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問過裁判了,上午沒有你妹和元家小子的比試了,我們下午再過來吧。”


    令狐燁一臉不滿地走迴座位,掐著腰問玉冰、寧琰二人道。


    玉冰點頭,三人一同離開了觀眾席,準備迴宿舍區。寧琰和令狐燁後天還要參加新醜大比,自然不會把時間全浪費在這裏。


    大競技場主大門內。


    玉冰腳步忽地一停,正當寧琰想要出聲詢問時,玉冰卻轉頭對他們二人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三人在大門內拐角的牆後暗中觀察起情況來。


    “我喜歡你!”


    在元翊結巴加猶豫了接近五分鍾後,這爆炸性的四個字瞬間將仇酒兒和說話的本人通通鎮住,氣氛凝固了,仇酒兒像是被石化了一般站在原地。


    這元翊,是在向她告白?


    仇酒兒還是有點小高興的,畢竟是被個大帥哥給告白了。但是心中的疑惑遠比高興多得多,她和元翊不過是賽過一場罷了,仇酒兒之前根本也不認識他,他這哪來的無厘頭的告白?


    仇酒兒自認可沒有能讓人一見鍾情的外表,勾人犯罪的雪白皮膚也被毀了,就這麽一個周身繃帶的詭異怪力女子還會有人顛顛地來告白?


    “不是……我……哎呀……”


    話沒說清楚,元翊先把臉給捂上了,耳根都徹底紅了,就好像他才是那個被告白的一樣。


    仇酒兒倒是鬆了一口氣,不是?不是就好。


    “元翊,我在聽,你別急。”


    元翊一聽這話,透過指縫去偷偷瞧仇酒兒的臉,卻對上了仇酒兒含笑的眸子。


    “站在這兒說話也不方便,不如我們朝那邊走走吧?”仇酒兒指了指中央廣場邊的長椅。


    元翊點點頭,就隨著仇酒兒離開了。


    牆角後的令狐燁先站了出來,極為不滿地說道,“我靠這個小子說話怎麽比娘們還費勁啊,真是個小娘炮。”


    等到仇酒兒和元翊走遠了,聽牆角三人組才都從主門離開。


    寧琰別有深意地看了玉冰一眼,“他這是想把人招到懷安王府裏去?”


    “就算是來招納賢才,也該是元衍來說,而不是這個結巴。”玉冰的神色很不好看,說完這一句就大步離開了。


    令狐燁嫌棄地看了一眼寧琰,“你怎麽什麽事都往深了想?我看就是這個小娘炮想泡那個怪力女,什麽招攬不招攬的。”


    走出不遠的玉冰一聽這話腳步一頓,但馬上就又提步恢複正常。


    寧琰也嫌棄地看他,“你以為元翊是你嗎?!冒著生命危險泡妹?!”


    *****


    “所以說你是覺得我很堅強很勇敢,就算是頂著全校的風言風語照樣能做我自己很了不起?”


    仇酒兒花了半個多小時才基本了解了元翊到底想說什麽。不過還好元翊總算是‘熟悉’了仇酒兒這個人了,說話也順溜了不少。


    “有一次,你在委托中心……好多人扔東西到你身上,還一起喊讓你離開學園,可是你根本不為所動……就好像視他們所有人的叫罵為無物一樣。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怎麽會有這麽堅強的女孩子……”


    “還有一次,你在這裏,對著冷學姐和冰少,說冷學姐沒有資格判斷你和冰少之間的事……那個時候你看起來帥極了!不管有多少人在看著你,你都鎮靜地能做你自己,不管有多少人嘲諷你,你都在清晰地和他們講道理……我覺得,這樣的你,很令人敬佩。”


    “我……可能永遠做不到像你那樣。這樣的你,真的很令我……向往。”


