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是能虛心接受別人意見的人,隻要你能提出合理意見,她總能想辦法解決。


    在唐寧力主改革更新軍隊武器下,朝廷終於一致通過,就這麽改!


    對於唐寧的表現,西涼皇豈能僅用滿意兩字形容,他對唐寧是非常滿意。


    唐寧在朝中曾說,她有辦法讓西涼不受天下兵力總攻。西涼皇很好奇她想出了什麽辦法,下朝之後,便把她叫到了議事廳。


    “合縱?朕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很新鮮,你給朕講講。”西涼皇尋了個姿勢往背椅上一靠,便準備聽唐寧的長篇大論。


    西涼皇雖為人陰狠,但表麵卻總讓人如沐春風。


    此番他雖身著龍袍,但溫潤的氣質讓他看起來十分麵容柔和無害。他此時輕聲對唐寧說話,竟給人閑話家常的錯覺。


    唐寧見識過他的心狠手辣,自然對西涼皇的問題不敢等閑視之。


    “方才隻說合縱一詞,其實,應該是合縱連橫。”唐寧頓了一下又解釋道,“不管合縱還是連橫,都是一個國家與另外一個國家結成聯盟,在外交與軍事上采取相同行動,共同對付另一個的國家。”


    “不同的是,合縱是多個弱國結盟,共同對付一個強國。比如,若是我西涼將來一國獨大,其他國家可用此法對付我們。而合縱則相反,它是為保證強國利益,讓強國與弱國製定聯盟,主動去進攻另一個弱國,以此各個擊破,到達最後的統一。”


    “若我西涼想免除後顧之憂,可用此法。”合縱連橫是一種戰略,不過說起來容易,操作起來困難。


    西涼皇自然知道很多道理說著容易,卻是具體做則難了。


    見唐寧如此說,他便問道,“若西涼是最強的國家,現在該如何做?”


    西涼雖然富饒不如南明,底子不如北齊,但各項指標都與這兩個國家不差上下,在唐寧一番整治下,西涼皇已經看到光明未來。


    “若是此時站在西涼的立場……”唐寧低頭沉思了一下說道,“作為強國,自然讓周遭弱國恐懼,西涼若是強大,首先威脅的便是戎狄與青海兩處。”


    “戎狄雖臣服北齊,需要給北齊交賦稅,但各項事宜仍是自己做主,與獨立的小國沒什麽兩樣。戎狄、青海乃我西涼出兵天下的必經之地,自然是不得不奪取,但北齊打敗戎狄,都不曾完全將其滅絕,我們若是做絕,則讓天下人心寒。”


    “不如與戎狄、青海聯盟,這樣,既可以出兵,又可以把他們作為西涼被其他國家攻打的屏障。一舉兩得,是再好不過。”戎狄既然可以臣服北齊,自然可以臣服西涼。


    唐寧說道在理,西涼皇看到唐寧,歎息了一聲問道,“若是出兵,西涼先攻擊哪個國家好。”


    除了戎狄、青海、西涼,便隻剩下北齊、南明、東桑,但這三個國家都不好打。


    北齊有李湛,他的兵馬天下為懼。


    南明皇帝很囂張,國民富饒,沒有國家能耗過他。


    東桑隔著遠,北齊不可能讓西涼借道攻擊東桑。


    現在局勢之所以穩定,不過是因為沒有一個國家好打,好打的國家早被滅了。


    “西涼坐觀最好。”唐寧指了一下牆上的地圖,對著西涼皇說道,“北齊攻打那個國家都不合適,不如借著西北的易守難攻形勢,好好的養精蓄銳,待到南明與北齊分出個你死我活來,坐收漁翁之利。”


    唐寧把手移到東桑位置,繼續說道,“東桑民眾勇於內鬥,怯與外鬥。若是北齊與南明都被拿下,東桑自然可以不攻自降。關於東桑,我們不必算計太多。”


    “現在最重要的是便是與各國新貴、奸臣交好。新貴剛上位,需要外力支持,尤其是在金錢方麵,我們可以見機行事。奸臣大都喜歡美色、金錢不等,我們可以投其所好,送其所要,讓他們成為去禍國殃民,在皇帝麵前製造假象。”


    “這樣,既有忠臣被禍害,那些國家又無法繼續發展強大,一舉兩得,最好不過。”


    唐寧微微頓了一下,手指在南明的地方畫了個圈圈,繼續說道,“南明皇狼子野心,對周圍土地虎視眈眈,若是能挑起他與北齊的戰鬥,讓我西涼漁翁得利,便是最好的結果。”


    唐寧不知道,真正能形成更大影響力,讓北齊、南明狠鬥的不是金錢,也不是美女,而是她。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聽到唐寧如此論述,西涼皇滿意的點點頭,“在大的戰略方針上,的確應該如此。”


