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蘭心髒砰砰亂跳,轉過了身,有一股衝動,想讓自己答應,不過,還是沒有說出口,深吸一口氣。


    “一天天,沒個正行,就知道亂說。”


    雲舒聳聳肩,無聲輕歎。


    他不知為何,自己總是想要這樣和眼前的女子開開玩笑,逗一逗她,每當看到她那微紅的臉色,還有閃躲的眼神,雲舒的心,也有些輕顫。


    或許,這就是平淡之中,產生的情意吧!


    林蘭向著遠處而去,雲舒跟著她的腳步,向著深處走去。


    ……


    與此同時,碧霞山上,月伶兒得知了京都天牢之上的事情,她眼眶通紅,望著麵前的林婉瑩。


    “婉瑩,我和他,原來有著如此複雜的關係,我們,還有可能嗎?”


    林婉瑩長歎一聲,伸手輕輕拍動她的肩膀,“伶兒姐姐,你們還是等見麵再商議此事吧!我已經托人尋找他的蹤跡了。”


    月伶兒微微搖頭道:“找不到的,如果,他想要麵對麵與我商議此事,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已經來到碧霞山了,可他的身影,從未出現過。”


    看著她黯然的神情,林婉瑩不知該如何安慰她,更不知,父親恢複她的記憶,是對,還是錯。


    “伶兒姐姐,那天他受了很重的傷,而且,三十年時間,大離沒有傳出任何人見過他的消息,也許他現在在養傷,我已經派人在八大州,專門找那些適合藏身的村落,一定會找到雲舒的。”


    月伶兒望著她的眼眸,輕聲道:“真的,是這樣嗎?還是,因為種種原因,他在躲著我呢?”


    林婉瑩輕聲道:“伶兒姐姐,你先不要想這麽多,一切,等見到了雲舒,你們在商討此事,最多三年的時間,一定會有消息的。”


    月伶兒輕輕點頭,眼眸流轉,她的心,自從恢複了記憶,就處在煩亂之中,她時刻都在患得患失,世仇讓她和雲舒注定了不可能,可心裏的感情,豈能抹滅,那是她深深愛了二百年的男子,是她最想身穿紅色嫁衣站在麵前的男人。


    黯然的眼眸,低下了頭,林婉瑩心疼的望著眼前的伶兒姐姐,至於另一邊,得知雲舒還活著的消息的楊修,開心的沒有了邊際,兩人仿佛身處兩個極端。


    ……


    “蘭姐,這草藥摘的差不多了吧,都快要正午了,我們該迴去了吧。”雲舒麵帶笑容,輕聲對身前采摘藥草的林蘭道。


    林蘭拿著藥草,走到藥簍後,微笑道:“差不多了,也該迴去了。”


    將藥草放入簍中。


    雲舒轉身看著林蘭,微笑道:“看來,又有幾日,不需要采藥了。”


    林蘭白眼道:“沒見過你這麽懶散之人,不過你說的也沒錯,這些藥草夠用幾日了,而且,每當我離開醫館,總是擔心有人突然生病,找我,我卻不在。”


    雲舒微微搖頭道:“這可怪不得你,隻怪,那人命不好。”


    林蘭輕聲嗬斥道:“相逢,你怎麽能這樣想呢?醫者仁心,我們采藥的目的,也是為了救人。”


    雲舒輕笑道:“對,蘭姐說的對,我們該迴去了。”


    見他有些不耐煩,林蘭無奈搖頭,自己好像與他說過好幾次這樣的話了。


    輕聲道:“你別不耐煩。”


    雲舒微笑搖頭道:“我可沒有不耐煩,而且,打心底覺得蘭姐說的對,醫者仁心,本來就是如此。”


    林蘭輕笑一聲,“那你,以後可不要再說這類的話了。”


    雲舒笑著點頭道:“知道了,蘭姐,我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


    林蘭滿意的點點頭。


    二人並肩向著山下走去。


    今日,走的地方,與前幾日不同,雲舒終於有所發現了,他的心情好了許多,最擔心的問題,終於有了解決的辦法,好在,這一片山穀,藏在這小村莊旁邊,而且靈力稀薄,沒有人會覺得此地會有什麽好的藥草,才會讓雲舒撿到一個大便宜。


