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雙手早已沾滿鮮血的人,唐寧在各種戾氣尤其敏感。


    就在賀蘭赤焰的簪子朝著她後心刺來時,她猛然一迴頭,身體微微一傾,要害位置便躲過了賀蘭赤焰的攻擊。


    隻是,那簪子雖沒****唐寧後心,被慕容曄的玉佩一檔,使勁偏差了一下,朝著唐寧小臂刺去。


    那簪子上不止塗了什麽東西,唐寧白色的衣服被流出的血染黑。


    唐寧憤怒的一揮手,那簪子便被打飛,在賀蘭赤焰的臉上劃了一道,飛了出去。此時慕容曄正趕到,看到唐寧受傷,他心中比誰都憤怒,一腳踹到賀蘭赤焰身上,便讓她整個人飛了出去。


    該死的女人,竟敢傷害他的人!


    “你怎麽樣。”慕容曄把唐寧受傷的小臂捧在手中,眼中是揮不去的擔憂。


    “隻是皮肉傷,我沒事。”此時傷口中的黑東西已經流出,鮮紅的血在白色的衣服上暈開,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雖然傷口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疼,但唐寧卻怎麽在意。從白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條就要為自己綁住。


    “殿下請慢!”張重景看到唐寧受傷,已經提著小箱子過來。


    張重景見她如此魯莽的處理傷口,心中忍不住對其責怪。那簪子上明顯有毒,唐寧雖然不畏懼大多數毒,但並不能確定這種毒她不懼呀。


    唐寧這邊的動靜如此之大,李湛豈會注意不到。


    見唐寧受傷,李湛對青黑人的攻擊愈加猛烈起來。


    李湛向來用劍穩重至極,此時又快又恨之下,青黑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一招鷹擊長空之下,讓青黑人不及躲閃,一截青黑色的胳膊便被砍落。


    讓李湛眼睛大睜的是,那胳膊斷裂的地方竟然沒有流出任何血跡。


    青黑人就像是用青黑的泥土所造一般,全身都是青黑色,就連斷裂的地方亦如此。


    李湛才不管青黑人是人是妖還是魔,砍了他胳膊後接著砍,下手不但沒有停,反而更狠烈。


    很快,青黑人身上就被劃了好幾道。


    與李湛相比,青黑人在招式和氣勢上完全收壓製,青黑人見眼前的情況不利,手中的大刀一閃,便有一條毒蛇從刀中竄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李湛襲擊而去。


    那條毒蛇突然冒出的速度太快,外人隻能看到一條竄向李湛的黑線。


    那條黑線有兩隻特別亮的亮光,李湛看到那亮光後,不知為什麽動作慢了一分。


    就在毒蛇朝著他撲來的瞬間,他卻詭異的不能動了。


    但那毒蛇卻朝著李湛咽喉處襲擊。


    就在此時,隨著吱吱的兩聲聲響,另外一團黑光已更快的速度竄了出來。


    就在李湛生死一線時,黑光把黑線吞噬,李湛全身一鬆,又開始能活動。


    因為大黑吃小黑的速度太快,眾人根本沒看到是怎麽一迴事,在黑光過後,便見青黑人慘叫了一聲,頭與身體分離,青黑色的屍體突然自燃,化為一團青黑色的灰燼。


    這邊青黑人被消滅,但另外一邊唐寧的狀況卻十分不好。


    方被刺中時,她隻是覺得疼的厲害,在汙血流幹淨後,竟覺得傷口有些酸麻。血雖是幹淨了,卻怎麽也止不住的流,唐寧不知怎的,隻覺得眼前發黑。


    “殿下,不要睡!”見唐寧要閉眼睛,張重景直接急了。情況完全比他想象中的嚴重呀。


    不是唐寧想睡,而是她腦中發混,眼前發黑,根本就無力睜開眼睛。


    除了眼暈,她現在還耳鳴,全身微微有些抽搐。


    慕容曄一看唐寧這個狀況,比張重景還要急,直接把躺在地上捂著肚子哭的賀蘭赤焰提了過來。


    此時賀蘭赤焰意衣衫淩亂,頭發有散了下來,身上沾滿了土了,小臉髒兮兮的還有淚。她現在正大著肚子,模樣看起來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但慕容曄卻一點都不同情這個蛇蠍心腸的女子,提起她的頭發問道,“簪子上到底沾了什麽毒藥,解藥在哪裏?”


    “解藥……”被慕容曄的氣勢所壓,賀蘭赤焰把身體縮成一團,有些畏懼說道,“什麽解藥?”


    聽賀蘭赤焰如此說,慕容曄直接怒了,“你個死女人,裝什麽傻,你刺殺唐寧的簪子,上麵沾了毒藥,快說,解藥在哪裏!”


