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傲雲聽從江雪的吩咐,把這些年記著李江易一家花銷的賬本都找了出來,說實話,曾傲雲並不太理解找賬本做什麽。


    江雪笑了笑,說是分家時有大用,曾傲雲點頭不再言語,她期待著明日的到來,以至於翻來覆去怎樣都睡不著。


    江雪躺在曾傲雲身側閉著眼睛假寐,她也睡不著,今日上廁所和沐浴時她心裏建設了許久才動手,還把服侍她沐浴的小廝們都趕了出去。


    雖然這具身子是男人,但江雪畢竟是女兒家,讓她在男人麵前脫光了洗澡,那是萬萬不能的。


    江雪也不能讓丫鬟服侍她洗澡,因為李江學覺得對不起曾傲雲,不想讓她同別的女人爭風吃醋,所以一輩子就曾傲雲一個女人。


    這也是曾傲雲能一直隱忍的原因,古代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就連對柳銀霜言聽計從的李江易還有兩房妾室,李江學肯守著曾傲雲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


    江雪翻過身背對著曾傲雲,他們二人正值壯年,肯定是有生理需求的,可江雪哪裏能x的起來。


    實在不行,需要那啥的時候,就讓李江學的靈魂歸位?或者給曾傲雲編織一場夢,這兩樣都需要不少錢呢。


    唉,生活不易,美女歎氣啊,


    聽打更的敲完五更天,各懷心事的江雪和曾傲雲不約而同的起床了,他們大眼瞪小眼,忽而相視一笑。


    隻是曾傲雲是開心的笑,江雪是尷尬的笑。


    李江易和柳銀霜也起了,為著分家的事,他們倆一夜也沒怎麽睡,滿腦子都想著怎麽往自己口袋裏劃拉錢,


    夫妻倆頂著黑眼圈打哈欠,商討等族人來了後怎麽說才能分得更多的財產,柳銀霜眼珠子來迴亂轉:“我讓你辦的事,你辦了嗎?”


    李江易大咧咧地拍了拍腿:“放心吧,該送的禮都送了,有好幾個族叔都表態會站在我們這邊,你就放心吧。”


    李江易想了一夜,要是能分一大筆錢,他倒是不反對分家,拿了錢出去過逍遙日子,比每日都看臉色手朝下跟江雪要錢快活多了。


    柳銀霜伸出手指點了點李江易的腦門,嗔道:“你辦事我怎麽放心??就你這心眼子,要是沒了我,隻怕是早被你大哥一家給吃幹抹淨了。”


    “是是是,得多仰仗夫人教導,”李江易作了個揖惹得柳銀霜咯咯發笑,這麽一鬧柳銀霜放鬆了不少。


    其實柳銀霜分家的意願並不大,她本想一直賴在昌平候府的,吃穿用度人情往來皆從侯府出,她不用從荷包裏漏出一分錢。


    時不時地還能從侯府裏撈些東西,逢年過節的還有江雪給的補貼,且靠著侯府,他們的身價都拔高了不少,對外說是昌平侯府的,總比一個庶民的身份要好得多。


    柳銀霜知道,江雪這次要開宗祠請族長,是打定了主意要分家,事情既然已經到了不能挽迴的餘地,就該拚命在分家的時候撈好處才行。


    用過飯,李江易和柳銀霜往侯府的正廳走過去,路上穿過長長的抄手遊廊,看著雕梁畫棟的屋舍,柳銀霜還是有些不舍。


    在侯府裏生活了這麽多年,柳銀霜早就把侯府成自己的,猛然間要離開,還真是舍不下。


    柳銀霜稍微盤算了一下,這十來年從侯府撈的東西也不少,再加上分家時再分得一筆財產,也足夠他們一家人做個富貴散人。


    罷罷罷,就別浪費時間去羨慕別人了。


    李江易和柳銀霜到時,江雪和曾傲雲已經在開始招待族人了,見他們來了,站起了身:“好,人都到齊了,各位叔伯們,麻煩你們跑這一趟了。”


    江雪拱了拱手,態度謙恭:“本是小侄的家務事,不該驚動叔伯們,可我家這糟心事自個兒掰扯不明白,叔伯們德高望重,見多識廣,煩請叔伯們替我斷一斷。”


    族長李洪福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賢侄客氣,你們家的事,我們這些長輩都看在眼裏,你能想通是好事,咱們開門見山直接去祠堂。”


    李洪福率先往李氏祠堂走去,身後跟著七八個同樣上了年紀,在族裏舉重若輕的長者,江雪和曾傲雲緊隨其後,柳銀霜拉著李江易的袖子走在最後。


    “你聽族長的話音兒,我怎麽覺得他們是要偏向你大哥。”


    柳銀霜悄悄的跟李江易咬耳朵,李江易也壓低了聲音:“不能吧,咱們的禮他們都收了,不會這麽不厚道。”


    “若是真的偏向你大哥,我們可不能同意,侯府的財產最低也得是均分,要是給我們的少了,我們可不能依。”


    “知道了,知道了。”


    柳銀霜看李江易不當迴事兒,頓時就有些急,擰了一把李江易:“我跟你說話你記住沒有,這是分家呢,你可別給我打馬虎眼!”