    他的神識,在此地百裏深處,發現了一株神魂草,此物,就算是大離皇宮內,也沒有多少,最多十株,此物是恢複滋養元嬰最佳的藥草,有了它,雲舒瀕臨潰散的元嬰,有了救,也能慢慢通過時間,來恢複到最強,隻是這時間有些長。不過,他現在,不缺時間。


    一路上,嘴角都掛著開心的笑容。


    林蘭見他時不時笑上一聲,疑惑道:“今日怎麽這麽開心。”


    雲舒輕聲道:“我每天,都是這樣啊!沒什麽好奇怪的,與蘭姐在一起,當然開心了。”


    林蘭狐疑的望著他,“耍嘴皮子,來的路上,還看你有幾分心事,現在,就這般開心。”


    雲舒微笑搖頭道:“上山比較累嘛!心裏有些不舒服,很正常,這下山,可就不一樣了,輕鬆又能看風景,多好,自然要開心一點了。”


    林蘭見他不說實話,輕聲道:“就你事情多,快些趕路吧!估計你現在應該也餓了吧!”


    雲舒下意識的摸摸肚子,咽了咽口水,笑道:“你這一說,還真有點,一想起蘭姐做的美味來,就忍不住吞口水啊!我們快些走。”


    說罷,就加快了腳步,片刻就把林蘭甩開一大截。


    林蘭無奈,喊道:“你等等我,每次說到吃,就屬你最積極。”快步跟了上去。


    每當她靠近,雲舒便又加快一點腳步,拉開一段距離。


    林蘭笑罵道:“小兔崽子。”


    雲舒迴頭,笑道:“蘭姐,怎麽這麽慢啊!快點呀!”


    “哼,小兔崽子,我馬上就追到你。”


    擼了擼袖子,林蘭小跑向著他跑去,見此,雲舒也小跑了起來。


    你追我趕,二人一路上,也不無聊,很快就迴到了屋中。


    林蘭喘著氣,搭在雲舒的肩膀上,“跑了這麽久,你居然大氣也不喘,怎麽做到的啊?”


    雲舒低頭望向她,笑道:“秘密。”


    林蘭抬手輕扇他的頭發,“還秘密,那我還不想知道了呢?去晾藥草,我去做飯。”


    “得嘞,家裏還有多少糧食啊?”


    雲舒放下藥簍,多問了一句。


    林蘭麵色微變,這些日子,幾乎沒什麽人來看病,所以,沒什麽人給她送糧食和其他食物。雲舒也是猜到了這一點,才問了一句。


    “還挺多的,這不用你操心。”


    聽到她沒有底氣的聲音,雲舒知道,糧食肯定不多了,笑道:“那我不操心了,我去晾藥草了。”


    一把將簍內的藥草抱出,向著架著走去。


    林蘭看著他,一個貴公子,能這樣做的人,不多吧,嘴角微微上揚,不過,一想到快要見底的大米和麵,不禁露出一點愁容,當然,沒有人生病她很開心,可現在,多了一個人,這糧食,明顯不夠了,她該想點其他辦法了。


    帶著心緒,向著廚房走去。


    雲舒看著她的背影,輕輕搖頭,低聲自語道:“明明都沒了,還在硬撐著。”


    很快將藥草全部鋪曬好,向著廚房走去,站在門口,望著其中忙碌的身影,輕聲道:“蘭姐,我看著米缸和麵缸都空了,我們還哪裏有糧食呢?”


    林蘭聞聲,抬頭看了一眼他,繼續低下了頭,做著手中的事情。


    “米缸和麵缸空了,還有一個山穀呢,裏麵有不少的野菜和野果,足夠我們填飽肚子了。”


    聽到這個迴答,雲舒無聲一歎,這,看來,以前她就是這麽過來的,這個丫頭,就不知道對自己好一點嗎?看個病,收點錢又能怎麽樣,好歹自己不用餓肚子,吃野菜吧!


    “可是,那野菜和野果,除了填飽肚子,沒一點用啊!”


