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富錦接觸到池禦傾那副要吃人的眼神,他轉身出門,快速的將門關好。


    好在他之前就有先見之明,知道池禦傾不喜歡人多,查房的時候,就隻是他一個人。


    翟富錦關門的聲音,把安盞喬吵醒了。


    安盞喬轉身,看到池禦傾那副擔憂的眼神:“幾點了?”


    池禦傾看了一眼腕表,嗓音沙啞:“已經八點了。”


    安盞喬緩慢的做起身:“你去公司吧,我這沒事。”


    “我這兩天不用去公司,子熙已經去了。難得我能,清閑幾天。”


    池禦傾起身,從床上下來,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衣服。


    眉頭緊擰,他有輕微的潔癖,很不喜歡衣服有褶皺。


    “那一會兒,讓人給你送來換洗的衣服吧。”安盞喬深知他的潔癖。


    “嗯,我出去打個電話。”池禦傾剛出門,就接到了之前戰子熙的電話。


    掛了電話,池禦傾站在走廊裏沒有急著進去。


    翟富錦沒走遠,看到池禦傾在走廊上,走了過去。


    “她昨天還好吧?”


    “不好,昨夜基本上一夜沒睡。”


    “什麽情況?”


    “不清楚,問她她也不說。”


    “再觀察一天吧,如果情況還不好,我隻能帶他再去看心理醫生了。”


    翟富錦伸手拍了拍,池禦傾的肩膀。


    “昨天的事到底是怎麽迴事啊?還有你那幾個手下,傷的可都不輕啊。”


    池禦傾有自己的私人醫院,之前讓翟富錦過去,翟富錦不去。


    導致池禦傾的私人醫院,除了接收少量的病人以外,就是專門給池氏旗下的人看病的。


    如果遇到緊急的情況,翟富錦也會過去幫忙看診。


    昨天是池禦傾親自給翟富錦打的電話,讓他去醫院。


    不過像池小六,他們這種槍傷,翟富錦看過不止一次。也知道,池禦傾的人都不簡單。


    池禦傾簡單的把昨天的情況,跟翟富錦說了一下。


    翟富錦瞪大眼睛,有些結巴的說道:“池,池小六他們,十一個人,跟一百多人對峙?乖乖,怪不得受那麽重的傷呢!沒死已經是萬幸了。”


    “不過看安盞喬的樣子,應該是受到了驚嚇,我今天給她開一些安神補腦的,讓她先吃著。觀察兩天,如果情況不見好轉,就抓緊帶她去看心理醫生。”


    池禦傾點頭,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你們這是到底得罪了什麽人啊?竟然肯下這麽大的代價,去圍追堵截安盞喬啊?那可是一百多人啊!”


    池禦傾冷笑,他向來都是一個比較記仇的人。這一樁樁一件件,他都一筆一筆的幾下。將來,被他查出來,他會十倍,百倍的還迴去。


    兩人迴了病房,翟富錦例行檢查詢問,看了看安盞喬的狀態,又給安盞喬開了點安神補腦的藥就走了。


    翟富錦剛走,洛雲帶著早餐和兩人換洗的衣服,走了進來。


    洛雲將東西放下,擺好就走了。


    洛雲今天很忙,他還要去查幕後的指使者。


    池禦傾將保溫食盒打開,裏麵都是安盞喬喜歡吃的東西,清淡不油膩。


    安盞喬看著那些東西,完全沒有食欲。她想到,之前孩子還在她的肚子裏,什麽都吃不下的時候。


    她想到,自從有了這個孩子,她孕吐的反應,在家為了養胎,哪裏都不能去。


    又想到昨晚做的噩夢,那個粉粉嫩嫩的小女孩,可愛至極。


    如果,她昨天不出門,就不會被人挾持,就不會失去她。


    安盞喬低下頭,自責極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淚眼婆說的看著池禦傾,池禦傾心一陣陣鈍痛,走過去將安盞喬抱進懷裏。


    “是我不好,我為什麽要出來,為什麽要出來!”安盞喬嘶聲力竭,在池禦傾的懷裏不停的哭著。


    池禦傾緊緊的摟住安盞喬,手慢慢的握緊拳頭,再安盞喬看不見的地方。眼神冰冷刺骨,滔天的恨意在胸腔裏蔓延。


    生生忍住,收斂情緒,柔聲的安撫著安盞喬。


    安盞喬就像是魔怔了一般,一頭鑽進了牛角尖。無論池禦傾怎麽說,怎麽勸,都不管用。


    還說歹說,安盞喬就吃進去了幾口粥,其它的都沒有吃。


    池禦傾一口都沒有吃,剛把食盒收起來,安盞喬捂著嘴,胃裏翻江倒海。


    她快速的下床,忍著疼,進了洗手間,把剛才吃進去的粥,都悉數的吐了出來。


    池禦傾給安盞喬倒了點水,走進去輕拍著後背。


    安盞喬吐完後,驚喜的看向池禦傾:“禦傾你們是不是在騙我,孩子還在對不對?”


    “喬喬,不要這樣。”


    “禦傾,你看,我還在孕吐,她是不是還在?你讓翟醫生給我安排個檢查,是不是檢查的結果出了錯?”安盞喬眼睛裏蓄滿了淚水。


    “喬喬,你不要這樣,孩子已經沒了。結果是不會錯的,我親自簽的手術單。”


    說著安盞喬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哭得撕心裂肺。


    兩人維持著這個動作很久,久到安盞喬覺得雙腿都有些麻木了。


    等她哭夠了後,抬頭眼睛紅腫:“她真的不在了嗎?”


    池禦傾緊緊的抱著安盞喬,聲音沙啞:“喬喬,不要這樣。她真的不在了,孩子還會有的。”


    聽到池禦傾這麽說,原本還在掉眼淚的安盞喬突然推開池禦傾:“你不懂,你什麽都不懂。就算再有孩子,也不是這個孩子了。”


    “嗬,是啊,她不在你體內,你怎麽會感受得到呢?男人跟女人就是不一樣,男人是從孩子生下來的那一刻,才真正體驗到做爸爸的感覺。而女人,則是從懷孕的那一天起,就能體會到當媽媽的不易。”


    “喬喬我……”


    安盞喬哭著說:“你不懂,我有多期盼這個孩子能來到我身邊。可是,為什麽,為什麽?”


    安盞喬突然想起來,死死的抓著池禦傾質問道:“你一定查到了是不是?是誰,告訴我到底是誰?”


    這樣的安盞喬,池禦傾從未見過。幾近瘋狂,池禦傾被問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嗬,是啊,被稱為帝都的禦爺,權勢滔天。如今,連是誰害了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沒查到,池禦傾在心裏自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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