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暮安不敢隱瞞,忙把自己巡邊所遇之事,乃至迴後師傅沒有留下任何訊息失蹤,自己因此找到徒河的事這麽一說。


    秦將軍聽完,臉色驚變。


    “不對,這裏頭有鬼!暮武之事我根本不得而知!”


    齊暮安爺三一聽,心下跟著一顫。


    顯而易見,師傅去向成迷,想找無疑是大海撈針,為今之計,他們除了等,竟是別無他法。


    匆匆疾行迴到隘口,首要任務是替秦將軍手術。


    好在寧神醫與朝朝的實踐課不是白上的,手術很成功。


    筋脈雖完好接續,隻是再想迴到當初那般如臂指使已是不可能了,秦將軍等於一手被廢,這對一個在戰場廝殺的將領來說何其殘忍。


    因著新一輪的洗牌,一時間,整個極北局勢紛亂,鶴唳風聲,人人自危,這種情況下,燕山關隻能靜靜蟄伏。


    秋過去,冬又來,該是一年一度分發軍備的時候。


    今年出奇的,往年從來沒有出過問題的軍備,這一迴出了問題。


    隘口種糧草,養活一隘口的人不成問題,可響銀,軍服,武器,食鹽等等這些統統歸軍備所管。


    可以說,沒有這些,將士們根本守不了邊,打不了仗,這是要命的事!


    秦將軍為此急的上火,三番五次派人去催,徒河一點消息也無,隻一味敷衍。


    最後還是李澤林暗中同陳僉事打問,他們才知,是姓羅的那該死的卡了他們的脖子。


    秦將軍不是沒有想辦法,甚至都願意賄賂軍備所調度官員,隻可惜接連碰壁。


    還是陳僉事提醒,解鈴還須係鈴人的,不得已,秦將軍隻能親去徒河,舍了臉伏小做低。


    一進將軍府,秦將軍雙手抱拳,單膝跪在老狐狸跟前。


    “羅將軍,末將實在是沒法子了,眼看入冬,正是金狗肆虐,百姓遭難時節。


    若是沒有棉襖,甲胄,食鹽,沒有武器,將士何以為戰?


    末將自知性子魯莽,以前做事不講究,還請羅將軍大人大量,原諒末將則個,將我燕山關的軍備給配齊吧。”


    見一直與自己作對的家夥終於跪在自己跟前,翹起二郎腿端坐上首的羅耀心裏很是滿意。


    足足沉吟了三息,看夠了也跪夠了,這才慢條斯理的輕抬手腕,不疾不徐的刮著茶碗,也不喊起,笑眯眯道。


    “誒,秦將軍此話何意?你我身為同僚袍澤,都是為國盡忠,為陛下效力,何來的大人大量?秦將軍此話嚴重了,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秦將軍暗翻白眼,哪裏不知麵前人的虛情假意。


    “羅將軍,以前是末將不是,末將知錯了,末將同您請罪,望您海涵,隻軍備十萬火急,不容耽擱,還請將軍看在那些辛苦在前線殺敵的將士份上,您高抬貴手。”


    “秦將軍,秦老弟!本將軍都說了,軍備之事與你我衝突無關,且我們不過是政見不合,本將軍自來也不喜計較這些,你多慮了。


    至於軍備發不下去的問題……唉!其實不瞞秦老弟,此事不是我不辦,實在蓋因近來響馬頻發,為禍極北,商道不通,百姓不寧,軍需沒有運抵徒河,老弟再找我要,我手中無貨,如何給予?老弟啊老弟,我也難啊!”


    狗屁!一聽就是借口。


    秦將軍本以為,自己伏小做低,願意主動服軟退一步,這該死的家夥就該見好就收,他們燕山關也能挺過今冬。


    不曾想,這狗逼東西在這等著他!


    再三被拒,秦將軍這樣的人如何不氣,不由唿吸急促,雙目赤紅。


    見他狼狽,羅耀心中暗暗滿意。


    不是厲害麽,不是不可一世麽,不是總跟自己作對麽,不是還妄想自己屁股底下這位置麽?


    嗬!


    羅耀目光不疾不徐落在秦將軍傷了的胳膊上,緩緩勾起唇角。


    一條胳膊,不夠!


    針對他,針對他羅家,那便拿整個燕山關,拿他手中掌控多年的勢力來還!


    想到離京前,身為家主的兄長,以及宮中娘娘侄女的交代,羅耀放下手中扒拉半天卻一口沒喝的茶碗,起身上前扶起秦將軍,一副推心置腹模樣。


    “秦老弟,莫要急,這迴你是真誤會我了,軍備不足,我身為極北督將比你還急。


    可是沒有就是沒有,我也變不出。


    為今之計,你我爭端也不是個辦法,要想軍備暢通,咱們啊還是得考慮先滅匪的事情。”


    “滅匪?”


    順勢起身的秦將軍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麵前老狐狸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斟酌再三,怕其中有詐,秦將軍謹慎道。


    “不知將軍要如何滅匪?按說匪禍作亂,末將等義不容辭,可冬來金狗蠢蠢欲動,燕山關乃我大靖咽喉,不可輕怠,加強兵力防守都不足不夠,末將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秦將軍自以為自己應對妥當,卻不知麵前的老狐狸心中早有成算。


    可以說,無論他今日開口如何迴,這廝早就準備好了應對之詞,甚至早就謀劃好了後手,這讓本就不擅陰謀詭計的秦將軍防不勝防。


    就聽老狐狸道。


    “秦老弟所慮周全,我也知極北諸多隘口都乃要塞咽喉,動之不得,可事關軍備,事關百姓安危,若後方大亂,金兵攻伐,前後夾擊,隘口再穩怕是也難守,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這廝什麽意思?


    秦將軍心有不好預感,下意識問,“那您的意思是?”


    羅耀郎笑。


    “哈哈哈,本將軍也沒別的意思,我是這麽想的,既然各個隘口不能動,匪禍又不能不理,咱們不如組織整個極北旗下全軍鎮隘口來一場比武。


    從中選優,魁首官升三級,組建一支奇兵,既能鼓勵士氣,又能應對匪禍。


    待到匪平,這些曆練出來的將士還能分配到各個關卡隘口補充人手,一舉數得,秦老弟以為呢?”


    他以為?


    秦將軍聽了不由冷笑,可箭在弦上,對方這架勢並不是與自己商量,而是明明已經打定主意,所以他以為,還重要嗎?


    想要軍備物資,此次比武,怕是勢在必行。


    既然改變不了,那就隻能從中謀取最大利益。


    想到此,秦將軍坐不住了。


    他得快點迴去,同先生好生商議商議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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