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昨晚相談甚歡,李湛不明白到底白天為何就剩下他一個人。


    難道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嗎?


    當李湛衝破侍衛的阻擋,破窗而入,來到唐寧的房間時,看到卻是空空的房間。


    這房間中,已經沒有唐寧的東西。


    似乎……唐寧不會再住這間房子。


    看著眼前輕易被拋棄的房間,李湛覺得真正被拋棄的其實是自己。


    看到這裏的布置,李湛便知道這裏不會有人,但不知為何,李湛就是忍不住裏裏外外都找了好幾遍。在他的心中,根本不相信自己就這樣被拋棄。


    完全沒有預兆的拋棄。


    這邊的動靜不小,鳳孝已經趕來,看著換上北齊衣服的鳳孝,李湛有些奴不可斥的說道,“唐寧走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隻有我被蒙在鼓裏?”


    李湛的神情不止憤怒,還有些傷心,被欺騙的傷心。


    全世界都知道的事,隻有他被蒙在鼓裏。明明那是他娘子,為什麽他娘子離開的消息,他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


    “大公主殿下走知道才派人通知我,屬下也是剛知道。”麵對傷心的李湛,鳳孝說話有些尷尬,他也沒想到唐寧會做得如此狠絕,從現在看來,還真是李湛一直纏著唐寧,唐寧一直都想跑。


    李湛看了收拾好行禮,提著東西站在鳳孝身邊的人,有些諷刺的說道,“剛知道這些馬上不住人了,就收拾了行禮,準備出發,是不是準備的有些倉促。”


    “王爺,我們是真的才知道。”此時,賀蘭赤焰正在一個小丫鬟的攙扶下,挺著肚子走過來,她聽李湛提到行禮,便說道,“這裏行禮都是早就準備好的,這裏的工程就快修完了,大家自然都要散。再說,我們也不能一直在別國客居。”


    賀蘭赤焰說的有理有據,但李湛卻半點不看她,盯著鳳孝說道,“她去了哪裏,迴皇宮了?”


    李湛口中的她,自然指的是唐寧。


    在這裏,鳳孝是唯一一個可能告訴他真相的人。


    “皇宮才是大公主的家,她自然是迴去。”鳳孝見李湛已經情緒激動,不想刺激他,便隻迴答了些要點。


    李湛走在他麵前,咄咄逼人的說道,“我一直與她住在一個宮殿,她為什麽不帶著我迴去,難道是做什麽不能讓我知道的事?”


    李湛本是異常聰明,此番一問便問道點子上了,鳳孝看著他,張了張嘴,卻是什麽都知道。


    “是不是孩子出了什麽問題。”突然來到鳳孝麵前,李湛雙手用力捏著他的肩膀說道。


    見鳳孝不說話,李湛強硬命令的語氣說道,“鳳先生,告訴本王,唐寧到底去做什麽了?”


    雖然表麵上冷靜嚴酷,但李湛卻感覺越來越慌,似乎有什麽他必須阻止的事正在發生。在某一個瞬間,他覺得自己和唐寧已經遠到不能再遠。


    “已經來不及了。”鳳孝在李湛身邊呆了那麽久,怎麽會看不出他的強撐,麵對這樣的脆弱卻假裝堅強的李湛,他也不願意再欺騙什麽。


    反正,已經來不及了。


    也許,現在讓李湛親眼目睹一下現場,能讓他最徹底的死心。


    “什麽來不及?”聽著鳳孝如此說,李湛莫名把聲音拔高了好幾分,他的聲音章示著他的緊張,比誰都要緊張。


    鳳孝見李湛情緒如此強烈,竟有些不忍心說。


    但那些事實,卻不是他不想說就能消失的。


    “唐寧要和蕭清寒成親,今日午時拜天地,王爺現在趕過去可能來不及了。”鳳孝看著李湛漸漸慌亂的眼睛,用盡量平靜的語言像他闡述這個殘酷的事實。


    成親?


    想到那兩個字,李湛往後踉蹌了幾步。


    他很想有人告訴他,現在是一場噩夢,他隻要醒過來,唐寧就能立即迴到他身邊,但手指尖低落的鮮血告訴他,疼痛真實的存在,這不是夢!唐寧一直給他營造的和平氣氛才是一場美夢。


    李湛寧願聽見唐寧打他罵他怨他,也不願意聽到她成親的消息。


    他連男人多靠近幾步都吃醋,如何能容忍她與旁人做親密的事,如何能容忍她從來成了別人的妻。


    不,唐寧是他的娘子,不能和別人成親!


    沒有在乎周圍憐憫的眼神,李湛身影一躍,朝著行宮馬廄掠去。


    “王爺!”看著李湛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飛奔出去的身影,賀蘭赤焰眼中露出一絲恨意。但她很快把眼中的恨意掩飾下去,對著鳳孝說道,“鳳先生,現在要怎麽辦?”