    林蘭輕聲道:“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


    雲舒汗顏,摸著額頭,“可是,蘭姐,你這全村唯一的大夫,居然淪落到吃野菜,這也太沒有天理了吧!”


    林蘭輕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可是,我是不會收他們錢的,能送點糧食我就很滿足了,畢竟,他們也都不寬裕。”


    雲舒無奈歎息,“好人啊!可是,好人難做啊,別人還以為你好欺負呢。”


    林蘭笑道:“我積我的德就夠了。”


    雲舒微笑點頭,“這也是,隻是,今生因,未必今生能得果啊!好人沒好報,也許就是這樣來的吧!”


    林蘭將米盛入碗裏,放下了木勺,笑道:“沒事,隻求一個心安,對他們,我問心無愧,這樣,他們也不能平白無故說我什麽壞話。”


    雲舒上前,幫她端起了飯盤,輕笑道:“好覺悟,世人若是都有蘭姐這般覺悟,這個世界,一定和諧美滿了許多,可是,像蘭姐這樣的人,太少了。”


    林蘭輕捶他的肩膀,“別捧我,走,吃飯。”


    雲舒哈哈一笑,二人走出了廚房,坐在了屋裏。


    飯菜不多,很快就吃完了。


    相對而坐,雲舒輕聲道:“蘭姐,你不會真打算吃野菜和野果吧!”


    林蘭微微點頭道:“其實也還好,沒你想的那麽難吃,我稍加用心一點,應該還是很美味的,以前我吃的就還不錯。”


    雲舒微微搖頭道:“蘭姐,我說的不是這個,吃什麽,我自然不在意,隻是,我覺得蘭姐應該吃的好一點。”


    林蘭欣慰道:“沒事的,以前也是這樣過來的,隻是,讓你跟著我一起吃苦了。”


    雲舒輕笑搖頭,笑道:“沒事,我們可以苦中作樂。”


    林蘭微笑,輕輕頷首。


    “說的對。”


    二人相視一笑。


    雲舒目送著林蘭迴到了屋子,嘴角上揚,輕輕搖頭。“心善的女子,我怎麽能讓你吃苦呢?”


    說罷,轉身向著院門而去,輕輕打開院門,向著遠處的村子而去。


    心念一動,手中出現了一顆靈石,輕輕拋起,接住,向著糧店而去。


    村子不大,但能賺錢的店,卻是一個不少,看來,除了那個傻丫頭,其他人還是看中錢的。凡人所用的都是銀子和金子,不過凡人也都見過靈石,一顆靈石,可抵千金。


    雲舒踏步走入了糧店之中,將靈石輕輕一拋,扔在了那店主麵前。


    店主的眼睛都亮了,看見來人是雲舒,瞬間認出了這個男子,一臉諂笑道:“我觀公子相貌,就不是一般人,果然如此,您有什麽交代。”


    雲舒輕聲道:“不用拍馬屁,每月將林蘭的米缸和麵缸添滿,這夠不夠。”


    店主開心道:“夠,夠,當然夠了。”


    雲舒輕聲道:“我來這裏的事,你不可以和任何人說,至於這靈石,你去城裏,能換成金銀,夠你許久無憂無慮了。”


    店主嘿嘿笑道:“小的知道,還請公子放心。”


    雲舒輕輕點頭,“林蘭的米缸和麵缸已經空了,今天下午,你就送點過去吧!”


    “明白。”


    雲舒微微點頭,轉身就走。


    “公子慢走!”


    雲舒頭也不迴離開了這裏。


    店主低頭看著桌上的靈石,看了一眼四周,揣進了兜裏,這東西,是真的貴重啊!當時就覺得這個被救起來的年輕人不一般,果然不出他所料。


    輕輕摸著胸口裏的靈石,店主臉上強忍著大笑的衝動。


    離開了糧店的雲舒沒有在村子裏過多的停留,村子裏此刻也沒有什麽人,大多都在休息,去了一家酒肆,再用一顆靈石,換了喝酒不花錢,同樣交代了賣酒人幾聲。


    拿著酒壺,向著院子走迴。


    一迴來,林蘭雙手環胸,輕輕依靠在院門前。


    大老遠,雲舒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林蘭,臉色輕便,小跑趕了過去。


    林蘭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上的酒壺,眉頭輕皺,“你哪裏來的錢財,買這玩意呢?”


