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柔雅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她的仙術是仲星暉教的,仲星瀾也是會仙術的,他怎麽可能不教給身為他未婚妻的江雪?


    這麽想著,魏柔雅心頭的恨意舒緩了幾分,江雪也未必是她的對手,仲星暉可是誇讚過她是得天獨厚的體質,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魏柔雅迫使自己放平心態,她不跟江雪廢話,朝著江雪施了噬魂法,她期待著江雪能化為肉泥血水,從這個世間消失。


    奈何,魏柔雅的願望是不會實現的,江雪的赤金盾可是絕頂的護身法門,一擊未中,魏柔雅不死心,接二連三地對著江雪施展各種陰毒的術法,都被赤金盾逐一擋下。


    魏柔雅喘著粗氣停了手,她下意識地看向躲在盾後的江雪,魏柔雅發現江雪看她的眼神帶著嘲弄,那是她最恨的表情。


    魏柔雅攥緊了雙拳,厲聲喝道:“你躲起來算什麽本事,敢不敢出來跟我硬碰硬?”


    江雪搖頭輕笑:“不敢,我怕你死的太快。”


    “你!魏江雪,你欺人太甚!”魏柔雅的表情因為極度的氣憤和強烈的嫉妒扭曲,可怖的麵容上,塗的鮮紅的嘴唇一張一合,控訴著在魏家遭受的不公正待遇,以及江雪帶給她的傷害。


    江雪耐著性子聽完後掏了掏耳朵,表情無辜神色疑惑:“合著,我優秀是我不對了?魏柔雅你自己不行,就把怨氣轉移到我身上啊?”


    “我在外征戰擊退強盜的時候,幾次都差點死在戰場上,而你不過是在機械室模擬幾次戰鬥,就在這裏叫苦連天了?”


    江雪誇張地指了指魏柔雅的腦袋:“哎呦,魏柔雅你的腦迴路還真是常人不能企及啊。”


    魏柔雅可不管這些,在她心裏,沒能跟江雪地位持平,那就是江雪的錯,魏家的錯,至於江雪為了那些付出了多少努力,流過多少血淚都能忽略不計。


    江雪收起赤金盾,正了正神色朗聲道:“現在,該我反擊了,魏柔雅,你要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魏柔雅還沒來得反應,一擊雷電就劈中了魏柔雅,魏柔雅登時跌落在地上嘔出了一大攤鮮血。


    江雪並沒有要了魏柔雅的性命,她要讓魏柔雅活著,失去仙術,失去魏家的庇護,孤立無援的活著。


    這是比死更適合魏柔雅的懲罰。


    江雪喚來心腹將魏柔雅押了下去,那一擊她用了十成的力氣,受了重傷的魏柔雅且得些日子複原呢。


    解決了麻煩之一的魏柔雅,江雪和星瀾同時將目光轉移到了仲星暉身上,仲星暉深覺不妙,登時就要施法遠遁,他的嘴角微微揚起:“爺不奉陪了,咱們後會無期!”


    仲星暉化作一團光影疾速而去,星瀾挪到江雪身邊衝她咧嘴一笑:“不急,讓他跑一會兒,你打算怎麽處理魏柔雅?”


    江雪替星瀾拂去肩頭的灰塵,溫柔笑道:“毀了她的靈根將她趕出魏家,讓她眼睜睜看著她最嫉妒的魏江雪坐擁一切。”


    星瀾頜首揉了揉江雪的腦袋,輕快道:“解決完仲星暉任務就完成了,我們再留一段時間好不好?”


    江雪聞言望向星瀾,看著星瀾期待的樣子,江雪不由地笑著點了點頭,她對即將到來的那件事情隱隱多了幾分希冀。


    仲星暉繞來繞去發現自己始終沒有離開繼任大典的現場,他慌了陣腳,他就知道星瀾不會那麽輕易放過他。


    見識到了星瀾的可怖修為,仲星暉不敢露麵了,哪怕他不能離開這個地方,他也隱匿了身形躲在不起眼的角落。


    仲星暉打算等星瀾和眾人離開後,直接舍了這肉身劃破虛空而去,這個世界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江雪不像星瀾那樣有耐心,她眉頭剛剛蹙起,星瀾便心領神會,彈指一揮,仲星暉的身形顯露出來,不受控製的朝著星瀾飛來。


    仲星暉已經放棄了掙紮和抵抗,他麵無血色的臉透露出一股衰敗的氣息,仲星暉的腦海裏閃過無數個念頭:


    是聽天由命斷送在此地,還是賭一把當著星瀾的麵元神出竅逃離,亦或是自爆金丹拉著星瀾一起死。


    仲星暉絕望的發現他遇到了一個死局,他不甘心赴死,哪怕有萬人陪葬,他這般惜命的人也不想死。


    可元神出竅後神魂薄弱,仲星暉怕他還沒來得及撕裂虛空,就已經被星瀾打的魂飛魄散。


    “你到底是誰?你這樣的修為,為何偏偏要和我過不去?不若我們兩個聯手,隻要你能放我一條生路,為奴為仆我心甘情願。”


