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落過雨的午後,空氣格外清新涼爽,屋內的夏知了卻感覺整個人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樣,全身無力動彈,這眼皮子也好像有千斤重,想睜也睜不開來,全身唯一感覺便是——疼!痛!難受!


    她想要動一動身子,卻感覺渾身都傳來一種被車輾過一般的痛,她忍不住低吸了一聲氣,喃喃低語,“好疼啊,天殺的,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我到底是怎麽了?”


    迷迷糊糊間,她又再一次昏睡過去。


    這一次,不知道又睡了多久,感覺要比前一次醒來的時候好多了,身體好像也有了一些力氣,夏知了這才慢慢地睜開了眼。


    她揚起清冷的眸子,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簡單的雕花木床,入鼻的嫋嫋佛香,還有不遠處傳來的佛音梵唱,這些無一不在告訴她,她現在身處在一間寺廟的廂房之中。


    可身上傳來的酸痛,還有那裏明顯的痛楚,同樣也在告訴她一個最真實的信息,她在這裏被男人給強了!


    夏知了心裏的怒氣控製不住地上揚,暗暗咒罵,這到底是哪個不要臉的混蛋男人,竟然能這麽不顧禮儀廉恥,敢在寺廟這麽一個神聖的地方將一名女子給強了?


    而且,事情完了,還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裏不聞不問?


    真是畜生!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個死男人,最好別再讓她碰上他!不然的話,她一定會把這筆帳連本帶利地再翻n倍的討迴來!


    等心裏的怒氣平息下來,夏知了靜下心來,這才發現,她的腦海裏,多了很多不屬於她的記憶。


    東吳帝國?靈帝城?靈山寺?相府的千金?婚約?侯府世子妃?


    迴想起自己死亡之前發生的那些事,夏知了的心裏悚然而驚。


    敢情她這是……趕上潮流穿越了?


    夏知了非常清楚地記得,她已經抱著沐如風一起自爆身亡了,那種肉體被炸得粉身碎骨的感覺,還清晰地印在她的腦海裏呢。


    可現在,她又活過來了。


    夏知了現在沒功夫去想其他,她一定要揪出那個強暴她的男人,昨晚迷離時分,她記得自己被一個男人打暈送上了另一個男人的床,她隱約聽到男人叫了一聲六爺,這聲“六爺”,是她獲取的關於自己被強暴的唯一信息。


    正發愁的夏知了聽到門外有聲音響起。


    “章魚大人,姑娘還未醒來,奴婢這就去給姑娘提些水和找些吃食過來,您若有事,就先去忙吧,奴婢會照顧好姑娘的。”


    “還未醒來?”,沉穩的聲音傳來,夏知了猛然一驚,這聲音,跟昨晚叫六爺的聲音,一模一樣……


    原來害自己的這個男人叫章魚,還是個大人!


    我呸!我看你是八爪魚,居然害得老娘被強暴!


    夏知了冷靜下來想了想,一個來叫主子為爺的人,都被稱之為“大人”,那他身後的主子,地位豈不是更加顯赫?


    夏知了本來是想等門打開便衝過去砍他,目前來看,可不能輕舉妄動,好不容易重生的這條小命,她愛惜得很。


    一定要冷靜,智取!


    她把耳朵豎得更直,仔細傾聽著他們的對話,想要從中找出有用的信息來。


    突然,有人伸手在門上敲了敲,問道,“姑娘,方便在下進去一談嗎?”


    夏知了慌張的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著。


    此時的她正披散著頭發,身上又隻著中衣,在這古代,這樣隨意的她怕是不能見人的。


    夏知了潤潤嗓子,揚聲迴道,“請閣下在門外稍等片刻,我馬上出來!”


    門外的人得到迴應後,也沒有再催促。


    床頭的衣架上已然擺好了一套衣服,夏知了伸手拿過,拎起一看,是一套端莊嫻雅的深紫色裙裝,還外帶一件透明的紫色紗衣。


    入手的觸感像絲綢一樣柔滑,舒服至極,看著感覺還不錯,夏知了迅速地將衣服套上了身。


    穿好衣服,她走到梳妝鏡前。


    看著鏡子裏映照出來的清麗絕俗、有著古典氣質的紫衣大美人,夏知了有些愣怔,這個就是現在的她嗎?


    她伸手撫上臉龐,看著鏡子裏的美人兒,眨了眨眼,在確認不是幻覺之後,夏知了唇角一抿,這才愉悅地笑了起來!


    還好!還好!老天爺待她還是不錯的!


    章魚在外麵等了半晌沒見人出來,等得著急了,正想要伸手敲門催催,便聽見屋內有腳步聲朝門邊走來,他趕緊收迴了手。


    房門“吱呀”一聲輕響,一位有著絕色姿容的紫衣美人,就這樣直直地闖進了他的眼。


    章魚呆呆地看著夏知了,滿眼驚豔。


    他之前就知道這個女人長得很美,可怎麽也想不到,睜開眼睛的她,美得如此驚心動魄,美得讓人像中了魔似的,竟移不開視線,一時半會,竟是未能迴神。


    章魚不知道,打從他將夏知了送上六爺床上的那一刻起,他不但改變了夏知了的命運!