    雲舒摸著後腦勺,笑道:“我哪有什麽錢財,自然是用蘭姐的名頭了,他們看到我,就熱情的塞在我手裏的,哪裏還用我開口呢?”


    林蘭半信半疑的看著雲舒,畢竟村裏的人是什麽樣子,他還是很清楚的。


    “真的?”


    雲舒笑道:“自然是真的,不過,我們還是進屋說吧,別這樣將我堵在這裏,感覺怪怪的,就像,就像……”


    林蘭輕聲道:“就像什麽?”


    雲舒笑道:“就像犯錯的丈夫,妻子不讓他迴家一樣。”


    林蘭瞪了他一眼,轉身推開門,“進來吧!”


    雲舒嘿嘿一笑走了進去。


    林蘭一把拿過了他手上的酒壺,認真道:“這不是什麽好東西,不喝為好,你難道不知道,酒是穿腸毒藥?”


    雲舒笑道:“知道,我還知道色是刮骨鋼刀呢?不過,我更喜歡,我有一壺酒,足以慰平生,充分證明,這酒嗎,也是好東西。”


    雲舒伸手,想要拿迴林蘭手中的酒壺。


    林蘭直接將手背向身後,正色道:“不好,什麽一醉解千愁,都是騙人的,喝醉,可是很難受的。”


    雲舒笑道:“蘭姐,一看你就是沒喝過,其實,有些時候,這東西可是很好的,等你什麽時候醉一場,你就能明白了。”


    林蘭微微搖頭道:“不會的,我不可能喝酒,不過你要是想喝,我可以為你準備一些藥酒,這些,我就先拿著了,過些日子給你。”


    雲舒輕笑點頭,“那就謝謝蘭姐了。”


    林蘭微微搖頭道:“以前,我還以為你也是滴酒不沾呢?原來,是我想多了。”


    看著林蘭眼中似乎有些其它的情緒,雲舒輕聲道:“蘭姐,你好像,有些不喜歡酒?”


    林蘭長歎道:“何止是不喜歡,好了,你別問了,今日看你起的也很早,休息吧!”


    雲舒微微挑眉,微笑道:“那,我就先去睡覺了。”


    林蘭點頭。


    二人各自迴到了屋子裏。


    雲舒躺在床上,沒有一點的睡意,隨著身體的康複,他已經很少睡覺了,大多時間,都是躺在這裏,想著一些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銷聲匿跡了多久,有些消息,這樣的山村是很難傳入的,若是傳來了,村裏的人很快就會作為談資,畢竟這樣的事情,很容易成為人飯前飯後議論的事情。


    皇子與皇當眾斷絕關係,究竟會是誰的原因呢?是兒子的不孝呢?還是,父親的有錯呢?


    禮義廉恥,忠孝仁義。


    是大離所有人刻在骨子裏的東西,父慈子孝才是最應該的,像這種事情,在大離,還是第一次發生。


    思緒了一番,雲舒輕笑一聲,他絲毫不後悔這件事,若不是失望透頂,傷心欲絕,誰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閉上雙眼,內視自己的元嬰,依舊在一點一滴潰散,已經從元嬰中期墜入了元嬰前期,雲舒深吸一口氣,這樣下去,可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必須盡快拿到那株神魂草,可它在懸崖峭壁之間,如今的自己,沒有絲毫動用靈力的可能,拿到它,有些困難。


    睜開雙眼,雲舒下定決心,打算今夜就去采那靈藥,希望沒有妖獸在其身旁,等待它結果吧!


    神魂草的果實,對修士沒有什麽用,不過可以讓妖獸直接晉升一階段。


    雲舒是比較特殊的存在,既是朱雀,也是修士,大離皇室的血脈,與朱雀的血脈是相當的,為妖為人,隻在他一念之間,由於一直在大離,他在心底,始終認為自己是人,至於朱雀,更像是一種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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