    仲星暉匍匐在地姿態卑微,他恨他現在這番沒有骨氣的話,可眼下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個世界遍地是天材地寶,星瀾的修為未必會一直比他強。


    星瀾跟仲星暉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但仲星瀾可不一樣了,仲星瀾明明白白的告訴過星瀾,他要仲星暉死。


    所以,星瀾不會對仲星暉手下留情,他懶得同仲星暉爭辯,直接抬掌朝著仲星暉拍去,這一掌下去仲星暉會化為齏粉,身魂俱滅。


    仲星暉看星瀾沒有要放心他的意思,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在絕對的實力壓製麵前,一切小手段都無法達成。


    就在掌印即將落在仲星暉身上的時候,陡然間山崩地裂,狂風大作雷電齊鳴,白晝漆黑如夜,滄桑渾厚的聲音從雲巔傳來:


    “主神大人,懇請你留小兒一命!”


    星瀾收掌撤法臉色鐵青,他把江雪拉至身後,聲音陰沉的好似能滴出水來:“天道,你怎可口出妄言!你作出如此大亂會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地麵上深不見底的裂縫落進去許多人,還有的人被飛石砸中稀裏糊塗的送了命,星瀾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天道是如何衍生命運,但他能篤定,剛才發生的事情決不在推衍之中。


    這些死去的人,是因為天道的擅自變動而無辜喪命。


    星瀾執掌主界一方秩序,向來公平公正,對於這些因為一己私利而迫使世界動蕩,造成萬人喪命的事情最為痛恨。


    所以,哪怕天道肩負著這個世界的重擔,星瀾也沒有好臉色給它。


    江雪倒是很震驚,小兒?她的眼神鎖定迷霧中的仲星暉,星瀾隻要取仲星暉一人的性命,仲星暉是天道的兒子?


    天道的兒子?!


    江雪的表情有些不受控製,她做任務者多年,跟不少世界的天道都有過交集,可它們是一群天地衍生的規則,肩負著一個世界的秩序,是無形的,哪裏來的兒子?!


    江雪扯了扯星瀾星瀾袖子,對著星瀾耳語:“天道還能生孩子嗎?”


    星瀾猛然間迴頭,江雪仰著頭臉上是旺盛的求知欲,星瀾一滯,這種事情。他該怎麽跟江雪解釋呢?


    說實在的,其實他自己都不太明白,天道生子這件事情,他也就在古神注上看過。


    星瀾沒有說話,他拍了拍江雪的手以示安撫,端起主神的架子沉聲質問:“仲星暉是你的兒子?你既然能幻化出人身,還不快用人身來見我。”


    “是,遵大人法旨。”


    話音剛落,一個身著長袍的中年男子就出現在星瀾眼前,兩鬢斑白,眼角布滿了皺紋,看著就十分虛弱。


    星瀾曾在古神注上看過,天道妄動化而為人,其嗣不為天道所容,滅之。


    如果仲星暉真的是天道的兒子,又怎會存活至今?天道看著如此衰敗,莫非是用了什麽手段,保住了仲星暉?


    比星瀾和江雪更懵的是仲星暉,天道?他隻在修仙典籍中看過,他是天道的兒子,開什麽玩笑,如果是真的,他下場怎會這般淒慘。


    天道是他爹的話,在這個世界他該橫著走才是,眼看他都要死了,才跑出來說他是天道之子,扯淡。


    天道對著星瀾拱手作拜:“見過大人,懇請大人能饒小兒一命,他尚未犯下過錯,求大人網開一麵。”


    星瀾板著臉質問:“你既然身為天道,自然知道這世界的原本走向,仲星暉手段兇殘,害了無數人,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星際和平毀於一旦,他有多大的罪過,你心裏最清楚,怎敢開口替他求情?”


    天道歎息一聲,仍舊為仲星暉開脫:“大人有所不知,這一切都要怪我,要不是我妄動凡心機緣巧合化成人形,又與一人類女子相愛生下孩子,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天道走到仲星暉身邊將他從地上扶起,眼神複雜地看著仲星暉輕聲道:“你長得像你的母親,我們父子闊別三千餘年,今日終於再次得見,兒啊,我是你父親。”


    仲星暉:???!!!


    他今年滿打滿算攏共才一千二百多歲,他們三千多年沒見?


    仲星暉疑惑地望著天道,再看看神情肅穆的星瀾,仲星暉撓了撓頭,該不會是他們聯合起來欺騙他吧?


    星瀾聽天道說完恍然大悟:“你自仲星暉一出生,就將他送往了別的世界,他多次輪迴後將身上來自天道的氣息洗淨,你才再次出手將他引迴原本的世界。”


    這個辦法不可謂不精妙,雖然骨肉分離三千多載,但至少仲星暉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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