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侯府世子不待見她,那她要順利離開侯府,就更容易了。


    夏知了壓抑下內心冒泡的喜悅,淡淡地說,“韓青,既然侯府不歡迎我們,那我們就先找家客棧住下,等侯府的人上門解釋,如果他們不來,那我們就親自上門,解除婚約。”


    夏知了的聲音清冷悅耳,似是不帶一絲波瀾。


    韓青一聽,心裏又閃過一絲不安,總感覺好像要出什麽大事似的。


    想到相爺對他的囑托,韓青正想勸說,身為侯府的護衛迎嫁領隊的楊大淮趕緊上前勸說,“夏大小姐,韓隊長,楊某鬥膽請二位稍等片刻,請容楊某入內稟報一聲,再請大小姐定奪,行嗎?”


    “大小姐,您怎麽看?”韓青現在做什麽事,都全看夏知了的意思,再不敢怠慢一點。


    “行!”


    韓青得了夏知了的準信,這才對楊大淮點了點頭,又扯過楊大淮的手,到一邊低低說道,“楊兄,咱們的交情是交情,但有些話,咱醜話還得說在前頭,你路上也瞧見了,咱家大小姐可不是一般人,你們侯府要是錯失了大小姐,怕有你們後悔的!”


    我知道!我知道!韓老弟,這事就算你不提醒我,我也一定會對侯爺說明的。你先幫我勸勸夏大小姐,我這就進去迴稟。”


    楊大淮拍了拍韓青的肩膀,急匆匆地往侯爺的住處趕去。


    他的心裏也在著急,這府裏到底鬧的是怎麽一迴事啊?這新嫁娘從這麽遠的京城趕來,怎麽這會到了也沒有人接啊?


    這事不管怎麽說,那都是侯府的不對啊!


    楊大淮還沒有走到侯爺住的“觀雲軒”門口,遠遠地,他就聽見侯爺秦成觀的大嗓門在那裏嚷嚷著怒罵,“你們還不快帶人去把那個不肖子給本侯押迴來!這個混蛋小子,真是氣死老子了,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在百花樓喝花酒,迴來看老子怎麽收拾他!”


    楊大淮這下明白了,感情這是世子爺不願意娶這個夏家大小姐,這才又跑到百花樓的紫湘姑娘那個溫柔鄉裏躲著快活去了。


    唉!難怪侯爺要操碎心了。


    不管楊大淮在心裏是如何腹誹那個秦大世子爺的,該做的事,他不能耽擱,還是得把事情趕緊上陣侯爺知道啊。


    楊大淮和老管家擦肩而過,老管家朝他無奈地搖頭歎息,匆匆而去。


    楊大淮則直接走到觀雲軒的房門口,清了清嗓子,朝裏大聲迴報,“奴才楊大淮求過侯爺!”


    侯爺秦成觀一見楊大淮迴來了,馬上心急地走到門口,拉住他的胳膊急急相問,“大淮,你這一路跟來,覺得那位夏家大小姐怎麽樣?你說世子不在,我們夫妻倆要不要出去把她迎進府裏來?”


    楊大淮心裏暗想,不知道夏知了這個人值不值得他這位侯爺紆尊降貴地親自出迎。


    楊大淮想到這一路上對夏知了的觀察結果,再想到在客棧初見到夏知了時的驚豔,和她那一種在任何時候都沉穩如山、淡然若水的氣度,他一臉認真地看向侯爺。


    “迴侯爺的話,夏大小姐不但長得美若天仙,就連氣度,那也是清華高貴,無人能比,恕奴才鬥膽說上一句,這淮北城內,能比得上夏大小姐才貌的,恐怕是沒有幾個,而且……”


    見楊大淮欲言又止,秦成觀著急道,“而且什麽,你倒是快說啊!你跟了本侯這麽多年,還有什麽話不能說的?”


    “而且,在路上,我們遇見了修羅閣的殺手,夏大小姐……”楊大淮將他們一路上的見聞跟侯爺說了個遍,說到興奮處時,更是口水橫飛,一臉激動。


    楊大淮是跟隨了秦成觀有二十多年的人,是他的貼身心腹。


    楊大淮的為人處事,秦成觀更是一清二楚,他知道楊大淮這人是從不打誑語的,如今見楊大淮對夏知了的評價如此之高,秦成觀的眼睛也瞠得大大的,眸內滿是驚喜,但他還是謹慎地想要再次確認,“大淮,你說的這些話,可全是真的,沒有一絲摻假?”


    楊大淮嚴肅地點頭,“奴才不敢有所欺瞞,此事千真萬確!侯爺若是不信,可以去問那些送嫁的護衛,很多事都是大家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奴才可作不來假!”


    秦成觀高興地哈哈大笑,大手一揮,“好!走,你喚上大家,都跟本侯到門口接媳婦去!”


    一直屏著氣息躲在屏風後麵聽消息的侯府夫人,這時也走了出來,“侯爺,妾身跟您一塊兒去!妾身也想見見這位讓楊隊長讚譽有加的夏家大小姐呢!”


    侯府夫人葉氏見自家男人這幾十年過去了,行事還是一如往日那樣的瀟灑張狂,心裏頗為感慨。


    這一眨眼間,二十多年就過去了,如今,他們的兒子都要娶媳婦了,真是時光易逝,歲月難留啊!


