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哪裏?”唐寧剛從偏殿出來,便聽見不遠處的爭執聲。


    少年見唐寧一出來,便踢給攔著他的禁軍,跑到唐寧麵前,氣鼓鼓的看著她。


    還沒等少年開口,唐寧便說道,“你是不是有冤情?”


    雖是疑問句,用的卻是陳述語氣。


    “你知道,還那麽對我!”少年看著唐寧,語氣中竟有指責之意。


    禁軍由著他鬧,不過是因為唐寧說少年的生命是她的,禁軍不能妄動公主的人。但聽到少年如此對唐寧說話,立即斥責道,“不許對長寧大公主不敬!”


    “沒事。”唐寧擺擺手,並不把少年的無理放在心中,而是轉頭對少年說,“你跟我來。”


    少年跟著唐寧到了榮華殿時,看到滿室的珠光寶氣,神情才開始怯怯。


    唐寧看著他開始拘謹便說道,“現在知道害怕了,本宮比起害怕你的人,可厲害多了。”


    “你真的比白閻王厲害?”少年看著唐寧,眼睛突然發亮。


    白閻王真是慕容滄的綽號,唐寧看著少年說道,“閻王再厲害管的都是死人,本宮管何時送活人下地獄。”


    少年看著唐寧沒有說話,隻是大大的眼睛眨呀眨眼,似乎在想是否該相信眼前的人。


    唐寧在少年進來時,便讓人關上門,屋內便隻有他們兩個。


    “你幹什麽?”唐寧一關門,那少年竟然警覺的看著他。


    唐寧看著他那炸毛的樣子壞壞的一笑,“華燈初上,夜深人靜,孤男寡女,你說……我想做些什麽?”


    “我告訴你,你找錯人了。不管你是否是公主,我都不會出賣身體!”少年看著唐寧,說話間挺胸而立,語氣十分高昂。


    隻是,他粉紅的耳朵和顫抖握住的拳頭,出賣了他的情緒。


    唐寧看著少年可愛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從來都是被人倒追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在她麵前如此自信的人。


    “你笑什麽?”看到唐寧大笑,少年有些惱怒。


    唐寧收住笑容看著他,語氣終於恢複正常的說道,“現在這個環境,很適合……把你故事告訴我?”


    被人開過玩笑後,那少年似乎不太相信唐寧,依舊站在原地不說聲。


    “告訴我,你就什麽名字。”見少年不說話,唐寧開始主動詢問。


    少年看著她不語,眼中閃過很多思量,似乎在想唐寧可靠不可靠。


    唐寧見少年依舊防備自己,便假裝無奈的說道,“其實,你現在並沒有選擇,否則,也不會找上本宮,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和本宮扯上聯係,難道不就是要引起本宮注意?”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繼續背負這個秘密活下去……除了本宮,還真沒人能幫你。而且,我隻有現在才能幫你。”


    唐寧說話間,把牆壁上拿下一把劍,拔出劍身舞了兩下,手中從寶劍上劃過,“這是父皇欽賜的尚方寶劍,你看這劍,鋒芒如此銳利,難道不能為你斬殺仇人?”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少年的眼睛直視唐寧,似乎想徹底看透她。


    唐寧沒有怪他此時的不敬,任他直視著自己說道,“你必須相信我。我和他們不一樣,不是嗎?”


    縱然唐寧說話的語氣和態度都已非常鄭重,但少年卻依舊不開口。


    唐寧知道她現在需要留給少年思索的時間,便不再言語,坐到椅子上開始品茶。


    但唐寧用了兩盞茶,她都以為少年不會跟她說話時,少年突然跪到唐寧跟前說道,“草民蕭清寒見過長寧大公主殿下,草民有冤屈,草民要上奏!。”


    既然決定伸冤,蕭清寒便對著唐寧開始行禮。


    唐寧並沒有阻止他如此做,坐到寶座上說道,“蕭清寒,你是何方人士,家中都有誰,有何冤情,是否有陳堂證據?”


    “草民乃西涼原首富家第十七代嫡孫,蕭清寒,住在西涼國都附近的清水縣,受翡翠公主和威遠王多害,家中已無他人。”


    “蕭有家傳寶玉一塊,常年供奉於家族祠堂。翡翠公主不知如何得知此事,差人來索要。家父不肯,以黃金千兩送上賠禮,但翡翠公主收到黃金,卻依舊派人前來索要寶玉,而且,第二次是派的朝廷官員……”


    說起往事,蕭清寒年少的臉上寫滿了仇恨。


    “家父提前得到消息,把寶玉匿藏起來,換上一塊價值連城的美玉。翡翠公主得手後很高興,誰知……聽說此玉非彼玉,一時大怒,帶著官兵圍剿宅院。”


    “當夜,加重仆人被綁在火堆上活活燒死……家中男眷下獄嚴刑拷打至死,女眷發配為軍妓,家母家姐不堪其辱,自殺身亡。草民因當時正去朋友家夜宿,才能幸免……”


    “這件事……清水縣人人都知道……”蕭清寒說的此處開始哽咽,“那夜,翡翠公主為了立威,專門找來地方上許多人來見證此事……”


