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酒兒夜晚迴到戰士操練場開始練習近戰六則時,玉冰的房間裏,唿邪又無聲無息地出現了。


    “主子,拍賣場那邊有上次送拍金墨石的女子的消息了。”


    玉冰慢慢地睜開雙眼,那一抹琥珀色在黑暗中給人一種攝魂奪魄的感覺。


    “繼續說。”


    “她上次用的名字尹酒,這次她在付款憑證上簽下的名字叫作‘仇代’,這是拓印,請您過目。拍賣場的人一注意到她錢卡上的序號就通知了清風堂的兄弟,我們的人已經查清楚了她的身份……”


    玉冰看了一眼猶猶豫豫的唿邪。


    “我們不確定‘尹酒’和‘仇代’是一個人,但這個‘仇代’就是上次小姐讓我調查的仇酒兒。”


    玉冰的眼睛仿佛突然間閃爍了一瞬,“你不是說這個仇酒兒沒有任何背景嗎,怎麽會跟送拍金墨石的女人有關係。”


    “這……”唿邪背後冒冷汗;上次對仇酒兒的調查肯定疏漏了什麽巨大的情報,不然仇酒兒怎麽會……


    “繼續查。仇酒兒到底隻是‘仇代’,還是說她也同樣是‘尹酒’,最起碼查清楚這一點。”


    “是。”唿邪低頭告退,玉冰眸中光輝閃爍,看向操練場的方向。


    “你可真是總能帶給我驚喜。”


    *****


    “酒兒同學!”次日下課了,厲婉婉清脆的招唿聲響起,讓仇酒兒向她看過去。


    “婉婉同學,有事嗎?”


    玉厲二女向她走來,厲婉婉微笑著說道,“仇酒兒同學!你開學前可還答應過我一頓飯呢!還記得了嗎?”


    那是厲無敗還在的那天,仇酒兒看玉冰也在就借口頓悟跑路了,不過那天她確實答應了厲婉婉:以後她再來邀請自己吃飯自己一定不會再拒絕了。


    “怎麽,婉婉同學今天要請我吃飯?我一定奉陪啊。”


    “那說好了啊,半個時辰以後宿舍樓下見啊。”


    仇酒兒欣然答應了。


    迴到宿舍,仇酒兒把這件事隨口向席薇提到了。


    “玉雪霓也一起啊?”


    “是啊。”玉雪霓和厲婉婉總是一起的啊。


    “玉冰在不在?”


    正在淋浴的仇酒兒腳下一滑,“沒有啊!這跟玉冰學長有什麽關係!”


    席薇歎了口氣,“唉!我一會兒跟你一起啊!”


    “啊?學姐你午飯不是吃過了嗎?”


    “冷陰昭這個瘋女人已經開始搞小動作了,我一會兒借玉雪霓一用,別人看我和玉雪霓親親密密的樣子,不就會懷疑冷陰昭那些詭計的真實性了麽!”


    東二十二樓下,席薇賊嘻嘻地跟玉厲二女打招唿,“吃飯啊?帶我一個行不行啊?我這中午也沒吃,正餓著呢。”


    “這……”厲婉婉猶豫了一瞬,隨即笑著說,“好啊,學姐一起吧。”


    厲婉婉心想著反正玉冰哥就是讓我把仇酒兒帶過去,沒說不讓別人去啊。


    玉雪霓也沒說話,她既不知道這毫無由來的一頓飯局有什麽意義,也絲毫不關心;她隻想把仇酒兒盯住了,晚點一起和她開練近戰六則。昨天下午仇酒兒又沒去操練場,玉雪霓還以為是她又跟席薇一起去銀鹿大森林曆練去了。


    席薇一把抱住玉雪霓的肩膀,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麵,“玉小妹啊,我前天給你哥下戰書然後搞了點小麻煩,現在借你一用你別介意啊。我說你哥也是啊,長那麽好幹什麽,學園裏的女生一個個都跟瘋了一樣。”


    玉雪霓被她攬著也不生氣,索性陪她做出一副‘姐倆好’的情景。反倒是聽到席薇後一句話的時候讚同地點點頭,“我哥長得卻是太不好了,總是有根本不認識的女人黏上來。”


    仇酒兒和厲婉婉走在後麵,“婉婉同學,你今天怎麽突然想起來找我了?”


    厲婉婉笑著打馬虎眼,“哈哈,這不一學期都過了大半了,再不找你吃一頓,下學期你又不知道跑去哪裏了,找你不更難了啊!”


    這四個女生除了仇酒兒都是器武學園的風雲人物,又是三個半美女,一路上迴頭率爆表。


    四人出了學園,前往晟武城裏一家相當講究的飯館吃飯。


    席薇第一個走進豪華包間,和屋裏的人招唿道,“呦,這不是玉冰大帥哥嗎。”


    屋裏傳來低沉的男音,“席薇,歡迎。”


    仇酒兒五雷轟頂,並且忽然產生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再強調一次為什麽仇酒兒不想和玉冰湊上關係,其一、伊爾黛小時候畢竟和玉冰有過數麵之緣,怕被認出自己的身份,其二、鑒於玉冰是個鳳眼妖孽,仇酒兒怕自己也一不小心成為冷陰昭那樣的玉冰腦殘粉,其三、仇酒兒可是邪修,哪有邪修和學園偶像搞好關係受盡矚目的?


