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夏知了出來,雪狐馬上迎了上去,告訴了她一個驚人的消息,“主子,澈公子失憶了!”


    夏知了驚唿一聲,“你說什麽?阿澈失憶了!那他還知不知道自己是誰?”


    雪狐小心翼翼地迴道,“澈公子說,他什麽都想不起來了,連自己是誰也不知道,大腦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夏知了和宇文天麵麵相覷,失憶了?難道是控魂術損傷了他的魂魄,導致魂魄殘缺不全,從而失憶?


    但秦澈現在是在空間裏,她之前已經喂他吃了還神丹,按理說,隻要下術者不施咒語,他應該就能像正常人一樣的在空間生活才對啊,怎麽一下子就失憶了呢?


    宇文天見夏知了一臉擔心,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你也別太擔心了,以現在的狀況來看,阿澈失憶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若真能忘記一切,重新來過,那也是一種幸福,你就當阿澈現在是在自我保護的一個過渡時期吧,相信他,給他時間,他會好起來的。”


    夏知了輕“嗯”一聲,“小雪,阿澈現在在哪?”


    “在湖邊坐著呢!小白正陪著他。”


    在雪狐的帶領下,夏知了走到靈湖邊,看著不遠處那個正坐在靈湖邊發呆的男人,隻感覺心裏好酸好澀,有一種濃濃地難過,眼睛澀澀的,直想掉淚。


    宇文天輕輕地將她抱入懷裏,輕歎了一聲,“別難過了!他會好起來的!”


    夏知了輕嗯一聲。


    也許真如宇文天所說,他的失憶確實是出於一種麵對傷害時的自我保護吧!隻是不知道,阿澈對他在中了控魂術後做了那些事,他還有沒有記憶?


    夏知了放出神識查探了一下空間外麵,發現圖騰、趙雷、還有樂學珠他們都還在等著宇文天出去。


    她也不敢在裏麵耽擱太久,便對宇文天說,“天天,要不,你先出去忙吧!我現在沒事了,再在空間呆一會,我和阿澈聊一聊,看看他是心理問題的失憶?還是真的魂魄失損?”


    “那好,我先出去,你自己小心。”


    宇文天也還記掛著外麵的事,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刻,不處理好修羅閣和大皇子這些破事,他也怕留下後患,讓日後不得安寧。


    他又吻了一下她的臉,才依依不舍地讓夏知了送他出了空間。


    夏知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舉步朝秦澈邁了過去。


    她走到他的身後,喊了一聲,“阿澈……”


    秦澈像是沒有聽見她的唿喊,毫無反應。


    夏知了又繞到他的麵前,半跪下,幹脆地直接抬起他低垂的臉,卻在看見他滿臉淚痕的時候,愣在了那裏。


    下一刻,她想也不想,便將秦澈抱入了懷裏,紅著眼睛哄著他,“阿澈,不哭,不要哭,看見你這樣,我也想哭了……”


    秦澈將臉埋在她的懷裏,像是迷失的孩子一般,無助地喃喃低語,“我想不起來了,我什麽也想不起來了,怎麽辦?怎麽辦?”


    夏知了把頭仰起,努力將淚給逼了迴去。


    她現在不能哭,在眼前這個脆弱得像玻璃一樣易碎的男人麵前,她還得堅強地活著。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秦澈就這麽萎靡下去,如果秦澈廢了,義父和幹娘就算在九泉之下,他們肯定也無法安心的。


    侯府有那麽多那麽大的產業,她得替秦澈把該扛的責任,先暫時扛起來,等秦澈的身心恢複了健康,她再把這些屬於他的東西全還給他。


    一想到那性子火爆爽朗的侯爺和溫柔慈愛的葉氏,沈冰嬈忍了半晌的淚,還是控製不住地掉了下來。


    她真的希望秦澈現在就能恢複,現在就什麽事都沒有,希望他能像一個男人一樣地,遇到困難能挺身而出,能堅強麵對,能再站起來,那該有多好啊。


    可現在,看秦澈這個樣子,她隻能無奈輕歎。


    當下之急,她還得抽出一部分心力,去幫助秦澈找出解開控魂術的辦法來,才能徹底地解決他的問題。


    至於為侯府報仇雪恨的事,宇文天說了,這些黑暗血腥的事情,由他來做!


    他每一次都要重複那幾句話:“你隻要把身子養好了,給我生個大胖兒子就行!萬事有我,不用你操心!”


    她到現在還沒告訴他,她的肚子裏有三個寶寶呢,準備到時再給他一個驚喜。每次隻要一想到他知道三個寶貝後的那傻樣,夏知了都會先偷偷地樂一樂。


    雖然和宇文天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可她卻很願意相信他,也相信他是一個說到做到的男人。


    待感覺到秦澈稍為平靜了,夏知了才放開了他,直視著他,一臉認真地看著他的眼,問道,“阿澈,你還記得我嗎?”


    秦澈盯著她看了好久,然後,搖了搖頭。


    夏知了有些失望,看著他眼神清明,也不閃爍,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她皺起了小眉頭,“真的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嗎?”