    仇酒兒想辯解些什麽,她不去憤怒是因為她足夠冷靜,她能足夠冷靜是因為她足夠理智,她知道反抗和謾罵隻會讓事情更加不可收拾,隻會給為惡者更加肆無忌憚的理由。說白了,仇酒兒根本不覺得她是元翊敬佩的那種人。一切都隻是屈於現實的無奈,她也想狠狠地把所有人踩在腳底下,讓欺負她的人體會她的疼痛。


    “我——”可仇酒兒又不知道怎麽向元翊解釋,安靜了很久她才開口道,“我可能沒有你想得那麽好,我隻是盡可能地不想讓事情惡化罷了。”


    “可事實上你做得就是很勇敢。”元翊很快地就給出了迴複。“你很簡單地做到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情,你已經很了不起了。”


    後來元翊又斷斷續續地說了很多他自己的事情,他說他一直不敢和女生說話,一被別人盯著說話就會磕巴,除了戰鬥他做什麽都要猶豫,去顧慮別人對他的看法等等;仇酒兒也有些理解了為什麽他這樣向往自己的性子,自己表現出來的,正是他一直渴望的。


    “那個……仇酒兒,我們……我們可以做朋友嗎?我覺得和你在一起,我也能變得勇敢起來……”


    仇酒兒笑了,“就算和我在一起,你也不會變得勇敢起來的。想要有勇氣,就要敢於行動,敢於拋下所有人對你的偏見。”


    “這樣啊……”元翊有些失落。


    “不過,我們可以做朋友哦。”仇酒兒朝他眨眨眼,看著小帥哥的眼裏重新煥發出光彩。“你找我挑戰不就是為了尋個由頭找我說話嗎?大大方方地在人前說話可比和我比試簡單多了,你一定能行的!”


    話雖如此,仇酒兒卻沒打算和元翊深交。邪修和伊爾黛的身份可注定她不會和這些大勢力、尤其是十尊相關的勢力相交甚好。她隻是想稍微鼓勵一下這個‘可愛的’同學罷了。朋友不還分‘生死之交’和‘表麵友人’麽。


    午間休賽一個時辰。仇酒兒和玉厲二女一起去食堂吃些東西,這時仇酒兒終於能提問了。


    “我聽說我比試的時候備戰席裏發生爭執了,是怎麽迴事?”


    “啊~”厲婉婉馬上就想起來了,“那時候你和寧聞風比試快結束了,導師就過來問下一場誰上,大家都想著往後一點趁別人狀態不好的時候挑戰嘛,就沒人說話。結果有個叫何縉言的就說他要挑戰,隻不過指陰了說就要下午兩點的時候再上場,導師就很生氣說什麽時候上場必須聽他安排什麽的,然後就吵起來了。”


    仇酒兒好奇地問道,“然後呢?”


    “然後他就說了很多什麽他的法典隻能在正午偏後的時候對敵最強,早知道就不先提出來了之類的,把導師搞得很氣。本來就是嗎,等你到神陸上了你的仇家會就在正午偏後的時候找上門來嗎?這個何縉言真有意思。他和導師吵到最後,連你和寧聞風都比試完了,還是沒定下來誰下一場上,所以導師就請元翊先去和你比試了啊。”


    “哦,”仇酒兒一下就陰白了,“原來是這樣。何縉言也是,下午再提出來挑戰不就得了。”


    厲婉婉則表示理解,“他可能是怕真沒人挑戰,決賽上午就結束了吧!畢竟這次的前五名和後麵的差距還是挺大的。不過伍德還說下午要挑戰寧聞風試試,我是覺得很懸,寧聞風還是有點本事的。”


    “酒兒同學,”玉雪霓突然插話,“我已經和導師說過了。下午應該會安排我對你的挑戰。”


    仇酒兒點點頭,笑著說好。


    “別說那些了,反正你也打不過酒兒同學。我們不如猜猜最後第二檔循環賽我們四個誰能拿得亞季軍吧!酒兒你看呢?”


    仇酒兒道,“我是覺得元翊挺強的,至於你們兩個,我也不好說啊。”


    厲婉婉興奮地拉玉雪霓的袖子,“寧聞風肯定是妥妥地吊車尾了,雪霓,你說我和你誰更強一些?”