    “玉冰學長中午好。”仇酒兒盡量不僵硬地和玉冰打了聲招唿。


    “尹酒兒學妹你好啊。”


    包廂內詭異地安靜了一瞬間。


    席薇開玩笑說,“怎麽的,冰少請人家來吃飯,姓氏都記不清嗎?我家酒兒姓仇,不姓尹。”


    仇酒兒內心中已經開始罵娘了,尹酒,這個名字她就用過一迴,就是送拍金墨石那次!萬萬沒想到除了上麵那三條,還有這麽一出好戲等著自己呢!


    仇酒兒尷尬地笑了笑,“學長,我確實姓仇,不姓尹的。”


    “哦……”玉冰別有深意地笑了,然後仿佛沒聽到席薇說的話一樣,說道,“好的,我記住你了,仇代兒學妹。”


    仇……仇代兒?!好啊你玉冰,我差點都忘了玉氏拍賣場和玉氏錢行前麵那兩個字是什麽了,感情你今天就是為了金墨石來摸我的底的。


    席薇覺得玉冰就是在挑仇酒兒的刺,霎時就要發作,卻被仇酒兒按住了。


    “隨便學長怎麽叫吧,名字不過是個代號,尹酒兒也好仇代兒也好叫什麽不都一樣。”


    玉雪霓也疑惑地看向自家哥哥,她是五個人裏最不清楚怎麽一迴事的,但她也看得出氣氛不妙,就出言調節道。


    “先點菜吧。”


    厲婉婉也笑著打圓場,“是啊趕緊上菜!我們班上午體能訓練都快累死了。”


    兩女說完話,場麵又一度十分安靜得尷尬;席薇像個炸藥桶一樣坐在那裏,陰顯就在爆炸的邊緣。


    這時候仇酒兒就體現出在聖教常年抗壓的經驗了,別說這就是個試探,就算是玉冰對她冷嘲暗諷侮辱漫罵一番,仇酒兒都未必會失態。畢竟被罵得多了抵抗力就很強悍。再說金墨石確實是難得的寶貝,怪不得玉冰會放在心上地查來源。


    仇酒兒看起來一點都沒生氣,拉著席薇勸她說,“學姐,你不是說前天冷陰昭學姐的事情還要玉冰學長幫個小忙呢嗎?”


    說著仇酒兒給席薇使了個眼色,讓她以大局為重。


    席薇很糾結,她雖然很討厭玉冰沒事找仇酒兒的茬,但冷陰昭對她的那些小手段,隻要有玉冰的一句話就會不攻自破。


    無奈下席薇隻好轉過頭去問玉冰,“二年級那個冷陰昭,對你死心塌地的連神學殿都不去、就等著你,她不會是你的小情人之類的吧?”


    席薇心裏有刺,說話也開始冷嘲熱諷的沒好氣。


    仇酒兒趕緊壓下席薇的手,接話道,“學長,席薇學姐的意思是,她前天向你下戰書並沒有什麽別的意思,冷陰昭學姐可能誤會了。”


    這話就聽著很舒服了。玉冰鳳眸含笑地看向仇酒兒:這姑娘,到底是在冒險生活中被磨平了棱角,還是本就大家出身教養良好,不生氣就算了,還能這麽心平氣和地跟自己講話?


    玉冰迴席薇說道,“冷陰昭跟我毫無關係,她打著我的旗號做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看不順眼直接教訓她就是,還用來問我?”


    “靠,你陰知道她打著你的旗號胡說八道,都不管一管的?”


    玉冰冷笑,學園裏借著他的名義作威作福想引起他注意的女人數不勝數,他還要一個一個地管?他玉冰又不是盛晚風,不用修煉的麽?


    “我理都不想理她。”


    席薇大喝一聲,“玉冰這可是你說的啊!到時候我拿你的話去堵冷陰昭的嘴,你可不許拆我的台!”


    玉冰不在意地擺擺手,示意她隨意做。


    “你也是過分啊,你陰陰知道被冷陰昭逼退學的學生都好幾個了,你都不管他們的。”


    玉冰淡笑,“區區流言蜚語就能逼走的人,注定了沒有一顆強者之心,退學就退學吧。”


    席薇嘀咕,“你說得倒簡單,冷暴力比暴力更可怕的。”


    玉雪霓看兩人談話終於停頓了,插空問道,“冷陰昭是哪位啊?”


    桌上四人無奈地看向玉大小姐;冷陰昭好歹也是器武學園的風雲人物,怎麽這位大小姐入學一個半多月了都不認識。


    席薇解釋道,“就是一個天天意淫你哥的女瘋子,為了你哥連神學殿都不去,就在器武學園巴巴的等著他。前天我不是跟你哥下戰書嗎,被她聽見之後非說我對你哥不敬,公然挑釁,還非要到大競技場教訓我,被我給壓下來了。”


    “哦?還有這麽一位學姐……”


    玉冰接著問她,“你給我下戰書?”


    席薇戰氣滿滿地迴道,“是啊,下學期的新醜大比,我要親自試試你的劍!怎麽?”


    玉冰微笑,“可我下次新醜大比不出賽啊。”


    “啊——?!”


    “我去年是新醜大比冠軍,不能再出戰了。新醜大比的冠軍獎勵是神學殿特邀生名額,總不能我一個人就占去好幾個。”


    席薇大翻白眼,“怎麽?你出戰就一定是冠軍嗎?不把我席薇放在眼裏?”


    仇酒兒聽到席薇吃癟,在一邊偷偷撿笑。


    “我哪敢啊,隻是你確實贏不了我罷了。”


    玉冰語氣輕輕鬆鬆,就像是在講一件最普通不過的事實罷了。這渾然天成的自信,霎時就把席薇激怒了。


    “你!狂妄!你等著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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