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盞喬把手上的棉簽重重地摁在了他的眉骨上,他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默默的忍下了。


    “很疼嗎?”


    其實也沒多疼,就是摁得那一下,棉簽上沾了酒精有點煞得慌而已。


    他抬起眼睛,一雙眼眸裏多幾分委屈,默默的點了點頭,隨即慌忙垂下頭來,可憐兮兮的說道


    “不疼。”


    明明是在控訴著她很疼,安盞喬不由得放緩的動作,動作輕柔緩慢,落到他的麵前,認真的查看他的傷口。


    池禦傾一抬眼,便和她的目光對視上,兩個人四目相對,他靜靜的聽著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亮,像是夜空裏的星星一樣閃爍著光芒。


    眼裏麵透出認真和心疼之色,更是讓他滋生出一股被人喜歡的感覺。


    安盞喬離他更近了幾分,他唿吸一滯,整個人挺直了脊背,僵硬著身體,漂亮的喉結微微滾動。


    眼睜睜的看著安盞喬離他越來越近,他雙手不由的握緊,抓住了西裝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湊到了他的眉骨處,輕輕的吹了兩口氣。


    “吹一吹,吹吹就不疼了。”


    溫軟的聲音在耳邊輕聲的說著,讓池禦傾再也控製不住了,伸出手來,溫熱的手掌放在她的後腦勺上。


    微微仰起頭,閉上眼睛,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安盞喬睜大了眼,眼睛閃過的一抹驚愕,隨即便乖乖的順從了,窩在他的懷裏,靜靜的享受著他給的溫柔。


    一吻過後,安盞喬渾身發軟,微微紅了臉頰,嬌羞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這是最好的良藥。”


    聽到他低沉的聲音,略帶愉悅的樣子,安盞喬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這男人的情話,她是有點扛不住了。


    迴到家,許流易看到他受傷,頓時緊張起來,慌忙湊在他麵前,心疼的直哎喲。


    “這是怎麽迴事啊?和人打架了嗎?老大不小了你怎麽還和人打架呢?”


    池禦傾往後退了一步,放開他的手,見她焦急的神色,無奈的搖了搖頭。


    “沒事。”


    許流易將視線落到了安盞喬的身上,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等池禦傾上樓換衣服,許流易叫住了她的腳步。


    安盞喬硬著頭皮站在她麵前,知道她想說些什麽。


    便主動道歉,“對不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這還是他媽媽以後還要好好的相處,絕對不能硬著頭皮硬來。


    許流易很意外她能夠如此坦蕩,不過那又怎樣害她兒子受傷,這一點她就不能夠讓她留在他的身邊。


    “他受傷是不是因為你,你還真是一個災星,我勸你還是快點離開他,要不然他遲早有一天會因為你受到更大的傷害。”


    安盞喬眉頭微微皺著,有不由的握緊,緊緊的抓著手上的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斷的安撫著自己的情緒,這是他的媽媽一定不要生氣,聽聽就算了。


    “怎麽不敢說話了?是不想承認了嗎?你做的這些事情,我可是一筆一筆都記得了。”


    許流易咄咄逼人,步步緊逼,氣憤的坐了下來,臉上的表情極其難看。


    為了他兒子的後半生,也不能讓這個女人留在池家,對於她在外麵的風言風語,自己也是有所了解,這樣的女人不配留在他們池家。


    “阿姨,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件事情的確是因我而起,我保證沒有下一次,他的受傷我和你一樣的心情,阿姨,這一次的過錯我願意承擔。”


    安盞喬認真的和她理論,非但沒有得到她的認可,反而對她更是惡語相向。


    “承擔,你拿什麽承擔?從小到大他都是被我捧在手心裏護著,磕著碰著我都心疼的不得了,更何況這一次呢。”


    安盞喬低下頭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隻能任由她罵著吧。


    這一次的事情,許流易也不想多談,抬起眼來看,向了樓上也發現他快出來了,便無奈的擺了擺手。


    “算了,這件事情就是翻篇沒有下一次。”


    安盞喬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還以為許流易會給她出什麽難題,還好就這麽放了她一馬。


    原本對安盞喬有點好感,態度在逐漸改變的許流易,經過這件事情,她又恢複了原本冷淡的態度。


    黛雅說的沒錯,她就是一個災星,讓她留在池禦傾的身邊,遲早有一天會害了她的兒子。


    這兩天,安盞喬在家裏麵過得並不順暢,許流易在家裏閑著沒事總是有意無意的找她的茬,一會嫌棄她做的不好,一會又罵她毛手毛腳。


    這些,她現在通通都忍下了,但是池禦傾沒有辦法忍。


    他也忍不了,就像這一次吃飯,許流易一頓飯吃下來,總是責怪安盞喬飯做得太鹹。


    而池禦傾卻吃起來剛剛好,這不就是雞蛋裏挑骨頭嗎。


    他重重的甩下了筷子,臉色陰沉地看著許流易。


    “許流易,你有完沒完,不想吃就迴去,在這裏沒人伺候你!”


    看到許流易這個樣子,池禦傾頗有一些頭疼。


    在池禦傾小時候的印象裏,許流易就是一個特別嬌氣的人,一直被人捧在手心裏,做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


    而現在家裏的下人,通通被啦趕去請假了,安盞喬是他老婆,不是下人,沒必要伺候她。


    “池禦傾,你這是什麽態度啊,你就是這麽對媽媽的嗎?飯鹹了我說兩句怎麽了?”


    許流易同時也跟著不滿了,甩下了筷子,兩個人站了起來,互相不示弱,目光盯著對方,仿佛在下一秒就要把這個家給掀了一樣。


    “許流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你忍讓,你不要太過分,飯鹹不鹹,你自己沒數嗎?”


    許流易被氣得渾身發抖,她深深的覺得自己養了一個白眼狼,典型的就是娶了媳婦忘了娘。


    “我過分?池禦傾,你摸摸你的良心,你該不該說這句話?真是長大了,翅膀硬了可以把我一腳踹了是嗎?”


    池禦傾覺得他說這話沒毛病,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經過深思熟慮,這些話已經在他心裏憋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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