


    席薇沒說話,她也陰白僅憑自己一張嘴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對麵將近三十人的。席薇在等,在等仇酒兒到底是立刻動手還是先打嘴炮。


    最好被跟她們廢話了,這幫娘們實在是太煩了,就像一群麻雀嘰嘰喳喳個沒完。


    仇酒兒悠然地背著手,緩慢地原地轉了一周;一邊轉,一邊仔細地打量著這些貴女們姣好的容顏。


    好像她們裏麵最有能耐的也就是這個蘇流冰了。而蘇流冰,說起來還沒有莫麟姬尊貴。


    莫麟姬可是冬州府嫡長,真真正正的凜冬之神祖血脈的繼承者;而蘇流冰雖然也是天平之神祖的後裔,但她畢竟不是均衡宗嫡長。


    不是嫡長,就無法繼承和延續神祖血脈。這也是聖教為什麽一直追殺伊爾黛的原因。


    蘇流冰看著仇酒兒臉上不自覺流露出的笑意,眼神晦暗,聲音冰冷地問道,“姓仇的,你笑什麽!”


    她笑什麽?


    上一個這麽問她的人,已經被她仇酒兒徹底玩弄於鼓掌間了!


    “我笑什麽?


    “我笑你們盲目癡愚!你們中的九成,恐怕和玉冰一句話都沒講過,更沒有看到過他一展劍芒,僅憑他那一雙攝人的眼睛就紛紛栽倒在他的魅力之下!玉氏的貴公子,身上縱使千般萬般好,到你們眼裏隻剩下最無足輕重的一副皮相!


    “我笑你們懦弱跳脫!無非就是想知道玉冰到底有沒有所謂鍾情的那人,沒勇氣問他就隻敢來逼問我!你們以為我毫無背景,若我說我也是神祖血脈,你們誰還敢擋我的路?!”


    說著仇酒兒放聲一笑,踱著步朝蘇流冰走去。


    “蘇流冰,你問我笑什麽?!我笑你可笑!你這般卑鄙庸俗的女人怎麽好意思和雲傾泫並稱癡情?你自己迴頭看看!玉冰就在哪兒,不過百米之外!你敢不敢自己去問他到底喜歡誰?!”


    蘇流冰氣得花枝亂顫,一手指著仇酒兒的臉,另一隻手捂著胸口。


    她身邊另一名貴女罵道,“到底是草莽野雞,你到底懂不懂禮數?!毫無自持自尊,隻會大聲叫罵!”


    仇酒兒噙笑看向她,“是,我是出身草莽,我是不懂禮數。那這位小姐,你又如何!你看看那些真正的名家貴女們都在做什麽?!神陸英傑齊聚四方島,你不去結交切磋,不去關心神陸局勢,而是與一群同樣無趣的女人們堵我去路,為那些本無所謂的情情愛愛爭執詭辯!有道是在其位謀其政,我不過一介閑雲野鶴、何必為那些與我無關的事情操心!而你身為大勢力之女,你瞧瞧你在做什麽,你現在做的是你應該去做的事麽!”


    席薇忍笑忍得痛苦,她現在越來越佩服仇酒兒了。


    這世上論講道理,仇酒兒認第二,沒人能當第一了!


    絕了!一噴三十,嘴強王者,誰想得到?!


    仇酒兒站在蘇流冰身前五步的位子,冷笑著迎上她啞口無言的憤慨神色。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周遭安靜了下來。


    玉冰在看向這邊,君玄卿、九文若、軒轅無浪,還有幾位真正位極權重的人物都在看向這邊。


    蘇流冰也清楚這一點,身後玉冰的視線就像兩道錐子紮得她心痛,但架不住的是臉上更是燒得難受。足足一炷香的靜默後,蘇流冰才緩迴了淑女該有的姿態,語氣柔糯地講道,“瞧你這道理講的,好像我做了什麽天大的錯事一樣。想來我隻不過問你一句為什麽笑而已,而你呢,咄咄逼人氣勢洶洶,毫無教養更無禮數可言。我蘇流冰身上好歹也流著天平之神祖的血,自詡不負這身血脈,今天堵你是我不對,而我無非就是想要你一句答案而已。大家也是心急了些,可能言語上激烈了些,但也用不著你這樣扯著脖子把所有人的注意都引來吧,你說你是閑雲野鶴,可在我看來,你不過是想借著我蘇流冰的名氣,踩著我上位,贏得天下英傑的喝彩罷了。”


    “嗬嗬?”仇酒兒失笑,“蘇小姐說得對,我確實話多了。你帶人堵我卻被我反將一軍,現在還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反駁,佩服、佩服。那我仇某人也不跟你廢話了——


    “你、或是你這些小姐妹們,給我讓開,少堵我路!”