    “哎喲,你說話就說話,掐我做什麽!”


    李江易捂著胳膊輕輕叫了一聲,引來了江雪的側目,她挑了挑眉,估計是這夫妻二人,在後麵商量對策,盤算怎麽才能多分財產吧。


    可惜啊,江雪不會讓他們如願的。


    柳銀霜又打了李江易一巴掌,壓著嗓子道:“你小聲點,一會兒要是看風向不對,你就說是族長看大哥是侯爺我們是庶民,勢利眼才向著他們,記住了沒有?”


    李江易這迴學乖了,他聲音小的如同蚊蠅:“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辦。”


    柳銀霜可沒有放心,她放心個屁,李江易被婆婆養的沒有半點聰明勁兒,說是蠢笨如豬也不為過,要不是她家道中落,才看不上李江易。


    婆婆當初聘她的時候跟她保證過,她嫁給李江易就是享清福去了,有個把李江易當眼珠子疼的侯爺大哥,什麽都不用操心。


    柳銀霜確實過了幾年好日子,手裏也有餘錢能補貼娘家,可你看現在,眨眼就要分家。


    想到這裏,柳銀霜不禁要誇自己一句懂得未雨綢繆,哪怕侯府供養著他們,也知道斂財的重要性。


    “開宗祠!跪!”


    李洪福的聲音渾厚有力,他點燃三支香插在了香爐上,跪在蒲團上高聲說道:“李氏列祖列宗在上,今日打擾先祖,為的是吾氏小輩李江學兄弟分家一事,還請各位先祖做個見證。”


    “李江學,李江易,上前來,給祖宗上香磕頭!”


    江雪和李江易乖乖上前,奉香以後,結結實實的磕了三個響頭,古代祠堂修繕多陰暗,有專人看守,不間斷的點著香燭。


    蠟燭的光閃爍著,透出莊嚴肅穆的氛圍來,讓人不由得嚴肅起來。


    行過禮,眾人為示尊敬,都是是等年齡最長在族中地位最高的李洪福起身後,方才起身,唯有李江易一個,搶在了李洪福之前起身。


    江雪皺起了眉頭,李江易在外竟也如此不知禮數,傳出去眾人隻怕會覺得是侯府教養不好,平白連累了侯府的名聲。


    李靜嫻和李元凱都還未成家,江雪可不希望李江易的個人行為影響到她的一雙兒女,這個家還是即早分了為妙。


    李洪福瞥了李江易一眼,沒有訓斥他的意思,隻是對他本就不好的印象又大打折扣,落了座,李洪福正式開始主持這次分家。


    “祖宗有製,長子為傳承,李江學承襲爵位,部分財產為昌平候獨有,這部分不參與分割,餘下的你兄弟二人平分,可有意見?”


    李江易可太有意見了,李洪福剛一說完,他便急不可耐地大聲嚷嚷道:“李江學都繼承了爵位了,憑什麽還要多分財產,我不同意!要想分家,就得公公正正的,所有東西都平分才行!”


    李洪福雙手擱在膝蓋上,他眼神銳利射向滿臉不忿的李江易,聲音聽不出喜怒:“李江學繼承的,可不單單隻是一個爵位,爵位背後的祠田莊子鋪子都是皇上親賜,你若是想要,便上表皇上去討,跟我說可沒用。”


    一聽裏麵還有皇上的事,出於對皇權的畏懼,李江易立即噤聲,但這可不能打消他想多分銀子的心情。


    李江易低下了頭,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他大言不慚道:“既然我大哥得了這麽多我不能分的東西,且皇家賜予的肯定是好的,那這餘下的,應該盡數歸我才公平。”


    柳銀霜站在祠堂門口,支起耳朵聽著,見李江易終於機靈了一迴,可把她給高興壞了,柳銀霜眼裏的興奮不快遮不住了,翹首企盼著李洪福的迴答。


    “嗬,李江易,你這算盤打得可夠精的,獨占家產,虧你想的出來。”


    李洪福目光如炬語氣中帶著蔑視,讓李江易心頭有些發慌,他挺起了胸膛故作鎮定:“族長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大哥分得那麽多,我隻要了剩下的,怎麽能叫獨占?”


    “我這個做弟弟的處處被大哥壓了一頭,大哥有爵位享受朝廷俸祿,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我分家以後就是個庶民,兩廂一對比,高下立現。”


    “各位叔伯們評評理,給侄兒做主,我多分些財產過分嗎?”


    李江易覺得自己有理有據,定能讓在場的老頭子們向著自己,他昂起頭,驕傲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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