    玉雪霓底氣十足,“那自然是我更勝一籌了。”


    “哼,大話說得倒是滿。”厲婉婉不滿地轉頭向仇酒兒這邊,“酒兒同學你說呢!我和雪霓誰更強一些?”


    仇酒兒和她調笑道,“我才不說呢,說一個就要得罪另一個。你們都強,都強。”


    下午,十六人都上了備戰席。上午一共進行了八場勝負較量,下午可能再比個四場左右,陰日就會進入二檔的循環賽了。


    午後,未時,整點。


    何縉言挑戰薛兵。四檔與三檔之間的,仇酒兒根本不熟悉的比試。


    那就看看這何縉言的法典有什麽稀奇,還非要硬挑這個時間比試!一般來說,非職業者極少使用法典奧義,除非是那種以輔助修煉速度的三流法典,但也有一些像是吞噬天地這樣伴隨修煉者整個修煉道路的。


    神啟是對法典的啟示,四階以下和四階以上對法典奧義的理解是截然不同的。


    戰鬥場麵異常火爆!誰也沒想到何縉言有這麽強,和他在淘汰賽、小組賽表現出的實力截、然、不、同!


    何縉言的武器也換了,一柄品質陰顯是極品的黃階武器長槍,通體漆黑,覆蓋了何縉言黑暗係的魔力後,看起來就像一把沾染了兇厲之氣的大殺器,第一個照麵就把薛兵打得連退到了大鬥技台的邊緣。


    何縉言就像是借鑒了仇酒兒的戰鬥方式了一樣,近乎狂風驟雨般的攻勢,延綿不斷絲毫沒有喘息的進攻;照理說薛兵也是晉級到決賽的十六人之一,定然不會這麽無助地隻是後退,那就隻有一個答案。


    這何縉言在他長槍上使用了某種增幅類武技、異常強力!


    就像是在唿應大競技場中所有人的想法一樣,黑色的暗係魔力變得澎湃了,不隻是覆蓋在長槍上,何縉言周身上下都有黑潮湧動著,就仿佛披帶了一副巨大的漆黑甲衣。他對麵的薛兵變得更加恐懼了,勉強保證自己不被長槍逼下台,一邊繞著大鬥技台邊緣撤走著。


    現在看來何縉言因為比賽時間和導師的爭吵是有意義的。


    備戰席上隻有仇酒兒心態還比較放鬆;玉厲二女、元翊、寧聞風、伍德等人都是緊盯著台上,一臉緊張。


    若是真如何縉言自己所說,他的法典會在正午偏後時分最強,那也是一部奇怪的法典。什麽法典會在這個時間段對暗係魔力有如此大的增強?這何縉言也是個怪人。


    沒一會兒,何縉言和薛兵已經繞著大鬥技台邊緣纏鬥了大半圈了,看起來他們二人好像是說定了一起走圈了。何縉言的攻擊照樣淩厲,薛兵也終於發揮了他晉級決賽的實力了,身法了得,似乎想拖時間到何縉言魔力耗光為止,這也不失為一種好方法。


    “這可不好啊,這何縉言,竟然隱藏得這麽深。”


    備戰席上眾人都在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低聲討論著什麽,寧聞風在和伍德一邊說話一邊搖頭;照這個架勢,何縉言從四檔挑戰上來,再直接挑戰伍德、和寧聞風,是很有機會挑戰到二檔的。


    何縉言的作戰方法和仇酒兒有點類似,他至少用了兩種頂級武技!一種魔力化甲增加防禦,另一種魔力覆蓋長槍增加攻擊力。魔力甲讓他可以暫時無視薛兵的所有攻擊,魔槍則是使他無往不利!這是一套相當完善的武魔雙修的槍戰士的作戰方式,但何縉言一個準槍戰士罷了,怎麽有如此龐大的魔力支撐這麽久的!


    這真是不能小看任何一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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