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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和的五月,一個與往常無異的傍晚,城江風光帶兩岸上景致旖旎,河麵卷起了層層漣漪,淺夏的陽光和諧而溫暖,褪去四月的濕潤多情,這是個忙於勞作和生機勃勃的季節,遠處菜園裏的人們開始挑擔迴家。


    憂心忡忡的珊瑚拖著沉重的腳步沿江邊小徑走去,她已無暇欣賞周邊黃昏美景,淡淡的夏風吹拂著她的衣擺與發絲,也掠過了那雙毫無神采的雙眼,她現在活像個沒有靈魂的喪屍。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幕,她不免傷心欲絕,眼眶裏透明液體打著轉,接著來勢洶洶,霎時間傾瀉而下,眼簾前水霧一片,茫茫濁濁看不清萬物,好像耳朵也受了牽連,除了自己慢節奏的心跳,什麽都聽不見了。


    珊瑚腦海裏放映起一幕幕記憶猶新的畫麵,一直以來,她竟沒覺察出丁點端倪。可……為何偏偏是她!怎麽能是她呢?相識的場景依然曆曆在目,熟知後的他和剛剛看上去萬分陌生的他,這個使她從女孩蛻變成女人的他,此時讓她異常恍惚。


    那是上個月初的某天晚上,珊瑚急速走進小吃街右排第二家餐館,隨著“噔噔噔”重重的踏步聲響,她已沿狹窄的小木梯上到了飯店二樓,在樓口停住左右張望起來。


    “珊瑚,這裏!”


    珊瑚循聲側身迴頭,衛麗亞微笑著正朝自己擺手,她迴眸一笑徑直向衛麗亞走去。


    珊瑚身穿一條淺藍色襯衫過膝裙,同色腰帶束成蝴蝶結狀係於腰間,小夾克外肩斜挎一個白色金屬玲瓏包,身形頎長苗條,臉蛋十分清瘦俏麗。她走近衛麗亞俯身慢條斯理地呢喃。


    “剛參加完同學聚會,便快馬加鞭地趕,可沒想特意遲你的到啊!”


    坐在靠窗旁藤椅上的衛麗亞對這番措辭根本不予理會,她素來認為女人遲到天經地義。此刻她有更重要的事做,她朝對麵的男生揚了揚手,珊瑚的注意力跟著她的手指也轉向對麵。


    隨著氣溫漸漸迴暖,兩女生已替換掉厚實的秋冬裝,輕搭上一件薄外套在此時的季節可算是最舒適不過了。但男生好像比誰都超前,他梳著一個亮澤蓬鬆的大背頭,身穿一件紫色襯衫,標新立異卻又不失朝氣蓬勃,透過紫色襯衣依稀可見他結實的肌肉線條,宛然一副標準健身教練的體格。


    “來,認識一下,之前跟你提到過的常軒,可以叫他軒哥。呐,我從小玩到大的好姐妹——珊瑚”衛麗亞向他們分別做起介紹。


    她見常軒目光灼灼盯著珊瑚,那入神的模樣,讓她不由地笑出了聲,接著說道,“怎麽樣?軒哥,沒讓你失望吧!”


    常軒沒有理睬衛麗亞,仍含情脈脈注視著珊瑚,一麵起身拉出旁邊坐椅示意珊瑚入座,


    “你好,珊瑚,總算見到美女本尊了,平日沒少聽麗亞念叨,來,請坐。”他的整個動作紳士而得體。


    “軒哥今天說話好不自然噢!這可有點不像你!”衛麗亞存心發難。


    “有嗎?有美女在我得好好表現,你可別使壞!”常軒故作輕鬆的說。


    “軒哥,讓你們久等了,我可算不上什麽美女。”珊瑚笑盈盈的徐徐坐下,對常軒說。同時又向衛麗亞做了個鬼臉,她臉上還隱約泛著之前聚會時留下的微微紅暈。


    衛麗亞笑靨如花,吐著舌頭不置可否。等珊瑚坐下,常軒才迴到自己座位上。


    常軒算得上是個美男子,有著女生們喜愛的顏值和肌肉,唯一美中不足是他那矮小身高,但整個鎮子放眼望去,無論大街小道還是尋常巷陌,這樣的高度比比皆是,正因如此,大家早就司空見慣習以為常,又由於常軒經常運動健身的緣故,看上去反而不那麽明顯。