    聽到此處,蕭清寒泣不成聲,唐寧也歎息不已。


    不過是為了一塊玉,這翡翠公主竟然把那麽一個大家族弄的家破人亡。其中間手段的殘烈,令人發指。


    “除了清水縣當時見證的人,你可有其他證據。”其實,就靠著那些認證,也夠給翡翠公主判刑了,至少鞭屍少不了。


    “有。”蕭清寒說著擦了一下眼淚,從身上掏出一樣東西,“這是翡翠公主當夜沾著父兄的血寫下的警示語。”


    唐寧接過那張沾著人血的警示語,心中竟有些不忍打開。


    她現在在想,蕭清寒到底是懷著什麽樣的心情,才能天天帶著這樣一件東西在身上。她現在明白為何蕭清寒方才對自己那麽防備。若是她背負這麽多的血債,也不會輕易相信人。


    當唐寧緩緩打開那張字體暗紅略有發黴的紙時,眼中閃過一張戾氣。


    太囂張的翡翠,目無王法,草菅人命!


    明目張膽搶人財物,滅人全族,竟然還給蕭家扣上一個莫須有的通敵賣國的帽子,把蕭家祖墳都破壞殆盡!


    “草民這些年,靠著朋友暗中救濟度日,為了報仇,曾多番收集翡翠公主罪行。並把它們記錄下來。”蕭清寒說著,從身上的破口袋中掏出一塊破布。


    揭開破布,裏麵有疊放整齊的一疊紙張。


    唐寧接過那些紙張一看,臉都黑了。


    密密麻麻的紙張記載著翡翠的惡行,件件都關乎人命。其中很多都是唐寧在百姓投遞冤情上看到過的,卻比那些更詳細。


    唐寧仔細的看了一遍,然後對蕭清寒說道,“你現在能把這些謄抄一遍嗎?”


    蕭清寒沒料到唐寧會如此說,稍微愣了一下便說道,“好。”


    唐寧本來還想讓蕭清寒換件衣服,但看著這些證據,便直接讓他來榮華殿上謄抄。


    唐寧此番示意到事情的重大,她首先要抱住蕭清寒的性命和證物,其次要把這些東西公布於眾,給翡翠定罪,讓威遠王脫身。但,這皇宮之中有多少可以信任的人呢?


    唐寧在大殿內踱了幾步說道,“你母親是何姓氏?”


    “我母親姓唐。”蕭清寒沒抬頭,奮筆疾書著說道。


    唐?聽到與自己相似的姓氏,唐寧心中咯噔了一下,她緊接著問道,“你母親是哪裏人士,她家中有些什麽人?”


    蕭清寒聽到唐寧這麽問,抬起頭愣了一下,然後說,“我爹對外宣稱我娘是清水縣一戶小莊戶的女兒,但,我娘其實是落難到清水縣,被我爹所救,才嫁給我爹。沒人知道我娘以前來自哪裏,她似乎提到過大漠。也許,他是從很遙遠的一個地方來的。”


    “那她會武功,或者會醫術嗎?”為什麽唐寧直覺蕭清寒母親的來曆不簡單?


    “我娘……身體不好……”蕭清寒頓了一下說道,“常年吃藥,她自己還有病,更別提醫治別人……她常年臥病在床……沒什麽武功……隻是偶爾繡繡花。”


    蕭清寒說話時低斂著眉毛,他沉默了一會兒問道,“莫不是公主懷疑她與公主有什麽關係。”


    唐寧沒迴答,隻是搖了搖頭。


    唐門、唐門的人、唐門的鎮族之寶……這三者本身就讓唐寧困惑不解。她時常覺得自己似乎看清一切,卻又在每次轉彎時發現自己根本什麽都沒看清。


    “凡是唐姓的人都容易引起別人關注,我本來要用你母親的姓氏給你個新名字,現在看不行了。不如……你就姓木吧,就叫……”唐寧思索著走了幾步,脫口說道,“要不你就叫穆長青。”


    隨後唐寧又給蕭清寒編了一套身份,幾乎把別人可能問道的方方麵麵都想到。


    蕭清寒看著唐寧的模樣心中一熱,他其實很想告訴唐寧,他以前一個人流浪時,對於編身份這種事,從來信手拈來。而且,他平時常用的名字也叫“穆長青。”


    不過,他終究什麽都沒說。


    唐寧招來鈴鐺,又安排了些什麽,蕭清寒沒有注意。


    但當唐寧很快拿了另外一份血書出現在他麵前時,他直接驚呆了。


    “怎麽會……”這麽像!


    “噓。”唐寧對蕭清寒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用唇語說道,“有備無患。”


    就在蕭清寒比對兩幅血書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火光,還有救火的聲音。


    蕭清寒大驚,唐寧淡定把真的兩份東西收起來,又讓蕭清寒把假的帶在身上,然後兩個人往外走。


    還沒等唐寧走到門前,就有一個禁軍神色緊張的撞開門,大喊了一句,“公主殿下,不好了,外院著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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