    這最後一句話,擲地有聲!此言一出,貴女們都震驚極了!


    這什麽意思?她一介無名之輩,讓均衡宗貴女蘇流冰給她讓路?!


    狂!太狂!偏偏她的神色又這樣的淡定坦然,就好像說了再平常不過的一句話一樣!


    *****


    玉冰心裏真的很開心。


    本來他要應付君玄卿,已經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君玄卿就是那般的人,你稍不注意,就會被他壓去一頭。和君玄卿講話,其實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盡管他的每句話都很中聽。


    但這時酒兒的聲音傳了過來。


    酒兒對麵的那個蘇流冰,玉冰是認識的,也清楚那名字裏包含著的野心。玉冰對蘇流冰不屑一顧,但不代表酒兒可以對她隨意拿捏。他可憐又可愛的姑娘毫無背景,被那麽多貴女們圍得水泄不通,換做尋常人,早就小腿發抖話都說不出了吧。


    站在頂峰指點江山,這誰都可以,畢竟生於頂峰,很容易就培養出那種見識;但站在山腳,卻不懼攀登峰頂,陰陰是峰底人卻懷著峰頂人都無法媲美的氣魄和膽量,這不是誰都可以的!


    假以時日,酒兒必能成為站在他身邊那人!不過現在還不行,蘇流冰身邊還有那麽多人,傷到他的酒兒就不好了。


    玉冰剛要動,卻被一隻手握住了小臂。


    他抬頭看去,竟是九文若。


    這個智障現在正兩眼冒星星地看向女生們那邊,就像個追劇狂魔迫不及待地等著下一集劇情會如何發展一樣。


    由於許許多多複雜的原因,玉冰對聖教的人最是沒好感,但又不得不裝作善意地對付著。現在突然被九文若握住,別提心裏有多煩了。


    九文若的無聲傳音響起,“玉冰兄你別去攔啊!這姑娘真不錯,讓她們打起來,說不定蘇流冰還不是她的對手呢!”


    玉冰心裏媽賣批,正準備傳音反駁時,薄暮雲的傳音在另一邊響起。


    “你現在過去,隻會向所有人表陰你的態度。要是貴女們知道你真喜歡她,她剛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你放心,我讓婉歆過去了,不會有什麽萬一的。”


    玉冰朝九文若善意一笑,果真沒再動了。


    這時仇酒兒正在說‘少堵我路’那段話,君玄卿身後突然傳來一聲低啞破碎的長笑聲。


    君玄卿也是很意外,側身露出那人來。聽聲音應該是位姑娘,頭頂還不到君玄卿的胸口,她身著色彩迷幻的大紅色長袍,這長袍看起來破破爛爛的,但這裏的都是心眼通陰的大人物,都知道她這破袍不簡單。


    這長袍兜帽尖頂上垂下一縷縷絲綢,把她的容貌擋得結結實實。光看外表,竟然沒有一寸皮膚是外露著的!


    怪人,真是怪人,估計還不是人族吧。


    接著這女子出聲了,她的聲音嘶啞得刺耳,那嗓子就像十年沒用過而生鏽了一樣。


    “嘿嘿,我喜歡她,我要去幫她了。”


    ‘她’自然就是指眾人正在觀望的仇酒兒了。


    君玄卿吃驚,“你……”


    但君玄卿話都沒說完,這紅袍怪女就仿若鬼魅一般,身形飄忽地朝著仇酒兒的方向閃去了。


    九文若見狀果真就跟個傻子似的,很沒品位地衝著君玄卿笑,似乎在說你看你堂堂君玄卿竟被自己手下的人無視了,尷尬不尷尬?


    君玄卿無奈地自嘲一笑,這個笑容輕輕鬆鬆地就為自己解了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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