    “麗亞說得沒錯,珊瑚不單漂亮還很謙虛啊!”常軒指著桌上剛點好的糕點和水果示意珊瑚品嚐。


    “亞亞你都胡說些什麽呀?我快要找個地洞鑽進去了。”珊瑚瞪起雙眼緊張又無奈地說。


    “當然是百分讚美之詞以及讓人迫不及待想見你的大實話。”衛麗亞成竹在胸。


    “騙人!誰信你能說出……”珊瑚揚起嘴角反駁,正準備奚弄衛麗亞狗嘴吐不出象牙。


    “還真沒錯,珊瑚,我就是那個迫不及待想見你的人。”常軒微微笑著接過珊瑚的話。


    “看,你差點冤枉我了吧!我可是真心實意介紹你倆認識的啊,對我好點!”衛麗亞得意地搖晃著珊瑚的手臂。


    珊瑚的臉頓時紅一陣白一陣,常軒看著更是滿心歡喜。


    衛麗亞哥哥是常軒姐夫,兩家其實是親家,他們兩人年齡相仿,彼此從小就十分熟絡。兩親家今天有個飯局,主要是為常軒爸媽設宴餞行,他們要去探望遠在加拿大經商的女兒女婿,當然也順便去旅旅遊。衛麗亞在飯桌上和常軒無意間又談起珊瑚,她籌劃著找個時機讓兩人認識認識,誰知常軒興趣盎然,當即商議擇日不如撞日,於是,這事一下就被優先提上日程。衛麗亞還沒下飯桌就約起珊瑚,珊瑚那時在嘈雜喧嘩的同學聚會上,雖隻聽了個犖犖大端,不過她正想找機會逃離枯燥乏味的聚會,很快便應允下來並承諾衛麗亞一定準時赴約。這甚合常軒的意,把父母送往機場後,他便和衛麗亞奔赴美食街選了個位置喝著飲料,坐等珊瑚。


    珊瑚覺得約會最好的場所莫過於小吃街美食街或餐館飯店,隻要有美食便滿臉春風,假使和人聊得來,美味和朋友都可兼得,多麽快哉;倘若與來人話不投機,那就兩耳不聞窗外事,專心品嚐美味也不至於無聊到死,總之“吃”實在是門百搭的藝術。三人吃完點心水果又各喝了一杯飲料下肚,直至衛麗亞在連上三趟廁所後開始大唿不行,她說再這麽喝下去非出問題不可,事實上他們本就酒足飯飽而來,又經過胡塞一通,現在一時半刻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因此,常軒交待飯店老板先給他們備好龍蝦、燒烤和幾樣涼菜,領著她們出了餐館。


    常軒決定帶她們玩會電遊消化消化,於是三人來到了遊戲廳。常軒和衛麗亞以前不單會結伴去健身房做運動,電玩更是他們常駐的娛樂項目,所以對於他們來說,每項遊戲都耳熟能詳,玩的得心應手,甚至很多直接一幣通關。而對於珊瑚來說除了抓娃娃機,遊戲投籃和簡單射擊,其他都很是陌生。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喧雜的尖叫聲再配上勁爆的音樂,簡直震耳欲聾,珊瑚整個人都暈暈乎乎,常軒和衛麗亞則神采奕奕。


    等他們從遊戲室走出,夜市上更加燈火通明比之前更加的熱鬧,預訂好的食物很快上了桌,仍沉浸在遊戲氛圍當中的他們此刻身心都放鬆下來,三人吃吃喝喝的同時,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談天說地。常軒幽默風趣,段子一個接著一個,逗得衛麗亞和珊瑚捧腹不止,幾個話題下來他們便像老朋友似的越聊越暢快。


    “有個人想擺地攤賣水果,但又不好意思像別人那樣去吆喝,於是他想到一個主意,聽到賣梨的人在吆喝,他便購進了一筐梨。”常軒清了清嗓子接著說,“當那人喊‘賣梨啦!又大又甜的梨……’他接上一句‘一樣的,一樣的!’後來賣梨的人把梨賣完走了,一個賣西瓜的又在吆喝,他見狀忙進了一車西瓜,繼續跟在人後頭附聲‘一樣的,一樣的!’”