    在小的方麵,西涼早有算計。


    更是,早有安排。


    “此等弱敵強我戰略,與我戰略不謀而合,收買別國奸臣新貴之事,雖前所未聞,但也是個好計謀。我兒覺得,該派誰去遊說四方比較合適?”西涼皇看著唐寧,此時眼中的目光十分慈愛,就像他們在討論下頓飯吃什麽,而不是如何禍害一個國家。


    唐寧見西涼皇麵帶微笑的樣子,便知道這次的計謀過關了。


    但,她怎麽會在這個深藏不露的人麵前顯擺,很是恭敬的說道,“陛下一向英明神武,想必陛下早有人選。”


    見唐寧依舊對自己如此恭敬,西涼皇臉上嗓中咽下一片歎息。


    西涼皇招了招手讓唐寧過來,手指沾著茶水,在桌上寫了兩個字。


    唐寧見他如此動作,便明白西涼皇的意思。


    白皙的手指微微蘸了點茶水,也迅速在桌上寫了兩個字。


    西涼皇的人雖看著溫潤儒雅,但字卻是龍飛鳳舞,其間氣勢猶如龍嘯蒼穹,恨不得把天下都囊括其中。


    唐寧字的如她的人,十分狂傲。字雖不過水跡,卻要透過桌麵,把字跡刻入木頭之中。


    兩個人的字體風格雖不同,字卻一樣。


    當兩人把字露出來後,便相視而笑。


    西涼皇的笑是欣慰的笑,終於有人跟上他的思路,他不再是孤家寡人,這的確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


    但唐寧的笑卻微微帶著點歎息的味道,她眸子一低,把“東方”兩字從桌上擦去,又在心中歎息了一句。


    東方問世為人,唐寧最清楚,在外過了那麽多年,白手起家建立被人稱頌的天下第一莊。其在朝堂上的表現就可以看出,這個人聰明至極,又不同流合汙。以皇權為命令,大有可能被其推脫。


    人是唐寧請來的,西涼皇自然知道兩人關係不錯。


    若是讓唐寧去請,或許……


    但西涼皇縱容奸賊把其一族害死,唐寧當日讓他出庭作證已然費了很多力氣,若是再讓他為西涼做事,豈不是……心中愧疚。


    不過,若是論人選,東方問世的確最合適。


    當日朝堂辯護時,世人隻知道正氣浩然的東方問世,誰知道他還是天下第一莊的莊主。以遊離在朝廷之外的身份去各國遊說,自然最恰當。


    就在唐寧心中各種掙紮時候,西涼皇看著她,淡淡的說道,“你既然把他當朋友,就應該站在朋友的角度為他考慮。以東方問世之才,若是肯隱於民間,何苦弄出個聲明浩大的天下第一莊,聚人聚才?”


    “東方家族,世代顯赫。東方問世身體中積累的,便是為黎民百姓的關懷。達則兼濟天下,這是印刻在他骨子中的話,也是他的宿命。他之所以不願在朕手下做事,無非是對過往介懷,並不代表他不想為國家做事,也不代表他不想做事。”


    身為皇帝這麽多年,西涼皇早已看透人心。


    對於東方問世,西涼皇既然容忍他,便知道殺了他更不合算。


    唐寧聽著西涼皇如此說,喃喃的說道,“可是……”


    可是唐寧並不想去,因為東方問世不但把唐寧當做公主在,當做朋友,看著她的眼中還是有種愛慕之情,男女間的愛慕之情。


    很少人願意坑愛慕自己的人。


    西涼皇見她猶豫,又說道,“哪個好男人,不想濟世報國,留名青史。他是東方問世,為西涼奉獻一生,這是他的宿命!或者,他不去。但你覺得,西涼可以容忍一個強大在野的人嗎?”


    一把利器,如果不為上位者所用,他會讓你整天在他頭頂懸著嗎?


    不會!


    任何強者不都允許違逆的強大存在!


    除了順從,其實,他沒有選擇。


    這,就是宿命!


    西涼皇既然已經把話說的如此清楚,唐寧如此不明白。


    她在心中隻能微微歎了一口氣。


    為別人,也是為自己。


    西涼皇看著這樣的唐寧,語重心長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說道,“我兒,盡管去,他一定會答應。”


    唐寧不知自己如此從西涼皇的議事廳出來,當她出來時,天色才到晌午。


    糾結了一下午,在夜色來臨時,唐寧換上一件白衣寬袍,翻牆出了榮華府。


    東方問世的住處在皇城邊上一個偏僻的角落,唐寧除了鬧市,縱馬疾馳了好大一會兒,才看到他的府門。


    東方問世所住的宅子很大,雖也是高牆朱門,卻不是為何給人一種蕭瑟的感覺。


    唐寧佇馬在他門前,聽著內院的簫聲,在把馬栓到牆外後,一個翻身,越過高牆,準備當個風雅的登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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