    秦澈像是認真地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夏知了頹然地坐在他旁邊的草地上,煩惱地揪著草,“那可怎麽辦啊?我得想想,中醫學上有什麽辦法是可以醫治失憶症的呢?不知道針炙有沒有用?嗯,我還是迴去再找找醫書,看看有沒有針對控魂術和失憶症的辦法。”


    低頭思考的夏知了,沒有注意到秦澈在聽到“針灸”那兩個字時,眼底那一閃而過的緊張和恐懼。看著朝空間小樓飛奔而去的夏知了,秦澈張了張嘴,但最終,卻仍是沒有出聲喊住她。


    看著她為自己如此擔心,如此奔波操勞,他是不是太不像個男人了?


    可是,他現在好累!真的很累很累!


    他懦弱的不敢去問她一聲,他腦海浮現出來的那些迷糊的記憶,是不是真的?他怕一旦確定,如果父母真的是被他所下的毒所殺,他會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可是,他現在,連死的勇氣好像都沒有。


    他犯下了這樣不可饒恕的錯誤,就算死了,也沒臉下去見他的爹娘!


    他也知道,知了是絕對不希望她出事的!


    自己父母的死,對自己是一個打擊,對知了,何嚐不是重重的打擊?


    看著她這一天之間就憔悴下來的俏臉,秦澈更覺得自己是一個無法饒恕的罪人。


    他對不起爹娘,對不起知了,對不起侯府那幾十個死在他手裏的人。


    秦澈用力地敲著自己的腦海,秦澈,你是個混蛋!你是個不孝子!你就是個又蠢又笨的劊子手!


    秦澈好想嚎哭一場,他仰起了頭,死死地閉著眼,不再讓淚流下來。


    如果,他是真的失憶,那該有多好?


    可偏偏,他記得所有發生的一切,那如椎刺骨痛徹心扉的一切。


    他想起了,自己心情不好,天天跑杏花樓去買醉胡混,爹爹很生氣,但還是擔心他,派人不斷地去找他。


    可他呢?他不理!


    如果,他聽從了爹的話,不再流連杏花樓,那後麵的這一切事情,也許都不會發生。


    嗬嗬,蘇彎彎,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你!


    我一直視為紅顏知已的你!卻原來是修羅閣隱藏在杏花樓的黑手!


    是他的愚蠢,讓他犯下了這天大的罪!


    當他的腦海裏浮現出這所有的真相時,秦澈感覺生不如死。


    在那一刻,他真的希望,他能跟侯府的所有人一起死去。


    死了多好,他不用像這一刻那麽慚愧,他不用那麽內疚,不用那麽地痛苦,更不用像現在一樣,那麽地絕望和無助……


    就算沒死,他中了控魂術,現在也是知了的累贅。


    他不能拖累她!


    他想死!死了,就一了百了了!等下了九泉,他再在父母麵前長跪不起,求他們原諒他,原諒他這個傻兒子!


    知了,如果有來生,但願,我能早一點認識你,不再犯今生這樣愚蠢的錯,不會再這麽愚蠢地錯過你!


    小白一直在旁邊看著秦澈,看著他淚流滿麵,看著他一臉痛悔,看著他突然一臉地決絕。


    正在疑惑他的反常,小白便看見秦澈突然躍起,一舉跳入了靈湖內。


    快得……讓她來不及攔下!


    等靈湖內冒起了泡泡,小白才驚駭地大吼了一聲,“主子,澈公子跳湖了!”說罷,小白便緊跟著跳了下去。


    在屋裏正翻著醫書的夏知了,一直感覺心神不定,書裏的字沒幾個入了她的眼,努力想逼自己靜下心來,卻還是不得法。


    她幹脆放下書,輕撫著已經微微隆起的腹部,對著肚子裏的孩子,喃喃地說,“寶寶,你們一定要好好的,乖乖地健健康康地長大,別像舅舅一樣,讓媽咪心疼和擔心,好嗎?”


    就在這時,她聽見了小白在屋外的那一聲大喊,整個人一僵。


    下一刻,她便如風一樣地飛了出去。


    阿澈,你不能這樣的,你不能死!不能死!


    夏知了惶急惶恐地疾奔到湖邊,已經看到小白救起了秦澈,正將他平放在那草地上。


    夏知了見秦澈被水嗆得直咳,急怒之下,衝過去一把抓住了他的雙肩,又急又怒地大吼,“秦澈,你怎麽能這麽對我?你明知道我承受不起這樣的結果,你為何還要這麽狠心地對我?你這個笨蛋!你這個懦夫!你這樣算什麽?仇人現在還在逍遙法外,你就這樣尋死覓活的,淨幹些讓親者痛、仇者快的狗屁事!你能不能給我醒醒?給我好好地活著!成嗎?成嗎?算我求你了!阿澈,算我求你了……”


    聽到夏知了那撕心裂肺般地大哭,剛剛緩過氣來的秦澈,看到夏知了如此失控,如此悲慟地大哭,心中又悔又痛。


    在她那悲痛傷慟的情緒感染下,秦澈那壓抑了良久的情緒,也如那開閘的洪水,嘩啦啦地傾泄了出來。


    他張開手,緊緊地抱著夏知了,似是抱住了他在這個世上的唯一依戀,如受傷了的小獸,嚎哭出聲。


    “對不起!對不起!知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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