    “他家最後應該開水果鋪了吧?”衛麗亞大笑。


    “讓我也說一個,讓我說……話說有一個男人在商店裏買東西,邊上的人一個個都好奇地望著他,他為此好生疑惑。而當他出店門時,一個瘦高個男子更是箭步衝上前把他給攔了下來,一雙眼睛死死盯住他,他這下終於忍無可忍,朝男子怒道:“看什麽看,我有的你沒有啊!”那瘦高個也不客氣,對他吼道:“你休想再騙到我!把不是你的東西給我通通放下!不然別想走!”他啞然一笑,“哼!想讓我丟下腦子,你做夢!”瘦高個氣得差點吐血,揪住他說,“要不留下錢!要不送你這腦子進鐵窗!”


    “哈哈哈……”衛麗亞激動說完,不等他們兩人反應,自己倒笑得前俯後仰。


    “這是什麽跟什麽呀!你能有點職業道德不?把它說明白了大夥一起笑不好嗎?再來……”常軒朝她吐槽道,接著繼續講起了另一個段子。


    珊瑚歡心愉悅的聽著他們的段子,忽然又迴想起晚上那場人數不多的初中同學聚會。一個同學剛從外地迴來,因為和同學們幾年來都沒得一見,這次他便帶頭約起在家的同學聚一聚,珊瑚當然欣然響應。見麵後她發現大家變化都挺大,曾經寡言少語的同桌現在張口便喋喋不休,曾經清純樸實的姐妹如今時尚前衛美麗動人,那個久不見的同學更是成套的粗項鏈寬戒指打扮,神氣十足。傳杯送盞間,一個哥一個總的互相叫著,這些確定是她相處多年可愛又純真的同學嗎?她快辨認不出,社會這個大熔爐真是魔力無窮,法力無邊。


    “哈哈哈!珊瑚,你看他真逗!”衛麗亞拍打著珊瑚仰頭癡笑。


    衛麗亞大學剛畢業,整天在家無所事事,不是沒有好工作,隻是還在為選哪份工作更可行而猶豫不決,而實際上無論選哪個,她都完全輕鬆無壓力。珊瑚沒那麽幸運也沒那般好命,她的學習成績不比班裏上大學的同學差,更不比衛麗亞弱,但是在義務教育外能不能上個層次繼續深造,並非她說了算,權衡家境條件和地位,她,都比不過!


    果然還是年輕的夜貓子居多,小小的集鎮哪怕即將深夜也依舊熱鬧非凡。吃完宵夜,常軒提議去唱歌,珊瑚心裏早打起退堂鼓,晚飯被同學起哄喝點酒,宵夜又在衛麗亞的吆喝下幹了好幾杯,此時已是滿臉紅暈,頭昏目眩。幸而此時衛麗亞也不在狀態,她建議今天到此為止改天再聚不遲,她邀珊瑚迴她家住一宿,她家畢竟不遠僅僅四五分鍾路程。隻不過珊瑚擔心上班遲到,於是執意要迴公司宿舍。衛麗亞便起哄讓常軒護送珊瑚,常軒自然滿口歡喜的點頭應允,珊瑚和衛麗亞相視一笑隻得折服,仨人這才晃晃悠悠走出依舊煩囂嘈雜的夜市,臨分手時衛麗亞不忘打趣常軒好好完成護航任務。看著衛麗亞跌跌撞撞的背影,珊瑚手撐著暈乎乎的腦袋,滿臉的醉意,喊了句:“迴家!我要迴家!”常軒忙攙扶她來到臨街招了輛出租,他把她抱上了車後座,上車後的珊瑚沉沉睡去,常軒跟司機搭著話,車子頃刻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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