    夏知了和韓青等人一直靜靜地在侯府的門口侯著,終於,他們聽到了楊大淮的一聲高喊,“淮北侯到!淮北侯夫人到!”


    眾人全都跪下半膝,高聲參見,“參見侯爺!參見侯爺夫人!”


    坐在花轎中的夏知了微微勾起唇角,總算是有人肯出來了!


    隨即,她便聽到一把宏亮的聲音有力地響起,“大家都起來吧!大淮,你還不快讓喜娘把咱們侯府未來的世子妃給請進來!”


    未來的世子妃?


    夏知了心裏又是一聲冷笑,聽說,這個淮北侯爺是一個外姓王,他是祖上積了德,陪著這先祖皇上打下了天下,因而被封了個外姓王,世襲罔替,所以才有今日的淮北侯府存在。


    而目前的這位淮北侯爺,同樣出身軍營,官拜大將軍,如今雖然退了下來,可卻仍然掌控著淮北軍營的重權。


    淮北侯府在淮北這一地,威望極高,有一唿百應之勢。


    隻可惜,到了世子秦澈這一代,世子秦澈的紈絝好色之名,天下聞名!淮北侯府似乎已見頹勢。


    好在,她也從未將侯府當成是她未來的歸宿。


    於她來說,這世子秦澈是個什麽樣的男人,她一點都不關心,到了淮北地界,隻要能讓她順利離開侯府就好。


    隻要她得了自由身,她就可以重新開辟屬於自己的新天地!


    接下來的安排,也如夏知了所料,雖然侯爺和侯爺夫人確實是親自出外將她迎接了進了侯府的大門,但是,卻並未找到世子前來和她拜堂,直接將她給送進了一處院子安置下來。


    她是不知道韓青和侯府是如何交涉的,隻是過了一會兒,韓青便來向她辭行迴京。


    臨行前,韓青看著她,似是欲言又止。


    夏知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韓青,可還有什麽話要說?”


    韓青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問了出聲,“大小姐,待韓某迴京向相爺複命之後,可否再迴來追隨在大小姐的麾下,為大小姐效力?”


    “哦?你想追隨我?”夏知了有些驚訝,“我聽說,相爺對你可是有知遇之恩的,你為什麽要棄相爺而選擇追隨我呢?”


    “因為我知道,隻有追隨大小姐的腳步,我才能變得更強,站得更高,走得更遠!而跟隨相爺,我這一輩子,也就隻能是一個護衛!大小姐,我不想這一輩子都像現在這樣地活著,我想活得更有意義!”


    韓青直直地看進她的眼,眸底跳躍著一絲希望的火焰。


    夏知了饒有興味地看著他,似笑非笑地問,“韓青,你能保證完全忠於我嗎?我告訴你吧,那些願意跟隨我的人,都是一心信任我的人,不管我說的話是什麽,他們都會傾盡全力地去執行,哪怕是錯的,他們也會執行到底!你能做到嗎?”


    韓青毫不猶豫地迴答,“我能!大小姐,我相信您!”


    夏知了對韓青的印象還是不錯的,一路上,見他對自己也多有照顧,再聽說他也是因為正直而得罪權貴,這才淪落相府的,對這類赤膽忠肝的男人,她願意給他一個可以飛得更高的機會。


    “好,既然你已經下定了決心,那我就不勸你了,如果你能讓相爺放了你,就迴來我這邊做事吧!”


    聽到了夏知他的話,韓青半膝跪了下去,向她敬了一個武者的最高禮,“韓青此生將誓死追隨大小姐!”


    夏知了親自將他扶了起來,“好了,韓青,你先迴去向相爺複命吧!”


    “大小姐,您保重!我會迴來的!”


    韓青毅然轉身而去。


    他想著,越早辦完事,他才好早一點迴大小姐的身邊侍候。


    看著韓青那高大的背影,聽著他說的這一聲保重,夏知了突然感覺鼻子一酸,眼睛也跟著酸澀起來。


    她想起了在現代的時候,她父母早亡,隻和奶奶相依為命,可等到她時來運轉之時,奶奶卻又病故,隻留下她一個人,縱然到最後,她手握金山,運轉乾坤,卻依然感覺,這世界無一親人能和她一起分享這份幸福和快樂。


    也許正是因為內心裏渴盼著有那麽一個人,能長久地陪在身邊,所以,在渣男沐如風傾盡所有來討她歡心的時候,她才會淪陷在他虛偽的柔情蜜意之下,心甘情願地將自己交付給了他,而最後命喪黃泉。


    如今魂穿異世,從初來異世的纏綿,到躲避追蹤,再到相府的匆忙出嫁,然後一路顛簸地來到這淮北候府,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卻讓她感覺,像是在這裏已經過了很久很久。


    現在她終於可以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接下來的路,她應該怎麽走才更好?


    進了侯府後,讓夏知了開心的是,為原主挨了板子的王嬤嬤和玉蘭,在她送了靈藥膏給她們塗抹之後,那臀部的傷經過這半個月的休生養息,終於恢複好了。∑~


    這一入侯府,王嬤嬤和玉蘭便迫不及待地跑到她跟前來侍候。


    夏知了見她們為自己忙前忙後,連穿衣都隻讓她張手,吃飯也連菜都夾好,那周到勁,讓她感動之餘,又有些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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