    論脾氣暴躁,做事不走尋常路,慕容曄絕對比李湛更邪乎。見賀蘭赤焰不說正話,就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若不是他還要這個女人說話,他真想就這樣掐死他。


    “簪子……”看著慕容曄暴戾的臉,唐寧被嚇的有些失常,臉上被劃了一道,裏麵有黑血流出,讓賀蘭赤焰的眼神越來越渙散。她似乎在使勁的追憶什麽,這種表情落在慕容曄眼中,卻是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就在此時,李湛突然蹲在一旁對著慕容曄說道,“讓我來問她。”


    “王爺!”賀蘭赤焰看到李湛來到她跟前,臉上突然蹦出一種光彩。直接伸出手去捉住李湛的衣服。


    賀蘭赤焰的小黑手上已經沾了不少泥土,縱然李湛是一身黑衣,也沾了他一身髒。


    李湛本是有潔癖的人,就算是失憶中,性格中的某些東西也不會變。但他卻把眼中暗湧字的情緒壓住,對著賀蘭赤焰輕聲問道,“赤焰,告訴我,這隻簪子上的解藥,你藏到了哪裏?”


    李湛的是聲音很溫柔,他一說話就像要把人的靈魂給吸出來。


    慕容曄本是不想放開賀蘭赤焰,見他如此會偽裝哄賀蘭赤焰,哼了一聲後,便站在一旁看戲。


    慕容曄倒想看李湛如何對著一個被劃花臉的人如此深情款款,心中對他的鄙視更深。


    “刺唐寧的簪子?”賀蘭赤焰似乎有些傻了,愣愣的看著那簪子,竟說了一句讓李湛心中異常難受的話。


    李湛掩住澎湃的情緒,再次輕聲問道,“對,就是這個簪子,解藥在哪裏?”


    唐寧的狀況很不好,賀蘭赤焰咬著牙不說話,讓李湛心中急的不得了。


    “這個簪子是王兄賜給防身用的,他沒給我解藥。”就在李湛心急如焚時,賀蘭赤焰終於說完真相,卻是一個令慕容曄和李湛都很憤怒的真相。


    慕容曄一聽賀蘭赤焰如此說,頓時推開李湛,揪著賀蘭赤焰脖頸的衣服說道,“沒有解藥的話,老子就把你煉製成解藥。”


    慕容曄說話的語氣有些兇狠,他本身就是十分兇狠之人,此番發起了怒來,神情十分駭人。


    “王,王爺救我……”被慕容曄一嚇,賀蘭赤焰掙紮著反抗無果,頓時哭著向李湛求救。


    麵對她因自作孽而受苦的模樣,李湛無動於衷,但鳳孝卻站在李湛麵前有些哀求的說道,“王爺,你就算再不討厭賀蘭側妃,也要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再說,她肚子裏的,可能是你唯一的孩子。”


    “你當初既然肯為救賀蘭側妃而讓唐將軍生死一線,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要在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後,就讓她這樣死了。”看著慕容曄要掐死賀蘭赤焰,鳳孝有些急了。


    鳳孝的話讓李湛一驚,他看著鳳孝厲聲問道,“為什麽我會沒有其他的孩子,我當初為了這樣的貨色害了唐寧要死。”


    “當時王爺為了不讓唐將軍有孕,給她喝了十分傷身體的藥。唐將軍本來身子就被王爺折磨的很弱,藥物作用下,更是弱了……”


    “楚雲曦手中有一顆珍貴的藥材,他與唐將軍關係不錯,本來打錯要給他調理身體,但是……此時賀蘭側妃種了劇毒。王爺你為了救他,不顧屬下等人的反對,騙楚雲曦拿出藥材,給了賀蘭側妃……”


    這段往事實在太不堪迴首,就連鳳孝在說時,都有些開不了口。


    李湛曾經做過的事,真是非常殘忍。


    那樣的傷害一個女人,唐寧當年沒一掌把他劈死,也算是仁慈至盡。


    鳳孝的話讓李湛踉蹌了的退了一步,他竟然是那麽渣的人嗎。他迴頭看著唐寧,他那麽喜歡這個人,怎麽會不想要她為他生孩子呢?


    “她身體不好,是我害的?”李湛看著鳳孝,再次問了一句,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不那麽絕望的答案。


    “是,王爺一向很狠。”看著李湛如此,鳳孝繼續說道,“我想王爺如此做,一定有王爺的苦衷!”


    看著李湛臉色發白的樣子,鳳孝又苦苦哀求道,“王爺是皇子,不能沒有後代。王爺是不可能與別的女人有孩子,為了皇位,為了江山,為了所有的人,王爺能不能先抱住賀蘭側妃肚中的孩子。”


    賀蘭赤焰的模樣很可憐,但此時李湛卻踉踉蹌蹌的走向唐寧,他搖著頭朝著背對著李湛說道,“她奪了我愛的人一次性命,現在已經是第二次,我不救她。”


    李湛的聲音很低,卻異常決絕。


    鳳孝沒想到他會如此說,頓時有些倉皇。


    唐寧耳朵裏嗡嗡的響,周圍人的聲音入不了她的耳朵,但李湛所說的話卻不知為何清晰的傳到她心底。


    對於賀蘭赤焰,唐寧從討厭到憤恨,現在隻覺得她可憐。


    “殿下,殿下!”見唐寧要暈過去,張重景一手摁著她的傷口,著急的厲害。


    “唐寧,你不要死,你不能死。”唐寧在陷入黑暗時,突然想到李湛如此在她耳邊說道。


    不知為何,聽到如此痛苦的聲音,唐寧心中倒是鬆了一口氣,覺得十分快意。


    她一直想要報複李湛,看現在這個樣子,她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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