    “等,等王爺灰心夠了,然後迴來。”鳳孝素有才智,怎麽會連賀蘭赤焰眼中的歹毒都看不出來,隻是把眼睛往她肚子中一瞥,很多歎息隻能壓在心中。


    鳳孝想要保存的,不過是李湛的世子罷了。


    唐寧的主動離開讓鳳孝感慨良多,雖然不讚成唐寧與李湛在一起,但鳳孝不得不承認,隻有唐寧那種傳奇一樣的女人才能配得上李湛。而現在他身邊這位……


    能給李湛生孩子,已是她最大的作用。


    至於生下來後孩子的撫養,完全輪不到這樣沒教養沒胸襟的女人!


    李湛灰心了嗎?


    當李湛見到馬廄那些可以拉車,卻不能日就千裏的馬時,才明白唐寧的狠心。


    那個女人,竟然如此的心思縝密,離開的如此決絕,把一切東西都安排妥當。騎著這樣的馬,根本就不能在兩個時辰到達都城。


    但,李湛卻是非去不可!


    騎到那馬身上,李湛扯了根樹枝,在馬屁股上狠狠的刺了一眼。


    馬被一刺激,便飛一般的竄了出去。那速度與李湛平日騎得駿馬相比,過猶無不及。


    因為快馬加鞭,等李湛走了一般路程時,隻用了半個時辰。


    越是接近西涼都城,沿途便越是繁華。待到李湛走到一處茶鋪,看到路邊的一匹大馬,便直接淩空飛起,搶過喂馬人手中的駿馬,便快馬加鞭的走了。


    茶鋪裏的人見自己的馬都人騎走,馬上追出來,卻隻看見一道絕塵而去的身影。而李湛騎的那匹馬就在此時赫然倒在那人麵前。


    那人看著一屁股血,全身抽搐吐白沫的馬,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


    就在那人看到死馬嚇得不行時,周圍有個人指著馬蹄上的馬蹄鐵說道,“禦馬!”


    “是呀,禦馬。大公主殿下成親在即,說不定是敢於參加婚禮的外地官員。”另外一個人指著那馬說道。


    既然馬被官府相關的人騎走了,那人也隻能自認倒黴。


    但就在他又走了幾步時,發現從身上落下一錠金子。看到那金子,再想著那人騎馬飛馳後朝自己飛來的東西,那人眼中一亮,麵帶微笑的撿起金子走迴茶鋪。


    李湛越往西涼都城走,越能體會到百姓那種歡樂的氣息。


    開井挖渠已基本竣工,太子殿下身體恢複,大公主殿下成親,這對西涼來說,可謂是三喜臨門。


    蕭家被翡翠公主所滅,百姓素來同情這種落魄財閥子弟,現在見蕭清寒不但封了侯爺,還馬上要當駙馬,全都為他感到高興。


    西涼皇唯有一兒一女,慕容曄一直未娶,此番唐寧招駙馬,對西涼來說算的上是近幾十年來的大喜事,普天同慶。


    隻是,時間有些倉促。


    隻有十天的時間,讓給唐寧送禮的官員、富商等人都忙壞了。


    十天的時間,真的不能準備出什麽稱心如意的東西,眾人都知道唐寧務實,在送禮時,便都選擇了些價值練成,卻容易被兌換的物品。


    西涼處處歡樂的氣息讓李湛心疼的更厲害,他很想說服什麽,但觸目所及的一切卻告訴他,唐寧早有準備。否則,短短時間,西涼上下不該是如此景象。


    李湛突然不知道自己想哭還是想笑,就在他和唐寧在一起時,就在他為她獻出生命時,就在他們緊緊抱在一起時,女子卻在策劃與別人的親事。


    這樣重大的事,合該知道的人很多,但他卻被死死的瞞住。


    直到現在,直到女子突然消失,他才知道!!!


    命運與他,何其殘忍,何其殘忍!


    在突然的瞬間,李湛很想抱著唐寧一起跳下深淵,也許這樣,他們便能永遠在一起了。


    與別的新娘不同,就在拜堂前的半個時辰,唐寧還坐在宮殿內查看禮單。


    反複算了兩遍賬單上的數字,唐寧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想不到成親一次,可以收這麽多禮金,足夠國庫一年稅收,世家富商們真是好的手筆。”


    “都快到吉時了,姐姐快還在看賬目,新郎官都快來了。”鈴鐺見唐寧還在賬本,馬上奪了她手中的東西,拉著她往預定的房間走。


    公主成親,一般要準備個一年半載,像唐寧這般倉促的,實屬少見。


    雖然唐寧要求一切從簡,但她的地位在那裏擺著,再簡單也複雜的厲害。


    唐寧坐在鏡子前讓侍女給她梳妝,不知為何,她的心跳很快,隱隱有種心慌的感覺,似乎什麽意料在外的事情要發生。


    李湛,這是唐寧唯一的異數。


    但,不可能。


    唐寧為了防止李湛來,做了層層準備,就算他能到了城門口,也躲不開伏擊。


    那麽,李湛到底會不會出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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