    連他的這一生,也將要為這個女人保駕護航,死而後已。


    夏知了淡淡地看向章魚,斂起明眸,“不知大人有何事吩咐?”


    見他沒有迴應,夏知了不滿地抬眸看向他,重重地咳了一聲。


    章魚一驚,這才迴過神來,那張古銅色的臉龐瞬間泛起一抹暗紅,臉色也有些尷尬。


    想到六爺對她的重視,章魚語帶恭敬地頷首迴道,“在下章魚,是奉六爺之命過來帶話給姑娘的。六爺說,他既然和姑娘有了肌膚之親,必會負責到底,請姑娘不必擔心。六爺讓在下過來問問姑娘,請問姑娘是哪家府上的千金?六爺好擇吉日去貴府提親!”


    夏知了撇了撇嘴,瞧他這話說的,好像跟他上了床,他肯負責,她就該千恩萬謝,非得巴著那個男人不可?


    夏知了明眸一閃,似笑非笑地揶揄著道,“章魚大人既然這麽說,那小女子也敢問一句,章魚大人的主子府上又是何處?您說的六爺,又是哪位?”


    “這個……”


    章魚的臉上閃過一絲為難,隨即隱晦地說道,“六爺的身份尊貴,在下未得主子允許,不敢亂說,在下隻能說,在東蒼帝國,每個女人都想嫁入六爺府,做我家六爺的夫人。”


    看到章魚臉上浮現出來的驕傲和自豪,夏知了輕嗤一聲,“是嗎?可惜的是,本姑娘不稀罕!”


    章魚見夏知了這麽不識抬舉,正準備吹眉瞪眼地教訓教訓她,就見傭人領著人端著飯菜,正朝這邊走來。


    章魚隻好按捺下脾氣,壓低聲音說道,“那就請姑娘先進屋歇會,在下馬上去請六爺過來和姑娘親敘!”


    夏知了挑眉輕笑,“行啊!等你家六爺來了,小女子會親自告訴他我是誰的!”


    章魚見夏知了神情冷傲難馴,眸底一冷。


    但一想到六爺說起她的時候,那張一向冷酷的俊臉上流露出來的極為難得的溫柔時,他又忍了下去,“那在下就先告辭了!呆會見!”


    打發走了那隻“八爪魚“,夏知了瞬間心情美滋滋,開始享用傭人端來的午餐。


    與此同時,相府的書房裏,相爺夏三思正黑著一張臉坐在那張太師椅上,旁邊左側坐著的是從姨娘扶正的相府夫人——厲氏。


    厲氏的身份是京城四大世家之一的厲家二房所出的庶女,她有厲家的扶持,這也是夏三思為什麽會在正室死後,將她這個妾室扶為正室的原因。


    此時,厲氏那張保養得當的臉上也愁成了一團麻,“老爺,這大小姐已經一天一夜都沒迴來了,這隻有半個月就是她大嫁的日子,這可怎麽辦啊?”


    夏三思一張臉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他心裏恨不得馬上抓到那個沒出息的夏知了,拿家法好好地抽她一頓解恨才是。


    可現在,找不到她的人,他再煩,也無處泄氣。


    不單現在他無法解恨,他還得想辦法堵住這個漏子。


    畢竟,相府千金逃婚不嫁,惹著了那侯府,他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夏三思想了半晌,才又說道,“這事絕不能聲張出去,否則,我們就是拉攏侯府不成,反倒得罪了他們。據玉蘭那賤婢的交待,她是去了靈山寺祈福,我們隻能悄悄派人去那四周邊找找看,反正是生要見人,死……那也要見屍!”


    厲氏扭著手帕,一臉擔心地問道,“那萬一找不到她人呢?”


    夏三思雙眸一眯,一臉狠厲地說,“如果找不到,就讓冰雪替她出嫁!”


    厲氏驚唿一聲,“什麽?讓冰雪替嫁?那怎麽行!”


    隨即,她馬上拈著方帕,拭淚哀求,“老爺,妾身可聽那些人說過,侯府的那個世子,整天不學無術,流連花從,如今又剛迷上了一個什麽青樓的花魁,咱們家的冰雪,從小就長得漂亮,人又聰明伶俐,琴棋書畫也樣樣皆通,大皇子對咱們家冰雪那也是另眼相看的,大家都說,咱家的冰雪是要做皇妃的貴命,老爺,你就忍心看著咱們家冰雪入侯府那火坑,埋沒了她的才華嗎?”


    夏三思一見女人哭哭啼啼就煩躁,他本來就焦急的心,更像是火上澆油,怒火瞬間燒了起來,“嘣”地炸了開來,“那你讓我怎麽辦?你有本事,你去把那個笨丫頭給本相找迴來啊!她要迴來了,一切事不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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